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六章 一塌糊涂
赵雨墨吸了吸鼻子，把泪意给吸进去，抬头，含水的星眸看着他，“凡，抱。”
他的心顿时软的一塌糊涂。
张开双臂将她纳入怀里，用力的臂膀给她力量，她贪婪地汲取着他身上的气息。她的不安，林凡似乎感受到了，他紧紧地抱着她，在她额发上亲了亲，轻声哄道，“别害怕，雨墨雨墨，我永远都在。”
她让他抱了一会，总算是心绪稳定下来，仰头，关切道：“你的鉴定，结果如何？”
“结果明天出来。”
明天……
赵雨墨指尖收紧，好在玫瑰花枝上的刺早已被剪得干净，倒是不疼，她看他，满目赤诚，“不管什么结果，我都陪你一起熬下去。”
人生可不就是一场熬，只要熬下去，总会有甜的时候。
林凡亲了亲她的鼻子，“雨墨雨墨，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受苦的。”
她红着眼眶点头。
林凡的手往下一滑，牢牢将她的手攥进掌心，另一只手十分自然地接过她的行李箱，面上笑意温柔，“现在，我们去吃饭吧。补上我们的新婚夜。”
她耳根子渐渐的感觉到滚烫，轻轻答一声好。
他将晚饭订在了西餐厅，这赵雨墨是料想到。但她没料想到的是，侍者带着他们穿过大堂席位后仍要往里走，也并不是包厢的位置，弄得有些神神秘秘的。
前方豁然开朗，这会儿天色已经暗沉下来，月亮爬上树梢，星星开始显露，浅浅的光芒很是迷人。露天的阳台上摆放着一张桌子，桌上没有蜡烛，却有柔和的复古灯，如藤花般精美。
大理石的地面，玫瑰花瓣平行着向桌子的方向蔓延，清风吹过，花瓣在地面打了个滚，有几片调皮地滚向一旁。
她惊喜地看向林凡。
“我在来的路上订下的，时间来不及，只能做成这样。”
林凡牵着赵雨墨的手，走在花瓣的路上，像王子牵着公主，奔赴他们最美妙的盛宴。
“雨墨雨墨，你会觉得不够好吗？”
他其实觉得不够好。很俗气，没有新意，效果没有他预想中的好，可是急急忙忙之中，只能做到这般。
他心里有亏欠。
似乎，怎么也给不了她最好的。
赵雨墨摇头，漫天的星光都坠入她的眸中，“我很喜欢。”
他便开心了。
牵着她入座，将她手里的那朵玫瑰放入桌上原本空空的小花瓶，这一放，烛光晚餐真的是完整了，把整个气氛都点亮了。
他欠身，亲自倒出两杯红酒。
“雨墨雨墨，节日快乐。”
她举杯，轻轻一碰，‘叮’的清脆声，回荡在心间。“节日快乐。”
幕天席地，红酒鲜花，一切都很浪漫，却终究少了些什么。赵雨墨将杯中的红酒饮尽，眼睛亮亮地看着林凡，“凡，我们去别的地方吃好不好？”
她想要接地气的，热闹的，熙攘的节日。
“好。”
她开怀一笑，走过来拉住林凡的手，走出餐厅。推开门，远离了充满高雅的浪漫，人山人海的熙攘声便钻进了耳朵。她回头冲他眨眨眼，拉着他往前走。
他们不知道跑了多久，跑得身上微微出汗，两人停下来，相视一笑。
轻松的，充满幼稚的快乐。
“看！”她忽然抬手往前方指，“那里有个烧烤店，我们去那儿吧！”
轻微洁癖的林凡想都没想，就点了头。
他们一路跑到烧烤店，各种各样的肉香便飘进了鼻子，她发馋地吸了吸鼻子，拉着他随意坐在最角落的位置，举起手高喊：“老板，一打啤酒，四个烤翅两个烤茄子十串羊肉串！”
喊完，觉得不过意，拿起桌上的菜单和笔，大手一划，“这些都给我上两份。”
她撑着下巴，眼睛亮亮地看着林凡，“我们今天大吃一场，好不好？”
