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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二:瞿孔雀追夫记

  瞿腾宇第一次见到靳恒是在隋氏皇都大厦。那天他去找隋唐,刚巧隋唐不在他在会客厅里等他,这时靳恒进来了。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西装,白衬衣,酒红色条纹的领带,鼻梁上架着副无框的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一派的精英范。他端了杯咖啡送到瞿腾宇面前,清冷的声音说了个“请”字,神情冷峻,透着股禁欲的气息。
  瞿腾宇只扫了一眼,端起咖啡喝了口,心想:“假正经!”
  后来他问靳恒对他的第一印象,靳恒淡漠地吐出两个字,“骚包。”
  他接到隋唐的电话说让他招待一下瞿腾宇,端着咖啡进门,就看到瞿腾宇斜躺在沙发上玩手机,跷着二郎腿还一晃一晃地。穿一身酒红色的深V毛衣,款式有点短,露出一截劲瘦的腰身。黑色的皮裤衬得两腿又长又直,鞋上踩着铆钉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骚气。他第一个念头是,——老大在哪里招惹的少爷,怎么跑到公司里来了?没想到啊那么正直的隋老大竟然是弯的!
  然后他就见瞿腾宇抬起头来,俊美中带着邪气的长相,一双眼睛锐利清亮,审视着人的时候,仿佛有细细的霜屑洒落下来,清冷入骨。
  靳恒突然就打消了刚才的念头,谁家坐台少爷长着这样一双眼睛,估计客人都吓跑了。
  这大概就是,第一次见你不太顺眼,谁知道后来关系那么密切。
  第二次见面也是因为隋唐,那天他和隋唐、喻征三人在酒吧里喝酒。隋唐的酒量是最好的,两人几乎没怎么见他醉过,于是就一起灌他。
  终于把他灌醉了,才想起他们三人都是自己开车过来的。准备叫代驾的时候,隋唐的手机响了,瞿腾宇看那名字就想起那张禁欲的脸,突然想知道他那张禁欲的脸,来到这灯红酒绿的场合会是什么模样。于是自作主张接通了电话,让他来接隋唐。
  不一会儿靳恒就来了,瞿腾宇一瞬间有些移不开目光。
  靳恒今天倒是没有穿西装,却穿了一身笔挺的军装。头戴军帽,腰间束着白腰带,脚上穿着军靴,衬得两条腿尤其的修长。挺直的脊背,漂亮的身板,俊美冷漠的面容,往这灯红酒绿里一站,简直就是鹤立鸡群。
  后来瞿腾宇知道靳恒带着他手下一个艺人参加电影发布会,因为是军旅题材,主办方提出大家都穿高仿的军装出席。作为经纪人界的颜值扛耙子,靳恒享受和演员一样的待遇。
  靳恒走近后,瞿腾宇看到他白衬衣领上印着个口红,脸上还被蹭上了胭脂。瞿腾宇嗓子忽然有点干,就仿佛六根清净的僧人,被花妖引诱着沾了一身的香粉,那种即将破戒的诱惑令他蠢蠢欲动。
  有些念头一但打开,就一发不可收拾,他再看靳恒的时候,眼里都沾染了颜色。那劲瘦的腰身,那笔直的大长腿……他目光露骨地盯着他,心想:如果这双腿环着自己的腿一定很带劲,还有这腰身,扭起来一定很销魂……
  正搀扶着隋唐的靳恒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不愉地蹙起眉头,目光带着点警告。他那凌厉的眼神在灯红酒绿中,完全就是一派声色。都说酒壮怂人胆,何况瞿腾宇还不是怂人。他舔了舔嘴唇,起来架住隋唐,手顺势搭在靳恒腰间,暧昧的扭了一把,接着手腕处就传来一阵剧痛……
  摸一把扭了手腕,这代价是巨大的。一般人肯定退避三舍,但我们瞿大少不是普通人,他饶有兴味地说:“真是一个小辣椒啊!”
