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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给兰翊舒谢雨薇赐婚?

  第八十五章:
  驸马刚踏进公主府就觉得不对劲,从大门口到前厅的路上,沿途都没碰上几个下人,他疲累万分,直奔谢雨薇的院子,才走到一半,就听到她如疯子般嚎叫着的声音,杜桓泽靠在走廊的柱子上,精神有些恍惚,他晃了晃脑袋,稳住自己的心神,才迈着如有千斤一般的沉重的步子继续往谢雨薇的院子走,越是往前走,那叫声就越是尖锐清晰,还能听到她怒骂苏心漓指责太子殿下,杜桓泽一下坐在谢雨薇的院门口,头靠着门扉,差点没晕过去,他看着湛蓝的天空,只觉得天旋地转,有种世界仿佛都快要塌下来的感觉,他转过身,看向院子的方向。
  院子里,下人们手上端着东西,来回进出,她们脸盘上的毛巾都是血迹,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而他们一个个的神色也极为的慌乱惊惧,有太医走了出来,屋子里传来东西噼里啪啦被砸摔在地上的声音,然后就是长公主的怒斥生声,没一会,御医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一脸的颓丧,很快有丫鬟发现门口坐着的驸马,惊叫了一声,“驸马!”
  她的那双眼睛瞪的圆圆的,就好像看到救星似的,倏然变的明亮起来,不过声音却颤抖的很厉害,显然是很害怕,谢雨薇变成这样子,以她的脾气,肯定会找下人发泄怒气,不会让她们好过的,长公主也是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说不定也大动了肝火,这些下人如何会不害怕。
  杜桓泽从地上站了起来,刚进屋就看到满地的碎片,屋子里乱七八糟的,谢雨薇躺在床上,整张脸几乎都用纱布包着,靠在长公主的肩上抽噎着,口中嘟嘟囔囔,骂骂咧咧的,长公主的样子少有的狼狈,发丝凌乱,身上的衣服都是血迹,轻抚着谢雨薇安慰着。
  “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女儿吗?你来我这院子做什么?看我笑话的吗?”
  谢雨薇先发现的杜桓泽,推开长公主,露在白色纱布外面的眼睛满是怨恨的看向了杜桓泽。
  “既然你不当我是你女儿,今后你也不是我父亲,你,不准再踏足我的院子一步!”
  谢雨薇是在御医给她处理伤口的时候给痛醒的,然后又在公主府大闹了一场,包扎了伤口后也没休息,一直和长公主抱怨,让她替自己做主,直到长公主答应替她进宫面圣,让皇上替她做主,惩罚苏心漓和她跟前的丫鬟,再让她嫁给兰翊舒,她才作罢。
  谢雨薇怕死,但是她觉得兰翊舒就是平民,他根本就不敢杀自己,反正现在她已经变成这样子了,情况也不会更加糟糕了,兰翊舒还能怎么对她?他居然为了苏心漓那个贱女人那样对自己,他越是不想娶她,她就越是要嫁给他,她得不到的男人,别人也休想得到,要是兰翊舒不娶她的话,他也休想和苏心漓在一起。
  杜桓泽精神并不是很好,看起来有些垂头丧气的,他面无表情的看了谢雨薇一眼,又看了长公主一眼,神色黯然,近乎绝望,一句话也没有,转身离开,长公主张了张口,想要说话,但是谢雨薇已经缠上来了,长公主无奈的叹了口气,“雨儿,他是你父亲,不许这样和他说话。”
  谢雨薇想反驳,转念一想,又担心心情不好的长公主因为自己生气,不去皇宫了,那她就功亏一篑了,忍着没有说话。
  谢雨薇急着让长公主进宫完成她的使命,而失血过多的她折腾了一整日,也确实是累了,驸马离开之后,她就让长公主也一起离开了。
  长公主刚回到房间,就看到驸马坐在房间的软榻上,整个人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少有的颓废,谢雨薇变成这个样子,驸马也必须要担负起一部分的责任,可看到驸马那样子,却不忍心,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吩咐下人准备热水,伺候她沐浴。
  “我要进宫,你陪我一起吧。”
  驸马一听她说要进宫,挑了挑眉,进宫做什么,自取其辱吗?
  “苏小姐当着众人的面保证,她与我们长公主府过往的恩怨,一笔勾销,今日的事情,她也不会计较的。”
  驸马没有说去,也没有说不去,但他这话的意思,却表明了立场。
  长公主一听这话,整个人就像是被点燃的导火索,蹭的一下全燃了,“驸马,雨儿才是你的女儿,我们唯一的孩子,为什么你总是向着苏心漓那个外人,今日的事情,要不是因为你,如果不是因为你坚持让雨儿去道歉,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根本就没将雨儿当成女儿,我后悔死了,我就不该听你的如此对雨儿!”
