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说一首歌，你能唱吗？

  第二天。
  上午十一点半。
  京都网不易科技大厦7层，2号演播室。
  台上放着三个转角沙发，一条长桌案。坐在正中一脸精气神的是郎小郎，他左侧那个老太太，神情严肃的好像是在参加阅兵式的是罗梅校长。最右边的那个穿着一身功夫装的是著名词人黄冠松。
  这三个都是音乐圈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斗奶TV安排了一位专业录像老师和一个拿手机直播的巡场人员。
  这次比赛主要是网络直播，台下只有三三两两的观众，还多是挂着胸牌的网不易员工。
  正在唱歌的是尧十八。
  他一看就是玩音乐的。
  瘦，长头发，佝偻个腰，脸上一副半死不活的表情。
  京都这么热的天，还穿了条汪家皮裤，大黑皮鞋。脖子上挂着一条链子，随着身子幌动，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唱完了。
  主持人对着摄像机巴拉巴拉说了一堆。
  “刚才尧十八老师的演唱大家还喜欢吗？恩，评委老师给出了81分的成绩。还是很不错的。好，请尧十八老师下去休息，有请下一位参赛选手，陈平凡。”
  吃瓜群众表示很兴奋。
  “我靠，两大喷子要见面了！”
  “这两人怎么遇上的啊？主办方故意的吧？”
  “尧大炮不会真人PK吧？”
  “支持尧大炮直播互搂的打1！”
  “111111，等着尧十八抽陈平凡啊。”
  “昨天尧十八被喷的体无完肤惨不忍睹！”
  “主办方太阴险了，明显挑事儿啊。”
  “昨晚尧十八还在直播间怼陈平凡呢，你们把他们俩安排在一块，绝壁是为了制造话题！”
  演播厅的对门是一个的临市等待室。主办方为了增加参赛选手的神秘感特意将人分开了。
  我从等待室里出来，向演播室里走。
  演播室门推开，尧十八从里面出来。
  这是一个历史性的时刻！
  关键是还有一个拿着手机跟拍的，我们俩的一举一动都有20多万网友看着！
  尧十八歪着脑袋，眯着眼睛，挡在门口不走了。
  这孙子很有点校园凌霸的架势。
  吃瓜群众一片6666.
  尧大炮有性格！
  他就是陈平凡啊，果然长的很一般呢。
  尧大炮要开喷了吗？
  喷他，喷他，喷他，尧大炮！
  搂他，搂他，搂他，陈平凡！
  也有的说，
  尧大炮就是一网络喷子，真见面怂着呢。绝壁不敢开喷，你们想太多了！
  不可能这么点面儿都不给吧？第一次见面就开喷？
  气氛有些尴尬。
  我假装很平静的说，“请让开。”
  尧十八的眉毛向上一挑，“我从不给垃圾让路！”
  “我靠，真喷了啊？”
  “太过分了吧，网上喷完还不算？还要当面喷？”
  “当人面说人是垃圾？尧大炮真是条疯狗！”
  “陈平凡好下不来台啊？不会真的对喷吧？”
  “我要是陈平凡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摄像老师则表示很兴奋，给了我一个脸部特写。
  我深吸了一口气，“你从不给垃圾让路？”
  “对啊。”
  “我和你恰恰相反。”
  说着，我侧开身子，摆出了一个请的姿势。尧十八脸上一愣，然后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大步走了！
  “我和你恰恰相反？？就是你专门给垃圾让路？哈哈哈，这个脸打的太精彩了！”
  “事实证明昨天喷脏的肯定不他！这么有素质的孩子说不出那种话来呢。”
  “短时间之内能想出如此精妙的回答，厉害啊陈平凡！”
  “少年你好机智啊。我粉你了！”
  “好回应，有礼有节。路转粉了。”
  “就为这一句话，粉了！”
  这个小插曲没有影响比赛的进程。
  我走到舞台上，做了一个短暂的自我介绍。
  郎小郎拿起笔在纸上写了几下，“请开始你的表演。”
  我对伴奏老师点了下头。
  暴躁的吉他和架子鼓响了起来。
  我将话筒横着放在嘴边，
  “岩烧店的烟味弥漫隔壁是国~术~馆~
  店里面的妈妈桑茶道有三段
  教拳脚武术的老板练铁沙掌耍杨家枪
  硬底子功夫最擅长还会金钟罩铁步衫
  ……
  快使用双节棍，呵呵哈你！
  快使用双节棍，呵呵哈你！
  其实尧十八根本不了解RAP，这首歌最难的部分不是速度而是RAP的节奏断句非常奇异，我的表现堪称完美，弹幕一波一波的66666。
  “陈平凡唱的真好！”
