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节 你们都是傻哔吗？

  今夜的太安市，注定不会太平静。
  往届关注度只能算是还不错的新芽榜颁奖典礼，到了今夜，简直吸引了整个城市的注意力。
  家家户户开着电视，年轻人则是在网络直播平台上一边看一边讨论的不亦乐乎。
  中心广场上的大屏幕，也直播着颁奖典礼的盛况。
  伴随着仪式的进行，一张张陌生的面孔登台，获奖。
  所有人看着他们，都是带着羡慕和祝福的神色。
  这些孩子，都是太安市的明日之星。
  再过几年，他们就会成为太安市的中流砥柱，他们是人类抵抗荒兽最强大的力量来源。
  当然，人们最关心的，还是微博上吵的最热的那个话题——#新芽榜首#。
  楼底区的一家三居室里，阵阵肉香从厨房里冒出。
  宋野正在大汗淋漓地炒着菜。
  就在这个时候，客厅里突然传来一阵尖叫！
  “老公你快过来！”
  宋野抹了一把汗，正往锅里倒油：“等等呢，排骨还要再炸一遍……”
  “不是！”
  “那不是小乐吗？”
  “他、他是新芽榜第一？”
  一个惊讶的女声从客厅里传来。
  宋野脸色一冷。他是一个很疼老婆的人，但是对于韩乐，他是最爱护的，当下忍住怒火，认真地说：“老婆，这种玩笑真的不好笑。”
  “我知道你看不上小乐，觉得他就是个吃干饭的，但是，他是我兄弟。”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客厅里一片宁静。
  宋野的心情稍微好了些，他把准备油炸的排骨洗净，刚准备下锅，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一股大力猛然从他的耳朵上传来！
  “哎哟疼疼疼！”
  宋野惨叫连连。
  一个脸上长着雀斑的年轻女子瞪着眼睛，揪着宋野的耳朵，一把把他拉到客厅：
  “姓宋的你自己睁眼看好了！”
  “那个人，是不是韩乐？”
  宋野微微一怔，抬头一看，直接傻在了那里。
  但见韩乐坐在颁奖台上，双手如飞，正在弹奏一曲他们谁都没听过的乐曲！
  曲子很短，但是哪怕隔着屏幕，他这种普通人，也能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热血。
  “真的是小乐？”
  宋野有点晕了：“那个神秘的新芽榜首？真的是小乐？”
  女人也很茫然：“不知道啊，主持人没说，但是他自己上去了，再看看吧。”
  说罢，她一脸鄙夷地看着宋野：“废物，还说韩乐是你兄弟呢，人家拿了新芽榜第一你都不知道。”
  “真的是小乐！？！”
  谁知道宋野一点都不生气，反而狂笑起来，在客厅又叫又跳：“这小子瞒得我好苦啊！”
  “真的是他啊……”
  女人忍不住泼冷水：“就算是他，好像也没那么容易。你看看现场，好像有人提出反对意见了。据说是因为禁药。”
  宋野的眼睛顿时就红了：“小乐他不可能用禁药的！”
  女人耸了耸肩：“这种事情，谁说的清楚呢？”
  ……
  凤凰公司十九楼，后勤部几个女生凑在一起，利用公司的设备观看颁奖典礼。
  一方面是可以节省资源，一方面大家聚在一起，看看节目吃点零食也能增进部门的凝聚力。
  整个后勤部的女生大约五六人，其中陈小秋是最沉默的。
  整个颁奖典礼，对她来说好像一点意思都没有。
  “小秋，别这么无精打采了嘛。”
  年长的员工安慰道：“你看，现在大家关心的都是神秘的新芽榜首，谁都不知道那个神秘人是谁……说不定，真有一丝丝希望是韩乐呢？”
  这句话，其实说完她自己都不信。
  其余几个小姐妹都捂嘴在笑。
  唯有陈小秋居然真的信了似的，提起精神点了点头：“菲姐，你说很对！”
  “傻孩子……”菲姐低声啐了一口，递了一包薯片过去：“马上就是新芽榜首揭晓的时间了……”
  陈小秋接过薯片，用力一拍——这是她的习惯，通过拍打包装袋来强行打开包装。
  这样会发出好听的噗嗤声。
  只不过今天的力度似乎有点没掌控好，啪的一下，声响显得有点过大了。
  其余几个小姐妹都一个激灵，不约而同地喊道：“我的天！”
  陈小秋满脸通红道歉：“对不起……我不小心太用力了。”
  然而下一秒，她愕然发现，其他人根本没有理会她。
  她们正盯着电视猛看。
  屏幕上，一个人影走上了颁奖台，默默坐下，开始调音。
  陈小秋彻底愣在了那里。
  半分钟之后，一曲短章弹奏完毕。
  几个乐师协会的人，好像很激动的样子，特别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
