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
更何况，某种意义上，渚赫他是被溺爱着长大的。
虽然溺爱这个词语，和港口黑手党相性过低，但这却是事实。
尾崎红叶一位看起来是虎妈，其实是猫爸的奇女子。
简单点说，这位铁玫瑰十分擅长为渚赫收拾臭篓子。
正所谓被溺爱的都有恃无恐。
在意识到他是被爱着的这点后，渚赫逐渐放飞自我，大胆的荡起双桨，浪起来了。
前面也说过，森鸥外是因为尾崎红叶的推荐，才加入了港口黑手党。
渚赫他百分百信任着尾崎红叶。
世界上又怎么会有害自己孩子的母亲呢？
爱屋及乌，也因为尾崎红叶的关系，渚赫对森鸥外的初始印象极佳。
森鸥外几次试探之后，惊喜的发现：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渚赫对他相当信任！
这份信任值说不定比太宰还高。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先代目时期，渚赫绝对不止一次发现了森鸥外的小动作，却又选择了无视。
如果是太宰治的话，他多半会出声警告的。
几次试探之后，森鸥外发现了原因。
毕竟单纯如渚赫的心思，在老狐狸眼中看来，和白板洞洞装没啥区别，于是最大的困难迎刃而解。
渚赫。
是的，森医生？刚刚从米花町赶回的少年不太懂为什么会单独将他叫来。
对付如渚赫这类型的孩子，森鸥外选择直来直去，毕竟弯弯绕绕太多，这孩子也可能听不懂啊。
港口黑手党需要你的力量。
是？虽然对休假被迫终止心怀怨念，但合格的打工人渚赫，对待上司和工作的态度是值得肯定的。
所以是他工作上哪里不够完美，被上司看不下去了吗？
不。森鸥外安抚道，你的力量与能力都非常完美。
感谢您的肯定。
这次找你，是为了私事。
爱丽丝酱很喜欢你和红叶殿。在确定渚赫慢慢放松后，森鸥外在天平上慢慢加码，爱丽丝酱希望下次四人还能一起去看樱花。
渚赫：！
我知道了，请交给我吧。记忆中尾崎红叶的承诺开始重叠，渚赫终于打起了精神，等红叶姐从冲绳回来，就一起去看樱花吧。
在渚赫心中，一起去看樱花是只有家人才能做的事情。
而现在！
虽然森医生说得是爱丽丝酱希望一起去看樱花，但是！
爱丽丝可是森医生家的崽啊！
四舍五入就是森医生想要成为家人！
按照小说来看，通常情况下再婚家庭重组，最重要的一步就是另一方的大人得到孩子的认可！
自认为已经是成熟稳重大人了的渚赫，并不想成为红叶姐幸福道路上的绊脚石！
他甚至想当助推器！
等红叶姐从冲绳回来后就去怎样？渚赫兴致勃勃的提议道。
也就是说渚赫他答应在尾崎红叶从冲绳回来之前解决掉这个麻烦了？
森鸥外的眼神一下就和善起来了。
就怎么说呢，渚赫这孩子怎么这么善解人意呢？
准备了一大堆说辞都没用上的森鸥外如此感慨道。
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但这并不妨碍他迅速的制定计划。毕竟就算已经成为了首领，但在非必要情况下，森鸥外也一点都不想领略来自护崽母狮的怒吼。
误打误撞说出了正确密码成功攻略的森鸥外，感慨万分。
要是太宰那孩子能有渚赫一半的省心就好了。
可惜的是，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甚至是要将利息都给还上的那种。
尾崎红叶的觐见无疑是一场硬仗，而且森鸥外还因为心虚十分理亏！
而且和尾崎红叶想得一样，在见识了少年的力量之后，森鸥外可耻的心动了。
港口黑手党现在可谓是百废待兴，倒出都需要人啊！
渚赫还是那种已经打磨好的玉石。
虽然在文件处理上略显短板，但大局观相当不错，还是难得的直觉系。
就让人非常眼馋。
更重要的是，红叶殿，你也还未想好，渚赫之后去哪儿对吧？
渚赫的履历是踏着赫赫白骨建立起的。
尾崎红叶蹙眉，boss，这并不是您反悔的理由。
唯独在这件事上，尾崎红叶绝不让步。
再华丽贵重的刀鞘，也是盛放锋利刀剑的器皿，在褪去了伪装之后，尾崎红叶稍露寒光。
她知道，机会只有这一次。
五大干部只存其二，另一位干部是彻头彻尾的中立派，所以森鸥外必须得到她的支持才能真正站稳脚跟。
共事多时，对森鸥外的本性多少有些了解的尾崎红叶非常清楚，森鸥外这家伙是彻头彻尾的理智派。
也可以说是理想主义者。
