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于是,就有了第三次投币。
  第四次投币。
  第五次投币。
  第六次投币。
  ……
  直到温瓷清楚地数到了第十次。
  她沉默了会,打断徐时礼即将要浪费的第十一次币,“那个……”
  她顿了顿,然后徐时礼看了过来。
  温瓷斟酌了一下字句,“我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
  徐时礼:“……”
  “当然,也有不擅长的领域。”
  “……“
  “所以,我们要看清自己。”
  徐时礼:“……………………………?”
  机室里五光十色,只有抓娃娃机这边装潢梦幻带着粉意。
  对面穿jk的女生和她男友也注意到了对面一无所得的温瓷和徐时礼。
  jk女生在看见温瓷旁边的徐时礼时,一时移不开眼来,她男朋友拿手肘抵了抵她,她才反应过来,刻薄地说,“我也要那个!”
  小男生有些懊恼地说,“可是,我们已经没有币了啊。”
  他嘀咕着,“都已经抓了八只了,还不够呀。”
  jk女生瞪了男生一眼,“陈志伟,是你说要追我的,隔壁初三五班的蔡明伟说你可会抓娃娃了。”
  男生垂眸,欸声叹气地继续去兑换硬币。
  这边,在温瓷的注视下,徐时礼操作特别骚地掏出手机,在百度上打开了一个抓娃娃教程,而后他又投了一次币,俯身专注地抓了起来。
  跟着教程的第一次,徐时礼把哆啦a梦抓起来了,不小心甩到了出口边边。
  只差一点,就被他抓出来的。
  他又投了一次。
  这次,他跟着教程的说法,在落钩前将钩子轻微地晃动,而后准确落钩抓住了哆啦a梦的头,钩子带着娃娃往出口这边后松开,娃娃“哐当”一下,掉了出来。
  徐时礼收回手机,俯身把哆啦a梦捡出来给温瓷,自信地说,“你徐哥哥没有不擅长的领域。”
  温瓷:“?”
  这也行?
  温瓷接过那只她想要的哆啦a梦,徐时礼俯身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以后你就知道了。”
  温瓷茫然望着他,没懂什么意思。
  徐时礼直起身,手抄裤袋,没跟她解释,只是自然且亲昵地牵起她手问,“还想玩什么吗?”
  温瓷摇头,说饿了。
  徐时礼把剩下的币送了旁边坐旋转木马的小孩子,几个小孩子嘴巴甜甜地向他们问好,“谢谢大哥哥!谢谢大姐姐!哥哥,这是不是你女朋友呀?”
  徐时礼看着温瓷,眸子里深了几分,正儿八经地回答说,“恩。是。”
  七八岁的小孩子天真烂漫地说,“我也有喜欢的女生哦,我也要她以后做我的女朋友。”
  小孩有些沮丧地说,“可是妈妈说我这个年纪还不能保护喜欢的女生。”
  徐时礼牵着温瓷的手不自主紧了紧,勾唇,“那你就对她好一点,再好一点。”
  第42章 42  关她屁事
  温瓷对上他漆黑深邃的眼睛。
  他的目光幽而长,仿佛穿过骨肉之躯直抵温瓷灵魂深处,让她心里泛着酸楚。
  就这么看着她好一会儿,徐时礼别开目光垂眸对小男孩说,“‘永远’这两个字份量很重,不是想,要靠做,知道了吗?”
  小男孩似懂非懂地点头,“谢谢哥哥。”
  *
  徐时礼挑了附近一家重庆小吃店,两个人随便吃了点,温瓷就被带着去坐上了出租车。
  温瓷听着徐时礼报出一个她不知道的地名,疑惑问他,“还有下一场?”
