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力自外来气由内生（完）
演武大比一天就结束了，热闹过后的武馆弟子都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只是很多人都还处于兴奋之中，无法静下心来。
任天佑便是如此。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中不停的回想着今天的一切。这一天虽然短暂，可却是任天佑从没经历过的，尤其是徐森那阴寒的杀气，更是让他后怕不已，而那瞬间的突破，也让他满心疑惑。
走在院子里，任天佑来回不停，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当初是如何拜托杀气的。
看了看天色，见天色还早，任天佑打算去找师父问一问。可他刚走出门口，就看到了吴毅师兄。任天佑微微诧异，马上抱拳道：“任天佑见过二师兄，不知二师兄来此何事？”
吴毅看着任天佑微微一笑，解释道：“是师父命我来的。”
“师父……可是师父有事？”
吴毅点点头，越过任天佑走进了院子，任天佑也跟在他后面走了回来。坐在院子的石凳上，吴毅笑着对任天佑道：“小师弟是不是心有疑惑啊？”
“师兄怎么知道？”任天佑脱口而出，不过马上就意识到了，微笑道：“师兄可是特意来为师弟解惑？”
“不错！”吴毅点头，“此次大比师父知道你必定会有疑惑，所以特意命我在你门外等候，看你何时会出门。本来为兄以为师弟会在天明之时出门，没想到会在此时。”
“哈哈……师弟连累师兄了。”任天佑讪笑，不过吴毅却是不在意，他一摆手，正色道：“师弟敏学好问，这是武者的好品质，师兄又怎会怪罪？好了师弟，你有何不明之处，可尽管说来。”
任天佑点点头，马上把自己在台上的疑惑问了出来。开始的时候，他问的也只是一些招式、技巧发面的东西，吴毅也一一给他解答，到了最后，任天佑把自己一直疑惑的杀气问题问出，吴毅却是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仔细的看着他。
“师兄，可是师弟的问题不对？”任天佑被吴毅看的有些发怵，怔怔问道。
吴毅摇摇头，道：“师弟可知道气势？”
“嗯！”任天佑点头，道：“所谓气势，是一种很虚无缥缈的东西，可书中有介绍，是人就有气势，只是无法表现。然而也有一些人可表现出来，如上位者、书生，还有我们武者。”
吴毅点头，可又摇了摇头，他看着任天佑，道：“你说的没错，可你知道气势的本质吗？”
“本质？这……”
看任天佑迷茫的样子，吴毅笑了一下，解释道：“其实气势的本质就是精神。人之精神，神秘莫测，那些常年身处上位的人，会有一种高人一等的精神，所以普通人面对他们时，本能的就会感觉低了一头。而书生呢？他们因为常年读书，身上会有一种书卷的气息。这些都是气势，是精血的不同表现。而我们武者和他们不同，我们武者经常战斗，表现出来的就是战意和杀意。”
“在武林中，有一些武者经常挑战，他们崇尚战斗，在战斗中突破，这些人的战意就非常强大，而且可以遇强则强。至于杀意，这是任何一个武者都有的。可以说，只要你进入了江湖，就得杀人，而杀了人，就沾染上了杀气，当杀气凝结到一定程度，就会产生杀意。这是一种精神上的蜕变，是人无法探知的。”
“徐森的杀气只是因为杀了人而已，并不算多么高深，等以后你出去历练后，也会如他一样，不过他能够自如的运用杀气，却是很多人不及的。”
任天佑点点头，听吴毅一席话，他自然明白了自己的问题，可同时也有了更多的疑惑，他再次问道：“二师兄，那精神又是怎么回事？还有，我今天面临徐森时的突破，是怎么回事？”
“这种事情是无法仔细说的，现在我就让你感受一下！”吴毅看着任天佑，身上升腾起强大的气势，那森严的杀意，让任天佑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此时，他看着吴毅，就如看到一头凶兽一般，后背发凉，浑身发颤。这就是杀意吗？太可怕了。
吴毅的杀意只是瞬间就收了起来，可带给任天佑的震撼却非常之大，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
“这就是我的气势，也就是精神力。师父曾经说过，精神力如内力一般，是人体一种奇妙的力道，他会随着人的增长而增长。你于徐森战斗时，就是在压力下突破了精神力。那个时候，你虽然没有杀气，可因为精神力的强大，故而可以脱离徐森的锁定。”
说着，吴毅走到任天佑身前，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他拍了拍任天佑身上的泥土，道：“现在的你已经到了练体三层，以十三岁的年纪就达到练体三层的修为，这才我们武馆从来没有出现过。你的天资，世所罕见。不过你也不要因此而骄傲，因为这个世界非常的大。也许你的天资在这里是罕见的，可到了外面，就不见得了。好了，该说的话师兄说完了，你好好想一想吧。”
吴毅说完便起身离开了，院子里，只有任天佑跌坐在地上，琢磨着吴毅刚才的话。
骄傲吗？任天佑不觉得，他一直努力修炼，不曾骄傲过，可要说没有骄傲的心理，那也不对。就说今天吧，他挑战徐森，不见得就没有骄傲的心理在作祟。也许，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自己也曾骄傲过吧。
微微叹了口气，任天佑想起了师父曾经说过的话。