  “我、我是不是眼花了？”一个女孩轻声道。
  “韩乐不是废了吗？他怎么可能是新芽榜首？”
  “他不是因为禁药的事情，没有资格参加新芽榜的竞争吗？”
  菲姐回头抓住小秋的手腕，歇斯底里地吼道：“那个人……是不是韩乐？！”
  小秋笑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就是他呀，你们都认识他的。”
  整个后勤部，死寂一片，唯有陈小秋欢快地盯着大屏幕，生怕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女孩们尴尬无比。她们之前好像还嘲笑陈小秋不切实际的幻想来着——谁曾想到，新芽榜首居然真的是韩乐！
  尽管当初她们的嘲笑也并没有太多恶意，但是现在脸上也觉得火辣辣的疼！
  电视直播平台里，开始插入关于现场的争执，主持人严肃地说：
  “虽然眼前出现的这位少年持有黑卡，并且能够证明新芽榜首的那支战歌《男儿当自强》正是他所创作。”
  “但是很遗憾的是，这名叫做韩乐的新人乐师，此前陷入了禁药风波，并且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被四大公司的凤凰公司所放弃！”
  “现场似乎因为这个事情，组委会正在商议。大家请稍稍等待，我们很快会为您带来最新的进展！”
  陈小秋默默地移开了目光。
  “……真没想到，韩乐那个家伙平时闷不做声的，居然有这样的才华。”
  “其实很正常吧。如果不是那档子事，韩乐本来就是我们公司的王牌啊，当初段老师是那么纵容他，证明他的天赋是非常厉害的。”
  “但是现在怎么办，就算那首战歌是他写的，但禁药的事情，说不清楚了啊！”
  几个女孩叽叽喳喳，眼中仍然没能散去之前的震惊。
  韩乐的出现，对于大部分认识他的人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冲击！
  新芽榜首，神秘的原创战歌创始人，居然是一个深陷禁药门漩涡的新人！
  这就非常难办了。
  至少在后勤部的这些姑娘们眼里，韩乐根本没有什么办法洗清自己的冤屈。她们是和韩乐接触过一些的，平着感觉也能知道，那个平时木讷寡言的男孩子应该不是那种会使用禁药的人。
  可是她们相信，又怎么样呢？
  网络上，早已掀起了滔天巨浪！
  当韩乐登场并演奏完《男儿当自强》前三十三秒之后，微博上、论坛上，太安市一中的那个主题帖就开始被大量转发！
  一时之间，整个太安市的网民都知道了禁药门事件的来龙去脉！
  那张呈阳性的药检报告，成为了铁一样的事实。
  这可是药监局出具的报告，不可能有假！
  尽管有心人都能察觉出来，禁药门的始末消息爆发的太突然、时间也太巧合了一些，但无论如何，在大部分人眼里，韩乐已经洗不干净了！
  一个品德有缺的人，怎么可以拿走新芽榜首的奖品？
  网络上，已经有人在呼吁取消韩乐的第一名了。
  而被广为转发的【冰冻包子】的那个帖子里，主楼不断更新，里面出现了大量肆意抹黑韩乐的内容。
  有的东西，根本就是无稽之谈，目的就是降低韩乐在广大网民心里的印象分。
  很显然，他的目的达到了。
  网络上，群情激奋。
  现实里，大礼堂中，众人也是质疑声四起。
  伴随着杜泽锋最开始的那几句呼喊，越来越多人开始质疑起韩乐的《男儿当自强》是不是因为服用了禁药，才创作出来的。
  韩乐站在舞台中央，聚光灯打在他身上，他的腰板挺得笔直，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看上去是那么的孤独，只有那台万维键盘，陪伴着他。
  他心有怒气，准备抒发。眼前的这一幕，其实他早就料到了，而且，他也准备了后手。
  只是就在这个时候，意外出现了。
  那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在助理的搀扶下，走上了台。
  “给我。”老人霸道无比地向主持人招呼道。
  乐师协会的老主席，支持人自然不敢怠慢，立马把话筒递了过去。
  大礼堂里响起窃窃私语。
  老人接过话筒，突然怒吼了一句：
  “你们都是傻哔吗？”
  “傻……哔哔哔哔哔哔……吗？”
  话筒破音，大礼堂内，回音袅袅，傻哔二字，不绝于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