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觉悟
两人此刻听着那把苍老雄浑的声音，简直就跟听到鬼差索命的声音一样，心惊肉跳，魂飞魄散！
“血债血偿！”
声音再次传来，两个少年不知所措地怔在原地。
腾地一阵劲风袭来！
两人动弹不得，但是也知道定是那豪哥的父亲雷虎向他们跑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两人还没在呼出“我命休矣”的时候，长街之外又是两股劲风卷来。
难道他们还有帮手？
两人少年紧张地眼睛一闭。
只觉得身子移动的速度十分之快，耳边呼呼响着，半晌却没有其他动静。
“师父！”、“杨爷爷！”
两人睁开眼睛，才发现此刻俨然已经在空中了，而从长街之中救走他们的正是虞怪人主仆二人。
但惊魂未定，呼吸急促其他的言语一句也说不出来。
“不然呢，你们以为你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为师会什么都不知道吗？好了回去再说。”
说罢，主仆二人展开身法，将速度提到极致，转眼之间已经回到闲云洞里。
两个少年吓得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虞怪人脸上不见忧喜，说道：“瞧你们这一身红亮的，还全是血腥味，快去洗澡吧，洗干净再出来！”
“是！”如此环境还真的不知道说些什么，血腥扑鼻，还有全身黏糊糊的，他们也不好受，应了个“诺”就去洗澡了。
“杨奴，你怎么看？”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虞怪人问着。
其实今天他们就坐在少年吃饭的酒楼的二楼之上，将长街之内发生的所有事是一一看在眼里，而且这好像都是他们故意安排的。
当然他们只是安排了事，毕竟不管什么地方总会有豪哥这样的地头蛇，毕竟这种欺凌弱小的事在哪里都会发生。
杨奴回忆起今天的种种，说不清脸上是什么表情，说道：“刚毅，决绝，下手狠辣，半点没有拖泥带水！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虞怪人隐隐读到杨奴的担忧，笑着说道：“年轻人血气旺盛没什么不好，我倒是很喜欢他们这样，毕竟要在这修真的世界生存下去，光有能力可不够，还得有魄力。”
“可这样他们身上的暴戾不会越来越重吗？”
虞怪人摆摆手，说道：“杨奴，你多虑了，你难道没有看到他们只对恶人下毒手吗？而且他们都是为了那些摊贩，战斗之中有此觉悟是对的，对待敌人本该如此！”
杨奴一想，好像事实确实就是如此，不再言语。
虞怪人又笑着说道：“这两小子真的每一次都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啊！不过杨奴你今天倒是有点沉不住气了，要不是我按住你，你就要冲下去了。我都说了他们能应付。”
杨奴讪讪说道：“我也是担心两个孩子，毕竟那豪哥比他们修为高。”
“哈哈！”虞怪人哈哈一笑，说道：“放心，我不是怪你的意思，不过两个小子当真是聪慧啊，短短时间，竟然让他们想到联手的作战手段来，聪慧过人且配合默契。不过也有你的功劳，你那招‘天崩地裂’教的不错。”
杨奴露出一个啼笑皆非的表情，说道：“主人，我只在他们面前展示了一次，从来没教导过他们。”
“什么，你是说小凌自己学会的。那刀影重重的虽然没有你的铺天盖地，可是也正是因为这一招才将豪哥制住，战况逆转。少说也有三分相似，现在你跟我说你没教过他。”
杨奴无奈地点点头，两主仆陷入沉默，因为两人的表现实在是让他们无话可说了。
“师父，杨爷爷。”
两个少年齐肩站在一旁，低着头，不等师父发声教训就自己检讨说道：“师父，是我鲁莽了，带着小凌一起……”
“不关大啸的事，我自己也是看不下去，他们简直就不是人！鱼肉百姓，丧尽天良！”
“放心，为师怎会怪你们，我夸你们都来不及呢为什么要骂你们。”
两个少年抬头，齐声问道：“真的？”
虞怪人向他们露出坚定的眼神，说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们小小年纪就有此觉悟，为师甚是欣慰。”
两个少年这才松了一口气。
虞怪人又说道：“而且通过今日一战，可以让你们切身了解到修真的世界残酷之处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弊”
