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偷偷去怀念
一笑解千愁。
小安笑出来之后,满腔的幽怨随着笑声蒸发了不少。
“失个恋而已,难道你还要搭进去半条命?”陶慕很是赞许地拍着小安的后背。
小安独自总结,她这腔幽怨,说起来还是拜崔景娴所赐。但是,看在陶慕行侠仗义热情似火的份上,她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所以,崔景娴的故事,她就隐下了。
小安甩甩头发,接道:“这会儿确实好多了。”
“过完明天你就要去上班了,梁佼也要从家里滚回来了,到时候看他怎么跟你交代!”陶慕朝小安挤挤眼睛。
跟陶慕相比,朱贝妮是在不算一名称职的安慰者。她既没有口头声讨,也没有积极安慰,更多只是温和相伴。
作为礼尚往来,小安提出明天送陶慕去机场。
“不用!他们公司包车,直接到家里接。”
“待遇这么好?”
“不算什么啦。他的上司得到的待遇才叫牛。那边的老板特许了一只集装箱,他上司可以免费带一集装箱的东西过去。哎呦喂,可愁死他上司了,把家具塞进去,把日用塞进去,集装箱还没有满。头疼感冒的药啊,针线盒啊,蜡烛啊,用得到用不到的,都塞了进去。可好玩了。”
陶慕谈兴淡的时候,差不多也到了散场的时候。
小安跟两位热心的前同事分别之后,自己快步回家,推门看见满墙的即时贴,想一挥袖子把它们全抚掉,又怕自己心意不坚决,再次摇摆动摇。犹犹豫豫,暂时留了下来。
次日无话。
第三天,法定节假日结束,大部分魔都里的公司开始上班。
小安临去上班前,回望一眼被她收拾得整洁干净的小屋,心情复杂地出门去上班。
她没有等到梁佼。
虽然梁佼的公司员工已经开始在微信群里活跃,纷纷叫嚣着“老板开业大吉”、“老板娘大吉大利”。
但梁佼,确凿没有等到梁佼回到他们的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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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佼很犹豫。
母亲已经跟他明确谈了崔家欲结秦晋之好的想法,母亲同时表示自己和父亲没有异议,问及梁佼,梁佼也默然,大有默许之味。
“只是,要给小安那个孩子一个交代才好。”母亲温和慈爱地看着儿子梁佼。
梁佼侧过头,看向窗外。
见梁佼一脸不快,梁母不由口一松:“如果,你真的喜欢小安,我们可以回绝掉崔家。”
梁佼想到怯场的小安,节约成性的小安,收到一件礼服就激动得不行的小安,睡一次五星酒店就一再感慨的小安,连电影票都斤斤计较换几个网站比较最低价的小安,连化妆品都舍不得多花钱的小安……脸色更不好看了。
“你倒是给妈妈个准话呀。”梁母温柔地摇摇梁佼的胳膊。
梁佼这次归来,看得出来性情大变,连当初爱得不行的金毛小虎子也不上心了。
梁佼被母亲逼急了,两手插进头发,捂住半个脸,只重重叹口气。
梁母心疼坏了。
“妈妈知道,你是个善良孩子。不如这样吧,我们缓一缓,这一个月,你谁都不见,自个儿好好想一想,做个决断。”
梁佼点点头。
梁父垂询过梁佼,梁佼仍旧愿意尝试把他草创下的SHF上海之花旅游咨询公司做出个样子。梁父欣然同意,向他推荐了一位顾问。
初六,梁佼从家里直接去上班。
“哇,鸟枪换炮,老板你开了一辆新车!”
“这是啥牌子?小马……奔腾?”
梁佼瞥一眼自己放在路边地面停车位的法拉利,只笑笑把手中准备好的红包每人发一个。
白领上班高峰时段,仍旧是路推,仍旧是请人扫二维码。
瘦猴左顾右看。胖子推他:“找谁呢?还想看年前那天的美女呀?”
“屁!我在找老板娘。老板娘今天怎么没有来扮路人甲?”
梁佼只当作没听见。
节后第一天上班,生意寂寥。
梁佼下午原本约了父亲推荐的顾问做业务咨询,可不知怎的,他鬼使神差,找了个烂借口将会晤推到了第二天。
他,一个人,偷偷地溜进了西木小区。
说好只是小区里乱转转的,却脚不由人,不知不觉,转到了他和小安同居的503室房门前。
抬腕看手表,确信这会儿小安在上班,他拿出钥匙,开门进入。
莫名一阵心跳,仿佛在做不能见光的事情。
目光所及,全是熟悉的场景。
当他偷偷溜进卧室,目光扫过床,忽然就忍不住捂一下胸口。疼痛一闪而过。
地面整洁,墙壁清爽,桌面干净无杂物。小安,是个好持家的小女人。
不敢多呆,也没有碰触任何物品,梁佼匆匆看过一遍,就往室外走。
走得太匆忙,一不小心踢倒垃圾桶——当初梁佼抗议多少次,垃圾桶不能放到庭室门口。可小安偏爱往那里放,说做饭菜时丢厨余方便。
梁佼匆匆低头,一篓的纸片。
他疾步要去找扫帚,忽然觉得有些怪异……这些纸片,大小太过工整。不由好奇地蹲下来,一张,两张,他捡起一张又一张来看,越看越惊悚。
“希望越大,失望越多!”
“认清现实!你没有可能!”
“他已经用行动明明白白告诉你,你不要耍赖装糊涂!”
“接受吧!他决定要分手!”
……
是不同的笔力,仿佛在诉说写这些字时小安的状态。有时坚决,有时绵软。
梁佼呆呆地注视着脚下的一团纸片,失神良久。
“终究,只是小女孩的小把戏。”梁佼这样对自己说。
不过,他出门的时候,还是偷偷带走了一张。
梁佼回家后,将那张“认清现实!你没有可能!”的纸条,与那件红毛衣放在一起,又莫名谨慎,将毛衣塞进衣柜角落。
梁母头天还建议让梁佼冷处理,独自想清楚,这天下午,崔景娴却拎着礼物上门来玩——说是找昉姐姐的。
梁母笑咪咪地陪着说话,“昉姐姐”倒是一副扑克牌面孔,总给人‘人在神不在’的感觉。
梁佼本来要见母亲,一抬头看到崔景娴,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去了楼下负一层运动室。
梁佼调高暖气,脱了外衣,在打拳击。
热了,就再脱一件。直到只剩下最后一件紧身白色背心。
直拳,勾拳,刺拳……梁佼戴着拳击手套,一拳拳打在吊式实心拳击沙袋上。汗水顺着肌肉的沟壑流下来,小背心前胸、后背及腋下湿了一片。
正挥着拳,第六感让他不由停下,望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