利用一切能够利用的，统治Mafia，达成心中的目的，舍弃一切无用之人，毫不在意，在关键时刻，如果是他自己成为了阻碍，他也能毫不留情的舍弃自己。
现阶段，名叫尾崎红叶的价值，远远高于渚赫的价值。
彼此都知道，这场无声的交锋，最后一定是森鸥外做出让步。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两人无声的沉默，让整个屋子的气氛宛如凝结了般，哪怕是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许久之后，一声悠长的叹气从森鸥外口中溢出。
尾崎红叶知道，她赢了。
既然如此，就让渚赫自己来做决定吧。森鸥外提议道，毕竟那孩子已经十六了吧。
他有权利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了。
尾崎红叶张了张嘴还想拒绝，森鸥外却不由分说地打断，红叶殿，一味将自己的意愿强加于孩子身上的话，是会让少年进入反叛阶段的哦。
这是森鸥外的警告。
哪怕暂时退让，但森鸥外也必须让尾崎红叶意识到，他才是首领！
得到满意回应之后，森鸥外决定加注，作为条件，今天的谈话，红叶殿不能以任何形式透露给那孩子。
尾崎红叶面露愠色，为森鸥外过于苛刻的条件感到不满，森鸥外微笑着补充，作为交换条件，无论渚赫如何选择，我都会将抑制器还给他。
尾崎红叶这才平静的离开办公室，那就请您容许妾身先告退了。
毕竟审讯室的牢房都快超负荷了！
她真的很忙！
读懂尾崎红叶话外之音的森鸥外：
估算了下自己还没处理的文件量，森鸥外一脸菜色的挥手放行。
等尾崎红叶离开后，原本气定神闲，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森鸥外，夺命连环call逃家的不成器弟子。
已经从渚赫家离开，正在柏青哥前大杀四方的太宰治随意接起电话。
早有准备一般，分享给了森鸥外好消息。
森医生，你要是想留下渚赫的话，是有捷径的哦~
放任太宰治逃离任务，就是猜到他会跑到渚赫家去的森鸥外，听到这话，忍不住坐直了身子，什么捷径？
现在立刻去订购一枚戒指，向红叶大姐求婚就好了~
太宰治是真心的。
森鸥外前脚成为姐夫，后脚渚赫就能将自己打包，直接送货上门，再签五百年卖身契。
从电话那头的沉默着，太宰治肯定了自己的答案，捂嘴惊呼，不是吧，不是吧，森医生你竟然真的是玩弄纯真男孩子的屑？
森鸥外：
努力保持平静，森鸥外一脸憔悴地挂断了电话。
谢谢，这个锅，他不背。
第15章 不是束缚啊
直到叛乱已经结束快一周的时间后，渚赫才在太宰治近乎恶劣的提示中反应过来。
他似乎误会了森医生和红叶姐之间的关系。
为了摆脱奇怪的绯闻，不被金色夜叉追杀，森鸥外真的是拼了。
顶着来自太宰治和爱丽丝双重的嘲笑，森鸥外有了关系密切的女性伴侣。
真是辛苦啊森医生。奔赴于第一现场吃瓜的太宰治，得到消息后，差点没从笑得从椅子上滑倒。
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渚赫一脸茫然地将人扶起，关心道，太宰，你没事吧？
毕竟之前太宰都没这样高强度工作过，连续加班后会产生一些应激心理，也不是没有可能。
渚赫十分紧张。
毕竟太宰治他真的非常好用啊。
处理文件效率简直一绝，用过都说好的那种。
渚赫他馋太宰治的脑子。
他诚实。
因为并且有加入港口黑手党，却又算是森鸥外心腹，勉强算是个编外人员的太宰治，实际上能够接触到的情报非常基础。
哪怕渚赫再怎么心大，也不会将机密文件大大咧咧直接交给太宰治处理，已经得到森鸥外许可的那种除外。
但就是这些类似晚上十点公车使用申请延时补贴，增派某酒店安保人员等一系列琐碎的情报。
让太宰治发现了十分好玩的事儿。
大概是被尾崎红叶的发难，以及来自太宰治的电话，物理和精神双方面的攻击吓到了。
森鸥外开始疯狂自救模式。
比如为自己找个女性伴侣，让荒诞的流言不攻自破。
单只这样的话，还不值得太宰治如此失态。
最关键的是，港口黑手党是真的缺人啊。而且按照森鸥外的掌控欲，他当然会选择第一时间将港口黑手党全部情报一一梳理，全盘掌握才会放心。
这就导致他非常忙。
忙到吃饭的时间都差点没挤出来。
为了能挤出两个小时做戏的时间，森鸥外只能选择加班并且牺牲自己的睡眠时间。
