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面试（上）
第二天早上。
我洗个头，换上韩诗懿精心准备的灰色西装和皮鞋，整个人显得很有精气神。
简单吃了点早餐，打车直奔普宁路二号，南乾影视集团的办公地。
这几天在家搜集信息时，最关注的就是南乾影视集团。
它和京龙很像，都是雄霸一方的家族企业，上沪的娱乐圈顶尖资源几乎全都掌握在它手里，不同的地方在于，京龙走电影加影院的发展模式，而南乾影视则更侧重有线电视的制作。我脑海中浮现出它的财务简介：
南乾影视集团分为南乾影视公司，南乾经纪公司和南乾广告公司三大板块，以南乾影视为主导，以有线电视制作，艺人经纪等业务为代表，去年在电影圈发力取得了不俗的成绩，预计今年将在上沪建设电影公社一所，全国范围内，建设文化城电影院四十多家，并逐步向二三线城市渗透。
我从介绍当中闻到了一股火药味，不禁微微蹙了蹙眉。今天面试我的是有线电视制作公司的钱总监，这是南乾商业版图中的核心人物之一，看来他们对我还挺重视。
出租车停在一栋写字楼前。
交钱上楼，和前台说明缘由。她抿嘴一笑，“钱总监交代过了，您可以直接进去。”
“谢谢！”
钱总监是个面容古怪的老头，秃顶尖脸，一双驴一样的大眼睛盯着人看时眼珠都不错一下，弄得我后背发凉。他脸上的肌肉仿佛凝固的胶体，也没有任何表情，坐在老板椅上，一副天下唯我独尊的气势。
这不像是个娱乐公司的总监，倒有点像乡镇名营企业家。
“请坐吧！”他的手指指了指办工桌对面的沙发。
“谢谢！”我微一欠身，坐在了沙发上，不禁嘴角狠狠一抽。
这沙发也太缺德了！
是真皮沙发，两遍红木做腿，看上去挺高级，问题他这腿也太短了！
我坐下来和钱总监说话都得半抬着头，一种蹲着说话的感觉！
这种沙发哪也买不到，一准这老小子买回来让人把腿给锯了一截，故意这么设计的！
为啥这么干？
显示他高高在上的地位！
顺便让人瞻仰他那两个如同老鼠洞一般硕大的鼻孔！
除了这两条我真想不到别的了！
那万一他的上司来了怎么办？难道自己坐下面，让上司上坐？那如果来个身穿低胸的女演员，岂不是春光暴露便宜了这老小子？等等，如果在这里啪啪啪倒是可以开发出个新姿势来啊！
钱总监哪想的到我心里的龌龊想法，慢悠悠的说，“陈平凡先生的履历我已经看过了，说一句公允的话，很精彩，很难得，在年轻一辈当中，确实出乎其类，拔乎其萃！”
这老头一开口，一张长脸就伴随着声音，缓缓摇动，有一股老学究的味道。
玩笑归玩笑，我可不敢轻视他。这么个色一人（北方话：格格不入，和一般人脾气不一样。）还能稳坐南乾商业版图中枢，必然有他过人之处。
我微微欠身道，“您谬赞了。其实我的导演水平也还说的过去。我拍摄的武林歪传曾经创下过收视狂潮。在这行，我也算有点资历了！”
上次我说还行，他们好像没当回事，这次吹的大点！其实也不算吹，收视率确实很高！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微一扬，勉强算笑过了，“陈导很自信嘛！”他说，“我这里有你的履历。武林歪传？歪传？哈哈，这个名字放有限电视剧就过不了。”他的手指敲了下桌案，好像是给他的话伴奏的鼓点。“收视率百分之六点五？我不知道这个数据意味着什么！”
他按了下桌上一部座机的免提，“叫孙统筹进来！”
“好的！”一个女孩的声音答道。
没一会儿，响起了敲门声，一个圆脸的中年胖子推门进来，脸上堆着一团欢天喜地的笑容。
“钱总监，你叫我？”
“你制作过网剧，用最短的话给我解释一下收视率百分之六点五是什么意思？”
孙统筹两只小眼睛眨巴了两下，说，“那真的非常了不起了！普通网剧收视率破百分之一，红款网剧收视率破百分之二，爆红网剧收视率破百分之四，据我所知收视率百分之六的网剧只有两部，一部是新退珠格格，还有一部是武林歪传！”
我心头一喜，这小子倒还算明白！
没想到钱总监眉毛一挑，“你有时间看网剧呢？了解的挺多嘛！”
孙统筹脸上笑容不变，微微欠身说，“都是批判着看！我一边看啊，心里一遍结合您的教诲，分析网剧的弊病，我是越看越看佩服，越看越觉得您说的在理！网剧，小儿科的东西，不值一提啊！”
我鼻子差点都没气歪了！
真够不要脸的！
看网剧还批判着看呢？你是有多高的觉悟啊！
钱总监满意的晃了下脑袋，说。“继续工作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好的！”
孙统筹出去后，钱总监眯着眼睛对我又笑了一下，这次笑容多了一些，“怎么样？陈平凡先生都听见了吧？我一直教育下属，今天也和您探讨，网剧是没有前途滴！为什么呢？我们华夏国有多少网民？两个亿！其实都不到，我这还多说着呢。我们华夏国有多少有线电视用户？保守估计八个亿！这是小溪和长江的区别！作为投资人，广告商，在有线电视上投放广告受众面是多少？网络上又是多少？你们收视率破六已经可以吹上天了，在我们这边收视率破八才刚刚及格！就这么大的差距！呵呵，你说这种边边角角的小地方，我们有必要去争取吗？网剧里面所谓的经典，也包括您那部什么武林歪传啊，退珠格格啊，放到我们正剧里面连门都摸不到！我们第一次见面，我的话说的很重，希望你不要介意！但这是我们公司的宗旨，你想在这里工作就必须熟悉！”
他双目直勾勾的瞪着我，我顿时生出一股被人擂了一重拳，胸口闷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