  长公主歇斯底里,边说边坐在桌上痛哭出声,可这回,驸马却没有像以往那样走到她身边,将她搂在怀中安慰,他只是在软榻上坐着,呆呆的,神情沮丧,眼神黯然。
  长公主等了半天,不见驸马上前安慰,心头更加恼火,以前,就算雨儿杀了人,她和驸马吵的再凶,他也没有像今日这样,扔下痛哭的她,不管不顾,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苏心漓。
  “她当然不会计较了,她恨不得就此作罢,受伤害的是我们雨儿,我绝对不会就这样算了!”
  长公主满是愤恨,“如果不是因为她,你也不会这样对我,我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驸马无奈的闭上了眼睛,绝望而又充满了悲伤,同时又有种说不出的决绝,“我情愿没有那个女儿。”
  那样的话,他和长公主和不至于如此。
  “随便你吧,你若还这样认不清形势,得寸进尺,只会自取其辱,我不想进宫,要去你自己去。”
  长公主冷哼了一声,收起眼泪,刚好有下人来报说热水准备好了,长公主看了驸马一眼,转身离开,她一转身,驸马就睁开了眼睛,目光中,有说不尽的无奈,心中,更是说不出的苦涩。
  “柔儿,我从未想过,我们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我累了,真的好累。”
  因为看不到希望,他根本就不想坚持也不愿意再继续坚持了。
  长公主入宫后,直接去了御书房找皇帝,她知道自己必须要快,要在皇上知道今日事情的始末前,求得谢雨薇想要的旨意,事成后,就算皇上想反悔,可话已出,想必也是不能了,长公主知道自己这样的做法欺君罔上,但是现在,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就算皇上要怪罪,到时候她会一力承担,而且,皇上不是一直都很欣赏赞赏兰翊舒吗?让他成为郡马,不正合了皇上的心意?而且长公主觉得皇上不该拒绝,她私心里觉得皇上对她有所亏欠,这次,就当是最后一次吧,她最后一次仗着那点情分,再为雨儿求一份情。
  长公主大步进了御书房,宫内燃着醒神的龙涎香,文帝正坐在龙椅上还在拿朱笔批阅奏折,他的身旁,太监总管李公公李海福恭敬又小心的候在一旁,大殿内,有五六个人在伺候,所有的一切秩序井然,没有发出一丁点扰人的动静来。
  “柔儿向皇兄请安。”
  长公主跪在地上,行了君臣之礼。
  文帝放下了手中的朱笔,抬头看了她一眼,“平身。”
  文帝脸上带着笑意,可那笑容并不达眼底,他净了手,站了起来,然后与长公主一起去了茶水间,两人刚坐下,就有太监和宫女端了茶水和糕点上来。
  长公主偷偷看了文帝一眼,文帝当初是怎么登上这个位置的,现在活着的那些人,没有比她更清楚的了,他能坐在这个位置,她功不可没,而她变成现在这样子,他也要担负起一部分的责任,长公主每次为了谢雨薇的事情进宫,就会这样自我催眠一番,可看到文帝,那样的想法,总不能理直气壮起来,他是皇帝,琉璃最尊贵的人,这些年雨儿做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知,不过就是看在她的面上,睁一只眼闭只一眼罢了,其实长公主也觉得自己有些得寸进尺,但这次的事情,她实在没有办法,雨儿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她这个当母亲的不为她出气,就让她这样委屈着呢?每次谢雨薇犯事,长公主自己也会教训斥责她,但是护短的她不允许别人这样伤害欺辱她。
  生出的儿子个个英俊帅气,文帝长的自然也是不俗的,虽然已经三十多快四十了,但是因为保养的好,看起来还是很年轻,身为皇帝,虽然众星拱月,一呼百应,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但是事实上,却也很可怜,喜欢的东西不能多吃,不喜欢的食物不能不吃,尤其是文帝这样的明君,还要每日为国事操劳,十分劳累,所以就算每日锦衣玉食供着,身材也没有发福,文帝的后宫美人自然是不少的,但现在有身份位份高的多是从文帝还是皇子的时候就跟着他的老人,文帝虽然作用佳丽无数,但并不贪色重欲,所以气色也极好,就算只是静静坐着,也自有一股让人敬畏的皇者威严。
  长公主很少入宫,像这样和文帝见面,都不知道是多久之前了,她本想等着文帝开口询问她有何事的,到时候再说明目的,但是文帝却什么都没说,长公主心中有一种并不是很好的预感,她心中有过片刻的犹豫,可一想到谢雨薇,长公主顿时就觉得自己己根本没有退路,她咬了咬唇,跪在了地上,“柔儿有一事恳求皇上帮忙。”
  文帝脸上的笑意不减,看着跪在地上的长公主,缓缓道,“可是为了郡主的事情?起来再说吧。”
  郡主,雨儿,虽然只是个称呼,但足以窥探出文帝对谢雨薇的态度。
  长公主站了起来,“柔儿知道,这次的事情本不该麻烦皇兄,只是柔儿现在实在没有别的法子,想来,就只有皇兄能帮自己的忙了。”
  长公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自嘲道,“以前,没有儿女的时候,无牵无挂的,做什么都不怕,可一旦有了女儿了,尤其还是雨儿这样不省心了,就要操碎了心,她小的时候身体不好,我担心,现在大了,我又要操心她的婚事。”
  比起惩罚苏心漓和水儿,长公主觉得,就谢雨薇目前的状况,解决终身大事这个问题更加重要,而且只要兰翊舒娶了雨儿,就算她们什么都不做,对苏心漓就是一种惩罚,而且长公主已经想好了,若是皇上赐婚的话,她就称颂一下苏心漓的德行,说是要雨儿好好向苏心漓学习,请求皇上让苏心漓到公主府做客,苏心漓的命,她自然是不敢要的,不过给她点教训还是可以的。
  “郡主今年多大了?”