  后来靳恒被这三个字恶心的一拳揍了过去……
  接下来这段时间瞿腾宇没太招惹靳恒,他发现一个有趣的人,——“凤棠”。车祸前车祸后大相庭径的表现令他好奇。
  不过,老话说得好,有缘千里来相会,他和靳恒肯定是天定的缘份。
  那日他去医院探望凤棠的时候,靳恒也来了。依旧是笔挺西装,头发梳着一丝不苟,鼻梁上架着眼镜,衬得略薄的唇尤其性感,很适合亲吻的样子。
  他怀里还抱着束探病人用的花,但怎么看都与他的表情不太搭。
  靳恒跟“凤棠”握手的时候,他一下挡在两人之间,将“凤棠”按在病床上。他可记得很清楚“凤棠”这厮男女通吃的。
  他近来忙着瞿央和谢颐的婚事,倒是没太多心思去关注靳恒。等一闲下来听说他和“凤棠”要去瑞士,也不知怎么脑子一热就订了机票。
  瞿腾宇这人也是男女通吃,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他周边的美男美女多如过江之鲫,他又没什么长性儿,图个新鲜,吃过一两回也就忘了。大概靳恒过款他从来没有尝过,还没有吃到嘴,所以格外的惦记。
  西庸城堡里,靳恒三两下掀翻外国人时,瞿腾宇实在有点惊艳。他以为靳恒这样的人古板严肃、假正经,没想到打起架来这么的性感凌厉。他最后向外国人竖中指的时候,嘴角带着淡淡的得意与嘲讽,那笑容简直……瞿腾宇可耻地发现自己当时就石更了。
  可是靳恒这块骨头实在太难啃了,他永远都是一副冷漠禁欲的样子,无论你是献殷勤也好,还是惹他生气也好,他都不动声色。但如果你敢动手动脚,他才不管你是不是老板的朋友,一顿拳脚过来。
  瞿腾宇是黑道太子爷,也是练过的,只能勉强招架。他觉得以后如果真将靳恒追到手,家暴肯定是难免的。随后又贱贱地想,如果他敢对自己家暴,就把他按在床上做得下不了床!
  对此,靳恒冷冷一笑,看谁把谁做得下不来床!
  追夫道路是漫长的,靳恒同学油盐不进,任他如何折腾,他只是一番稳坐钓鱼台的淡漠模样。这着实令瞿腾宇丧气,又心痒难耐。
  两人关系有所改善大约是在乔木村旅游那次。
  那个小村庄犹如世外桃源一般,金黄的银杏叶撒满村子的每个角落。或许是恋爱的气氛太好,也或许是精诚所致,精石为开。瞿腾宇感觉靳恒对他似乎没有那么抗拒了。
  那天傍晚,他在小木屋里没有见着靳恒,去树林里找他,看见他躺在银杏叶铺成的地面上睡觉。胳膊枕在脑后,一条腿微微屈起,动作随兴悠然。
  瞿腾宇轻轻地走过去坐在他身边,俯首看他。平日西装革履的他难得穿了件高领的白毛衣,搭配着休闲的亚麻色长裤。头发也没有用发胶固定住,相比于平常高冷精英的模样,年轻温软了不少。
  他看着那浅粉的唇,觉得心里有点痒,实在禁不住偷偷地俯下|身来,慢慢的凑过。结果还没有偷吻到靳恒突然睁开了眼睛。被当场抓包瞿腾宇愣了一下,第一个念头就是又要挨打了,下一秒又想就算挨打也要亲个。
  他还没有来得及耍流氓,靳恒就抬起了手,勾住他的脖子,微微抬头吻上他的唇。
  瞿腾宇:“……”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靳恒已经重新躺回地上,后脑枕着胳膊,嘴角带着抹浅笑凝望着他。身后是金黄的银杏叶,衬得他那抹淡笑,明媚的能刺痛人的眼眸。
  瞿腾宇在一瞬间的目眩神迷后,猛然扑上去,狼吻起来。唇舌交缠的滋味,世间再美味的佳肴都不足以比拟。
  瞿腾宇是浪荡惯了的,这点清粥小菜自然是满足不了他。吻着吻着就有点情难自禁,手伸到他毛衣下暧昧的抚摸。靳恒眉头蹙了蹙,浅色的唇泛着水光,呼吸急促地道:“不成!”