如此说来，两个少年是彻底放心了。张啸便问道；“师父，你们一直都看着我们吗？”
主仆二人点了点头。
“那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出手，大啸差点没被那厮打死？”
“我看你们中途交换了眼色，就知道你们有办法，果然你那‘天崩地裂’俊得很啊！”
聂凌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脸上却颇有不悦之意，说道：“我是学杨爷爷的，要是施展不出来，大啸可就没命了呀！”
虞怪人又如何听不出话里的怪罪的意思，正色道：“不错，今天我跟你们的杨爷爷是在酒楼之上看着你们，我们是可以一早就出手救下你们，但是我们救得了这一次，或许下一次我们也可以救你们，但是下下次呢，师父不可能永远跟在你们身后的，发生任何事首先要想着自己如何解决！人只有靠自己，才能无所顾忌，无所畏惧。”
“是！师父。”没想到两人还是被师父教训了一顿。
“不过你们今天的表现倒是可圈可点啊！”话锋一转，虞怪人笑着说道：“首先你们知道如何利用元气了。”
两人疑惑，毕竟长街一战都是靠着满腔热血，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除去那些恶人，那个鱼贩子还有其他人都会没有好日子过”，如今一想，哪里还记得什么元气不元气。
“我就说不可能，原来你们是误打误撞之下动用了元气。看你们一脸疑惑的，为师就跟你们讲讲吧。首先，小啸你觉得单靠你的血肉之躯能将一个人压得全身骨头断裂吗？还有小凌，你觉得你的力气真的可以大到可以洞穿那人的手再将石头打进脑壳里吗？”
两人一听师父分析，恍然大悟，当时那个环境之中也没有细想，只觉得自己突然爆发出超强的战斗力，现在师父这么一说，看来还真的是元气的功劳啊。
“不过看这情况你们用得也还可以，日后多加练习就可以随心所欲动用元气了。”
两人齐声应道：“是！”
随即虞怪人正色说道：“修真，就是如此残酷，为师跟杨爷爷以前说一千句一万句有可能你们都听不进去，今天你们身经生死恶战，便知道为师所言非虚！一句话说了，战斗之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从今往后，不管你们的对手是谁，一旦开战便是敌人，就要拿出今天在长街战斗的魄力，果断，刚毅！绝不要心慈手软！”
“是！徒儿谨遵师父教诲！”
虽然每次都是用这一句回答，可是师父每每用心疾苦地教导他们时，所有种种都是铭记于心，只此一句，便是最好的回应。
“好了，今天你们也累了，这里有一瓶疗伤的丹药，你们用过饭再服下，然后回房好好休息。”
“谢谢师父。”张啸说着就从师父手里拿过那瓶丹药。
……
“大啸，你睡着了吗？”
“没呢，我睡不着。”
两人翻来覆去的动静，同伴又如何不知，是以聂凌终于开口问。
“我一闭上眼睛就想到鲜血，脑浆。怎么样也睡不着。”
聂凌听完，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是，我还想到了豪哥的头颅！”
“别说了，最后一脚是我踢飞的。”
“我们今天怎么了，大啸？”
杀人！第一杀人！对于两个十四岁的少年来说，这远远超过他们所能承受的范围了。
就算是在昨天，若是有人告诉他们“喂，你们今天要去杀人哦。”他们可是打破了头脑也不会相信。
可是偏偏，偏偏事情就这么发生了，而且就是他们亲手做的。
沉默，黑暗之中，看不到对方的脸色，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半晌，张啸说道：“他们罪有应得！”
“一想起他们的样子我就升起无名怒火！”聂凌咬牙切齿说道：“所以说，我们也是控制不住替天行道！”
“对的！你还记得三哥他们吗？对于大奸大恶之人，绝对不要手软！”
聂凌亦说道：“自然记得！不过没想到的是，我们这么快就可以像三哥一样惩奸除恶了！还有师父教导也是对的，要是当时我们不杀他们，我们就活不了，那鱼贩子他们也活不了。”
如此一想，心中的种种思想包袱瞬间尽数抛出，再无任何愧疚或者其他异样的想法。
“那我们睡觉吧，明天还要修炼呢。”
“好！休息吧!”
不一会，两人皆响起微微熟睡的鼾声，黑夜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