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该死的人是我
不管什么原因，他的车撞死妈妈是事实！她为什么还要相信他？就算她相信他，也不该继续留下来！因为妈妈被他的车撞死了……她继续留下，根本就是不孝！
“啊————”清苓揪紧被子，撕心裂肺地尖叫起来。
贺璘睿和瑈柔听见，飞快地跑进来，见她直挺挺地躺在床上，都吓了一跳。
贺璘睿急忙将她抱起来：“你怎么了？”
“该死的人是我……”清苓喃喃地哭泣，“该死的人是我……”
贺璘睿被她的表情吓住了。
她前几天那么伤心都没有这样，现在就好像厌世一样！
他忍不住抓紧她的手臂，大吼起来：“你在胡说什么！”
他抓得那么紧，她却没有喊痛，整个人像丢了魂一样，只剩下一副躯壳。
瑈柔急忙将他拉开：“你冷静点，她不对劲！”
贺璘睿一怔，伸手捧着清苓的脸，直视着她无神的双眼：“清苓，你怎么了？你看着我，你别吓我，你看着我啊！”
瑈柔觉得他这样根本无济于事，推了他一把：“你打电话问一下案子进展得怎么样了！”
清苓一愣，扭头看着她：“抓到凶手了？”
“应该抓到了吧。”瑈柔说。
贺璘睿急忙去打电话，警察通过电话号码，已经发现了给清苓打电话的那个男人的行踪，估计晚上能将人抓到。
贺璘睿觉得这对清苓来说根本不是好消息，变得十分烦躁。
凡事与自己切身相关，人就会变得迟钝，他也迟钝起来，大脑一片片飞过杂乱的影像，却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行动，不知道自己还能为她做些什么！
终于，贺珵风来了，他松了一口气，心想珵风总比自己冷静，能够办成一些事。
“小嫂子呢？”贺珵风问。
“在屋里……”贺璘睿揉了揉额头，“我不知道她怎么了……她情绪有点不好。”
贺珵风顿了一下，心说我看你的情绪也有点不好：“那让她休息吧，警察怎么说？”
“抓人去了。我觉得打电话那个人不是凶手，这分明是挑拨我和清苓，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这个不需要怀疑了！不相干的人一般只为求财，绑架勒索也不至于偷你的车去，现在谋杀、栽赃的痕迹这么明显，又开始挑拨你们的关系，肯定是认识你们的人，并且知道你们的关系，或多或少与你们有点过节，十分见不得你们好——”
贺璘睿猛地一惊：“叶雅菲！”说着牙一咬，眼中闪过一抹狠毒。
“不是她。我前几天就查过，她现在忙着复健，生活自理都困难，两个老的更没空，就算想报复，也暂时没那个心力。”
“那是谁？”
“那就要好好想想了。会不会是你以前的女人，原本觉得贺太太的位置非她莫属了，结果突然出现一个小嫂子，挡了她的路……”
贺璘睿实在不愿是这个可能。
如果是这样，他就成了间接的凶手，以清苓现在连自己都责怪的状态，肯定更怪他，那他们之间……可能没有未来了……
他突然想起一个人来，手臂发抖地撑着自己的额，按了按太阳穴：“赵美娜……你查查她……”
当初他和叶雅菲在一起，赵美娜就敢叫人轮上叶雅菲，然后拍下裸照，在他们的订婚典礼上当成礼物送出……这么歹毒的行为，的确可能……
不要，千万不要。他承受不起清苓的责备……
……
收集情报上，贺珵风在国外的路子还不错，在国内却有点紧迫。
贺璘睿直接叫他联系龙焰盟，他一边联系一边想：空了开个侦探社，这些地头蛇……哼哼！
龙焰盟有自己的情报网，查起赵美娜来还不费事，才几分钟就打电话来：赵美娜前天和一个京城贵公子出国去了，两个人正在热恋中，没准明天就闪婚了。
总之，赵美娜是个识时务的，估计早忘记贺璘睿是哪颗葱了，不可能针对他策划谋杀案件。千金大小姐还是很拿得起放得下的，和贺璘睿交往就是看中贺璘睿的外在条件，可能喜欢过，但完全没有爱到死去活来的地步，现在又打入京城名媛圈了，不会来干这么无聊的事。
但贺璘睿已经不冷静了，听到说人跑国外去了，越发觉得可能是她，身上惊出一身冷汗！叫你逢场作戏，这下好了，自作孽不可活！
瑈柔在房间里安慰了清苓半天，清苓脑子已经陷入死循环，认定了自己该死、对不起徐可薇，根本没听见她的话。
清苓不说话，开始是目无焦距地看着一处，后来又闭上了眼睛。
瑈柔不知道她的心思，以为她是累了、要休息，就不再说话。过了一阵，发现她安安静静的，以为她睡着了，试着叫了一声，见她没反应，就离开了房间。
走进客厅，贺璘睿问：“清苓怎么样了？”
“睡着了。”瑈柔疲惫地坐下来。
“我去看看。”贺璘睿急忙往房间跑。
瑈柔对着贺珵风一叹：“希望早点破案，免得她胡思乱想。”
……
贺璘睿跑进房间看了一眼，见清苓好好地睡在床上，松了一口气。
他默默地在旁边坐了几分钟，见她安睡，自己也平静下来。
人一平静，脑子就灵光了，马上想到许多要点，又去和贺珵风讨论。
清苓的心备受煎熬，指甲深深掐进肉里。她一直没睡，只是闭着眼而已。听到他出去了，她慢慢地睁开眼，坐了起来。
她像一抹幽魂飘到窗边，拉开窗户，上半身往外一探，风呼呼地吹在脸上，头发在眼前狂飞乱舞……
她抓着窗棂，踮起脚尖，人更往外倾，重心渐渐地不在屋中。
她手臂颤抖着，眼泪顺着面颊落下来，低泣道：“璘睿……”
她知道，只要她双手一松，她就会从屋中翻出去。
这是多少楼来着？十几？
总之是十几楼，那么高，她一定会死，会获得彻底的解脱。等见到妈妈，她再向她忏悔，下辈子还做她的女儿，一辈子不瞒她、不骗她……
可是，妈妈还会不会要自己做她的女儿啊？她一定对自己失望透了，肯定不想认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