第184章 是非真假也非真
常散漫带着笑意的一句话却是让奸佞生一瞬间方寸大乱。
“什么?什么哪个也非真?”
追问在这种时候就成了最正常不过的事情,毕竟奸佞生来此的任务就是弄死也非真这个存在。
而此刻,忽然冒出来的一个人却说他要杀的是哪一个也非真。尤其是眼前的人明显要比他更强的时候,他连拿下此人逼问的能力都没有。
那么这个时候追问就成了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你觉得呢?你要杀的是眼下这个城守也非真?还是在外边到处乱跑的也非真?”
常散漫这个时候像是遇见了一件好玩的事情一样,言语间飘忽不定的逗弄着奸佞生,而且看起来他正乐在其中。
常散漫的话让奸佞生有些茫然,他接到的任务只是说要杀死也非真,怎么一下子忽然冒出来了这么多也非真,他搞不清楚状况,但又不想放弃着精心布置的陷阱。
“那么您能不能告诉我,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也非真?”
这个时候奸佞生的语气倒是和向着先生求教的学生一样,说不出的恭敬,甚至还有些畏惧的意思。
他虽然不知道眼前的这人是常散漫,但是他能感觉到自己在这人的手下,和一只小狗没什么区别。若是能讨得这人的欢心,那么这点消息就像是拌嘴的零食一样,这人是不会吝啬的。
但若是惹的这人不快了,那自己只怕是会被一脚踩死在这个地方。
也许是奸佞生畏畏缩缩的样子让常散漫感到了有趣,所以常散漫一双眼睛上下仔细的打量着奸佞生。
常散漫这个时候虽然听过奸佞生那画皮仵作的名号,但是也不识得奸佞生到底长的什么模样,所以常散漫只是将眼前的人当做了一件有趣的事情罢了。
“你猜我会不会告诉你?”
常散漫玩乐的兴致还没有消减,所以继续的撩拨着奸佞生的神经,但是奸佞生只能苦苦的忍让着,这个时候丝毫想要反抗的表现都和寻死没什么区别。
既然无力反抗,那么奸佞生就只能继续扮演着一个小狗的角色。
好在多年以来奸佞生无数次的扮演着别人的形象,对他来讲丢了面子根本算不上什么事情。
所以奸佞生这时候扮演着一个可怜巴巴的下人形象,一双眼睛看着常散漫其中还带着些许的期盼。
世上没有谁会冒出来说奸佞生的演技很差,也没人会觉得奸佞生不懂得踹度人心。
他此时的表演很是夸张,但是这种夸张却是大大的满足了常散漫找乐子的心里。
即便奸佞生的表演有些恶心。
“你倒是会玩,那你得先告诉我你要杀的是城守也非真还是六扇门的也非真?又或者是隐姓埋名的也非真?”
常散漫不光没有解决奸佞生的疑虑,这时候他却又提出了一个也非真,而这个隐姓埋名的也非真又是哪个?
奸佞生心中已然有些急躁了,因为纪安心离开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已经足够他跑到城守府里去了。
甚至还能在半路上带着那个小姑娘一并感到城守府,算算时间再有一小会的功夫那城守也非真就应当和纪安心一并赶来此处了。
“我不知道我要杀的是哪一位也非真,但是我的任务就是杀死也非真。这三位也非真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也非真呢?”
奸佞生一连串有些绕口的话说的倒是麻溜的很,一下子倒是让常散漫有些听得愣住了。
“人家都叫做也非真了,那你觉得会有一位真的也非真吗?”
常散漫这时候的语气就像是恨铁不成钢的先生面对愚笨的学生一样,一副有些失望的样子。
此时的奸佞生心中已然升起了离去的想法,但是他不敢!
