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初识
陆询毕竟出生皇家,经过这么多年的基因改良,相貌自然算的上是仪表堂堂,再加上因为经常读书而生出的那种读书人特有的斯文气质,更是让人容易心生好感。
“抱歉,实在是天色渐晚,外面又时常有野兽之声,只好厚着脸皮到这里借宿一宿了。”陆询不好意思的说道。
刚刚还显得格外凶狠的那位兄长在看到陆询之后,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他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大声的说道:“这山里却是危险,你今晚就在这里和我们兄妹挤一挤吧。”
说完这话,连忙跑到屋子的另一边,将那里放着的一些杂物全都收拾了,似乎颇为不好意思。
陆询这才发现,他的妹妹竟然躺在床上,似乎生着大病。
小姑娘似乎很不好意思,头藏在破旧的被子里,唯有小小的发髻露在外面,或许是因为藏在被子里呼吸不畅的原因,小姑娘开始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声音此起彼伏响彻在这个小木屋里,少年立马跑到自己妹妹身前,关切的问道:“陈丽你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又犯病了。”
陆询这才看到了小姑娘的真容,这是个很好看的小姑娘,即便还年幼但是却已经有了美人的样子,只要营养跟得上以后肯定是个大美女,不过此时她的脸色苍白,浑身上下更是显得极为的消瘦,看起来格外的瘦小。
“哥哥,我没事,就是刚刚感觉呼吸有点难受。”小姑娘不好意思的说道,眼光悄悄的瞥了一眼陆询,便十分羞涩的低下了头。
听闻此言,少年方才松了口气,然后转过头不好意思的对陆询说道:“十分不好意思,我妹妹自幼便有病,实在不能起身了。”
陆询却是连忙说道:“我借住一宿便十分不好意思了,怎么能让病人起身行礼。”
两人客套之后,方才坐下,彼此交谈这才知道这兄妹二人叫陈雄和陈丽,乃是贫苦人家出生,只因为时年不太好,家里的亲人都死光了,逃难逃到了这里,反倒和大部队走散了,索性便留在了这里,仗着陈雄天生神力打一些野物为食,倒也勉强活了下来。
只可惜陈丽自幼便带着病,因为母亲生她时难产,以至于先天有缺。
陆询也是自报家门,当然也没敢说自己是当朝太子,而是胡诌了一个身份,说自己是陆家村之人,当然说的便是自家祖地,只不过因为已是八百年变化,沧海桑田,这个村子早已消失在时光的长河之中,不过像陈雄这般人却也无从知晓。
也亏得陆询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劳作,整个人的气质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否则只凭气质长相估计也没人会相信他是一个小村子里出来的人物。
好在陈雄和陈丽毕竟年幼,见识短浅,倒也不曾怀疑陆询说假话。
正在交谈之际,只听见咕咕的声音在木屋中响起,陈雄狐疑的望着自己的妹妹,想着是不是她没有吃饱,却发现自家妹子微微摇了摇头,这才明白原来是身边的陆询肚子在响。
“真是抱歉,今天赶了一天的路,如今却是腹中饥渴,倒是让两位见笑了。”陆询不好意思的说道。
“哈哈,人是铁饭是钢,肚子饿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正好我今天打了一只兔子,还剩下一些肉,你若是不嫌弃便吃一点,垫垫肚子。”陈雄豪爽的说道。
“这怎么好意思。”陆询虽然嘴里这样说着,但是口中却是不争气的开始分泌唾液,赶了这么长时间的山路,他确实已经很饿了。
“大男人,怎么婆婆妈妈的。”陈雄一把将肉塞到了陆询的手中,转过头便继续照顾自己的妹妹。
陆询望着手中还散发着余温的兔肉,内心中突然生出一种感动来,这个世界上对他好的人有很多,但大多数是带着别样心思之人,唯独这兄妹二人却是发自内心,不带任何功利色彩。
低着头缓缓将兔肉塞到自己的嘴里,他吃过无数的山珍海味,兔肉也是时常能够吃到,但今天的这份兔肉却显得格外的香甜。
夜晚,黑暗降临,三个无家可归的少年们躺在这个矮小的木屋之中,月光从破旧的地方照射进来,让这个小房间顿时明亮了起来,陈雄似乎被这皎洁的月光勾起了曾经的回忆,开始向陆询诉说自己兄妹二人的过往。
他们的父亲是村里面唯一的秀才,真正的读书人,母亲也算得上是富足家庭的孩子,因此在最初的生活中,他们过的还是很不错的。
只可惜,天有不测风云,自十年前开始,整个大楚便开始陷入了动荡之中,到处都是乱匪,还有**,他们你来我往在这片土地上面打的不亦乐乎,而受伤的永远是底层的百姓。
紧接着又遇到不好的时年,而他们的父亲身为秀才,却真正应了那句老话:百无一用是书生。无法做官的他根本改善不了家庭的生活,只能靠着母亲的嫁妆艰难度日,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总有用尽的一天。
穷困的生活开始了,最先扛不住的便是因为生孩子伤了元气的母亲,在一个寒冬的夜晚,母亲静静的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陈雄还很清楚的记得,那一天外面下了很大的一场雪,厚厚的积雪让他们的破房子在夜晚里发出声响,让年幼的他记忆深刻,而自己的母亲,那个心目中最慈祥最和善的女人,就那样离他们而去了,在弥留之际,她拉着自己孩子的手,嘴里不住的说着对不起。
或许是因为,她很清楚自己的离去对于两个孩子意味着什么,自己丈夫是个不事生产的人,自己带来的嫁妆也是被用的一干二净,娘家那边也是断了联系,自己这两个孩子未来的日子将会过的很苦,因此她不停的说着对不起。
母亲的离去似乎成为了压垮父亲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再也无法忍受生活的苦难,在一天夜里吊死在了房梁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