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三杯烈酒
“你在哪呀？”丛琮听到手机里传来嘈杂的背景声。
“你猜。”霍钟逸忍不住逗她。
边上的人看到霍钟逸含情脉脉的样子，纷纷作出呕吐状。
酒吧的音乐还在耳边轰鸣，霍钟逸听到丛琮的声音传来，世界仿佛静止。
“嗯……你不告诉我我怎么接你？”
霍钟逸想想也是，又调戏了几句，挂了电话发定位给丛琮。
丛琮这会刚泡好澡，看到霍钟逸发来的地址，一脸黑线。又去酒吧，每去酒吧必买醉么。
无奈之下，她随便擦了擦头发，套了件衣服，出门寻找夜不归家的丈夫。
酒吧门口站着一个高大帅气的服务员。陆陆续续有一些穿着鲜艳，打扮时髦的人进去。丛琮站的远远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穿了三四年的球衣，进去的脚步退却了。
那个服务员的眼神总是若有似无地往丛琮身上飘。好像未成年进网吧，被教导主任逮到似的，丛琮心里忐忑不安。
又打了两个电话给霍钟逸，都没接。不会是醉倒在里面了吧。
想到这里，丛琮咬咬牙，跟在快要进门的人群后面，像条小泥鳅似的哧溜地钻了进去。
没想到一道门隔开了两个世界。丛琮第一次来酒吧，亲身体会到了什么叫震耳欲聋，现在她觉得大学时那个秃顶的传播学老师，嗓子似乎也没那么大了，还是可以忍受的。
拨开过道上拥挤着的人群，丛琮环顾四周。
灯光迷离变幻，根本看不清人脸。一眼望去，那些舞动的人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寂寞、狂热、孤独、无聊……每个人都被渲染得如出一辙。
丛琮没法，只能贴着外围，一点点往前挪去。
丛琮这一身打扮倒是在人群中扎眼的很。群魔乱舞的人群中，有个矮矮的灰白色人影慢慢蠕动着。素面朝天，发丝湿漉漉地贴在衣服上。
首先发现丛琮的，是沐清明。
他接受了一个美女的邀请，一起在舞池里摇摆。沐清明虽然恋爱无数，但喜欢的女生都是那种酷酷的女孩。旁边这个美女虽然美矣，却没什么特点。没互动多久，他就兴趣缺缺了。
看到丛琮从门口一点点挪进来，他极有涵养地跟舞伴说了声再见，就像箭一样冲了出去，一把抓住丛琮的手臂，兴奋地说：“嫂子，走，我带你去捉奸。”
丛琮觉得沐清明的笑容似乎带了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还没来得及品味出什么，就被沐清明带到了卡座。
原来，沐清明去跳舞后，老五也跟着混入了舞池。原先觊觎霍钟逸美色的美女瞅准机会，不死心地又转悠回来了。占着沐清明的座位，正和霍钟逸聊天呢。
霍钟逸靠在椅子上，本来正和老六有一茬没一茬地聊天，边上的这个姑娘时不时插上几句，虽然不满，但不想在这闹不愉快，就默许了。微眯着双眼慵懒地坐着，只在老六跟他对话的时候，应上几声。
当他看到丛琮被沐清明拽着手腕带过来时，两眼才聚起了光。引得边上看着他说话的美女心跳加速，还以为他是对自己有了兴趣。
霍钟逸原以为丛琮到了会在外面等他，没想到居然进来了。心下诧异，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一看，果然，不知谁捣的蛋，给他调成了飞行模式，错过了丛琮好几个电话。
“帅哥，加个微信呗。见面也是缘分。”美女瞧见他拿起手机，见缝插针地笑道。
霍钟逸默不作声，倚靠着沙发，多日未剪的碎发遮住了他大半的双眼。反而更妖孽了几分。黑暗中，一直盯着丛琮白净的脸蛋。