  徐时礼挑眉,“恩。”
  大概十分钟后他们就到了。
  徐时礼下车后绕过来给她开门,一手牵着她,一手挡在温瓷脑袋上,防止她碰到头。
  温瓷笑意盎然,口气挪喻,“够细。”
  徐时礼挑眉,“细节拉满。”
  下了车,温瓷立马就能看见一条江。
  江边的人工围提修缮得极其漂亮,白杨树迎着夜风坚硬挺拔,数冠上挂着五彩斑斓的小夜灯,越过横亘在眼前的江,就可以看见对面的围提,围提之上,是没入云霄的恢弘楼宇。
  温瓷不由得感叹了句,“好看。”
  徐时礼对她这反应感到甚是满意,牵着她走入围提,朝不远处的港口走去。
  夜晚的围提走满了人,徐时礼生怕她走丢,牵她得牵得很紧。
  进港口前,温瓷抬头望了眼,港口牌坊上写着两个字——“朱江”
  牌坊左边立着一块led牌,牌上写着200元/人。
  进了港口售票处,徐时礼买了两张横渡朱江的票。
  不一会儿下一班轮船就回来了,两个人上了游轮。
  上了轮船后,温瓷被徐时礼带上了视野开阔露天的第二层。
  轮船二层人少,站在这里可以将一排的白杨,散步的行人,漂亮的城市,乃至整条江尽数收录眼底。
  轮船就要开动,温瓷隐隐地有些兴奋,抓着徐时礼的手更紧了些。
  徐时礼若有所察,唇角勾起的弧度渐渐大了些。
  温瓷往那边一指,“那个是什么?”
  徐时礼循着她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日月塔。”
  温瓷听见他说,“那个塔,叫日月塔。”
  徐时礼在很小的时候和季枚来过这里,事情久远,徐时礼印象很模糊,记不太清了,只记得那时徐栋也在。
  温瓷唇角忍不住上扬着,大加赞赏,“好看。”
  轮船启动,夜风轻柔地拂过温瓷的脸庞,吹动她的发梢。
  徐时礼就站在她身边,温瓷侧眸偷偷看他一眼,轻轻开口说,“考容大,难吗?”
  徐时礼微愣,眼睫下垂扫过温瓷温顺的脸庞,心里很轻很轻地噔咯了一下。
  温瓷突然觉得自己问的有点好笑。他一个保送生,怎么知道难不难。
  对他来说,自然是不难的。
  徐时礼声音低哑着开口,“你想考容大吗?”
  温瓷扬着头,天鹅颈在轮船的昏黄吊灯和月光交映下显得细长白皙,“我考得上吗?”
  徐时礼沉默了一下,认真说,“把物理提上来后,绰绰有余。”
  温瓷心里因为他这话有点儿小高兴,颇有些骄傲地问,“真的吗?”
  徐时礼心里被她暖得温热,轻声“恩”了声,又问,“你喜欢容大吗?外面还有比容大更好的学校。”
  温瓷脱口而出,“那你呢,你是因为喜欢容大才选择它吗?”
  徐时礼眸色沉了沉,“不是。”
  温瓷追着问,“为什么不去b大。”
  徐时礼敛眸,神情自若,“因为很久之前去过一次,不喜欢。”
  “不喜欢那个城市。”他这样说。
  在月光的反射下,水面上波光粼粼。
  两厢沉默了一下,徐时礼淡着声开口 ,“你想去b大吗?”
  温瓷摇头,肯定地说,“不想。”
  “我喜欢容大。”她又肯定地补充了一句。
  临近春末,微风温暖吹过江水,带了几分水雾上来,此时此刻温瓷一动不动俯瞰着水面,眼底坚定得好似无一事能纷扰她的心。
  她投向远方的城市和人群。
  我不喜欢容大,温瓷心想。
  可是因为那里未来有你,所以我应该是喜欢那里的。
  回程时,他们被身后的人叫住。
  一个拿着照相机的师傅冲了上来,拉着温瓷的胳膊,“小姑娘,刚刚给你们拍了照片,马上就能洗出来,你看看嘛,50块钱一张卖你。”
  温瓷眉间皱起,还没说话,那师傅的手被徐时礼挡开了,他冷漠地说,“说话就说话,不要碰她。”
  照相师傅被他呵住,有些抱歉地说,“对不起,那个照片要不要?你们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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