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绝情之人
溥驭到了佑女落大门口，那门口站着的小子殷勤地和溥驭打着招呼，溥驭一边和他说话一边等另一个小子帮自己牵马过来。那与溥驭说话的小子正与溥驭笑得正欢，再抬头时，笑容便僵在了脸上，溥驭顺着那小子的目光看去，见回城正冷着脸站在大街的对面。
门口站着的小子忙去和回城打招呼，回城只盯着溥驭。他从大街对面过来站在了溥驭面前，他动了动嘴唇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便往里面去了，溥驭皱了皱眉，跟了上去。
回城急急地往子如的房间的去，那门口处凌人正在徘徊，她见回城一路急着过来脸色也不是太好，心里正想着如何与回城打招呼。待她看见回城身后还跟着溥驭时，便把目光投给了溥驭，不想溥驭回应她的却是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
凌人被回城推开，她一脸茫然地看溥驭，溥驭只站在门口，明显不知所措。回城见子如并不在屋里，也不问凌人与溥驭子如的下落，径直又往笑妍的房间去了。笑妍房间口的小子同样不知道这纪公子是怎么了，脸色黑的很，又带着怒意。回城从笑妍屋里出来后像是更生气了，他转身加快了脚步往子巫那里去了。
回城身后自然跟着与他一样急赶着脚步的凌人与溥驭。笑妍听见了屋外的动静，起身去往门边，不想好碰上回城猛地推门，一时笑妍被回城撞在了地上。
危险而诡异的气氛。
溥驭与凌人的目光在屋里的人身上打转；正在准备汤水的风儿兄弟停了手上的动作不敢弄出一点声响；笑妍跌坐在地上疑惑地看着一脸怒意的回城；子巫也看着回城，回城的视线停在子如的脸上，而子如，她的眼睛盯着火炉上的火苗，而怒意正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弥漫向整个屋子。
一缕黑雾从子如的身上游了出来，它游到笑妍身边托着他起来放他在了凳子上。
瞬间，风儿兄弟与凌人身子一软倒了下去，那缕黑雾将溥驭与凌人卷进了屋将屋门掩上了。
回城的怒意渐渐变成了吃惊，同他一起吃惊的还有笑妍与溥驭，而子巫，他则是收了衣袖远离了子如去了里屋。
子如抬眼看回城，眼里的黑烟随着她眨眼而往外流失着：“我表哥有伤在身，要小心对待。”听似平淡的语气里却满是威胁与警告的味道。
回城深吸了一口气压了声音道：“梨花终究是五王爷的人，不管她对我的情意是深是浅，对待她我还是十分小心的，收起你对我怀疑。你若怀疑我，便来问个清楚，不要突然与我之间像仇人一样，我纪回城从不做背信弃义的事。”
子如眼里的黑雾迅速散去，眼睛恢复了平时的清明，她垂下眼脸继续看火炉，只是心里开始翻腾了。
莫非她对回城用幻术时回城是知道的？要不他如何怒气冲冲的来兴师问罪？如果她对回城用幻术回城能知道的话，那别人岂不是也一样？
子如扭头去看子巫，不想子巫早已不在那里了。
手被人握住，子如扭过头来，原来是回城蹲在了她身边。回城那来时的怒意早已消失地无影无踪，他此时正满目柔光，轻声冲子如道：“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为何在与我交心之后竟怀疑地那般绝情？”子如呆呆地看着回城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她也见过男男女女为爱情纠缠不清，深爱成恨，怎么到了自己竟会像陌生人一样去嫌弃？
“我早就说过，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以后，你不能片面只相信你眼睛看到的！罢了，你若真信我，也便不会如此对我的，我与你之间的情感竟经不起一点的波折……叫我如何不心痛……”回城起身立着，他皱着的眉里全是伤痛。
子如的视线又回到了火炉上，回城低头看着她问：“你不愿再与我说一句话？”子如将头扭向笑妍没有回答回城。
她便是这样，一旦认为不是自己的了，便不会放一丝思绪在它上面。
回城带着一阵风出了门，溥驭忙掩了门，将寒意关在了门外。他看看笑妍，笑妍也正看他，两人对视过后视线都放在了子如身上。
“子如，你让项家如何对纪家交待，纪家可是准备向项家提亲的。”笑妍尽量将声音放地轻，他生怕她突然之间怒了。不过子如这样对待回城他心里竟大大松了口气，他知道在子如为了他向回城发火时他心里是多么的惊喜。
“我老爹是不会为难我的，我没什么好顾忌的，哥，你躲去里屋作什么？”子如将头扭向里屋，子巫慢悠悠地从里屋出来道：“我去看一下际风与阮风，他们与凌人得再过两三个里辰才能醒了，你这巫术与幻术可是越来越厉害了。”子如没有理会子巫这玩笑不像玩笑、奉承不像奉承的话接着暖自己的手，倒是笑妍蹲在了她身边问她：“讨厌回城了？”子如看看笑妍道：“嫌弃了。”