  长公主一愣,看向文帝,总觉得他问这问题问的有些古怪,虽然她并非她的亲妹妹,但谢柔儿知道,文帝对她比对她的好并不逊色与他的亲妹妹,她就一个女儿,雨儿每年生日,她都会替她准备生日晚宴,皇上日理万机,不知道正常,但是直接问出来,就有些让人尴尬了。
  “马上就十五了。”
  文帝点了点头,“是可以指婚了。”
  长公主见话题被引上了正轨,露出了笑容,“皇兄这次可一定要帮帮我们,否则我和驸马都要被这事愁白了头发了,京陵城的年轻才俊多得很,个个都好,可郡主就是不要,她就是看上了兰翊舒,就是宸玺的那个好朋友,说什么非他不嫁,不然的话就绞了头发做姑子去,我能如何呢?”
  文帝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没有说话,长公主以为他是在衡量思考,继续说道,“那次出征,我伤了身子,今后是不可能再有孩子了,我就这么一个孩子,她的脾气骄纵野蛮,那都是我的错,是我惯坏了,但是该罚的我也都罚了,难道我还能把她给杀了不成?不管怎么样,她是我的女儿,我身为她的母亲,她的终身大事,我怎么可能不管?她的脾气骄纵,又学了些拳脚功夫,一般人的话哪里能降的住她,我也不放心啊,我看这兰公子就不错,温文尔雅,进退有礼,最重要的还是,雨儿喜欢他,一见到他,乖顺的就像只猫儿似的。”
  这件事情,长公主本想找皇后或者是贵妃娘娘为自己说情的,毕竟同为母亲,女人家说起这些,更容易有共同话题,而且她们必定会更加体谅自己,尤其是皇后,她在皇上提这样的事情,更加方便一些,只是现在,无论是太子殿下还是三皇子,他们都偏袒苏心漓,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似乎都有意让她成为自己的儿媳妇,若是指婚这事,倒也好说,毕竟兰翊舒那样的人物,虽然他没有像皇子这样的尊贵身份,但这样的对手也不容小觑。
  不过兰翊舒现在和颜宸玺一样,都是太后和皇上跟前的红人,尤其是一直不怎么参与后宫和前朝争斗的贤妃娘娘,对他就像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似的,她们两个,不论是谁,都不会愿意为了她与贤妃娘娘杠上,因为贤妃娘娘不但深得皇上的宠爱,太后娘娘对她也最为信任,而且颜宸玺虽然表现的对那个位置毫不在意,不过有谁对那个位置带来的权利可以真正做到不动心,她们肯定都还是防着的,兰翊舒是他的至交好友,若是雨儿嫁给兰翊舒,那就表示将来若是发生什么事,她会站在六皇子那一边。
  “雨儿喜欢他,若是能喜欢他,自然会收敛自己的脾气,而且,兰公子是个厉害的,又有本事,若是雨儿做错了什么,他也能替她揽着,那样的话,我和驸马也不至于整天为了女儿的事情发愁了。”
  长公主缓缓道,语气轻柔,仿若闲话家常一般,文帝听了她这几句话,却不由拧起了眉头,看向长公主的眼神,透着几不可察的不悦。
  “翊舒他愿意吗?”