对比之下，丛琮站在这里倒像个大学生似的，周遭的环境跟她的打扮格格不入。
“这……”老六疑惑地看向沐清明，你从哪搞来的女大学生，什么时候换口味了。
沐清明翻了个白眼，正义凛然地说道：“我把嫂子给接来了。”说完换上一幅看热闹的表情站在一边。
丛琮本来站在沐清明身后，挡住了边上的美女，现在沐清明把她推了出来，她也就看到了霍钟逸和他边上那个恨不得贴着他的美女。电光火石之间，双方完成了打量。
丛琮在心里哭泣。比脸蛋，KO。比身材，KO。比气质，算了，气质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就跟气功一样，骗骗自己罢了。
丛琮心里想。原来是朋友聚会，早知道就不来了。但现在走也不是，这边还坐着一个看上去像是霍钟逸好友的人，如果自己就这么走了，似乎太不给面子了。
“原来是小嫂子啊。呵呵呵”老六站了起来，走到外边，引丛琮进去入座，“里面坐，阿逸等你好久了。”
丛琮腹诽，美酒佳人作陪，哪里是等“久”了，是巴不得再久点吧。
落座后，沐清明介绍道：“这是我们好兄弟甄弘文，我们都叫他老六。这是小嫂子丛琮。”
“你好。”丛琮微笑着打招呼。她对甄弘文的印象不错，这个男人哪怕是在喧闹嘈杂的酒吧，都难掩他的一身正气，腰板挺得直直的，一看就是好人。不像霍钟逸，软趴趴地靠在沙发上，见了美女怕是连骨头都软了。没见识！
“嫂子，叫我老六就好。你要不要喝点什么？”
丛琮一路赶来，确实有点口渴，但这里是酒吧，如果不点酒的话，似乎也不大好。
正为难间，边上一直在察言观色的美女开口了：“小姑娘，我请你喝一杯。”
丛琮抬头，对上她犀利的目光。
“不过嘛，光喝酒没什么意思。”美女眼光一转，看了霍钟逸一眼，“我们以三杯为限，如果三杯后你倒了，那这个帅哥今晚就归我了。”
旁边三个男人听到这话，都觉得刺耳，她凭什么啊。老六刚想开口制止，却被丛琮抢了话。
“可以。”
此话一出，举座震惊。
霍钟逸可从来不知道丛琮的酒量有这么好，上次见她还醉的不成人样，这回怎么这么有底气。
美女一愣，她本想逞逞口舌之快，没料想眼前这个看着才十八九岁模样的姑娘，居然同意了。
那正合她意。美女去吧台要来了三杯烈酒。这酒名唤“暧昧”，共三杯。给酒取名的老板是个半吊子的文艺青年。他给这三杯分别取了小名。第一杯，独上高楼，第二杯，为伊憔悴，第三杯，衣带渐宽。
沐清明看到是这三杯酒的时候，暗叫不好。这酒他喝过，第三杯刚入口，他就不省人事了。等醒来的时候，他坐在嘿迈的洗手间里，抱着马桶狂吐。
霍钟逸从头至尾没有说话，头发遮住了他的双眼，辨不明他在想什么。丛琮咬咬牙，这面子，必须得挣。
“来吧，小姑娘。”美女自信地摆开三杯酒。
为了断绝后路，丛琮霸气地拿起第一杯，一饮而尽。酒精凛冽地穿过喉咙，明明是流到胃里，晕的却是脑袋。
“第二杯。”丛琮边说，边哆嗦地端起第二杯，头一仰，喝得一干二净。这杯酒下肚，望出去的世界都有了重影，脑袋嗡嗡作响。靠左手撑着桌子，才站稳身形。
“最后一杯。”丛琮在桌上摸索着，“最后一杯在哪呢？”
对面美女把酒递到她手里。
“哈哈，找到了。”丛琮倾杯倒入口中，还未来得及咽下，像滩烂泥一直粘在沙发上的霍钟逸蹭得起身。转过丛琮的身体，丛琮一个不稳正要往后倒去，霍钟逸一把揽在怀里，俯身覆住丛琮的嘴唇，吸取她口中的大半烈酒。饮毕，两人的嘴唇在多彩变幻的灯光下，水光粼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