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完败

  主山正殿内。
  一个又一个不淡定的声音响起。
  “天，照此丹方炼制聚灵丹，只要药材充足，每日可得上品聚灵丹三千粒，这……”大长老脸上满是震惊。
  “我古剑门长老弟子，一共不过数百人而已。”
  “丹方如若是真，必是我古剑门崛起良机！”
  “不可能，不可能！”
  坐在右殿上方一满头白发、手杵拐杖的老者，脸上全是不信：“老夫炼了一辈子的丹药，也只敢说在丹道一途小有所成，聚灵丹老夫炼制的最多，每日最多炼制五炉，报废一至二炉，出丹三百余粒，其中又有三四成是废丹，适合服用的不过二百粒而已……你们却说，每日成丹三千粒，粒粒都是上品丹？”
  “荒唐，荒谬！”
  “尔等无知小辈，胆敢哄骗师长，老夫定要严惩！”
  说话的正是炼丹堂的萧丹长老，他被掌门萧战派去的亲传弟子，邀请前来辨别真假的时候，刚进殿不久，听完情况描述，他便猛然摇头，大声斥责。
  显然，炼了一辈子丹的丹长老，完全无法相信，聚灵丹的产量，可以达到每日三千粒的程度。
  还都是上品丹药！
  “师父，丹方在此，请师父参看其炼制原理，听弟子详细讲解如何？”杨承修托着丹方说道。
  “不听，假的，不可能做到！”丹长老摆手，否认三连。
  坐上首的萧战开口道：“丹长老，听这些小辈们讲讲吧，我虽不懂炼丹，但刚刚听他们讲的大批量炼丹原理，似乎颇有几分道理，或许真的可行……另外有实物在此，他们已进行了多批次炼丹试验，这是他们呈上的30瓶聚灵丹，每瓶都有百粒之多，尽皆是上品丹药！据说这是他们一日的工作成果。”
  掌门萧战指着跟前矮桌上的一个托盘说道。
  托盘之中，放置了三十个中号玉瓶。
  丹长老目光被吸引了过去。
  萧战示意自己的亲传弟子，递了一瓶丹药样品过去。
  丹长老接过瓶子，拔掉软塞，闻了闻味道，倒出几粒丹药在掌中观察，拿出一粒放嘴里品尝了尝，轻嚼两下。
  眼里忽然射出两道摄人精光！
  嘴里吐出一句话：“完美聚灵丹……此品质丹药，老夫一生炼制不足百粒。”
  轰~
  这下萧战都吃了一惊。
  “承修，告诉为师，这种丹药，你们是怎么炼制出来的？”
  这下倒是丹长老主动提出疑问了。
  杨承修拿着丹方走了过去，就着丹方，一五一十解释了起来。
  二十多分钟后。
  丹长老叹出一口气：“老了，真的老了……这个世界，终究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
  服了。
  他彻底服了，深深无力感涌上心头，忽觉自己已处淘汰边缘。
  杨承修解释：“师父，这份丹方不是弟子弄出来的，是一位的神秘丹道大师送给许哥的，许哥把丹方给了弟子，弟子尝试了一番，发现果然能成，并非是弟子的功劳。”
  “即便如此，老夫也不敢相信，丹药竟能这么炼制？若老夫得到这份丹方，恐怕不会尝试，而是大叫荒谬，视之为炼丹邪道，再将其付之一炬……只有你们，才敢大胆去试啊！”
  说完这话。
  年过一百五十岁的丹长老，仿佛一下老去了十岁。
  因为他有预感，这种新式的炼丹之法，一旦流行于世，他这类的传统炼丹师，将很快被扫入历史垃圾堆中。
  见师父一脸落寞低沉的样子，杨承修张了张嘴，想要安慰，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哈哈哈！”
  “哈哈哈哈！”
  一阵洪亮的笑声响起。
  却是上首的掌门萧战，开怀大笑：“好，好！真乃天助我古剑门啊，你们这几个小福星，给我古剑门送上了一份重宝，赏！一定要重重地赏！”
  五位长老也热烈讨论这份丹方带来的意义。
  “日产聚灵丹三千，可确保我古剑门所有门人弟子，都有丹药可用，平均修炼速度，领先其他山门一截！”
  “哪怕只有一成增益效果，整体增益下来，周边那个山门可以抵挡？”
  颇有商业头脑的四长老，更想到一个点子道：“若丹药还有多余，可销售至较远地方，凡间修炼者也是不少，是块巨大的市场。”
  五长老眼睛一亮：“十粒聚灵丹卖一下品灵石如何？凡间的不少国家，这个价位，聚灵丹供不应求！”
  “发了发了！”
  二长老不淡定地大叫：“我们每日拿出千粒来卖，单日岂不是可进账百枚灵石？不得了，这可当真不得了！”
  古剑门虽为这方圆三百里的土霸主，但经济来源不多，除了凡间城镇的进贡、几座小型灵矿的开采，一年收入万把块灵石，都算颇为可观，但是各方面开支也大，勉强维持平衡，导致招募上山的弟子，数量不敢太多。