甚至因为自身原因，他对自己挑选的女伴没有丝毫兴趣。
就在其他成员猜测这是真爱的时候，只有太宰治在背后默默吐槽，他敢发誓，森医生每次出去，绝对是换个地方睡觉。
不
仔细想想，按照森鸥外的疑心病，他绝对不可能会在有陌生人的房间里睡着。
盖着被子看夜光文件？
噗，这样想的话，就更好笑了。
当然这些大人的弯弯绕绕，并不适合说给每天晚上还要喝牛奶的小朋友知道。
太宰治挑挑拣拣的将一些有趣的情报透露给了渚赫。
渚赫：！
请让他以死谢罪吧。
嘛嘛。这一切都不是渚赫的错啊。太宰治毫不走心地安慰道，都是森医生的错。
一切的起因，不就是因为森鸥外想空手套白狼吗？
即便被安慰了，渚赫也依旧怏怏的，像被霜打了的茄子。
所以再次被森鸥外传召的时候，少年就有些许不自然了。
森鸥外当然不会将少年的些许不自然忽视，稍加分析，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但怎么说呢？
恶趣味十足的森鸥外，在抛去个人成见后，同样也是位相当富有领导魅力的上位者。
往好了想，港口黑手党内部会流传出有关他的桃色绯闻，另一种程度上也说明他统御有方。
毕竟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在先代目时期，每个人从黑暗中睁眼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拼命从下一场火拼中活下来。
意外十分开明的森鸥外，并不介意少年小小的别扭。
毕竟要是人人都像太宰那种性格的话，森鸥外觉得他英年早衰的概率绝对会大幅度提高。
您找我？
森鸥外向少年招手，示意他向前，有件东西本来一早就该给你了。
就像每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辈，森鸥外笑着看向渚赫，前段时间真是帮大忙了。
良好的教养让渚赫坐直了身子，侧耳倾听，就显得很乖。换个背景的话，渚赫会是那种校园里成绩优异，外向开朗的上进生，不，这都是为了横滨。
和传闻中的疯犬完全不同。
对渚赫的答案说不上满意，森鸥外继续，在整理先代目遗物的时候，我找到了一些东西。
渚赫略微差异，能够让森鸥外如此郑重交代给他的东西，他大概也能猜到一些。
就是因为猜到了，才显得不可思议。
将包装好的纸袋从抽屉里拿出，森鸥外递给渚赫，雏鸟也会想要离开巢穴振翅飞翔。
迟来的生日礼物，happy birthday。
至少在这一刻，年长者发自内心的为少年庆贺生辰。
哪怕渚赫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生日，档案上所谓的生日，都是烂好人先生填上去的。
我生日已经过去快一个月啦。
森鸥外讨饶道歉，抱歉啊，前段时间实在太忙了。
不如说他现在也很忙吗，就连和渚赫的见面，都是趁着午间休息，不打开看看吗？
意料之外的送礼庆贺的人选出现，让渚赫大脑陷入了短暂的宕机状况。积年培养出的服从命令的习惯，如同条件反射一般，让渚赫下意识遵照命令小，如同爱护鲜花与蝴蝶一般小心打开了精美的包装盒。
我可以打开吗？
我还没有小气到要将自己送出的礼物收回哦。小小的开了个玩笑，缓和了下彼此的气氛。
在价值不菲的包装盒里面，躺着的所谓礼物却出人意料。
那是一条用狗尾巴草编织而成的手链。
虽然主人有十分小心的保护，但整个手链却依旧呈现出破败的模样。
和外界猜想的不同，将港口Mafia的恶犬死死锁在座下的拴狗绳，并非价值连城的宝物，也不是所谓契约，它只是根可以用破旧来形容的手链。
这是渚赫来到这个世界后，收到的第一份礼物。
是在被人从垃圾堆里捡到后，某个无聊的男人编来哄小孩儿的玩具。
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从心底涌来。
从来没有过的陌生感情让渚赫感到茫然极了。他抬头，望着唯一可能给与他答案的森鸥外，问的小心翼翼，我这个时候应该哭对吗，boss？
森鸥外将手缓缓放在了少年细软顺滑的头发上轻柔地安抚，叹息道，我只知道人在为父亲离开时感到悲伤哭泣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