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隐隐约约的她有种不详的预感
反复澄清了许多次,说她其实并不擅长外科,主刀主要靠几位大夫通力合作。
她谦虚为人,倒是叫医馆的同事们,对她印象大好。
原先多有人说,陆先生心高气傲,如今同行里说这话的倒是极少了。
经此一事,陆锦棠觉得自己发现了个宝贝,她觉的自己的医术后继有人了,看着玉玳的目光都不由发亮。
“这是经络图,这张是人体解刨图,这是肌肉骨骼图……”陆锦棠拿出请医馆里的数位太医一同描画修正过的图,一张张摊开在玉玳面前,“打从今日起,你就开始背这些图!”
抱着小豹子玩儿的正开心的玉玳,闻言险些从椅子上跌下来。
他瞪眼看着那图,“阿娘,这么多,我怎么可能记得住,你叫哥哥来背吧,他喜欢背书,且还背的快!”
陆锦棠眯眼轻哼,“哥哥有他要背的,这是你要学的。”
“阿娘,这些字我还不识得呢!”玉玳撅着嘴。
“阿娘教你呀!既学了穴位,又认了字,岂不是一举两得吗?”陆锦棠笑的如一只老奸巨猾的狐狸。
玉玳吃喝玩乐的日子结束了,他也跟哥哥一样,有要学习的东西了。
陆锦棠是认真的,从解剖图开始教起,每一个器官都告诉玉玳名字,指着图上的位置,指着自己身体里的位置。
一开始玉玳还觉得有意思,有图,字又不多,还跟自己的身体有关,他乐呵呵的学习着。
可认识的器官越来越多,他总是会记混,图上的字也会认混了。
阿娘不会吵他,只会耐心的跟他说,“没关系,慢慢就记住了。”
玉玳却没了耐性,他看到后头还有更复杂的经络图,穴位图……他觉得大抵自己这一辈子也背不会这么多东西。
还是和他的金蛋和小豹子一起玩儿更自在!
陆锦棠让他在诊室边看图边玩儿,还让两个侍卫守在门外。
玉玳搂着他的小豹子,打算在医馆里转转。一拉开门就看见两个门神一般的侍卫立在门口。
“陆先生有交代,小公子不能乱跑。”侍卫板着脸说。
“我不乱跑”,玉玳摇摇头,“我是随便走走。”
侍卫拱手道,“陆先生说,初冬时节伤寒流行,小公子年纪小,抵抗力弱,不宜在医馆里四下走动,接触了病人对您身体不利。”
玉玳撅了撅嘴,砰的把门关上。
阿娘说带他出宫,他原以为很好玩儿,可现在才知,一点儿也不好玩儿,还不如在宫里头自在呢!
他以为可以在街头疯跑,看看街头热闹景象,可现在,他能见的不过是阿娘这一间小小的诊室,墙上记不住的挂图,连医馆里形形色色的人,都不叫他看了。
玉玳抱着他的小豹子,懒洋洋的窝在椅子上。
他望着半开的窗户,长吁短叹,怀里的小豹子一直用毛绒绒的小脑袋顶他,也激不起他的兴致来。
玉玳看着天空上飘浮的云,眼前忽的一亮,“对了!”
他把小豹子放下来,攀着陆锦棠的椅子,爬上了诊案,又从诊案爬上了窗户。
陆锦棠的诊室在三楼,她这会儿不知是去手术了,还是去巡视了,三楼安安静静的。
窗户外头是二楼高高的房檐,顺着房檐一直向东走,可以从二楼的房檐跳到院墙上,顺着院墙就能跳出院子了!正好院子外头是松软的泥土,摔了也不会疼。
玉玳朝他的小豹子招了招手,“来,我带你去街上玩儿,我们玩儿一小会儿就回来,阿娘不会发现的!”
小豹子比他敏捷的多,直接从椅子上后腿一蹬,就跃上了窗户。
玉玳的身体很棒,他刚回握着小木剑玩儿,秦云璋就开始教他一些功夫,虽说不能真学到什么,强身健体的效果倒是有的。
他平衡能力不差,在二楼伸出的房檐上,走的又快又稳。
只是从二楼的房檐往院墙上跳的时候,他有些紧张。
那小豹子却是蹭的一下子就跳了上去。
“小豹子可以,我也可以!”玉玳眯眼说道,他蓄了力气,微微蹲身,骤然一跃,砰的落在墙头上。
身子晃了几晃,可他怀中揣着金蛋的地方猛地一热,脚下忽然就稳当了,一点也不晃了。
小豹子迈着猫步在院墙上走了一段,敏捷的往院墙外头一跳,稳稳落地。
玉玳也跟着跳,他却是砸在了一地松软的泥土里。
好在不疼,他扑打扑打身上的土,就跟着抱起小豹子,撒欢一般疯跑而去。
陆锦棠没有手术,如今几个专长外科的大夫,已经可以通力配合,手术完成的比她要更具专业水准。
随着医院的不断建设完善,他们准备建立几个常备的手术室,后院的住院部,也正在建设当中。
陆锦棠巡视完各个诊室,就往三楼走去,“玉玳这几天怕是闷坏了,木兰你得空,带两个侍卫,领着他去街头……”
陆锦棠的话没说完,推开诊室的门却霎时愣住了。
“玉玳呢?”
门口两个侍卫脸上茫然,“刚刚还在里头……”
探头往诊室里一看,哪有半个人影?一孩一豹,这会儿竟都不在诊室里了。
“小公子没有出来过啊?”侍卫的神色有些慌。
陆锦棠脸色大变,她看了一眼敞开的窗户,疾奔进门,窗台上有小小的脚印,她把身子探出窗外,窗外正是二楼伸出去的房檐。
“不会吧……”木兰脸色凝重,“二皇子也太大胆了?”
“木兰你带上信得过之人,不要声张,悄悄去找。”陆锦棠沉声说道。
木兰拱手而去。
“乔木,你立时进宫,去禀明圣上。”陆锦棠眯了眯眼睛,“玉玳怕是觉得无趣,所以出去玩儿了,我也去寻他。”
乔木亦领命而去。
两个丫鬟走了,陆锦棠的心里却彻底的慌了起来。
她的玉玳,还不过是个小孩子……他一个人在街上玩儿,会不会遇见坏人?会不会遇见危险之事?
陆锦棠的心如被油煎一般难受,隐隐约约的,她有种不详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