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蛊线（一）
屋里的人都惊讶地说不出话来，除了子如别人都为笑妍的身体发生的变化而紧张着。子如垂着头心里还想着刚刚眼黑时那两个经常出现在她意识里的人说的话。
他们是什么人，怎么自己一眼黑他们就会出现？不过他们出现的真得很及时，子如可不想在自己“死而复生”之后又去参加笑妍的丧事。
那个所谓的将军一定有什么阴谋吧，要不然他与自己达成交易后怎么笑得那样得意？是自己要吃大亏了么？什么那个时空一年这个时空百年？子如只是听说过天上一天地下一年，这个什么时空破洞什么的，她可从未听说过。
现在笑妍应该好了吧，他不会出现什么让人始料不及的状况吧？自己与那个什么将军达成了交易自己又会失去什么？反正自己不是占便宜的那一方。
“二小姐，二小姐！”凌人晃了晃子如，子如回过神来看凌人，见凌人的脸上满是喜悦。子如去看溥驭，他额头上已经不流血了，他还在为自己看到的事震惊。也是，溥驭在子如身边受到的惊吓可不少了。
笑妍感觉自己的身体真得充满了力量了，似乎比先前没有割腕时还要好，不过他却高兴不起来。他知道子如是做了什么事情自己才这样的，而她做的那事情一定是对她不好的。
什么叫一百一十七岁？是子如向谁换来的？自己这样的病还能活到一百一十七岁？
“子如。”笑妍轻轻地喊子如，子如知道他要问了，她在努力组织语言想着自己应该怎么回答笑妍。
“子如，这是怎么了？我不放心，你会假死，也会让我好起来，这是怎么了？”笑妍说得惆怅，脸上全是担心，生怕子如被给她好处的人算计了。
溥驭动了动嘴唇似是有话要说，笑妍拉住了溥驭让他将话说出口。
“只是因为二小姐是雨巫的圣姑么？凌人姐姐心里也有好多不解吧？”溥驭记得子如在遇刺时的情景，而且他心里一直想着这个，现在笑妍鼓励他将话说出口，他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子如皱着眉坐在了笑妍身边，她叹了口气道：“我真得不知道，不过我记得哥哥说过，他说不管我遇上什么奇怪的事情，都不要大惊小怪，因为我是雨巫的圣姑，什么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都是正常的。”
笑妍抿了嘴想了一会儿轻声道：“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说出去的好，我总觉得子如的处境越来越不安全了。”
子如抬头看看笑妍，他真得是一脸焦虑。子如安慰他道：“表哥，看你说的，我身边有好多人保护我呢，有表哥，风儿兄弟，溥驭，还有凌人和初香……哦，回城也算上一个……我不会有事。”
凌人听子如这样说，在心里叹了口气。说实话，人外有人，可能他们现在觉子如遇上些事情会逢凶化吉，不过既然有“圣姑”这个角色存在，那就一定有比“圣姑”更厉害的人物存在着，那时候事情就不像现在这样了。
子如哄着笑妍，两人说笑了一会儿子如忽然冲溥驭低声道：“哦，初香会幻术，让她去盯一下二殿下不知道行不行，我猜二殿下与子秉是一伙的。”溥驭听子如如是说，二话不说便出门去了。
笑妍拉近了子如问她：“我们与二殿下没交情，盯着他做什么？”
子如努努嘴道：“就像初香之前所说的，行刺我的十分有可能是子秉的人，而当时二殿下是在场的，他那边一定在搞什么鬼。”
“你看见了？”笑妍问。
子如认真地看着笑妍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幻术的原因，最近我总感觉自己身体里不光只有我一个人，还有其它人，他们想对我说话了我就会来一阵眼黑。”
笑妍咽了口唾沫住了嘴，他觉得现在的子如根本就是说胡话。
子如说困了要睡觉，笑妍起身往外屋里来了，子如侧身在他床上躺下闭上了眼睛。凌人放下了帘子，笑妍给了凌人一个眼色，凌人随着笑妍到了外屋。
“子如发生这种事，又差点被人取了性命怎么回城没跟着回佑女落？”笑妍压低了声音问凌人。
笑妍生得漂亮，为人也好，黄家的上上下下自来喜欢他。虽然凌人自小是黄夫人身边侍奉的，总一副威严的样子，不过她心里对笑妍也有十分的喜欢。这个时候笑妍离得她近，又用如些亲昵的口吻，凌人的脸有些发烧了，她感觉自己的心也跳得越来越响了。
“回公子，回城公子将二小姐送到佑女落门口便被二小姐赶了回去。不瞒公子，二小姐先前在亭子里说了一通话，凌人似是明白了，又似是没明白。二小姐之前喜欢回城公子喜欢的要紧，但突然就当回城公子为陌路人了，那感觉就是……”凌人说到关键处却找不到词语可形容了。
