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葬礼风波

  领完结婚证的两人回到医院，外婆翻来覆去地看着他俩的结婚证，笑的乐不可支，一直拉着两人的手说好，精神矍铄地聊了很久。
  霍钟逸因为公司临时有事，再加上霍小砺一人在家，需要回去几天。傍晚陪外孙俩人用过餐后，匆忙又赶回了南虹市。
  夜深人静，外婆和丛琮扯着家常。
  “钟逸这孩子，我看着挺疼你的。把你交给他，我也放心不少。”
  “外婆，我还要你操很多心的。”丛琮听出老人家话里的意思，哽咽道。
  “呵呵呵……外婆这辈子替你妈操心，替你操心，操得差不多了。是该享享福了。”
  “等你这次好起来了，我就把你接到南虹市去，我来照顾你。”
  “傻孩子……”
  两人不知聊了多久，渐渐入睡了。
  丛琮这夜睡得特别安稳，黑暗中像是回到了年少时的夏天。
  外婆和妈妈剥着豆子，她躺在席子上，打着蒲扇，吃着西瓜，看着他们闲聊。
  那会的日子平静而快乐。
  梦境突然扭曲，妈妈倒在血泊中的画面浮现眼前。
  丛琮忽的醒来，一身冷汗。窗外天色刚亮，还有几颗星星闪烁。
  她转过头，看着外婆，她的胸前再无起伏。
  丛琮赤着脚走到床边。满头银丝的老人，带着笑意，安详地辞世了。
  老人活着的时候，丈夫早逝，一个人辛苦把孩子养大，后来女儿女婿都走了，又和外甥女相依为命。各路亲戚无一帮扶。
  等到她去世了，隔了几辈远的亲戚又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说老太太还有一些祖产，纷纷冒了出来，想分一杯羹。
  像是苍蝇，闻到了腥味，凑着鼻子都聚拢来了。
  对他们来说，丛琮是外甥女，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跟他们的地位都是平等的。谁都可以继承老太太的遗产。
  丛琮姨婆这时候仗着是丛琮外婆最为亲近的姐妹，一手张罗起了丧事。
  又是出钱又是出力，比丛琮这个亲外甥女显得更为悲恸，更加上心。
  她这么做，只是想在各路亲戚面前，显示自己的地位。好在这场博弈中，分到更多的蛋糕。
  农村的白事，是需要吹锣打鼓唱大戏的。仪式繁琐。
  丛琮像个木偶，被他们呼来唤去，要她哭天抢地，这叫哭丧。
  丛琮伤心不已，但坚决不肯发出一声声音。在这群她连人都叫不出来的亲戚面前，表演自己的悲伤。
  姨婆是这场戏的主角，她发挥了老一辈的哭丧实力。
  做到了声音婉转哀伤，一波三折，极具穿透力和感染力，但面上不流一滴眼泪，眼神始终清明。
  这群人便四处散播丛琮是白眼狼，养不熟，没良心。要是老太太还在，肯定气得把她赶出家门。一分钱都不会留给她。
  姨婆见造势效果不错，加大马力，更是叫来了自己的孙女。
  这姑娘名叫颜真心，比丛琮小两岁，眉目与丛琮有一些相似。在南虹市一所大学念大三。
  幼时，丛琮曾与她一起玩耍过，关系不错。后来由于姨婆的“教导”，两人渐行渐远，只是点头之交。
  这会，颜真心被她奶奶叫来丧礼现场磕头。要不是奶奶答应等磕完头，给她换一个新一代的苹果手机，她才懒得过来。
  颜真心长大后出落得很是水灵，穿着孝服，跪在地上，一下又一下地磕着。偶尔还声情并茂地发出几声嘶哑的呜咽声。
  闻者伤心，听者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