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梦成空
“婉儿……”这一刻，林晨感觉这世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其他物体化作了虚无……
“你……还活着……”言婉儿眼角湿润，一滴清泪涌了出来!
她是在微笑，是高兴!
林晨也很兴奋，日思夜念的人此刻就在他眼前!
但是，他没有落泪，男儿有泪不轻弹!
“你谁啊，干嘛盯着我们言师姐？”那名女子发现不对，跳到林晨面前，挡住林晨的视线。
“一边玩去!”林晨轻轻一推。
女子感觉到一股柔和的灵力，但是又无比强悍，等她反应过来，发现自己被一团金色灵力裹着，在天空中飞……
林晨慢慢向言婉儿走近，一百多年了，终于又见到了熟悉的面孔!
“这些年你去哪了，为什么没有回来？”言婉儿那一滴泪终于落了下来，没入大地。
“我……”林晨不知道从何处说起，当年他以为自己要死了，才说下了那个二十年之约，可他没想到，自己还活着，只是那一觉，一睡就是一百二十年!
“我一直在夕云山上……”
“你在夕云山上，为什么不下来见我？一百二十年前，绮雨妹妹告诉我，二十年后你会回来。一百年前，陆培上了夕云山，他告诉我，你在山上修行，十年后会下山，但是十年后，我再次去到夕云山下，依然不见你的身影，为什么？”言婉儿止住了眼泪，大声说道。
此刻，林晨看着言婉儿的眸子，心中凉了半截，因为他看到的，是怨!
林晨走到言婉儿面前，伸出手，想牵起她的手。
但是，言婉儿却把手一缩，“小时候，我娘告诉我，姐姐是要保护弟弟的，小师弟欢迎回来!”
“小师弟……”林晨又听到了这个熟悉的称呼，可是，他的心如同被人刺了一剑!
“绮雨师妹应该很想你，你该去看看她……”
“是嘛？我会去的……”
林晨微笑，不再说什么，转身便离开。
原来，一百二十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可是，这怪得了谁，天意如此!哈哈哈哈……”林晨仰天大笑，但是，眼角却涌出了热泪!
他不知道自己还回来做什么，师尊林青宇闭关不出，太玄山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他一路南奔，所到之处，无人敢靠近!
……
清竹峰上，吴绮雨突然感觉清冰玉竹动了一下，她心中也一怔。
“你还活着，你回来了是不是？”吴绮雨突然奔下清竹峰，冲出太玄大门，可是，她没有看到那个人。
“原来又是幻觉……”吴绮雨抱起随后跟出来的小白，左顾右盼，并没有寻到熟悉的气息，一切都很正常。
……
南崎城外，一名男子躺在一棵参天大树之上，手里拽着一只酒葫芦，不停地往嘴里灌……
“百年苦修心何念，一梦醒来皆成空……”
最后一滴香酿落入他的口中，他扔掉了那个酒葫芦，再拿出了一只!
“别喝了!”但是，他还没开始喝，这只葫芦便落入了另一个人手上，这个人，正是陆培!
“你已经醉了……”
“你管我，我乐意!”醉醺醺的自然湿了林晨，他放声大笑，酒葫芦被抢了没关系，因为他的空间袋里还有!
“当年师尊看重你，为了你和血王开战，至今闭关不出，你对得起他吗？!”陆培大声呵斥。
“不，你错了，绮雨是师尊的女儿，师尊是为了给她报仇，与我……与我无关……”
“你……这件事情，后来师伯澄清了，是个谣言。”陆培说道，但是语气却小了许多。
“不要和我扯别的，告诉我，为什么？!”林晨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怒瞪着陆培。
“为什么？你还问我为什么？”陆培一拳砸在林晨脸上。
“一百年前，我跟婉儿按照你的约定，到了夕云山下，我们没看到你的身影!婉儿想冲上夕云山，但是上过夕云山的人都会被结界阻隔，婉儿一次次被弹了出来，摔得遍体鳞伤!”陆培再一拳砸在林晨的脸上。
“后来，我上了夕云山，可是我没找到你的身影，山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开口，我找到夕云仙宫，那里有个小女孩，她告诉我，你已经死了!”
陆培说着，又打出一拳，“我难道告诉婉儿你死了吗？我只好告诉她，你在山上修行，还要十年……”
“所以，你骗了婉儿!”