和好之后，她从未有如此轻松的状态。这样的她，令林凡想起了之前的她。
“好。”他也笑了。
一打的冰镇啤酒先上来，赵雨墨爽快开了盖子，塞一瓶到他手心，“先说好了，谁不醉，谁买单。”
他神色忽然有些紧绷，“雨墨雨墨，你不能喝那么多。”
赵雨墨眯起眼，扬起酒瓶咕噜咕噜一大半就吞进了肚子，冰凉的啤酒流到胃里，凉凉的，冒着气的，微醺的。她挑眉，眼神充满挑衅，“敢跟我拼酒吗？”
人生难得一场醉，散尽千金未必能买来一时痛快。林凡深深看着她，忽然昂起头，对着瓶口，一吹到底。
“雨墨雨墨，拼酒，你比不过我的。”
赵雨墨也不示弱，将剩下的小半瓶全咽进肚子里，嚣张地笑着，“小看我？本小姐很快让你知道，什么叫酒量。”
桌面上的空酒瓶越来越多，烧烤的木签堆了满满的一桌。
“呃！”
赵雨墨瘫在座位上，一只手拿着烤羊排，正在做最后的挣扎。不，吃货的世界，不允赵桌上剩下一丝美食！
她怀着壮烈的心情，啊呜一口将肉吞到嘴里，指着林凡大笑，“哈哈，我先吃完的，你输了，我罚你……罚你”
脑袋晕乎乎的，说话大舌头起来，思维不太灵光，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到要惩罚林凡什么。“罚你给我洗一个月衣服！”
林凡两颊泛着淡淡的红，一双漆黑的眼睛却亮得发光，美得不可思议。他点点头，宠溺地笑，“好，给你洗一辈子衣服。”
“一辈子，嘻嘻……”
赵雨墨满意了，抓起面前的啤酒瓶往嘴里倒了倒，却倒不出东西来，有些失望，把酒瓶一放，捏着自己鼓鼓的肚子嘟囔道：“凡，我想回家了。”
“好，我们回家。”
林凡站起来，身影有一丝摇晃，步伐却很稳定地将她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下盘用力，把她背到身上。鼓鼓的小肚子被顶到了，她不满地哼唧一声，拍拍他的头发，“凡，你别晃。”
“好，我不晃。”
语气温柔得像哄小孩子。
结了账，店员看了看他们桌上的空酒瓶，问道：“先生，需要我们帮你叫车吗？”
这样好看的一对，这么恩爱，当真是神仙眷侣呢。
林凡浅笑，微微回头，声音温柔得风还要轻，“不用，我想背着她走。”
店员星星眼。天啊，好浪漫，好会宠。
走出店门，没了冷气，热气一下子烘过来，赵雨墨不安分地晃着她的脚，趴在他耳边，轻轻吹气，“凡，你热不热？”
娇滴滴的声音。
“不热。”
“那你累不累？”
“不累。”
赵雨墨高兴了，将他抱得紧紧的，往他脸上吧唧亲一口：“我们凡最棒了！”
林凡笑着，平时淡然的眼中，盈满了欢欣。
“凡，我们家在哪里呀？”她喝醉了脑子不太灵光，其实她想问的是怎么回到她租的地方。
林凡抬头望着远方，“我们家就在前面。”
只要往前走，慢慢走，总会回到家的。
赵雨墨趴在他脖子上，懒懒地说，“凡，我好喜欢你哦，你喜不喜欢我啊？”
“喜欢。”
“嗯……那你更喜欢作业还是更喜欢我？”
林凡一怔，“自然是你。”
“那你为什么做作业的时候总是不理我？你最讨厌了，就知道骗人！”赵雨墨耍小性子，揪着他的耳朵往外扯。
林凡回头，温柔地看着她，“我不骗人。雨墨雨墨，我只喜欢你。”
“好吧……”赵雨墨嘟着嘴，算是满意了。“那你爱不爱我呀？”
“爱。”
“那你更爱你爷爷，还是更爱我呢？”
林凡胸膛微微起伏，“雨墨雨墨，你和爷爷，没有可比性。你是我这一生唯一想要一起偕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