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冲突
就在刘笑笑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一边的柳毅看出了她的心思，安抚道：“这里没你的事儿了，你先回服务台吧。”
刘笑笑却是没走，很快走到几个小护士身边，跟着那些小姑娘一起清点着赵医生办公室内的东西。
柳毅看在眼里，轻叹了口气，随后迈步走到莫主任的办公室，办公室里气氛很不好，莫主任已经把白大褂脱下了，此时正在换外出穿的衣服。
儿科的护士长还有几个上岁数的医生团团围住他，在那苦口婆心的劝着：“这次的事儿，大家都很难过，可是真不要冲动。”
“我受过了。”莫主任拿起自己的手机正要往外走，一眼便看到挡在门口的柳毅了。
柳毅脸上的表情没变，他没有对莫主任说什么，而是扭头对那几个劝人的医生护士说道：“不好意思，这个人脾气就是这么又臭又硬，还是我劝吧。”
那几个医生不大清楚柳毅的来头，护士长因待的久了，很清楚这两个人的关系，很快便拉着其中一个医生说道：“没事儿，这是咱们莫主任的同学，两个人当初一起过来实习的。”
那几个医生这才松了口气，陆续走出去的时候，都小声的对柳毅说道：“拜托了啊，莫主任不容易啊……”
柳毅明白的点了点头，等人都出去后，他才轻轻合上房门。
本来莫主任正要往外走呢，一看到柳毅要劝自己，索性坐在办公椅上等着他开腔。
没想到柳毅进到里面不仅没有劝他，反倒出主意道：“辞职哪有你这么辞的，辞职信会不会写，这么一走了之，你嘴巴说说辞职，你那些手下谁会真给你捅出去，闹不好还会为你掩饰，说你是心情不好回去休息了。”
莫主任不明白的看向柳毅：“你、你是在支持我辞职？”
“支持啊，你都不想做了，强留着你做什么，你该知道的，我当初为什么不肯留在急诊室。”
柳毅的话，倒是勾起了莫主任的记忆，他推了推自己脸上的镜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没想到你还记得，当年你明明是全学校最优秀的学生，就连咱们学校的教授都非常偏心你，还说你早晚会成为出色的名医，那时候的我一直把你当做偶像，一直想努力学习，哪怕没有天赋，也要努力让自己成为优秀的医生……没想到那么有天赋才华的你，却慢慢的不肯上进了……”
回忆起那些过往，莫主任叹息一声，“我恨铁不成钢，才特意找到你说，做医生可以没有天赋，但是不能没有责任心，一个不想做好医生的人，就算有满腹的才华也没什么可惜的。”
“是的，我觉着你说的是对的，所以我才在想了几天后，主动申请从急诊室调到了地下血库。”
莫主任不明白的看向他：“你是真心希望我辞职？”
柳毅难得一脸严肃的：“如果你不想做医生的话，我不会挽留你，因为我不能保证你在以后的日子能一帆风顺，可我能预料到，你在做儿科主任的时候，一定会遇到很多难题，一定会遇到你都无法治愈的病症，会看到患者死去，会无能为力，会被患者的家属误解，会痛苦会无奈会憋屈。”
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劝他不要冲动的话，莫主任都没有往心里去，此时听到柳毅说的这些困境，他却沉默了下来。
“你走了，自然会有下一个倒霉蛋接住你的位置，外面的人看到的从来都是做医生光鲜的一面，收入高社会地位高，还有各种灰色收入，可我明白做一个称职的医生从来都不轻松，所以你承受不住想要离开，我能理解，而且我知道，不做医生后，以你现在的能力做什么都难不住你。”
莫主任伸手搓了下脸，一脸无奈的说道：“我真是服了，你一个字都没有劝我，可我听完你的话后却一点都不想离开了。”
说完莫主任站起来，沉默的从办公桌上抽出一份病例，手指在触摸到那个病历夹的时候还在微微发颤，努力平静了好一会儿，莫主任才说：“你知道嘛，就在那个患者家属过去砍她之前，赵主任才把这份病例交给我，我们因为这个病例探讨了好久，她真的很努力……”
柳毅明白的拍了拍莫主任的肩膀，随后从他手中抽出那份病例，淡淡说道：“既然这样，那这次的手术由我来吧，只要家属同意，我亲自动手术。”
莫主任一脸不可以的看向他，“你在开什么玩笑，你多久没摸过手术刀了，别添乱了，我正准备联系北京的专家呢，等那边一有时间就会过来。”
“北京的专家吗？”柳毅忽然笑了，“既然这样，那让北京专家来吧，我还有事儿，你先忙吧。”
柳毅还没走呢，倒是莫主任把那个病例又放下了，叹了口气的说：“估计什么专家都没用，一个是现在儿科的情绪不好，做手术的时候大家都会有负担，还有一个患者的家属只怕也不敢把这么重大的手术放在咱们医院了。”
莫主任讽刺的笑了笑，“我还会努力，只是想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但说实话，这家的家属我是一点都不想接触。”
柳毅明白的点了点头，等出去的时候，刘笑笑那也跟着帮完忙了，一等看到柳毅，刘笑笑忙走了过来，轻声问他：“怎么样，莫主任不会辞职了吧？”
“放心吧，已经被我劝住了。”柳毅想在思索什么，“刘笑笑，这边儿科说会请北京的专家过来给那个14病床的孩子做手术，可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孩子的家属只怕因为伤了咱们的医生，会对自己的手术很忌惮，再者那么大的手术，儿科这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很有可能这个手术会不了了之。”
刘笑笑叹了口气：“大家的心情我能理解，说真的我也不想太多参与这件事了……那样不懂情理的家长，作为这个医院的一份子，我也是气愤的很，不过……上了那么多年学，治病救人又是咱们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