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往事如烟
丛琮闻声望去，霍钟逸连忙竖起书本，像龟丞相似的缩着脑袋，把脸遮挡得严严实实。
那同学翻遍书包也没找到，环顾四周，最终目光落在霍钟逸手里拿着的书上。
“同学，你拿的这本书，好像是我的。”
丛琮跟着转身，看着后座。这人好奇怪，看书哪有埋在书本里的，眼神聚焦都聚不起来吧。
那同学见他没有回应，又大了点声说道：“同学，你拿错书了。”
霍钟逸被抓了个现行，没法子，只好佯装淡定地放下书本。一脸斯文地把书递给那位同学：“不好意思，拿错了。”
那同学被霍钟逸的外貌惊住了，魔障地呢喃道：“没关系。”
丛琮见到是霍钟逸，由震惊转而愤怒。麻利地收拾东西走了。
霍钟逸连忙跟上。
“丛琮，等等我。”霍钟逸大步追上，拉住了丛琮的手。
丛琮恼怒地甩开：“找你的慕时雨去。”
霍钟逸也心急地怼道：“你走这么快，是不是要去找那个小白脸？”
两人都气呼呼的，最后还是霍钟逸妥协下来：“丛琮，给我个解释的机会。”
这时下课铃响，人逐渐多了起来。纷纷向牵扯着的两人看来。
丛琮只好说：“跟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地来到后门一家隐秘的奶茶店。
丛琮默默地喝着手中的饮料，一言不发。
“丛琮，你手上怎么多出来那么多戒指？”霍钟逸诧异地问道，之前没见丛琮喜欢这种浮夸风啊。
“要你管。”丛琮像只炸了毛的刺猬一样，瞪了霍钟逸一眼，迅速把手放到桌下。为了掩饰自己已婚的事实，免得被人问来问去，她买了好几个便宜的戒指戴在手上，乱人视线。就因为这样，还被老余说了几句。
“挺别致的。”霍钟逸昧着良心说道，“那天我做的不对，我道歉。”
丛琮一愣，没想到霍钟逸会这么单刀直入。咬着吸管没有说话。
“即使你不原谅我，我还是希望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霍钟逸诚恳地说道，“我本来以为过去就是过去，现在和未来才最重要。但没想，却让这个过去屡屡干扰我们。所以我想跟你解释清楚，不过这个故事有点长。”
霍钟逸喝了一口茶，目光透过丛琮，回到了那段青春时光：“慕时雨是初三转进我们班的，算起来，我和她也算是认识了十几年了。”
丛琮好奇地竖起耳朵，霍钟逸终于要开始讲他的过去了吗？
“她那会是所有男生中的女神，漂亮高冷，与众不同。我一开始对她并没有什么大的印象。但后来有一次，看到她被家里人用棍棒打出来，落魄又可怜，才算真正地和她相识。
时雨有个懦弱贪财的妈，把她带来北京没多久，因为和她爸不和，就拿了一笔钱走了。她爸本来就不怎么喜欢她妈，更何况他已经有了一个颇为优秀的女儿，对时雨也是各种看不顺眼。
时雨小时受了不少苦，那会我也还小，家里也出了变故。所以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特别希望自己能够保护她。一直竭力地把最好的都给她，希望她可以快乐一点。
后来我们上了同一所高中，关系越来越好。但她身上的伤还是触目惊心地提醒我，一定要强大，强大到足以跟她的家庭抗衡。只有这样，才能救时雨脱离苦海。
她家人见我和她走得近，对时雨也没过去那么坏。我以为事情都在一步步好转。等到我们到了适婚年龄，也会一起走入婚姻，我也会一直保护她。
但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人能够规划的。就像我遇到你一样。”
霍钟逸静静地凝视着丛琮。
“后来呢？”丛琮不自在地问道。
“由于时雨的成绩不好，到了读大学的时候，她就去了一所艺术院校念书，我们自然而然地聚少离多了。
也是在那时，她认识了你上次见到的那个男人——贾桐。”
霍钟逸的拳头紧了又紧：“贾桐是个疯狂的人。时雨在他那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热情，她被他的年少轻狂和年轻人口中的个性诱惑，痴痴地以为那就是爱情，于是不顾阻拦，飞蛾扑火。
但贾桐不是什么好人，他一声不吭地出了国。时雨当时怀着孩子，找到了我，告诉我她要去找贾桐，让我替她想想办法。
直到那时，我才知道他们早就在一起了。我的心里没有愤怒，也没有对贾桐的嫉恨，有的只是心疼时雨，她往后的人生该怎么走。
时雨对我，是特殊的存在，我的青少年跟她纠缠在一起，我们像是两个相似的个体，在彼此痛苦的人生中，找到了共鸣。保护她已经成为了我的本能。我本以为我们的命运也将融为一体。
我用尽全力劝她留下，甚至向她允诺了婚姻。但她那时毅然决然地要走，可是大着肚子，签证比较难办，她那会又自诩孩子是她和贾桐爱情的结晶，她要把他生下来。
可是她的家庭怎么容许这种有伤风化的事情发生。她父亲找了人，悄悄地把她关了起来，打算把孩子打掉。那时，我依然没有能力能够跟她的家庭分庭抗礼。
我只有找到奶奶，并对外宣布，她怀的是我的孩子。这样才能救她。那会当家的还是我奶奶，奶奶虽然不喜欢慕时雨，但因为是我的孩子，就出面从慕家手中，保住了她们母子。”
丛琮颤抖着声音问：“那个孩子，就是小砺？”
“嗯。”霍钟逸点点头，“我并不后悔那么做。小砺很乖，我也很爱他。但我不能限制他的自由选择。所以当慕时雨回国想要找回小砺时，我就告诉了小砺她是他的生母。不过关于他亲生父亲这件事，他并不知情。一来，我不想让他知道他有这么一个不负责任又混混的父亲。二来，算是我的私心，这么些年，我已经把他当成了亲生儿子，我奶奶甚至我的父亲更是这么认为。他就是我们霍家的孩子，以前是，以后也是。我不会让他受到流言蜚语的干扰。”
霍钟逸抬头恳求道：“希望你也能替我保守这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