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歉意
慕昕阳沉吟了片刻，眼眸微微地闪烁着，显然是在计较着什么。好一会儿之后，他才考虑清楚了一般说道：“要想知道白秀颖有没有可能就是跳海自杀未遂的蓝雨霏其实很简单，我们只需要调查一件事：那就是暗中查一查她的身份来历就可以了！”
“身份来历？”王君一时之间没有弄明白慕昕阳的意思，所以一皱眉头反问了一句，“白秀颖的身份不是早就查清楚了吗？她是杨晏维的妻子，两人早就已经结婚了……”
“这我知道。”慕昕阳打断了王君的话，一边思索一边顺着自己的思路说了下去，“我的意思是说，虽然白秀颖已经跟杨晏维结了婚，但问题是，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认识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一起的？如果他们是青梅竹马，或者已经在一起十年八年了，那她肯定就不是蓝雨霏，对不对？但是如果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跟蓝雨霏失踪的时间十分吻合呢？那岂非就说明这之中绝对有问题吗？”
这话说得绝对有道理。白秀颖到底是不是失踪了三年的蓝雨霏，关键还在这个时间问题上，如果时间吻合的话，那……
“哎对了！头儿，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陈海突然惊为天人一般叫了起来，也不怕隔墙有耳，被人听到他们正在“谋划”着调查人家的老婆，“刚才邢副总不是说了吗？白秀颖是杨晏维的妻子，两人已经结婚两年了！你想想看，蓝雨霏失踪了三年，而他们结婚不过两年，你说……这其中会不会真的有什么关联？”
尽管这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发现，但是慕昕阳却并未表现得如何兴奋，只是点了点头说道：“很难说，或许其中真的有什么关联也说不定。但是他们结婚两年并不代表他们同时也是认识了两年。如果他们已经认识了很多年，只不过一直没有结婚呢？那么白秀颖依然不可能是蓝雨霏。所以接下来我们要暗中调查的，就是杨晏维和白秀颖到底认识多久了，明白吗？”
两人同时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慕昕阳的意思。陈海想了想之后，接着问道：“头儿，这件事就交给我和王君去查吧，你身为天上人间房产集团的首席执行官，一举一动都比较受人关注，只怕不太容易隐藏自己的行迹。要是不小心被环球集团那边人的发现了，反而不容易解释清楚。”
“这我明白，我会注意的，辛苦你们了。”慕昕阳点了点头，十分疲惫地揉着自己的眉心，“记住，你们在调查的时候也一定要加倍小心，不要被环球集团抓住什么把柄，到时候合作一定会泡汤不说，更会连累了你们自己。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宁愿自己去查。还有，调查这件事情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从离杨晏维远一些的地方开始入手，千万不要离他太近了，否则一定会惊动他，明白吗？”
慕昕阳的意思是说，在暗中调查杨晏维和白秀颖的关系的时候，肯定要从环球集团那边的人入手，旁敲侧击地问一问他们两个的交往情况，从而从时间上判断一下跟蓝雨霏是不是有关联。但是在调查的时候，一定不要从环球集团的核心人物身上入手，否则就一定会惊动杨晏维，反而不美。
明白他的意思，两人齐齐地点了点头说道：“晓得了，放心吧头儿！”
看看事情已经商议得差不多了，慕昕阳才点头说道：“那好，先这么办吧，等你们查一查看看有什么收获再说。至于现在……我们还是先出去吧，再耽搁下去，说不定会引人怀疑的。还有，不知道白秀颖是不是像刚才说的那样，对杨晏维隐瞒了我对她无礼的事，所以……”
倒也是，还是赶紧出去看一看吧，堂堂天上人间房产集团的首席执行官，整晚上躲在男洗手间算怎么回事？再说白秀颖那边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说不定她当时说得好听，但是转个身就向杨晏维告状去了呢？那场面可就相当热闹了……
当下三人不再耽搁，立刻离开洗手间回到了大厅。让他们大为放心的是，看来白秀颖真的谅解了慕昕阳的心情，所以对于在男洗手间发生的事情只字未提，因此大厅里一切正常，所有的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该跳舞的跳舞，该交谈的交谈，一派祥和融洽。