  瞿腾宇急切地扯着他的腰带,“小靳靳,光撩不做可不成!”
  靳恒挑挑眉,“做可以,你在下面?”
  瞿腾宇琢磨了下,以靳恒的身手强压肯定是不行的,真打起来估计连肉末都吃不到。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大丈夫能屈能伸,自然也是可攻可受的。
  于是连耍流氓边商量道:“一人一次?”
  靳恒犹豫了下,“我先来。”
  瞿腾宇问,“你有经验?”
  靳恒停顿了下,瞿腾宇赶紧道:“没经验很容易弄伤的,下次好不好?”
  靳恒还有点抗拒,不过身经百战的瞿腾宇已经采取攻身为主,攻心为辅的策略,抓住对方要害,成功将他吃到嘴里。
  事后靳恒伏在他身上,像一只脱水的鱼。他的眼镜已经摘掉了,微垂的睫毛上沾了汗水,疲倦的闭着眼睛,眉目清澈的令人心悸。瞿腾宇指尖描摹着他的眉眼,回味着他情动时的模样,越是禁欲冷漠的人,沉沦在欲|海里的样子越是美得惊心动魄。
  那时候瞿腾宇想到一个词,——色授魂与。流连花丛这么多年的他,终于被一个勾走了魂,勾走了魄。
  回到燕城后瞿大少缠人的功夫修练的愈发炉火纯青。对于他的登堂入室,靳恒也没有太过抵触,只是偶尔无奈又宠溺地唤他一声,“哈巴狗。”
  那一阵的日子美得像在天堂,瞿腾宇过得飘飘然,也忘乎所以。他在燕城也是有权有势的,不知有多少人巴结他,投其所好。
  这一次下面送来个小男孩儿,十七八九的年纪,穿着浅黄色的卫衣,衬着白皙如玉的肌肤,甜甜嫩嫩的跟芒果布丁似的。一双眼睛尤其的漂亮,清澈中带着三分媚惑,天生的尤物。
  那天瞿腾宇有些喝醉了,面对着这么一块香香软软的蛋糕,自然就管不住自己的嘴。
  等酒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了,他拿过手机看看,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靳恒打来了。匆匆回到靳恒的别墅,见他还在客厅里看电视。
  他心里升起一股惭愧,掩饰地说:“刚才喝醉了,没有听到电话。”
  靳恒望着他的脖子没有说话。
  他说:“一身的酒味,我先去洗个澡。”就急忙忙地上楼去洗漱,对着镜子一照,看到脖子上的吻痕。
  瞿腾宇以为靳恒会生气的,他却是淡淡的什么表示也没有。他最开始还不安了几天,后来想想,这个圈子里的人他见多了,哪个是一心一意的?男人和男人又不像男人和女人,有婚姻和孩子束缚着。他们什么保障也没有,也不需要什么保障,开心就在一起,不开心就分开。
  想明白这些之后,瞿大少又恢复了以前的生活,游戏花丛。他找得最多的还是靳恒,不过在上下问题上靳恒开始坚持起来,多半时候他都是被靳恒压的。有一次两人为这还争执了起来,他被扫了兴致草草离去,靳恒也没有挽留他。
  回去后瞿大少又收到个下面孝敬上来的孩子,是学舞蹈的,身材好、颜值高、气质清冷,放在娱乐圈里颜值也足以扛耙子了。
  瞿腾宇对他十分宠爱,要跑车送跑车,要别墅送别墅,大有为博美人一笑,不惜烽火戏诸侯的架势。
  某一天他带新宠去吃饭的时候看到了靳恒,他依旧衣冠楚楚,不过嘴角带着抹浅笑。
  瞿腾宇的目光不由得凝住了,他和靳恒在一起大半年,对这个了解的不可谓不深。穿上西装的他和脱掉西装的他完全两个样子,他几乎没见过西装革履的靳恒笑得这么温柔过。
  他的目光移到他对面,看到那里坐着个女子,清秀的样貌,气质温婉娴淑,最主要的是她看靳恒的目光充满了迷恋。
  瞿腾宇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怒火,走了过去。
  靳恒见着他站起来,目光从旁边的男孩子身上滑过,起身与他打招呼,“瞿少,好久不见。”
  生疏的称呼令瞿腾宇心里有点发酸,想想他们确实一个多月未见了。“不介绍这位是谁吗?”