因为他发现眼前的人隐隐约约的做好了动手的准备,奸佞生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当他踏出逃离的第一步的时候,自己的性命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奸佞生一点都不想死,虽然他在武功一道上基本没有了前进的可能,但是生活中他可是一个强者。
手底下有一群人会为他卖命,只因为他的手中攥满了把柄,这些把柄足够让他的余生过的十分酣畅了。
此时他已经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接下这杀死也非真的任务了,也非真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对于也非真这个存在一无所知。
也非真的名字在天枯城提起的时候,种种都指向了一个人,那就是高高在上的城守大人。
要不是这段日子西北将会有一场大乱,奸佞生是万万不敢把注意打到一方城守的身上的。
这种行为是在挑衅整个皇朝,而他是没胆子豁出一切的,但是他有独特的消息来路,他知道不用多久这人间就会乱成一锅粥,那个时候谁还会在意一个小小的城守的死活。
但谁能想到,也非真这个名字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人顶着。
他对于常散漫的话不是没有怀疑,正常来讲这一个名字底下是一群人的事情虽然也有,但是也非真这个名字,在西北却是独树一帜的存在。
这位天枯城的城守大人,那可是在江湖上也有不轻的名望,只是乱七八糟的事情堆积在这里,让奸佞生慌乱了。
“那我可以离开了吗?”
奸佞生去意已生,但是他此时根本没有办法,只能向眼前的常散漫征求一个离去的许可。
扮演其他人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在一个来路不明的高手面前演戏,心里的压力可真的不轻。
常散漫当然听到了这句话,他又不是聋子会听不到这么清楚的一句话。
但是他不打算回答,因为他找到的乐子可不管人家是不是有急事。
况且这奸佞生一点都不像好人,至少和朝廷是半点关系都没有,若是真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关乎天下苍生,那他根本不会出现在这残破的六扇门里边。
生活在天枯城已然有些年头的常散漫,大是大非的立场上还是十分坚定的。
可惜谁让奸佞生显然不是好人呢?
这个乐子奸佞生非得让他过足了瘾才能离开。
“说起来这城守最经好似换了一个人呢,也不知道这个也非真想要图谋些什么。”
常散漫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但其实还是在逗弄着奸佞生。
听到了这句话的奸佞生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的样子,眼中的慌乱和紧迫一瞬间就消失了大半。
“城守府里的那位,看来不是真的了。”
这时候也不知道奸佞生想通了什么,倒是和常散漫说起了闲话,这时候的他倒是一点离去的想法都没有了。
但是奸佞生没有看见常散漫那看见傻子一样的眼神,虽然他没有说假话,但是就这么相信了他所说内容的奸佞生似乎有些蠢。
但是常散漫懒得和奸佞生说什么“也非真”这个名字底下就没有一个真的这种消息。
至于常散漫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情,那是因为他本身就和六扇门之间有着紧密的联系。
常散漫今年岁数也三十多岁了,他可以说是在六扇门长大的人。
二三十年前,他的父亲因为六扇门的一条消息殒命在了南方的一座深山当中,从那个时候开始常散漫就熄了做一个捕快的念头。
虽然不恨六扇门,但是常散漫也对六扇门好感缺缺。
他的父亲正是当年死于向天嚎之手的赛大圣·常相逢!
而他自然不是纯正的人族,他的身上是有着常相逢那银背大猩猩的血脉,虽然不怎么浓厚但也算是半个妖修了。
所以常散漫一身武功除了那儒释道三家合一的奇功之外,还有常相逢亲自传授的妖修武功,而常散漫真正的跟脚却是儒释道妖四门同修的奇人!
而他眼下的身份却是和当年的常相逢一般无二,虽然不在六扇门挂名,但却是和一个追风捕快的兴致没什么区别。
而也非真这个名字所代表的一切,常散漫一丝一毫都没有忘却过。
因为也非真一开始就是他!
之后因为总是散漫的不行,常散漫辞去了也非真这城守的位置,但是六扇门却说常散漫可以不当城守,但是也非真只能是这里的城守大人!
于是也非真这个名字就成了一个代号,光是常散漫亲眼见过的“也非真”们就足足有七人!