  长公主一惊,没想到皇上居然会过问兰翊舒的太大,他若是愿意的,便是不愿意,对雨儿的态度不要那般恶劣,雨儿也不至于为了他变成这样子,长公主觉得,这事情,兰翊舒他必须负责,他就该照顾谢雨薇一生一世,想到兰翊舒那态度,长公主心里不是没有担心的,所以她才会来找皇上下圣旨赐婚,到时候若是雨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兰翊舒也必不好交代的。
  “能得皇上赐婚,是他的福气,他有何不愿意的?”
  长公主觉得,兰翊舒之所以不将她放在眼里,那是因为他沾了六皇子的话,得了太后和皇上的宠爱,现在皇上发话,他还能违抗圣旨不成,就算他敢抗旨不尊,可今后,想要与苏心漓在一起,怕是不能够了,反正,长公主是绝对不会成全他们二人的。
  “这可未必。”
  文帝将茶杯放在桌上,上好的瓷器与上好的檀木桌撞击,发出清脆好听的声响,那茶杯在桌上滚动了几圈后,直接掉在了地上,摔在了长公主跟前,长公主一惊,向后退了几步,跪在了地上,而其他御书房的宫女太监全部跪了一地,文帝抬了抬手道,“收拾了吧。”
  长公主看着地上的碎片,心里突突的跳着,总觉得今日的皇上有些不寻常。
  “自从郡主第一次犯事,公主每一次进宫见朕都是为了她的事情。”
  长公主垂着头,事实确实如此,这些年,谢雨薇惹了不少不该惹的人,很多事情她解决不了就只有进宫请求皇上,然后为雨儿说几句好话,她与皇上的感情并不深,甚至心里存着芥蒂,如非必要,她根本就不会进宫。
  “玺儿自幼不在宫中长大,这些年在外吃了不少苦头,这孩子,性格虽然不羁,却孝顺的很,一有什么新奇的玩意,就会着人送回宫中,太后,贤妃那里,都是他送的小玩意,而且从来不会在朕跟前提那些让人烦心的事情,朕最喜欢的就是他不给我惹麻烦的性子。”
  长公主心中一凛,心中失望的很,皇上他这是不同意了,非但不同意,而且还有些生气,拿话点她呢,让她不要提这样让她烦心的事情,同时要她管好雨儿,不要再让她惹麻烦。
  “他与他的那些皇兄都不亲近,就和这兰翊舒要好,公主来之前,玺儿就找到我,说若是长公主进宫让我给郡主赐婚,如果对象是兰翊舒的话,一定不能答应,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求我呢,而且翊舒他现在和玺儿一样都深得母后的喜欢,母后再三提起,定要给他选个容貌无双,才德兼备的女子,将来她还要亲自指婚呢。”
  长公主跪着,脸涨的通红,面色难看的很,却一句话也不敢说。
  容貌无双?才德兼备?长公主听着,只觉得讽刺,他知道,皇宫里面的人没几个喜欢雨儿的,皇上也是一样,但是她没想到,皇上心里居然对雨儿有意见,还是对她有成见?她没想到,颜宸玺的动作竟然那样快,居然在她之前就见过皇上了,如果她刚从外面进来的时候碰上颜宸玺的话,她早有准备,现在也不至于这般尴尬。
  “我看,就郡主的性子,最好给她指一个脾气温和的,家世背景是其次,没有背景靠山的,才更好拿捏。”
  这事,分明就是不能成了,而且今后也是不能再提起了,家世背景其次?皇上已经没了纵容包容雨儿的心思了,若是夫家无用,她将来翻了事,她又不在了,谁来给她善后?
  长公主摇了摇头,心里后悔的很,早知道皇上是这样的态度,她也不会进宫,既然六皇子已经见过皇上了,那今日发生在相府的事情,他肯定知道了,指婚不行?那雨儿的情绪如何能平静下来?
  “皇上,雨儿的情绪很不稳定,可否请皇上下旨,让兰公子到公主府住几天?”
  “这样的小事,公主也要朕插手吗?公主也太由着郡主胡闹了,若是有一天,她看上了朕的龙椅,非朕的龙椅不可,公主是准备谋逆呢还是求着朕让朕将这位置让给你女儿坐坐?”
  长公主闻言,脸色陡然变的苍白起来,她实在不明白,她不过是求皇上赐婚而已,皇上何故发这样的雷霆之怒。
  “柔儿不敢。”
  长公主跪在地上,诚惶诚恐,早知道皇上会动怒,她方才就离开了,她忽然想到驸马说的话,这天下是颜家的,不是谢家的,最是无情帝王家,而帝王又是这所有人当中最最无情的,皇上容了她这么多年,是觉得已经补偿够了吗?长公主原本还想提苏心漓的事情,可这会,哪里还敢对皇上提请求?