  靳恒礼数周到地说:“这是我高中同学,林思薇小姐。思薇,这位是瞿少。”
  林思薇很有礼貌地向他伸出手来,“您好!”
  瞿腾宇要笑不笑地道:“林小姐一看就知道家教良好,和我们还真不是一路人,对不对小靳靳?”
  靳恒眉头蹙了蹙,不置可否。
  瞿腾宇得寸近尺地道:“既然遇上了,不如一起吃饭吧?”说着自顾自在靳恒旁边坐下。通常这样的场合是林思薇和靳恒坐一边,故而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林思薇和新宠看了看他,见瞿腾宇完全没有起身的意思,最后坐到一边去。
  虽说如此,靳恒一直在和林思薇说话,两人聊着同班同学和往事,十分投机。瞿腾宇目光直直地盯着他,越看他的微笑越觉得刺眼,一怒之下将手伸到他两腿之间。
  靳恒愣了下,警告地看了他一眼。瞿腾宇一手撑着下巴望着他笑,另一只手隔着裤子暧昧的撸动着。
  靳恒脸色铁青,过了会儿说道:“我去趟洗手间。”
  瞿腾宇随后也跟了进去,抓着他的胳膊问,“那女人是谁?”
  靳恒淡淡地道:“我老同学,也是家里介绍的相亲对象。”
  瞿腾宇惊诧地问,“相亲?你要结婚!?”
  靳恒洗着手淡淡地道:“我也快三十了,家里催得有点急。林思薇很不错,性格好又知根知底的,我打算跟她处处看。你的东西我收拾好了,改天有空过去拿一趟,没空的话我让人送过去也一样。”
  瞿腾宇一腔怒火腾地燃了起来,有些恶毒地道:“结婚?被男人捅过了,对着女人你还硬得起来吗?”
  靳恒脸色铁青,他有些愤怒又强压了下去,扯过纸巾擦手,冷漠地道:“瞿少,这样就没意思了。”
  他转身出卫生间时,瞿腾宇拉住他的胳膊,“你结婚问过我的意思吗?你一个GAY结什么婚?”
  靳恒漠然道:“这就不劳瞿少关心了,不过是玩玩,洒脱点好。”
  瞿腾宇看着他,被他噎得无话可说。
  ——不过是玩玩,这句话他听很多人说过,也对很多人说过,却从没有想过有一天靳恒会对他说。那个禁欲的男人,在他之前甚至连女人都没有几个,竟然跟他说玩玩,放手还放得比他还洒脱。
  他发愣的时候,靳恒已经将纸巾扔到垃圾桶里,转身出门了。
  晚上瞿腾宇就到他别墅里去拿东西。那些东西都是他搬进来后零零星星买的,还有许多是靳恒给他挑的。靳恒这人虽然平时大多穿西装,但却十分有品味,他挑的东西瞿腾宇都喜欢。
  靳恒见他来了,就带他到楼下储物间里。东西都已经打包好了,包装箱上还落了层薄薄的灰,一看就知道是打包很久了。
  看来他早就想将自己扫地出门了,瞿腾宇窝了一肚子的火,冷笑道:“这么急着将我扫地出门,是有新人要住进来了?”