“不是我骗了婉儿，是你骗了所有人，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
林晨挨了三拳，酒醒了半分，楞楞地看着陆培。
“一百二十年，你足足消失了一百二十年，对你来说，就像睡了一觉，做了一个梦就醒来，但是我们呢？那二十年，我们度日如年!”陆培再次指着林晨的鼻子大骂。
“我们多希望你能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但是希望越大，绝望越大!”
陆培似乎骂累了，靠在一块巨石上。
“我承认，我夺走了你的至爱。但是，那些年，你许下的承诺，是我再在替你执行；她想走你走过的路，是我陪她走；她想走遍天下，也是我陪她走完……”
“一百二十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一百年以后之后，很多事情可以再来，她都已经放下了，你还有什么放不下？”陆培语气变得平缓，怔怔地看着林晨。
“是么？或许你说得对……”林晨低下了头，心中除了痛，还剩下什么？
但是，他又恨不起来，陆培说得对，他已经消失一百多年，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是他骗了全天下人!
一百年后回来，还有什么资格要拥有……
但是，天意弄人，如果不是他的肉身出问题，那个二十年，他可以赴约，可偏偏肉身不是他的，他那个计划一实施，醒来已经是百年之后!
“三哥，你回去吧，我不会就此放弃的，但是，什么都可以重头再来!”林晨笑了笑，转身离开。
“站住，你要去哪？”
“做我该做的事情!”
“当年之事，师伯已经认错了，跟我回去，你还是主峰一脉的弟子……”陆培拉住林晨。
“回去？我为什么要回去？他认错了，但是我没有原谅他，如果不是他一意孤行，我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境地!”
原谅柳云山，这不可能!
林晨不是斤斤计较之人，但也不是什么都能忍受!
造成林晨今日的之困境，柳云山是罪魁祸首，一切因他而起!
“我们兄弟一起被师尊带回太玄……现在只剩下我和大哥了，二哥和三弟，想必你也听说了……”
“男儿志在四方，四海为家，你有你的理由，我有我的想法，咱们就此别过!”
林晨毫不犹豫，一步步向南走去!
……
林晨越过南崎城，但是没有进城，而是一头扎进了万兽山!
他想要静一静，万兽山虽然妖兽纵横，但也更清净!
虽然陆培说得不错，这一切都怨不得别人，天意也好，自身也罢，都与他人无关。
毕竟一百多年，当年他自己都以为自己要死了，定下二十年之约只是想让时间冲淡一切，最后还是要言婉儿忘掉自己……
可是他一时间都接受不了，那个他深爱的女子，现在竟然成了别人的妻子!
林晨仰望着天空，感觉上天在和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我该如何选择，就此放弃还是坚持？”
林晨心很乱很烦躁，他想起陆培说过的，仿佛亲眼看到当年的情急……
一个女孩，含着泪水，一次又一次地撞在那个结界上，一次洗跌倒，又一次次爬起来……
林晨落泪了，他看得开，但又放不下!
“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那我就是多余的了……但是，我林晨向来有始有终，我还欠你三十年!”
林晨站起来，目光无比坚定。
“了却这件事情，我就离开南疆，走遍天下，做我该做的事情!”
林晨打定主意，再去见言婉儿一次!
林晨再一次出现在太玄大门前。这一次，他无喜无怒，看着进进出出的太玄弟子，寻找熟悉的身影。
“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我已经将你活着的事情告诉师伯了，他恢复了你太玄弟子的身份，你可以回太玄了……”陆培微笑着，林晨一到大门，他便感觉到了。
林晨点点头，这对他而已经无所谓，不过既然能回来，还是回去看一眼，那个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又走回熟悉的小院，只是现在那个小屋已经换了主人……
“我不是回太玄的，我来是为了完成当年的承诺!”
“你……”
“放心，她已经有了选择，我不会自讨没趣!”林晨凝视着陆培，面无表情。
“那你想做什么？”陆培疑惑，不知道林晨心里到底怎么想。
“那年，婉儿把灵力传给了我，后来我带她去了夕云山，算是两清了。但是那后来三十年，是我欠她的!”
“不，你没有欠我什么……”言婉儿走了进来，看着林晨。
“三十年，三件事情，说吧，你们需要我做哪三件事？”
“其实你不必如此……”
“做完这三件事，我会远走他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