武者之路，永无止境。当你走上这条路的时候，你就不能回头，因为只要你回头了，那么这条路就被堵死了，甚至堵死的，还有你自己。
这句话并不深奥，很好理解。可又有谁真正的理解过。
自从进入阐武武馆，任天佑就知道了武道浩荡的境界，可因为天资，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走的很远，所以不曾深想。后来，他见过自己父亲，从他那里知道了任家的过往，知道任家老祖的强大。那一刻，没有震撼是不可能的。
可没有亲自经历过，他依旧无法做出自己的判断。
这一次，他亲自参加了大比，以自己的实力名列前茅，当他战胜徐森的时候，他骄傲，高兴……可吴毅的话让他知道，自己真的该骄傲、高兴吗？
师父对自己赋予很大的希望，超过了武馆所有的弟子，因为自己拥有他们不曾有的天资。可同时，他的天资只是相对普通人而言。还记得白翁的话吗？百脉具通，那只是进入罗浮的基础条件而已。如今自己在这里称王称霸有何意义？自己的路，在罗浮，在更高的境界啊。
“哈哈……”想着，任天佑突然大笑了起来。细想起来，他确实是骄傲的，如今一朝得悟，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可压力就是动力，这是白翁一直教导给他的，就如那武学至理一般，没有刻苦的压力，没有刻苦的训练，又如何可得真意？
第二天，任天佑暂时的放下了修炼，好好的休息了一天，直到第三天，他再次来到了阐武堂，寻找白翁。
“你想去历练……”一来这里，白翁似乎就知道了他的目的，让任天佑微微错愕，不过他马上就平静了下来，沉声道：“是的。弟子修为已经达到练体三层，虽然因为年龄的原因，无法和真正的练体三层相比，但比练体二层的武者要利害许多。此次比斗，弟子见识到了徐森师兄的不同，所以也想出去历练一番，增长见识。”
摇摇头，白翁叹息了一声，对任天佑道：“任天佑，你的天资罕见，以后的成就必定超越为师。只是江湖险恶，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按说，我是不应该让你出去的，可我知道，你的心定了，如果再强行留你，只会让你产生心魔。罢了，此次我便应了你，允许你出去历练，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这次你就跟着你二师兄去吧，我正好有点事情让他去历城。”
“是，弟子多谢师父。”任天佑大喜，马上拜谢。
白翁看此点点头，继续说道：“任天佑啊，你的天资注定了你将与别人不同。对我们武者来说，练体为本，可练气却可成基。没有气，你的身体不会有多大成就；没有体，你的气也成就不了。这就如水缸和水一般，只有水缸越大、越结实，才可盛放更多的水。只是武者练气也不容易，尤其是在练气的初始阶段。”说到这里，白翁认真的盯着任天佑，一字一句道：“气是人突破人体极限而来，而要想突破人体极限，就必须承受莫大的痛苦，这种痛苦可以是身体，也可以是精神。这次出去，你师兄会带你观看什么是真正的力量。”
说完，白翁也不让任天佑开口，便挥手让他离开。任天佑见此只能无奈的叹口气，退出了阐武堂。
回到院子没多久，吴毅师兄便找来了，他让任天佑收拾行礼，在门外等他。任天佑大喜，马上就收拾了几件衣服，飞快的来到了武馆门口。大约等了半个小时，吴毅也背着一个青色包袱走了出来。
“吴毅师兄，我们要怎么走？”
历城，任天佑都没有听过。在他的认知里，除了曾经住的王家庄和附近的村子以及那不大的清风镇外，其他认识的地方也就是这百家村附近了，便是历城这两个字，他也是第一次听到。
吴毅知道任天佑的疑惑，他笑着解释道：“历城是岭南三洲皖州的大都市，在北边很有名的。我们这百家村附近，你们王家庄、清风镇都属于历城地界。”
任天佑点点头，马上又问道：“那岭南三洲又是什么？我们这里不是岭南吗？”
“哈哈……你小子的书真是白看了，你看那么多书，难道就不看看介绍地理的书吗？”吴毅笑着拍了任天佑一下，然后便解释道：“岭南是对我们这里的统称，如果我们到了外面，你便可以成自己是岭南人。可是在我们岭南，还有着更加细致的划。我们现在的地界属于皖州，在皖州外还有毫州、灵州，总过三大州，每州都非常的大。不过这只是我们岭南人自己的叫法，在外面，他们一般都会称岭南或南州。”
“外面？师兄，我们岭南外面也有人吗？”任天佑眉头轻皱，一脸好奇。
吴毅笑笑，解释道：“天地之大无边无垠，我们岭南也只是世界一角罢了。师弟，你别看我岭南大，可相比外面的中原，那就小的多了。你知道吗？我们这个世界被成为九州大陆，意喻有九州，而我岭南只是其中一州而已。”
“一州？师兄不是说有三州吗？”
“你这个笨蛋，三州只是我们岭南人自己的说法，毕竟这岭南太大了。可是在外面那些人看来，我岭南只是一州。我曾经和师父出过岭南，那里被人成为中原，可是非常之大的，根本就不是岭南可比。而且在九州大陆外，还有着更加广阔的海洋，海洋上有无数岛屿。”
“总之，这个世界之大，是出乎你的意料的，你小子可不要小看天下人。”
“我知道了师兄了……”任天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在他的一是中，一直以为世界就是岭南，可如今才知道。岭南只是冰山一角罢了，而外面，还有着更加广阔的世界。
“中原、海洋……真是让人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