  现在古剑门有可能靠着对外销售聚灵丹，实现年收入灵石三四万……
  有了充足的灵石，很多事情都变得非常好办！
  所以一想到这里，掌门萧战与五位长老，心情都越来越激动，脸上越来越兴奋。
  站在殿下的徐伟、杨承修、楚羽等弟子，听着掌门长老们的大笑，心情都有些复杂。
  或者说很是不爽……
  麻蛋每年几万颗的灵石，就这么与他们无缘了，谁能开心的起来？
  便是徐伟，都开始意识到自己损失巨大，隐隐有些后悔。
  大笑了一会，注意到殿下徐伟等人脸上的表情，掌门萧战似乎意识到这有些不太厚道，收敛笑容，咳嗽两声说道：
  “这份丹方，是你们几个小子弄出来的，功劳甚大，这样，赏赐灵石一百、上等（外用）功法一份，日后选拔亲传弟子，尔等优先入选……这等奖赏，你们可否满意？”
  “多谢掌门赏赐，弟子非常满意，弟子祝掌门施威耀于四方、祝我古剑门早日成为强宗大派！”
  徐伟上前一拜，大声道彩。
  “多谢掌门赏赐！”杨承修、楚羽反应慢了半拍，但也赶紧一拜。
  “好，好！”
  看着下方的徐伟等人，掌门萧战非常满意。
  特别是对于徐伟，他印象极佳，产生了一定要收为亲传弟子的想法。
  “爹爹，浩儿有大事特来禀报！”
  一个声音从大殿门口传来。
  只见掌门萧战的三子萧浩，带着狗腿李黑铁，前来打小报告。
  但看到站在殿中的徐伟等人，萧浩吃了一惊：“怎么你们也在？”
  “见过三少爷。”
  徐伟对他略一拱手，露出微笑。
  “浩儿，你过来有什么事？还有，众多长老在此，得称我为‘掌门师尊’，这么大人了，还叫爹爹，成何体统？”
  萧战板着脸训斥一通。
  “是，拜见掌门师尊！”
  萧浩拱了拱手，而后戟指徐伟等人说道：
  “掌门、各位长老，外门副管事李黑铁，近日经过调查发现，内门弟子许平、杨承修等人，最近两月大肆采购药材，偷炼丹药，炼制成丹无数，却不将炼丹之宝上交师门，意图独吞宝物……简直大逆不道！萧浩请求对他们严查，若情况属实，请掌门长老，施以严惩，清理这些不忠师门之徒！”
  萧浩简单说明情况，再扣上一顶顶的大帽。
  听了这些指控，掌门萧战与众位长老，脸上都有些愕然。
  萧浩转身指着徐伟的鼻子，厉声大喝：“许平，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三少爷。”
  徐伟对他拱了拱手，苦笑说道：“您误会我等了，丹方我们已经上交，没有意图独吞宝物……”
  什么？
  萧浩吃了一惊，立刻醒悟过来：晚了，他晚来一步！
  他有些恼羞成怒：“你这奸猾狡诈之徒！早不上交、晚不上交，为何偏偏今天上交？定是你察觉我在调查，提前做出这等自保之举，快说，是不是如此？”
  徐伟又是苦笑：“三少爷，那份丹方，我们摸索了两月有余，非是有意不交，而是在摸索炼制之法，丹方有没有用无法确认，提前上交，掌门与众长老会相信么？到底是不是宝物，得先验证一番不是？绝不是刻意隐瞒。”
  这话听得众人连连点头，在理，非常在理。
  萧浩后退一步，眼里不可思议道：“狡辩，竟然还在狡辩？李黑铁说，最近两个月里，你们消耗了数万斤的药材，炼制了无数炉的丹药，丹药呢？难不成全被你们吃了？”
  “丹药有五十余瓶，我们手上留了点，品质最好的三十瓶，尽数献给掌门与众长老，就在那个托盘之中。”
  徐伟指着萧战面前那张矮桌上的托盘，说话滴水不漏。
  萧浩又后退一步，神情发生动摇，但还坚持道：“不可能，数万斤药材，只换得数十瓶丹药，这不可能！”
  “哎~”
  徐伟叹了口气，道：“三少爷，那有一开始就成功的事情？我等也是炼废了上百炉的丹药，才得到几炉好丹，摸索出了正确的炼丹流程，个中辛苦，不愿言说，三少爷还要怀疑我等对师门的忠诚，我等无话可说。”
  徐伟对他拱了拱手，抬头望天，默默站在一边。
  “够了！”
  掌门萧战用力一拍座椅扶手，脸色难看说道：“萧浩，给我退下，别再无理取闹了！”
  众位长老也是连连摇头，面带嫌恶。
  萧浩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但看到众人脸上表情，他把话咽了回去。
  转头深深看了徐伟一眼，他无奈拱手：“是，掌门！”
  这一回合，萧浩完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