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人心，难测
赫连池的声音落地，无声应答。
仓库里静谧一片，除了黄淼粗重的喘息声以外，就是只有窗外的虫鸣声窸窸窣窣。
顾心艾闭住因震惊张开的嘴唇，柳眉皱起：“你怀疑她？”
赫连池侧过头望着她，坚定地点头，泯灭了她心中所有的侥幸。
“和你联系的女人，是电话里的这一个吗？”方黎收回视线，望着黄淼问道，“再不说我就——”
“没错，就是她！”黄淼忙不迭的点头，肯定地回答。
齐悦还惊于方才的电话，捂着嘴巴，久久不能回神：“她那么温柔，怎么可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
石佳倩见他们之间气氛诡异，疑惑的开口：“你们怀疑的是身边的人？”
一直寻找的幕后黑手，竟就潜伏在他们身边，这实在太可怕了！
“是赫连澈怀有身孕的未婚妻，她刚和赫连澈从国外回来，所以你们并不熟悉。”顾心艾叹了口气，语气凝重。
“我觉得你们的关注点是不是错了？”石承佑的一句话，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石承佑扬起线条精致的下巴，点墨的眼璨若繁星，轻蔑的望着眼前的黄淼：“刚才那个女人背后的杂音，是在医院里吧？”
全场噤声，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茫然。
杂音？这么说起来，通话时慕柔止那边确实有杂音，像是医院里走廊里来去匆匆的嘈杂声，还有病人家属叫换药瓶的声音，虽然很远，但是……也依稀能够听得清楚。
“不好！”顾心艾瞳孔紧缩，惊呼出声：“快去医院，我妈还在那里！”
赫连池想也不想，拉起她，往停在仓库后的车辆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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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电梯内。
顾心艾望着显示不断上升的数字，心急如焚，赫连池搂住她的肩膀细细安慰：“放心，这里是医院，那么多护士医生，她不敢做出什么的！”
“可是，黄医生也是死在医院里的，不是吗？”顾心艾低垂着眼睑，幽幽地说道。
赫连池怔愣了一瞬，没错，如果幕后凶手真的是她，既然能做出这么多惨无人道的事来，那么还有什么是她不敢的？
‘叮’电梯门打开，顾心艾冲了出去，迅速的跑向走廊尽头的ICU病房，推开门。
慕柔止背对着门站在窗前，手中拿着还蒙着水汽的呼吸罩，床上躺着一脸苍白呼吸急促的艾韶华。
听到开门的声音，慕柔止扭过头来，温和的笑道：“心艾，你来啦。”
“你在干什么，你怎么这么狠心！”顾心艾扑了上去，抢走她手中的呼吸罩，连忙给呼吸不畅的艾韶华带上，旋即转头恶狠狠地瞪着她：“我妈已经被你害成这个样子，你还嫌不够吗！”
慕柔止一脸茫然，无辜道：“我只是看伯母呼吸罩歪了，想给她重新带上的。”
“别装作一脸可怜的样子，你的恶行已经暴露了，没有人会相信你！”顾心艾心有余悸，被方才的一幕吓得眼眶胀痛，几欲痛哭出声，可她还是憋着眼泪盯着眼前的人，像是要活生生将她剥皮拆骨。
“你说什么恶行，我听不懂，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慕柔止被她满是仇恨的眼神，吓得往后退了几步，想要夺门而出。
赫连池堵在她身后，斜眼睨视，声音冷漠：“没有误会，我们找到黄淼了，方才那通电话就是当着他面打的，慕柔止你不必再装了。”
搞不清状况的慕柔止，就像是一只惊慌的兔子，肩膀缩在一起躲在墙角，望着他们的眼神充满惶恐。
“你们在说什么，这是在演话剧吗，怎么你们说的每一个字我都听不懂。”情绪的波动，让慕柔止的肚子隐隐作痛，她一手托着肚子，精致的脸颊苍白无比：“我根本不认识所谓的黄淼，麻烦你们别闹了，快给我叫医生，我肚子好痛！”
顾心艾冷冷的看着她，当你怀疑一个人的时候，恨不得怀疑她的全部。
此刻，她怀疑慕柔止口中的肚子痛，是她为了摆脱窘境的一个借口，甚至她还怀疑，她根本就没有怀孕。
“慕柔止，事到如今，你还装什么娇弱！”顾心艾声声泣血，字字诛心：“在你决定残害我腹中胎儿后，在你施计杀害黄医生后，在你指示人撞杀我母亲后，你还有什么资格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
人心啊，怎么就是看不透呢。
任谁也没想到，慕柔止那样柔弱不禁的面孔下，竟隐藏着那样恶毒的心。
慕柔止听得瞠目结舌，她扶着桌子支撑自己身体，费劲道：“我总算是明白了，你们怀疑造成这一切的凶手，是我对吗？简直荒谬！我一个大腹便便的孕妇，何德何能在赫连家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将你们戏弄于掌中？”
赫连池拦着两眼发红，想要冲上去的顾心艾，对慕柔止说道：“不论你如何辩解，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你想要为自己开脱，还是和法官说去吧。”
“让她坐牢？没那么简单，她手上流着多少人的血，我永远不会放过她！”情绪失控的顾心艾被禁锢在赫连池怀中，又打又闹，像个孩子。
“这，这是怎么了？”打完热水回来的顾雷霆，看见这一幕，震惊的愣在原地。
“爸，妈她……”看见爸爸，顾心艾就像是找到了依仗，泣不成声的说不出话来。
顾雷霆心下一软，连忙将水壶放在桌上，走了过来将她搂抱在怀中，柔声道：“怎么了，是谁欺负我们家心艾了？”
说着，他将眼神移在赫连池身上。
脑袋抵在爸爸肩膀上，顾心艾摇了摇头，哽咽道：“不是有人欺负我，是有人欺负妈妈。”
“你妈妈怎么了……”她不是在床上躺的好好的吗？
顾雷霆还来不及问完，房间里传来心率监控器，嘀嘀嘀只响的声音。
几人扭过头看去，只见仪器上的指标正急速上升，顾心艾连忙上前按住呼叫按钮，那边传来护士的询问声。
顾心艾焦急的大喊：“护士不好了，我妈妈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