  “你不敢?”文帝冷哼了一声,帝王发怒,那不单单是自己性命,那是攸关全家性命的大事,长公主深知,自己这些年的风光所依仗的不过是帝王的信任和宠爱,而她一旦失了这些,就什么都不是,雨儿也是一样,她们或许还是公主和郡主,但如果只是个虚名,根本就没有太大的意义。
  “你以为这些年你做的那些事情朕都不知道吗?不过是念着过去的情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长公主素有正直之名,朕一直想着下一次你不会做的太过分,会对郡主严加管教,但是你却让她一而再再而三有损皇室威严的事情,实在是太叫朕失望了。”
  文帝说完,太监李海福很快拿了一厚厚的竹卷进来,送到文帝跟前,文帝接过,直接扔在了长公主的跟前,“看看,这就是你们这些年做的好事,简直就是胆大妄为!要没有朕替你压着,你以为现在自己还能是长公主吗?”
  长公主根本就不敢看文帝,将竹书打开,里面一笔笔记录着的全是谢雨薇这些年做的恶事,而她因为帮着善后,也用了不少手段,里面全部都有记载,长公主吃了一惊,原来这些年,她与雨儿做了这样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你是朕的皇妹,这天下的臣民也是朕的子民,朕包庇你们已经够多的了,这次百花宴的事情闹的那样大,我们皇家的脸都被你女儿丢尽了,你今日前来,是不是还想求这朕惩处苏丞相的女儿!”
  长公主看着文帝的脸色,哪还敢说是,不过心里却憋屈的要命,眼眶都红了,“柔儿不敢,这次的事情,确实是雨儿的错,但就算是这样,他们也不敢将雨儿害成这样子啊,皇兄就算不肯惩罚苏心漓,至少让她将那丫鬟交给我处置。”
  “然后你再交给郡主,让她折磨她出气吗?就是因为你的一再纵容,郡主才会这样无法无天,我们皇室如何会有这样心肠歹毒的人?定国公府的太夫人已经进宫将这事告到太后那里了,郡主她这是咎由自取,定国公府的人大义灭亲,而你却纵着自己的女儿为非作歹,你是不是想让定国公府的人对皇室心生不满才肯罢休,你何时也成了这样不顾全大局的人?太后说了,这件事情,不准任何人插手,你也不许再计较,这次的事情,我看在你的面上,就不追究郡主的责任了,你回去后,好生管教她,今后她若是再惹出什么事情来,朕必定严惩不贷,同时你也难逃其责!”
  长公主脸上火辣辣的,就好像被人扇了几巴掌,身上的力气也好像被抽光了似的,总之,整个人哪里都不对劲,难堪的很,皇上这分明就是给她下最后通牒了,若是雨儿再犯事,她这公主之位怕也是难保了。
  “是,臣妹回去后一定好好管教雨儿,绝不会让她再惹是生非。”
  文帝点了点头,“你回去告诉她,若还有下一次,朕就削了她的郡主之位,收回她的封地。”
  长公主闻言,差点倒在地上,若是皇上下旨夺了雨儿的封位,收回封地,那世人都会知道她谢柔儿也失了皇上信任和宠爱的事情,到时候,被雨儿害过的那些人,必定会寻事报复的,他们还不是最让长公主担心的,她就怕苏心漓会联合定国公府的那些人落井下石。
  长公主心里清楚的很,皇上心里对她已经很不满了,这不满于她来说,来的有些莫名,她有一种直觉,她总觉得皇上对兰翊舒的偏疼并不仅仅是因为他是颜宸玺的朋友那么简单。
  皇上素来重视皇家体面,他之所以一直对雨儿不满,就是因为她做的那些事情有损皇室颜面,颜宸玺与兰翊舒之间,像是朋友,但是偶尔又会给人一种主仆的感觉,出乎众人预料的是,兰翊舒是主,而身为皇子的颜宸玺是仆,兰翊舒倒是从未对颜宸玺呼来喝去,但是颜宸玺对他却是有求必应,兰翊舒说什么,或者只要一有意向,颜宸玺就会上前呼应,从来不会在乎自己的颜面,颜宸玺这个尊贵的皇子身份似乎就是方便兰翊舒做事的工具而已,按理说,颜宸玺的做法比雨儿更损皇室颜面。
  而且,文帝还是个多疑的人,她之前私下让人调查过兰翊舒,结果却是一无所获,他是六皇子在江湖上认识的,皇上就不担心他别有目的?但是他从未听说过皇上因此责怪六皇子或者阻拦他与兰翊舒来往,他甚至允许兰翊舒自由出入皇宫,让他经常进宫陪太后,他的态度,给她的感觉就是,他觉得身为郡主的雨儿根本就配不上兰翊舒,长公主总觉得,文帝的怒气与兰翊舒有关。
  “郡主的伤,朕会命宫中最好的御医给她用最好的药,尽力将她治好。”打几巴掌,再赏给甜枣,皇者惯用的安抚人心的伎俩。
  “谢皇上隆恩,臣妹告退!”
