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谁都不能说
顾心艾利落地穿好鞋子后，开始手忙脚乱的穿外套，同时一边暗自检查者自己身上是否有什么异样。
突然，房间的门被人打开，赫连澈穿着睡袍走了进来，见到她醒来，微微一笑，“早安，昨晚睡得好吗？”
顾心艾见到他这副样子出现在自己面前，心中更是警铃大作，但是表面上还是强装镇定地问他：“我怎么会在这里？”
“现在天气这么冷，你缩在墙角睡觉，我怕你着凉，就带你到这里来了啊。”他理所当然的回答她。
“滚开！”顾心艾攥紧拳头，咬着牙忍住心中的怒意和不安，她扣好外套的扣子，拿起自己的包，推开他就要往外走。
“等等，我叫了早餐，应该等会儿就会送到了，我们一起吃了再走，我送你，嗯？”他抓住她的胳膊，不让她离开。
顾心艾真的忍无可忍，她看到了旁边的柜子上有一个烟灰缸，一把抓起来狠狠地敲碎它，然后拿着锋利的缺口死死地抵住自己雪白的脖子，咬着牙对他说：“要么，你看着我死，要么，你让我走！”
赫连澈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顾心艾，仿佛只要他在拖着她的手不放，她就真的会毫不犹豫地把那个尖锐的烟灰缸往自己的颈动脉上划去。
他一时愣怔，松开了抓着她的手，怕她一时激动伤着自己，还往后退了一步。
顾心艾看准时机，一边紧紧地握着那个破碎的烟灰缸，一边背着自己的包快速地往外走去，然后越走越快，最后小跑了起来。
赫连澈看着她迅速远去并消失的背影，眼底神色复杂难明。
顾心艾直到跑到电梯里才发现，原来她刚刚呆的那个房间也在那个会所里，她凭借着自己的记忆，找到了自己昨晚停车的地方。
她打开车门坐进去，立刻把车子上了锁，然后发动车子快速的驶离了会所。直到开出好长一段后，她才一个急刹车，将车子停在路边。
她紧握着方向盘的手止不住地抖，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她这才发现，自己的腿，也已经软的连踩刹车油门的力气都没有了。
回想起昨晚的那一夜和早上醒来后的那一幕，顾心艾还是觉得有些后怕和心惊。但是她心知肚明，这件事情，自己谁也不能说……
她在车里反复深呼吸了几次，慢慢地调节好自己的情绪以后，才继续将车子汇入了车流。
…………
房间里，目送顾心艾离开的赫连澈缓缓地关上了房门，然后转身回房间换好了衣服。
当房门再度打开的时候，他理了理自己白西装的袖扣，正了正领带，又恢复了惯常地那副翩翩公子模样。
他不发一语地离开了会所，驱车来到了环亚，再次到了上次他来过的那个楼层，那个房间。
一阵短暂的叩门声过后，那个娇媚的女人给他开了门。他仍旧谨慎地往四周看了看，如影子一般，迅速的消失在门后。
…………
顾心艾开车回到公寓先去洗了个澡，换了件衣服，然后又马不停蹄地开车去了医院。
她熟练地消毒，穿上特别的探视服，然后走进赫连池住的那间加护病房。
“早安，赫连池。”一走近他，她就暂时抛却了刚才种种的心惊和不安，扬起笑脸跟他问好，就好像他没有生病，没有受伤，好像他会回应她一样。
她拧了毛巾，轻柔地帮他擦拭着，小声地跟他说话：“天气已经开始渐渐暖和起来了，你也差不多该睡醒了吧？就算是冬眠，也应该醒了啊……”
她一个人自言自语，温柔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回荡着。
“对了，我今天带了赫连心最新的照片和视频来给你看哦。她现在真的是一天一天地在长大呢。”
她笑着拿出了手机，点开手机相册，一页一页地翻着照片给他看。
“你看，这张，她看上去是不是比前几天要胖一些了？我妈妈说，她现在比以前要能吃多了。”
“还有这张，看到了吗，她的眼睛是不是又大又圆又漂亮？她每次刚睡醒的时候就是这样，眼睛睁的大大的。时间过得好快啊，再过几天，她就要满月了呢。”
她细细地跟他说着每张照片上赫连心的动作、表情，还有穿的衣服，尽可能地想要让他感受女儿每天不同的变化。
“咦，这张，小家伙在睡觉，我发现你们父女俩真的是脸睡觉的神态都好像呢，怪不得，他们都说，女儿像爸爸。”
她看看手机上的照片，又看看昏迷不醒的赫连池，温柔地笑着。可是，笑着笑着，又渐渐地红了眼眶。
吸了吸鼻子，顾心艾努力地压下了心头的那抹酸涩，硬生生地把眼角的湿润给逼了回去。
她停止了说话，伸手悬空在他面前描绘着他的五官，然后慢慢地收回了手，把自己的手心，盖在他的手背上。
她坐在他的病床前，一手托着下巴，一手轻轻地，温柔地用食指在他的手背上一点，一点，这是每次他们相拥的时候，她习惯性的小动作。
病房里，只剩下单调的医疗仪器的声音。
忽然，顾心艾猛地坐直了身体，眼睛紧紧地盯着被她握着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
她放缓了呼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刚刚，似乎，他的手在她的手心里动了动。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舔了舔嘴唇，看向那张仍旧沉睡的脸，“赫连池，如果你能听到我说话，你能不能再动动手指，或动动你的眼睛？”
说完，她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手指，紧张地微微颤抖，连呼吸都有些不稳。
可是，他还是一动不动。她自嘲地笑笑，原来，又是一场错觉。
她恢复了之前的姿势，继续找话题跟他聊着，只有这样，才能掩饰住自己心底的那种失落。
声音比起刚才有种让人不易察觉的紧绷。
在她垂眸小声说话的时候，赫连池的眼珠微微动了动，紧接着，是他的手指，然后，顾心艾听到监护仪器的声音慢慢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