  “几乎和录音没有区别，说明他的唱功也是很过硬的！”
  “这下尧大炮彻底没话说了吧？闭嘴了吧！”
  然而罗梅老师的脸色就好像涂了蜡，越来越难看，刚切到副歌部分，她大喊了一声，
  “停！行了，停吧！”
  伴奏顿时终止，我愣了，“老师，我还没唱完呢？”
  罗梅冷冷的说，“我让你停你就停，哪那么多废话！”
  她瞪了我一眼，“我第一次听见这么唱歌的！你创作这首歌曲想表达什么？又想让观众体会到什么？”
  我愣道，“我没想那么多，我就是觉得这么做音乐很酷。”
  罗梅怒道，“你这什么态度！简直莫名其妙！唱到现在，我连一句歌词都没听出来，你想什么呢！”
  郎小郎咳嗽了一声，他不能苟同罗梅的看法，但大家都是评委，观点向左也不能明说。
  他给了我一个和蔼的笑容，“起码这首歌的编曲还是很不错的。”
  黄冠松头摇的像地里的油葫芦，“编曲是次要的！歌词才是一首歌的灵魂。这首歌的歌词谁能听的懂？从这个角度说它毫无价值！这种歌都能入选复赛，真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了！这位选手，你真的尊重你的音乐吗？你真的尊重你的听众吗？你的态度很有问题啊！”
  我深吸了一口气，难道就因为听不懂歌词，就说我的歌毫无价值？难道就因为这件东西从没出现过，他的存在就值得怀疑吗？
  我低下了头，狠狠的攥了攥拳头。
  罗梅在纸上写了几笔，说，“行了，你走吧。不用比了。”
  我一下急了，“老师，不是还有一首歌呢吗？我大老远从家坐了好几个小时车，你总得让我唱一首吧！”
  弹幕都看不去了。
  “罗梅是不是有病啊？就算你不认同，也没必要打击啊。”
  “更年期了吧？看着她那张严肃的脸，我尿频都治好了！”
  “不懂别瞎BB，人家是音乐学院的校长，能没你们懂？”
  “罗梅老师这是本着对音乐负责的态度，她对陈平凡的批评非常到位！”
  “昨天就留言说了，千万不要标新立异，陈平凡不听啊。这下完了吧！”
  郎小郎干咳道，“这位选手你别误会啊，你这首歌的编曲还是不错的。罗校长的话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你这首歌太怪了。我们过去都没听过这种作品，缺少评判的标准。所以没法确定你的唱功啊！”
  说着又对罗梅那张冷脸蛋子笑了笑，
  “罗校长，咱们再给他一次机会嘛！对咱们来说多听一首歌也花不了多长时间，对这孩子来说，也许就能改变命运呢！”
  罗梅校长脸黑的都能去锅底了。心想，“就这水平，连吐字都吐不清楚还提唱功？赶紧找一首歌把他唬走了算了，在这浪费我的时间，一会儿我还得逛街去呢！”
  可是郎小郎毕竟是国际知名的作曲大师。自己的地位和身份比他都低了一大截，不好明着怼。
  她瞟了我一眼，“既然郎大师都这么说了，你就唱一首张雨生老师的《我期待》吧。”
  吃瓜群众懵了。
  “我期待？？完了！陈平凡必死！”
  “我期待的难度系数高达8.9，根本没在备选曲库里。罗校长是故意为难他！”
  “我期待能淘汰一半职业歌手了吧？这么难的歌，让一个高中生唱？我没听错吧？”
  “我期待是什么歌啊？我都没听过，有你们说的那么难吗？”
  “前面那位朋友，哥给你一段专业的回答。想唱我期待，首先你的音域得能够达到E3。真假声都是。可能说E3你没什么概念，现在的流行歌手60%的人到不了这个高度。懂了吧？“
  “其次，你的气息得足够长。众所周知，这首歌对气息的要求属于变态级的。”
  “然后，技巧方面，除了基本的歌唱技巧，转音，真假声转换，混声等技巧也是必须的。尤其是最后高音连续咬字，唱好了真是能让听众激动不已。唱不好，那就沦为车祸现场了。”
  “哇塞，我表示我正在听。确实好难呀！”
  罗梅校长眼神中透出一股轻蔑，那是一个高位者对一个高中生从骨子里面的蔑视。
  我闭上眼睛沉思。
  要说技巧和音域我都没问题，唯独气息……这首歌对气息的要求真的太高了，咱这肺活量肯定白搭。
  罗梅校长用笔敲了敲桌面，不耐烦的说，“你到底能不能唱？不能唱赶紧下去！什么态度！”
  黄冠松笑道，“年轻人下不来台了，回家端正好态度再来吧！”
  郎小郎说，“不要勉强自己，败在这首歌下不丢人的。”
  弹幕：“完了！陈平凡彻底歇逼了！”
  “就凭刚才那机智和双节棍，我粉了！下来吧，老铁给你刷一波666”
  “让你标新立异！让你不服管！这下崴泥了吧？该！”
  我淡然睁开双眼，笑道：“老师，我能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