  长公主起身,说完,恭敬的退下,驸马说的不错,她就是自取其辱,皇上对她的亏欠已经用光了,就算她提起过去那些事情也没有任何意义,反而会惹来他的反感,今后,她该更加小心一些才是,决不能让雨儿再犯错,不然的话,就算她赔上自己,也未必能保得住她。
  长公主离开后,御书房内,越发的安静,李海福屏退了左右的太监宫女,只留自己一个人在殿前伺候。
  “联合那些深受郡主其害的人,让他们联名上书,奏长公主一本。”
  长公主刚离开,文帝的面色就沉了下来,整个人越发的威严,而离开的长公主更加料想不到,这件事情,在皇上这里,并没有真正的结束。
  “嗻。”
  李海福跪地应了声,站起来后,看着文帝道,“兰公子天仙一般的人一般的人物,岂是郡主那般德行的女子能配得上的,还毁了容,简直就是一无是处,兰公子可是要成大事的人,如何能为这样一个一文不名的女人善后,长公主实在是太不自量力了。”
  李海福的声音尖细,在安静的只有他与文帝两人的御书房,无比的清晰,文帝闻言,面色舒展了一些,李海福也松了口气,知道自己是说对了,皇上刚出生没多久,他就跟在他的身边伺候,这皇宫之中,要说最了解他的人,绝对非他这第一太监莫属,在皇上跟前当差,可不是轻松的活,如果连皇上的喜怒哀乐都看不清分不清,便是说了一句皇上不爱听的话,都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如此,日积月累,哪里还又不能揣摩皇上心思的?
  李海福说完,继续道,“苏丞相的女儿才貌双全,德行兼备,而且聪慧玲珑,便是要给兰公子指婚也应该找这样的。”
  文帝扭头,看了李海福一眼,李海福忙跪在地上,不敢再看文帝。
  “你这老奴才,办事去吧。”
  李海福乐滋滋的领了命,转身去办文帝交代的事情去了,看样子,皇上对这兰公子,真不是一般的青睐有加啊。
  长公主从皇宫浑浑噩噩的回到公主府,一回去,就去了谢雨薇的院子,谢雨薇一直都在等长公主的好消息,临睡前吩咐了下人若是公主来了,一定要叫她叫醒,所以长公主到她屋子的时候,她已经醒了,不过因为不是自然醒,人有些迷糊,也虚弱的很。
  “母亲,怎么样了?皇上伯伯怎么说?”
  对于身份比长公主尊贵的人,尤其是皇上,谢雨薇的嘴巴一直都很甜,私下都是这样称呼皇上的,彰显自己与他亲近的关系还有尊贵的身份。
  “他答应给我了兰哥哥赐婚了吗?还有苏心漓那贱人,他准备怎么罚她?一定要将她还有那丫鬟砍了。”
  长公主由谢雨薇握住她的手,忽然想到御书房内皇上扔给她的竹简,心中一痛,原来,在她和雨儿丧生的无辜性命已经那样多了,上战场杀过敌的长公主从来就不是心慈手软之辈,但她也不是个滥杀无辜的人,以前一次次的她没觉得,今天一下突然发现,原来自己手上不知不觉间已经沾了那么多的鲜血和生命了,想到当时皇上气愤的样子,长公主心里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
  “雨儿,今后不要再想着兰翊舒了,母亲再给你找其他好的。”
  长公主无奈道,心中更是一片的悲凉,“不要,我不要,我就是要兰哥哥,我就要嫁给他。”
  谢雨薇一听这话,从床上坐了起来,又开始闹,长公主像是没瞧见一般,继续道,“还有苏心漓,你今后不要再与她作对了,更不要惹是生非。”
  苏心漓火冒三丈,瞪大着眼睛,怒视长公主,“为什么?难道这次的事情就这样算了吗?我被毁容了,还当着那么多人被打了,就这样罢休,皇室的威严何在?皇上他怎么说?母亲,你可是皇上的妹妹,我是他的侄女,他怎么能这样对我们?”