“如果他是为了我们与二殿下周旋呢？”笑妍又问。
“我心中的回城与现在我了解的回城差别越来越大了，我累，不想再往深处了解他，也不想再与他有什么瓜葛。他有多少心计，有多少身不由已都是他的事了。我是个简单的人，不想与复杂的人在一起。”
子巫又重新坐在了子如身边，他接上了子如的话道：“不那样，回城便不能保全他想要保护的人。”子如不耐烦道：“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了，你若看不惯便不要看！”子巫与笑妍互相看看，都识相地闭了嘴。
笑妍蠕动着嘴唇似有话要问子如，但不敢问。子如虚踹了他一脚问他：“你有什么话？你倒是说呀！”笑妍小心翼翼地问：“子如，你以前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子，为何现在你越来越……与正常的人不一样了？”
在子如对笑妍作出回答时子巫先开口了：“因为她以前可能只是你的表妹，但现在她是雨巫的圣姑了……”笑妍没有去看子巫，他看着子如的表情，她似是无法解释在她身上发生的变化，笑妍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就算他问，她也回答不出来了。
子如要起身，溥驭忙轻声道：“二小姐，凌人姐姐还未醒，要不在大公子房里等着凌人姐姐醒了再让她侍奉你回屋？”子如拉了溥驭的手道：“不用，你送我回去就行，我们准备一下，怎么说也得去趟公主府，凌人醒了自然会去侍奉我。”
溥驭给子如打了帘子子如往屋外去，笑妍忙跟了来，子如扭头冲笑妍道：“表哥呀，你还是等着际风和阮风醒了再走吧。”笑妍努努嘴道：“你以为我真和你一起走啊，我只不过想听听溥驭在与你说什么话儿！”子如白了一眼笑妍，笑妍忙替她紧了紧披风，目送她远去。
雨加雪看着就要停了，溥驭将整个伞撑在子如头顶上道：“二小姐，凌人姐姐不是一般的下人，你这般对她，她会明显地感觉到二小姐与她生疏了。”子如闭着眼睛走路，溥驭时不时扶她一把，好一会儿子如才回答溥驭说：“我可不感觉她是我的下人。”溥驭仔细看看子如的脸色，她还是闭着眼睛一脸的无所谓，溥驭看着子如那面无表情的脸，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暖意——二小姐只相信他呀。
溥驭深刻地感受到了子如的变化，自从她雨巫圣姑的身份公开后她就开始变了，也许是加上子巫在她身边，便促使她脱变地更快了。原来她只是个被人宠着的小姑娘，如今明里暗里都有想要害她的人，二小姐的成长、外界格局的变化让溥驭心里的担心与不安越来越浓了。更让溥驭担心的是，子如越来越不相信人了，现在她连回城都抛弃了，那凌人等人她更不会相信，他现在也就只能祈祷老天多一点对二小姐的保佑了。
大雾。
今天子如与笑妍要去公主府，凌人怕子如误了时辰，早早过来叫她了，不想子如正披着被子坐在床上等着她给自己穿衣服。凌人打起帘子来看见醒着的子如时微微愣了一下：二小姐这可是头一次主动起这么早。
“二小姐可是有哪里不舒服？”凌人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样问了一句，话问出口她自己都后悔了，她从未如此莽撞过。
子如冲她笑笑道：“今天去公主府么，我就醒了。”
看着子如笑得那样憨傻，凌人都觉得自己原来想的都是错觉。子如遇剌时的狠辣让她对子如也有了防备之心，子如更是明显疏远了她，但子如却未疏远溥驭。凌人在心里叹了口气道：“二小姐究竟是多想了些什么？就算凌人是黄家的人，但黄家与项家从来不分彼此，黄夫人是真得将凌人送与了二小姐，二小姐心里莫非在想着凌人以后还会回黄夫人身边么？”
子如收了笑容，她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凌人又轻笑道：“是我多想了吧，这一阵子遇上的事太多了，我心情不好也是理所当然的。”
子如既然这样说了，凌人也不便再多说些什么。她这样问子如本来就僭越了，子如如此回答她，她心里也高兴，就算是找个借口也罢凌人心里也喜悦，起码她在子如心里还是有些份量的，她最怕的就是子如会说——这是本小姐的事，你莫要管。如果是这样怕凌人自己在子如身边也呆不下去了，不用子如轰她走她便去找黄夫人了。
话一挑开，凌人放下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子如的心情也像是好了一些。凌人动手帮子如穿衣了，子如懒懒的配合着，直到出门，两人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