  靳恒袖手看着他,神情冷漠。
  瞿腾宇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处着力的感觉令他浑身不爽,一手提着行李,一手紧紧地揽着新宠的腰。到门口将行李往垃圾桶里一丢,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这后来一段时间瞿腾宇过得十分的荒淫,那个学舞蹈的新宠早就被他扔到九霄云外了,他每天早上都不知道从谁的床上醒来。
  每天早上阳光洒在他脸上的时候,他都会情不自禁地想到靳恒。想到那些个早上,一睁眼就看到他近在咫尺的脸,摘下眼睛的他少了禁欲精英的气息,眉眼清澈,微垂着眼睫的模样格外的柔和。
  他的心止不住地抽痛。阳光实在太刺眼了,他拿起手背挡在眼前,触碰到一缕温热。
  扔掉行李的时候他就下定决心将靳恒一起扔掉,斩断与他的所有联系。可现在却止不住的怀念,那些甜蜜的时光像决了堤的洪水,不断的冲刷着他的脑海。
  想起他们在铺满银杏叶的地上欢好,靳恒于性|事上青涩稚嫩的模样,被自己折腾狠了后,那柔软、毫无防备的表情;想起他第一次抱自己时,紧张无措的样子,看到出血后明明无法自控又强忍着,忍得满脸通红、满头大汗,小心翼翼的一动不敢动;想到星期天的早晨,他们并头躺在床|上聊聊天,聊着聊着就厮磨在一起,直到肚子饿得实在受不住才不得不起床……
  过往多么美好,此刻就有多么痛楚。
  这时候瞿腾宇才不得不承认,他爱上了靳恒!
  流连花丛的浪子,栽到一个禁欲男身上,这多么可笑,可是他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他开始打探靳恒的消息,偷窥他的一切。可他看到的最多的是他与林思薇约会的场景。他们一起看电影、吃烛光晚餐、手牵着手逛街。靳恒会对她微笑,温柔款款,令所有经过的女孩儿羡慕的回头。
  他甚至看到他与林思薇一起逛珠宝店,他在他们离开后进去,问店员他们看了什么,店员说他们选了婚戒。
  这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忍无可忍地冲到靳恒家。门上的密码没有变,他进门后看到一男一女在沙发上亲吻。林思薇骑在靳恒的腿上,环抱着他的肩膀。靳恒抚着她的腰,侧着脸亲吻她,微微垂着眼睛,表情专注而陶醉。
  妒火冲天而起,瞿腾宇冲过去一把扯开林思薇。他用的劲太大林思薇差点摔倒,靳恒赶紧起来将她护在怀里,冷冷地喝斥,“瞿腾宇,你发什么疯!”
  瞿腾宇指着靳恒对林思薇道:“他是我瞿腾宇的人,跟我抢人,你先掂掂自己的份量!”
  林思薇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
  瞿腾宇又转向靳恒,带着点乞求的道:“阿恒,别祸害无辜的姑娘,我们以后好好过,好吗?”
  靳恒冷笑道:“滚。”
  瞿腾宇一个黑道太子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没有什么人敢让他滚过,眼睛不由得眯紧,森冷地道:“你说什么?”
  靳恒一个玻璃杯砸在他面前,怒喝道:“滚!”
  瞿腾宇摔门而去,找隋唐他们拼酒。喝得半醺时提到靳恒,所有的委屈与不甘都涌了上来,仗着酒意到靳恒家里。
  他家门的密码依然没有改,瞿腾宇摸到他的卧室,靳恒正在睡觉。他扑了过去压住他就亲吻,靳恒从梦里吓醒想要反抗,可惜身体还没有完全醒来,手脚无力。他趁机捆住他,压着他恣意的欢好。
  隔日他被隋唐一脚踹醒,看到靳恒的惨样才知道昨晚自己做了什么禽兽的事情,后悔不迭。
  靳恒高烧入院,他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然后无论他做什么,靳恒都拿他当空气。
  靳恒出院后没有回家直接消失了。他追到他老家却没看到人,又找到隋唐,打探到他带着父母到三亚过春节了。
  他乘着私人飞机连夜飞往三亚,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到赶到他所住的酒店,却看到他正和林思薇在沙滩上漫步。林思薇穿着白色的沙滩长裙,海风吹来,衣服贴在身上,清晰地看到她鼓起的肚子。
  那一瞬间,靳恒只觉晴天霹雳,五雷轰顶!
  他觉得自己无论是家世、容貌、财力,方方面面都远超林思薇,到现在才知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比不过林思薇的肚子。
  她可以替靳恒生孩子,他却不可以!
