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姑表舅表
话刚一出，就像一根针线，穿过了所有的疑点，一霎那间，钟离昊茅塞顿开，脑中如同平地一声雷，真相居然是这样的。
“你打听这些到底有何用意？”夏侯羿不动声色地观察到他的神情，钟离昊给的线索并不多，但是把他刚才说的话，问的问题串起来想一想，也不难找到点眉目。
钟离昊回过神来，恢复了镇定，回道：“哦，我听说她医术高明，想请她亲自出马给个病人治疗。”
“什么病人？”夏侯羿抱着手看向他，“一定要我师父看吗？我能不能看？”
“不行，一定要你师父看。”钟离昊摊开手笑言，“你别误会，我可没说你的医术不行，只是那个病人是个女子，你师父可能会方便一些。”
海葵生出戒心：“是谁呀？”
“你们都见过。”钟离昊抬眼看着她，说道，“就是秀秀。”
“这么说来，你承认秀秀是你派到玥王府的细作了？”
“兵不厌诈。你和叶莺不也在我的军营当过细作吗？我可没对你们怎么样吧？”
海葵顿时有些哑然，坐在她旁边的夏侯羿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又问：“秀秀姑娘病得很重吗？”
钟离昊点点头：“她一出世心脏就不好，一直靠特殊的药物维持，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她从小就跟着我做事，我也不忍心看着她就这么死了，不管怎样，总要换个名医试一试吧。”
“好，我会跟师父说的。”夏侯羿之前听上官子宸提起过，连清鹤道长都断言秀秀命不久矣，所以就算是千茉去也未必能妙手回春。不过一直到钟离昊离开，夏侯羿也没揭穿。
“我记得叶莺说过，清鹤道长说秀秀的病治不好了吧。”目送钟离昊走了之后，海葵关上门问道，“你说，是你师父的医术高明，还是清鹤道长的道术厉害？”
“再厉害的大夫，也无法起死回生。至于道术，太高深莫测了，这我不敢说。”夏侯羿过去揽过海葵的肩膀，往回走，“我猜钟离昊并不认为秀秀的病能治好，在此之前，秀秀已经看完了桓越国所有的名医。”
海葵有些惊讶：“你意思是他还有其他目的？”
“也许……”夏侯羿和海葵同时掀开珠帘，走进里屋，“他只是为了找个理由见我师父，但是我也不确定我猜的对不对。”
海葵细想了想，觉得他说得有道理：“难怪你刚才没出来他就一直跟我端着，你一出来反倒对你这昔日的对手没了架子，原来是别有所求啊。只是，他为什么要非见你师父不可呢？”
“我方才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夏侯羿说出自己的推测道，“你不是说他不是你的亲兄弟吗？”
“对，我说过。”海葵忽然开窍道，“难不成你师父是他的……”
“极有可能。”夏侯羿用手背拂过她的脸颊，难得幽默地说道，“而我们俩，一个是他的姑表，一个是他的舅表也说不定。”
话说钟离昊在城门外迎接了天烜国一行人后，因桓帝病重无法接见他们，就由太子钟离昊在东宫举行了接风宴。到了夜晚，偌大的桓都就数东宫灯火通明，殿内觥筹交错，曲水流觞，众人借着醉意畅谈国事家事，表面上一片风平浪静，底下实则波涛汹涌。
上官子伶还未过门，正与上官子宸和叶莺坐在底下左边的贵宾席，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今日是她第一次见钟离昊，才知道原来他本尊就是自己在前朝太庙碰见过的叶兵，也就是说当时他是逃出来的，自己不小心救了战俘，而这位战俘还即将成为自己的丈夫。而钟离昊的目光也不时地望向他们这边来，令她浑身不自在。
席间，趁着那些达官贵人在热烈交谈，上官子伶小声对叶莺说想上茅房，想让叶莺陪她同去。于是，两人便悄悄地离席，往殿外走去。这东宫很大，两人也是走了很远的路才看到有一个没人占用的茅房，叶莺也不急，就让婢女陪同上官子伶先去，自个就站在附近等她出来。
“小莺！”突然的一声叫唤让叶莺意外了一下，抬眼一看，是钟离昊。
他怎么来了？叶莺正想喊他“哥”忽又觉得当众这么喊他不知会不会给他带来困扰，便立马行礼喊道：“太子殿下。”
钟离昊也明白她的意思，便命底下的人站在原地，自己走上去同她低语道：“小莺，趁你现在有空，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呀？”叶莺用头往茅房那边偏了偏，回道，“紫菱公主让我在这等她，总不能丢下她一个人吧。”
“只需要一会，以后像这样说话的机会也不多了。”钟离昊说的倒是真心话，“我让侍女在这等候她，一会送她回大殿，这里是我的东宫，不会有什么事的。”
也许他真的有很重要的话要对我说吧，实不忍心拒绝，叶莺想着点头同意道：“那好吧。”
钟离昊带她来到一座黑漆漆的宫殿前，一挥手，一群身穿统一宫服的人鱼贯而入，不到一会，华灯初上，那些人又鱼贯而出。在灯火的映衬下，雕栏玉砌的宫殿就现出光彩夺目的轮廓来，宫殿的四周是莲池，只有一条走廊通向宫殿，走廊看上去很宽，两旁的石灯笼照映在池中，可以看到粉色的睡莲圆圆的绿叶浮在水面上，阵阵风来，似美人在碧波之上翩翩起舞。
当看到“莺舞殿”三个金漆大字的牌匾挂在顶上时，叶莺一下就明白了，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钟离昊先说道：“小莺，我盖这座宫殿的初衷就是想把它送给你……”
“哥……”叶莺抿了抿嘴，轻叹道，“我受不起。”
“别说话，让我把话说完。”钟离昊和叶莺同时跨入了莺舞殿，一走进富丽堂皇的殿内，舞台的布置就吸引住了叶莺。舞台是按照现代舞台打造的，大厅铺着巨幅的红色地毯，还有观众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