除了接替了城守的那位之外,还有城守的替身,调离此处但是保留了也非真性命的追风捕快,以及更替的时候身死的几位。
说起来前一任城守也非真应当是坐在这个名字底下时间最长的一个了,前阵子他忽然外出留下了一个替身,而这个替身的位置却是被人给顶替了。
这一切都是落在了常散漫的眼中,只是这些事情不归他管,所以便当做了一个乐子一样看着。
毕竟离开此处了也非真可没有身死,这冒名的家伙在不经意间已经暴露在了六扇门的眼中,不论有什么打算都会在六扇门的监控之内,料想也闹不出什么大的麻烦来。
“城守府的那位是不是真的又有谁知道呢?或者这些个也非真每一个都是真的也说不定呢。”
六扇门的安排常散漫自然不会暴露给奸佞生这个家伙,毕竟这奸佞生不过是常散漫寻找到的一个乐子罢了。
他可没有口风松弛到把什么都往外去说的地步,所以继续用着那些模棱两可的话挤兑这奸佞生。
听了这话的奸佞生似乎终于反应了过来,自己作为一个乐子的事情他在常散漫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
但是常散漫的话中真假却是让他有些琢磨不定,毕竟一个人冒出来即便是找乐子也不会丝毫有价值的东西都不说出来。
就像是逗弄自家的宠物一样,多多少少的也得给一家的开心果一些好处才是。
不论是一小块肉作为奖励,还是一个出门玩耍的承诺。
所以奸佞生相信常散漫的话里是有准话的,而此时的他也彻底的熄了离去的想法。
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此时的奸佞生只剩下了在这等着一条路可以走了。
无论一会赶来的也非真是真是假,奸佞生一点都没感到慌乱。
因为这位也非真没有丝毫的可能认出他的身份,虽然杀戮捕快是重罪,但是也没有当即处刑的做法。
只要被关押起来之后,脱身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奸佞生这个时候直接盘腿坐在了地上,丝毫配合常散漫的打算都没有了。
毕竟宠物偶尔撒赖也是一种乐子不是吗?
奸佞生相信常散漫不会因为他的毫无反应而生气,所以坐着是比站着要舒服的。
这个时候一座空荡荡的小院里边一个人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另一个人坐在地上,像是打坐入定了一半的样子。
外边的大太阳正在努力的在深秋季节释放着自己的能量。
只是再怎么努力的将光与热投放在人间,秋季的寒风还是让人有些寒冷。
坐在地上的奸佞生将衣服拉扯了一下,将领口团的紧了一些,似乎这样子能让他稍微感觉到温暖。
常散漫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似乎也失去了找乐子的想法,目光凝聚在眼前三寸处,不知道他的脑子里在想着什么。
在奸佞生的想法里这个时候纪安心应当已然带着也非真正在赶来的路上了,但是他没想到的是纪安心追上了先走一步的莫惜声之后,丝毫着急的意思都没有。
拖着莫惜声的手,慢慢的走在路上,而这条路却是前往菜市场的路,丝毫没有前往城守府的意思。
纪安心之前说了,去完六扇门就去买些菜用来做晚饭,而他言出必行。
况且在离开了六扇门之后纪安心就感到了一丝不对,虽然他没见着奸佞生出现,但是他知道城守也非真的身上定然有问题。
而这个问题是在昨天见到了城守也非真之后才想起来的。他见到之前为他诊治伤势的也非真和当下与他说话的也非真似乎有些区别。
尤其是加上影像当中也非真那狂暴无比的姿态给他留下的深刻影响的情况下,城守也非真的表现实在是有些奇怪。
如果影像当中的也非真和眼下的城守是一个人,那为什么城守会离开自己的发妻去找奸佞生寻仇呢?
按照影像当中也非真对发妻的情意,在其伤重的时候定然是半步不离的照料着。
怎么可能丢下正在治疗的妻子去找仇人报复?
这种举动实在是有些太过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