  一个孩子就可以胜过一切,包括靳恒对他的感情。
  可明明已经板上钉钉的事情,可他却还舍不得离开,近乎自虐地偷窥着他们。看着他对林思薇温柔体贴,心像被一把钝刀子,一刀一刀的宰割着。
  瞿腾宇二十几年来纵横情场无往不利,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像小说里的苦情男主,默默地凝望着所爱之人,看着他和别的女人选戒指、挑婚纱,看着他牵着别的女人的手走进婚姻的礼堂。
  他心里不止一次地闪过一个念头,想不择手段的拆散他们,除掉林思薇。可每次看到他望着她的肚子那温柔的目光,都会心生不忍。
  他终究还是什么都没做,任他娶了别的女人。
  几个月后,隋唐和苏是的婚礼也在禾木村举行,他和喻征做伴郎。靳恒、林思薇带着他们刚出生的孩子也参加了。
  林思薇一袭白色的长裙,刚出月子的她身材略为圆润,显得眉眼更加温柔,充满母爱。靳恒寸步不离地守在老婆孩子身边,以往清冷的目光温柔似水。
  明明每次看到他们,瞿腾宇都会心痛难挡,却还忍不住追随着他的身影,犹如飞蛾扑火。
  他很想大大方方地给他们送上祝福,将他从自己的生命里驱逐。可仅仅只是一想就痛不可挡,忍不住恶毒地渴望他们的婚姻早点结束。
  婚礼结束后,新娘抛手里的捧花,大家都纷纷来抢。风有太大,吹斜了花束,向一旁飞去。
  这时靳恒一抬手接住了,洁白的玫瑰花包裹着同色的蕾丝,象征着纯洁美好的爱情。
  他捧着花束,垂眸微微一笑。那一瞬间,禾木村所有的银杏叶都黯然失色。
  瞿腾宇痴痴地凝望着他,他想这一辈子千山万水、千里万里,他都会追着这个人的脚步,不离不弃,无论他结婚与否,不管他回报与否,直到死亡阻止了他追随的脚步。
  曾经浪荡的黑道太子爷,回头是岸,收起所有的多情,过得像个清心寡欲的和尚。
  他与靳恒并没有刻意接近,也没有刻意回避。他们像回到最初的状态,有共同的好友,共同的圈子,见了面点头微笑,不陌生,也不熟悉;说起话来神情淡淡,不亲密,也不尴尬。
  这似乎是最好的状态。
  只是所有人都知道,靳恒有任何麻烦,第一个出头的永远都是他。朋友们都说他深情的已经不像他了。
  瞿腾宇微微一笑,他情愿如此。
  每年十月,他都会前往禾木村,在他们曾欢好的那片银杏林里躺上半日,仿佛那里还残留着他的气息。
  他已经养成了习惯,用手背掩着眼睛,这样就不会被阳光刺得流出眼泪来。
  这时候,他听到了脚步声,有人向他走来。
  他坐起身,看到靳恒牵着他蹒跚学步的女儿走过来,小公主一身蕾丝裙,漂亮的像个小天使。他迁就着女儿弯下腰,望着他微笑。
  吉光片羽,美如梦幻。他甚至不敢眨眼,直到他蹲在他面前,轻轻地吻着他的唇。
  他愣了好久,痴痴地道:“阿恒,你……你……”
  “腾宇,我离婚了。”
  “啊?”
  他看着他呆愣的样子,轻笑着问,“我这样一个离了婚的,还带着女儿的男人,你还要不要?”
  他想也不想的回答,“要!只要是你,什么怎么样我都要!”
  靳恒捧着他的脸亲吻着他的唇,“那你就好好要吧,再不可始乱终弃了。”
  他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后来他才知道,林思薇与靳恒不过是假结婚。书香门第的姑娘爱上了不羁的浪子,偷尝禁果怀上了孩子,舍不得拿掉又受不了世人的白眼。刚巧遇到了被母亲逼婚、迫切想抱孙子的同学,两人一拍即合,达成协议。
  她最终追随着所爱之人离去,他也完成了母亲的心愿。幸运的是回头的时候,那个深爱着他的人还在原地等着他。
  此后的十年、二十年,直到百年之后,都将与君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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