  面对固执的谢雨薇,长公主完全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更不知道该怎么劝,她想训斥她一顿,可一看到她脸上和身上缠着的绷带,又说不出那样的话来,这是皇上的意思,不算了,能怎么办呢?皇室的威严?皇上将她们当成皇室的人她们才能有皇室成员的威信和权利,不然的话,她们什么都不是。
  长公主将谢雨薇抱在怀中,但是无论她怎么哄她,她的情绪还是无法平静下来,激动的很,长公主无奈,“这天下是颜家的天下,我姓谢,你也是,今日在相府发生的事情,皇上和太后都知道了,皇上说了,太后娘娘要给兰翊舒找一个容貌无双,才德兼备的女子,皇上也是这意思,他还叮嘱我管教好你,若是你下次再惹事,就削了你的郡主之位,并且还要收回你的封地,你要不想丢了这个身份,就安分守己,这段时间你最好哪里也不要去,安心在家里养伤,不然的话,谁都救了你。”
  长公主说着,哭出了声,而谢雨薇则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她猛地将长公主推开,“不可能,皇上伯伯他不会这样对我的!”
  她嘴上说不可能,可心里又觉得可能,这次的事情,如何能就这样算了?那太便宜苏心漓那个贱人了,容貌无双,才德兼备,本来,她是可以的,都是因为苏心漓那个贱人,她才会被毁容了,谢雨薇想骂人,想骂皇上不念亲情,和她的父亲一样都帮着外人,不过又担心这话被别人听了去传到皇上耳中,到时候,她就不是郡主了,就算是公主的女儿,但要没封号封地,她的身份也差了很多,而且皇宫里面的那些曾经被她欺负过的公主还有其他被她欺负过的郡主肯定都会笑话她的,她才不要成为众人的笑柄。
  “为什么不可能?我并不是他的亲妹妹,你也不是她的亲侄女,之前,你在宫中得罪了多少人,那些人被你欺负的时候,确实只是宫女,也有不得宠的,但是现在,有多少成了皇上宠幸的女人,成了妃子?你以为你对她们做的那些事情,他们当真就不计较了吗?你以为她们会念你年幼就不在皇上跟前说你的不是了吗?还有,你只是郡主,就算再怎么得宠,身份也越不过公主皇子去,谁让你在他们面前耀武扬威的?你有什么资格轻视他们?”
  长公主看着谢雨薇那冥顽不灵的样子,还是没忍住,说了她几句,谢雨薇吓傻了,坐在床上一直哭,长公主看到她这样子,心里又像是被针扎了一般难受,“好了,只要你今后乖乖的,你还是郡主,什么事情都不会有。”
  长公主回到自己院子的时候,已经是身心疲惫,她想找驸马与她说说话,但是驸马根本就不在,她问了下人才知道驸马在她离开后不久就收拾东西离开了,长公主一听,想到驸马这段时间经常挂在嘴边的话,他说,如果她再继续包庇谢雨薇的话,他们就和离,她若是不同意,他就离开,她怎么忘记了,他虽是书生,但一直以来,从来都是说到做到,而那时,他也并不像是说气话,长公主只觉得气血上涌,整个世界天旋地转的,一下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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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驸马离开了公主府,长公主昏迷了许久不醒的消息,苏心漓是从兰翊舒的口中得知的,因为这事,苏博然还狠狠的训斥了她一顿,一直念叨着让她前去公主府探望,苏心漓当没听到,公主落得这样众叛亲离的下场,确实可怜,但这世上的可怜之人,从来都是有可恨之处的,如果不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谢雨薇,谢雨薇应该不至于会变成今天这样子,而驸马也不会心寒离开。
  苏心漓想,就算是选择了离开这种方式,也是不能否定驸马对长公主的爱的,他之所以这样做,大概还是希望长公主在谢雨薇的事情上能幡然醒悟的吧,按着他的意思,严加管家谢雨薇,不要再让她惹出什么事情来,长公主都命人寻了几天了,至今都没找到驸马。
  “你说,驸马他会去哪儿?”
  两人面对面坐在榻上,正下着棋,棋面上,黑白棋子纵横交错,兰翊舒手执黑棋,看着意态悠闲的苏心漓,“走马。”
  兰翊舒笑容莞尔,自从发生了谢雨薇的事情后,他几乎将苏心漓的闺房当成他另一个家了,隔三差五就来,刚好戌时亥时交接的点,每次准时的很,才几天的时间,苏心漓有事没事,都得等到这个点,不然的话,根本无法入眠。
  “左右是不会出京陵城的。”
  谢雨薇出事之后,长公主进了宫,虽然不知道她与皇上说了什么,皇上又告诉了她些什么,不过从现在的情形看来,她非但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应该还有其他的事情发生,这说明了一点,皇上对长公主的包容已经快到终点了,长公主离失宠不远了,驸马爱长公主如命,他又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怎么可能真的会抛下长公主一走了之?
  “桂嬷嬷她现在怎么样了?身体好多了吧?”
