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仙人掌不会痛

  “那你凭什么？”
  我冲着艾琳吼道：
  “凭什么是你？凭什么你有健康的身体，凭什么你就可以在这个时候出现，顺利的和他在一起！”
  艾琳似乎有些生气的冲我大喊：
  “我流产了林池，我失去了一个孩子！你根本不懂失去孩子的痛苦！”
  “我不懂？难道我没有吗？”
  我看到艾琳的表情怔住，她呆呆的看着我，眼睛里突然流出很多泪水，似乎不肯相信，我看着她摸了摸肚子说：
  “就在你流产以后，我也进了医院，艾琳，你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失去了孩子，可是我的孩子，却是我亲手签了字流掉的，你觉得我失去的比你少吗？”
  艾琳的脸看起来一丝血色也没有，看着我的表情有些恐怖，她颤抖着声音问：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做？那是一条生命啊，你怎么狠得下心！”
  我深吸了一口气，久久的说了句：
  “我活不到那一天了，就算生下来，陆深远也不会承认的。”
  “什么意思？什么叫你活不到那一天？”
  我笑着摇了摇头，告诉她又有什么意义，生命还剩下不到四个月的时间，哪里还顾得上去孕育一个生命，我的痛苦，唐伊不会懂，艾琳也不会，就算陆深远知道了，也不会懂得。
  我看着外面一地的废墟，像是我和陆深远那些年的感情如今也成了废墟一片，只有我还可笑的站在周围观望，那些日子的确让人印象深刻，我突然笑着跟艾琳说：
  “对了，我给你讲个我和陆深远之间的小插曲吧。”
  艾琳见我突然像是活了过来，一脸呆滞的看着我，我笑了笑说：
  “高中的时候有一次，老师让每个同学带一株植物回学校，说是为了美化校园绿化环境，我记得当时我特别高兴，但是陆深远却觉得很丢脸，随便从街上买了个仙人掌回去，我嘲笑他的植物丑，他便使坏把我的整个手狠狠压在仙人掌上，我哭着回家拔了好久才拔干净，从那以后，同学们都叫我仙人掌妹妹，说我这辈子就是被陆深远欺负的份儿。哈哈，从那个时候起，陆深远似乎就开始觉得，我不会痛，无论他多过分，我都不会痛。”
  我讲完看着一旁的艾琳，她低垂着头不再说话，像是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般瘫倒在椅子里。
  沉默良久她说：
  “陆深远从来没有这样对过我。我一直觉得我温柔，稳重，想不到他还有这样的一面，看来，你们的确一起经历了很多令人印象深刻的事情。”
  我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想着我和陆深远之间的这些年。天色渐晚，夜幕下的学校废墟更加令人害怕，艾琳的手机响了很久，她说：
  “深远的电话，如果他找不到我一定会报警的！”
  我看了她很久，真不想将她的话认为讽刺，电话再次响起的时候我就接了起来。
  “你在哪儿？”
  电话里陆深远的声音似乎有些着急，我淡漠的笑了笑说：
  “你很担心？”
  他果然没有料到会是我，疑惑的问：
  “林池？你怎么会和艾琳在一起，你们现在在哪里？”
  艾琳突然大叫：
  “深远救我！深远救我！我们在····”
  我放下电话走到艾琳面前给她的嘴巴堵上毛巾，回身接起电话，
  “喂？”
  “林池，你绑架了艾琳？”
  我坐下来看着艾琳示意她最好闭嘴，又说：
  “算是吧。”
  “你疯了？”
  我扯了扯干涩的嘴角说：
  “算是吧。”
  陆深远的语气有些生硬，
  “你最好赶快带她回家，不然···我···”
  “你会杀了我吗？”
  电话那边没了声音，陆深远似乎被我的话吓到了，我笑了笑说：
  “陆深远，早在几年前，你就已经杀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