看看场面没有什么异常，慕昕阳自然悄悄地松了一口气，目光便不自觉地开始搜寻白秀颖的影子。转了半圈之后，他突然发现白秀颖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正跟面前的杨晏维说着什么。仿佛注意到了慕昕阳的注视，她抬起头看了过来，然后对着慕昕阳微微笑了笑，点头为礼，那意思仿佛在说：放心吧，我什么也没说。
多谢谅解——慕昕阳虽然同样没有说话，只是对着白秀颖点了点头算是回礼，但是他的目光中却明显地透露出了这个意思。而白秀颖也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他想要表达些什么，因此再度笑了笑，点点头把目光转了回去，继续跟杨晏维交谈了起来。
白秀颖——你真的只是白秀颖吗？你到底是不是蓝雨霏？如果你是，你为什么不肯认我？是因为误会而不肯相认，还是怕我破坏了你美满幸福的婚莉生活而不敢相认？但你如果真的是蓝雨霏，又怎么可能瞒得过我呢？
“头儿，没什么问题吧？”慕昕阳正在出神，已经到处溜了一圈的王君不动声色地凑了过来，低声问了一句，“我看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很正常，看来白秀颖真的什么都没说。”
“嗯。”慕昕阳应了一声，目光依然牢牢地锁定在了白秀颖的身上，“白秀颖的确遵守了自己刚才的承诺，并没有对杨晏维说什么，否则杨晏维早就……”
王君顺着慕昕阳的目光看了过去，同样盯着白秀颖看了起来。看着看着，他突然叹了口气说道：“头儿，不瞒你说，我也是越看下去吧，就越觉得白秀颖简直就是蓝雨霏，她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嘛！你看她的眼睛耳朵鼻子嘴，除了比三年前稍稍成熟了一点之外，简直没有一个地方不像的！可是……她怎么就变成白秀颖了呢？”
“我也想知道。”慕昕阳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苦笑了起来，“不管她是不是蓝雨霏，我都希望尽快找出确凿的证据，哪怕最后证明她真的只是白秀颖，而跟蓝雨霏没有丝毫关系都好，我都不希望再继续猜测下去，否则我一定会崩溃的。”
这话倒是，即使最后的结果令人失望，白秀颖真的不是蓝雨霏，但是至少慕昕阳也可以死心了不是吗？总好过这样不死不活的活受罪吧？
明白慕昕阳的意思，王君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点点头说道：“头儿，你别着急，明天我跟陈海会尽快帮你查一下的。不过有一点我倒是很好奇，如果白秀颖真的是蓝雨霏，那她为什么不肯承认，要装作完全不认识你的样子呢？她想干什么呀？”
“关于这一点，还是那句话，我也想知道！”慕昕阳冷冷地笑了笑，盯着白秀颖的眼眸中陡然射出了两道冷锐的光芒，“我也很想好好问问她，到底为什么在我面前装出一副我是陌生人的样子！所以，我首先就必须找到强有力的证据，让她不得不承认她就是蓝雨霏！”
托白秀颖的福，一场庆祝双方合作成功的舞会总算是有惊无险地结束了。其余人等纷纷散去，各自回家不提。杨晏维带着白秀颖来到了慕昕阳的面前，笑容可掬地说道：“谢谢慕总裁今晚安排的一切，让我们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夜晚！我已经预感到，我们今后的合作将会非常愉快，不过作为东道主，还要请慕总裁多多照顾我们哦！”
“那是当然，我也希望我们今后的合作能够取得圆满的成功！今晚若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还请杨先生和杨夫人多多包涵！”慕昕阳微微地笑着，不管是神情还是语气都显得非常诚挚，而且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瞄了瞄一旁的白秀颖，因为他相信，白秀颖一定会明白他的意思。不管怎么说白秀颖真的对杨晏维隐瞒了刚才的一切，他其实还是挺感谢她的谅解的。
“慕总裁太客气了，”似乎完全没有觉察到有什么异常，杨晏维依然愉快地笑着，对着慕昕阳点了点头，“今晚已经打扰慕总裁太长时间了，我们该回去了。至于合作的事，我们明天再继续详谈，怎么样？”
“杨先生请。”慕昕阳微微让开了身子，“我知道杨先生下榻在云之澜宾馆，所以已经安排了车子送你们过去休息……”
“哦不不不！不用麻烦了！”杨晏维忙摆了摆手，拒绝了慕昕阳的安排，“慕总裁你不用客气，我自己开车过来的，就不麻烦你们了！忙了大半夜，想必慕总裁你们也都累坏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看得出杨晏维十分坚持，慕昕阳也就不再与他客气，将他送出了酒店，并且目送他开车离开了。等他们一行人的车子走远之后，慕昕阳才微微一声冷笑说道：“王君，陈海，云之澜宾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