  苏博然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抽的什么风,除非她答应去长公主府向公主郡主赔礼道歉,不然的话,根本就不许她出门,她本来想去定国公府看看的,再约顾大哥他们一起去起码踏青的,再去看看桂嬷嬷,不过因为只能呆在相府,什么事情都办不成,不过就算被困在家里,有兰翊舒,苏心漓的消息倒是一点也不闭塞,她的人能告诉她的或者是不知道的,兰翊舒都能说与她听。
  “有我的人照顾着,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苏心漓笑笑,“谁说我不放心了,我只是担心她的状况。”上次桂嬷嬷那样子,瞧着实在是吓人的很。
  “几日后的花朝节,不但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会去,皇上也会去,方家这次的动作可是很大呢。”
  这原该是一本正经的话题,可兰翊舒话说到一半的时候,伸手就去拨弄苏心漓垂在额头的发丝,苏心漓手上拿着白棋将他的手打开,“别动手动脚的占便宜。”
  兰翊舒笑的一脸灿烂,苏心漓却是满脸无奈,她有种自己是在卖身让兰翊舒帮忙的感觉,因为他每次一说正事就喜欢做各种亲密的举动,怎么都阻止不了,她做不到不在意,可每次她训斥兰翊舒,他总能找到各种理直气壮的借口,好吧,苏心漓也承认,事实上,她心里也似乎并不是那么生气,不然的话,她若真沉下脸来,兰翊舒必定也不会妄为。
  “头发掉下来了,挡住眼睛了。”
  苏心漓自己用手快速整了整,确定没什么问题了才停手,苏心漓的手还没收回来呢,就被兰翊舒握住了,她抬头,就对上兰翊舒那双并不正经但却深情款款的脸,“不过你放心,有我在,肯定不会让你出事的。”
  苏心漓有种翻白眼的冲动,有他在,才容易出事呢,男女收受不亲,这话她都说了不下百遍了,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反倒是她,被他各种占便宜都习惯了,苏心漓整日在相府,也察觉出了异样,这几日,经常会有生人偷偷摸摸的来找方姨娘,无论是方姨娘还是苏妙雪,她们的平静安分守己,都透着一股不寻常,让苏心漓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不单单是方姨娘和苏妙雪,还有苏博然,因为最近的两次,来找方姨娘的那人还去私下去见了苏博然,如果这次的事情,真的针对的是她,苏博然还充当了帮凶的话,那他真的就该死了。
  方家人的手段,苏心漓是领教过的,方有怀更不是等闲的角色,能从一个混混爬到今天的位置,怎么可能是简单的角色?
  借着文景之争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她的母亲和兄长,他们要的绝对不只是方姨娘坐上相府夫人的位置而已,他们那几个人,野心大的很呢,女子是巩固自己权势最好的工具,但是现在,方家根本就没有适婚的女子,最好的选择就只有苏妙雪一人,同时,这也是苏博然两人心中最佳的选择,但是,自从苏博然的生日宴后,尤其是百花宴之后的事情,因为有她,苏妙雪根本就没有任何表现的机会,成了不起眼的小角色,他们精心部署了这么久,怎么甘心?苏心漓怀疑,苏博然可能和方家私下达成了某种协议也说不定,毕竟两人有这共同的目标,而这个目标,只有除掉她,至少,不能让她成为苏妙雪的绊脚石才能达成,花朝节,是最好的机会,她不也盯上那日子了吗?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对兰翊舒的能力,苏心漓从不怀疑,一个胆敢踩郡主的玉佩,将她的脸毁了还能安然无恙的人,不但如此,还让长公主在皇上那里吃了瘪,听说,贤妃娘娘对他视如己出,太后娘娘也对他赞赏有加,苏心漓忽然有些厌恶起自己这样的功利心来,兰翊舒对她这样好,可她衡量的,还是他对自己的价值。
  “听三哥说,五哥临时改变了计划,会赶在花朝节前回来。”
  苏心漓并没有问方家到底做了什么?又想怎么对付她?她专心的看着棋局,似乎她关心的,只有这个。
  “将军。”
  苏心漓缓缓落下自己的棋子,看向兰翊舒,脸上的笑容愉悦,兰翊舒端起一旁的茶水,抿了一口,淡淡的笑道,“你赢了。”
  那样子,没有一丝失败的伤感,反而为苏心漓开心。
  苏心漓没有说话,而是拿起兰翊舒跟前盘子的黑色棋子落下,顿时,又变成了平局,苏心漓笑笑,“不到最后一步,谁知道输赢,你说呢,兰公子?”
  兰翊舒抿唇微笑,不语。
  “花朝节,还真是让人期待呢。”
  苏心漓那双漂亮的媚眼儿盯着兰翊舒,似笑非笑,满是跃跃欲试。
  ------题外话------
  ps:下一章,就是花朝节了,嫁妆嫁妆,且看女主怎么把嫁妆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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