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当面对赌
潘伟早知道这女人没那么容易妥协，他深吸一口气稳住情绪，冷言冷语问她：“你找人砸我诊所我都不和你计较了，还问我凭什么？如果我被查封，是不是也可以天天去砸你的诊所，让你也开不下去？”
“你！”关欣本想说有本事你就来砸，可是一瞅垂头丧气的蛮五，就没说下去，北四路就蛮五这伙人最横，连他们都靠不住，还有谁能帮她？
话不投机半句多，三人争论到最后，同时保持了沉默，蛮五在心里暗骂，怪潘伟揭他短，关欣则在想对策，怎么才能用一个稳妥的方式把潘伟赶走。
只有潘伟最轻松，此刻他已经掌握了主动权，就看他俩怎么说了，如果真想撕破脸闹下去，大不了奉陪到底就是，相对于他们两家，自己那诊所不过是小家小业，又拿到了蛮五的两万块钱，损失也没多少。
几分钟后，关欣率先打破了沉默，她清了清嗓子提议道：“潘医生，既然你对自己的医术这么自信，不如我们赌一把如何？”
这是关欣考虑再三得出的最稳妥之法，在她看来，潘伟不过就是个三流的赤脚医生，连医科大学都没读过的乡下小子，能有多大本事？
而她可是北医大临床医学专业毕业的高材生，如果不是母亲忽然查出尿毒症，需要花费很多钱换肾，或许今年她已经进入协和医科大学读研了。
潘伟对她的提议有些心动，如果能在医术上胜过对方，自然最好不过，因此他考虑了一下，问她：“你想怎么赌？”
“很简单！”关欣从容答道：“市立医院昨天收治了一名身患罕见皮肤病的女患者，我可以想办法让人把她送过来，谁能在最短时间内把她治好就算谁赢，怎么样？”
见潘伟没提出异议，她继续说道：“赌注就是，输的一方无条件关掉诊所，给赢的一方免费打工五年，敢不敢赌？”
这个消息是关欣今天上午刚得知的，市立医院院长的儿子张敬阳，是她大学学长，一直在苦苦追求她，时不时就会打电话过来，说一些身边的趣事讨她欢心。
那名女患者的病情很奇怪，身上长满了青绿色的斑点，就像铜锈一样，而每一处斑点的皮下组织都暗含着小面积溃烂，发出阵阵恶臭，张敬阳检查了半天也没弄清楚到底是什么怪病，于是便在电话里跟她说了一下。
而关欣之所以拿这个女患者来打赌，也正是想借着市立医院的专家组帮助自己，让她能够在第一时间内得到医院方面的化验分析，这样一来在面对潘伟这个光杆司令对手时，她完全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除此之外，关欣还存了几分别的小心思，从这个赤脚医生能靠几枚绣花针就把十几个人制服来看，他身手应该不错，留在自己诊所里或许还能派上点用场。
北四路一带很混乱，单凭一个女人想在这里立足，必须找点靠山才行，要是有免费的劳动力可用就更好了。
从关欣闪烁的眼神里，潘伟猜测其中必有猫腻，不过他对自己的医术同样很自信，于是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下来，“好，就按你说的，我接受这个赌注！”
得到潘伟的肯定答复，关欣轻松的笑了起来，感觉已经胜利在握，于是站起来说道：“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一会儿我就联系医院方面，让他们下午把人送过来。”
本来私自转移病人是不符合医院规定的，不过让张敬阳出面就不成问题了，找点借口就能把那位女患者送过来，毕竟在遇到这种怪病的时候，病人心中肯定充满了恐惧，如果能有治愈的希望，即使不一定能成功，他们也愿意冒险一试。
一番唇枪舌战终于落下帷幕，三人互留了一下手机号码，关欣先一步离开，随后潘伟也回到了自己的诊所，他的门玻璃被人砸了，时间久了怕遭贼，虽然去KTV前让网吧老板帮忙照看着点，但靠别人始终不如自己坐镇放心。
可是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发现有人正在帮忙换玻璃，问了一下才知道是田少鹏找的人，便去隔壁网吧跟他道谢。
田少鹏爽朗笑道：“客气什么，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哥们你这么牛比，等我网吧有人闹事的时候，帮我照应一下就行了。”
同样是外地人在北四路谋生，潘伟也没再客套，不过他忽然发现网吧里的收银员竟然是个漂亮的妹子，便小声调侃了一句：“你家收银员长得不赖啊，是不是有什么潜规则？”
“潜你大爷，别把哥想的那么不堪行不？”田少鹏大大咧咧的笑骂道：“这年头美女效应就是金字招牌，来网吧打游戏的回头客多数是小伙子，不给他们来点诱饵，能死心塌地来我这上网吗？”
潘伟一想也对，如今哪行哪业竞争都很激烈，确实要多研究点门道才行。
可惜诊所没法吸引回头客，没几个人会三天两头生病，还是多跟附近的女工小姐们搞好关系才行，顺便卖点大姨妈纸什么的，积少成多，自己还有一万六的承包费没回本呢。
在网吧跟田少鹏聊了一会儿，诊所门玻璃很快就换好了，潘伟回到诊所，将里面重新打扫布置一番，继续看那本《奇门医经》，等待客人上门。
可惜开张第一天，生意很冷清，一下午的时间就来了俩人，其中一个妹子拿了点感冒药，另一个纯粹是进来问问胸口闷是怎么回事，连药都没让开，可能是怕花钱。
闲着无聊，潘伟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了，就给关欣发了条短信，问那女患者送来没有。很快对方就回复短信，说已经快到北四路了，让他到美型诊所去。
潘伟摇头笑了笑，便收拾好药箱准备过去看看，如果自己能在这次赌斗中获胜，不但可以在北四路立足，还能收获一个九分美女给自己免费打工，想想就让人“兽血沸腾”啊！
不过等他走到美型诊所外的时候，发现一辆市立医院的救护车已经停在路边了，而关欣和另外一个穿白大褂的男医生正在忙着往诊所里抬女患者。
可是在看到那女患者露在白布外面的小腿时，潘伟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暗道竟然是这种病？他急忙上前大声阻止道：“停下！快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