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天地两端

  他近在咫尺，墨黑的眸子犹如一泓深潭，让她跌了进去再也爬不起来。
  她就那样直勾勾得望着他，都不知道要眨一下眼，手紧紧攥着他的手臂，生怕自己掉下去。
  莫黎均略微皱眉，望了她的脚一眼，没有吭一声，而是手臂用力，一下子便将她抱起，朝着公寓走去。
  苏苏轻呼：“啊……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他没说话，但抱着她的手也没有放松，脚步更没有停下，径直朝着电梯而去。一直到了电梯，他都未能把她放下，仍然紧紧抱着她，只是轻声问道：“几楼？”
  “16楼……”她亦轻声答道，瞟了他眼，身体微挣扎，“放我下来吧，我没事的……”
  他仍然没有说话，只是手底下松了松，将她放下，她站直了身体，想要远离他靠着电梯，而他的手却揽在她腰间，轻轻用力，让她挣脱不出。
  电梯缓缓向上，密闭的空间内有丝沉闷，苏苏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是与他这样子接近，她几乎都能听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以及那淡如青草般的气息，垂在身侧的手不禁紧紧握着，心跳也开始不紊起来，就连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终于到了楼层，她还没反应过来，身边的人又一把将她抱起，她再次轻呼，双手只得圈住他的颈顶。
  “几号？”
  “就那边……”她伸手指着电梯斜对面，才没几步便到了。
  他在门口将她放下，看到她掏着钥匙，开了门，却并没有进去。苏苏跨进一只脚，转过身望着他，他也刚好望着她，眼神深邃，脸上平静无波。
  “哦，谢谢你啊！”苏苏忙对着他笑道。
  “拿冰水敷一下吧，应该不会有大问题……我先走了……”莫黎均淡然得瞟了她脚一眼，随即转身走向电梯。
  苏苏想要叫住他，但话到嘴边，又似乎哽在了那里，她叫他干什么？谢谢都已经说了，如果再叫他，也唯有跟他说声再见了，不是吗？
  她站在门口看到他挺拔的身躯进入电梯，而后，厚重的门缓缓关上，像是沉重的天幕，将她与他，划分在天地两端。
  她倚在门边，没有进去，过了良久，觉得有些冷，才慌忙进了公寓。
  脚腕处有微微的肿胀，应该不算伤得重，可能睡一晚明天就好了，她想到他说的话：拿冰水敷一下吧……
  这或许是他说的对于她来说最最有人情味的一句了，也是最让她……动心的一句。
  以前的莫黎均……又怎么舍得在这么寒冷的夜里，扔下她呢？
  哦不不，已经不算扔下了，已经是将她平安送到家了，她不能有过多的奢求，不能有过多的期待。
  洗了澡，又用冰水敷了下脚腕处，果然没什么感觉了，家里还是挺干净的，妈妈请了佣人，一个星期过来一次打扫，她窝在沙发上，开着电视，阳台上的洗衣机发出鸣叫声，她有些懒，不想起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起身去晾衣服。
  阳台的窗帘没有拉上，从这儿望出去，满城的灯光璀璨，她晾完衣服，不禁趴到窗台上欣赏着这个城市的夜色，远处有暗暗的山峦，像是水墨画中的泼墨，渲染了黯淡的颜色。
  她记得那个时候，他带着她去山上看日出，尽管那天没有看到，但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分分秒秒，都能让她记忆犹新，回味的时候，心里仍然甜蜜。
  然而，他真的把过去当成了过去，没有丝毫的眷恋与怀念，让她的一厢情愿变得滑稽而可笑。
  苏苏凄凉得笑笑，低下头去，却微有些怔住，公寓楼下，那辆细小如蝼蚁的车子……她的心漏跳一拍，嘲笑自己想得太多了，那会儿离现在，都过去了几个小时，怎么会是他？
  她关上窗，拉好窗帘，朝着卧室走去，才经过客厅，却猛然转过身去，抓起桌子上的钥匙连外套都没有披一件，便冲出了门。
  待电梯门一开，她便直奔下车的方向，只是，那里居然是……空白一片。哪里有车子？哪里有什么车子？
  她又笑，为了自己的举动笑出声，哪怕是有，也一定不是他的，看他那会儿走得毫不犹豫，又怎么会留下来？
  她轻叹口气朝转身朝电梯而去，此时才隐隐觉得脚踝处传来的疼痛，一定是刚刚跑时没注意，又扭到了，但，那痛，她能忍。
  **
  向晚一直怕黎均不送苏苏，头也不回得离去，那对于苏苏来说则多大的伤害，待看到他没有吭声径直出去时，她才悠悠呼出口气。
  “干嘛呢？”莫黎霆坐入沙发，也伸手揽过她让她坐在边上。
  “我怕黎均……会不接受苏苏……”她靠向身边人的肩上，轻声道。
  “我倒是担心苏苏……”莫黎霆却如是说。
  “为什么？苏苏一定爱着黎均的，要不然也不会去什么建筑，一个女孩子家的，读那些干什么啊？而且，她又专程回来……”向晚瞪着他，一副为苏苏打抱不平的样子。
  “我意思……她太爱他了……”莫黎霆打断她，也让向晚不解。
  他望了她眼，她睁着大眼一副迷惑不解的模样，还真是可爱的打紧，他不禁忍不住，伸手揽过她吻了上去。
  “啊……你不看看场合，一会儿诺诺要出来了……”
  “他会自动屏蔽的……”他咬着她的唇轻声道。
  “不……一会儿黎均要回来了……”
  “他不会回了……”他无视于她的拒绝，一下子将她推倒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