“那感觉像什么？”笑妍紧盯着凌人问。
凌人见笑妍又离自己近了些，口里不禁觉得干了起来。她用手虚掩了一下脸道：“嗯凌人想到了，那感觉就像是，二小姐本来喜欢回城公子，但突然发现回城公子不是回城公子，她对回城公子的态度就突然比陌生人还要糟糕了。”
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本来喜欢回城，但突然发现他不像回城了便不喜欢他了？
笑妍皱着眉在在屋里走动，凌人见笑妍没发现自己的窘迫，不禁在心里长长舒了一口气。
笑妍听不明白凌人在说什么，或者凌人都没有将子如要表达的意思明明白白地说给自己听，照子如现在这种怪样子，就算他亲耳听了子如当时的话也不一定能明白。
“公子……”凌人轻轻喊了笑妍一声，笑妍回头看凌人，凌人接着道：“听二小姐那意思是，她不喜欢回城公子了，她倒十分喜欢公子你了。”
笑妍笑出了声道：“当然了，我是她表哥，她不喜欢我喜欢谁。”
“公子，凌人说的不是那种喜欢，而是……”凌人将后半句吞了回去，她知道，凭笑妍的聪明他知道自己要说的是什么意思。笑妍微微笑着，他望了里屋一眼坐在了桌边上，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不再说话了。
公子想来是一直都喜欢二小姐的吧？凌人看看笑妍那神情，在心里下了结论。
笑妍想着凌人说得话，心里涌起了一股兴奋，不过紧接着他的兴奋便被另一件事冲了下去。
“凌人姐姐。”笑妍叫了一声凌人。
“公子有何吩咐？”凌人弯身在笑妍身边。
“公子没有看错吧，溥驭刚才因疼痛出的细密的汗居然不是红色的？”笑妍的脸色郑重起来了。
凌人伸手倒了一杯茶给笑妍，轻声提醒他：“公子，二小姐不说了么，她是雨巫的圣姑，什么样的怪事情发生在她身上她都不应该觉得奇怪，我们也应该慢慢习惯。”
笑妍点点头低头抿茶——那，也是子如做的吧，就像今天她对自己做的。子如，真得越来越神秘了。
门外响起了际风的声音，笑妍怕自己吵到子如，没有去给际风开门而是自己带着凌人出来了。际风一看见笑妍精神的样子眼泪就立刻下来了：“公子……你……你是回光返照么？”笑妍踹了他一脚道：“有你们家公子这样强悍的回光返照么？”际风抹了眼泪仔细瞅着笑妍，他这样子明明是没有生病！
见际风脸上的惊讶一直不退，笑妍只好用子如的话来堵他。笑妍提了际风的衣领在他耳边小声说：“听着，子如可是雨巫的圣姑，以后你看见什么怪事情都不要声张。公子我是真好了，你让阮风去告诉我娘亲一声，免得她担心。”
际风心里一阵狂喜，立刻就要去报告给黄夫人，可跑了几步又停下了，他扭头回了笑妍身边道：“公子，大公子在东边自己的房里等你呢。”际风说完就跑开了。
笑妍看看凌人又看看东房的方向：子巫来了？他这时候来做什么？难道是他用那个什么所谓的幻术感觉到子如受了行刺特意来看她？
“凌人姐姐就留在这里照看子如吧，公子我去看一眼子巫。”笑妍提了衣的下摆就下了台阶，凌人突然来了一句：“公子小心！”
笑妍疑惑地回过头问凌人：“小心？小心什么？”
凌人叹了口气道：“看二小姐怪怪的，自然也会想到大公子也不寻常了，凌人心里难免有些害怕，还是提醒一下公子吧。”
“晓得了！”笑妍扭头就往东房去了，凌人看着他的身影拐过了小花园才推门进了屋。
笑妍到了东房那边先不着急进房间，他咬了咬嘴唇上轻轻上了房顶。
翻开一片瓦片，笑妍看见子巫正与身边的初香说话。笑妍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子如身边的人说白了只有溥驭一个人。初香么，归根是跟着子巫的；凌人么，说到底是自己娘亲的人；回城么，子如现在与回城的关系有些紧张了，可能还要更坏一些……这样说来，子如倒有些可怜了。笑妍这样想着，又觉得子如就像只身一人了。
“表哥可在房顶上呆够了？子巫不知道表哥有这种爱好，喜欢子巫的房顶。这时候外面有风，表哥小心着凉。”屋里的子巫好心地提醒着，笑妍讪笑了两声从房顶上下来了。
初香给笑妍开了门，笑妍看都没看她一眼便进去了，他现在对初香的印象可是非常不好了：初香现在给笑妍的感觉就是子巫放在子如身边的眼线。
“好表弟，你找我做什么？我可是庸才一个呀。”笑妍大大咧咧地坐在桌子边上瞅着子巫，语气要多痞气就有多痞气。
子巫轻笑道：“来提醒表哥一些关于子如的事，子巫近来可能不会下北内堡了。”子巫说得诚恳，笑妍的脸色凝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