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该面对的终是要面对

  “桐......冷言，你怎么回来了？”
  冷妈妈竟然“无辜”的看着冷言有些不稳的背影，问出这世上最单纯的话语来。
  冷言只觉得这个老妈一定是捡来的，都什么时候了，难道不应该转身出去把空间留给他们吗？
  “妈，你先出去！”
  冷言咬牙切齿的对着身后低吼一声。
  “哦，啊，你们...好...我出去！”
  最后热桐都能够听见冷妈妈从嘴角哼出来的笑声，如此的明显。
  想死的心都有了，这她，今天还要不要跟冷妈妈说话啊！
  “呲——”
  冷言也不好过，他的不好过全来自于冷妈妈的忽然闯入，他本来都已经到了高潮，预备在下一秒就会坐上喷射机，可哪里知道，这一紧张，激动，直接就焉了下去。
  慌乱中快要收起来的某处，就这样焉巴巴的在手心里，他才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快些收起来！”
  热桐看着他软榻榻的某处，视线闪躲着，心跳加快一百倍。
  冷言有些委屈的看着她，“桐桐？”
  “你干嘛？”
  热桐总感觉冷言这样傲娇的男人是不轻易撒娇的，可万一撒娇起来，势必不会有什么好事情。
  冷言一脸委屈，身子半躬着，“我，还没有，射呢！”
  热桐满脸通红，抿着小嘴，感觉自己是旧社会被裹了小脚的女人，脚小的撑不住自己的身子，下一秒就要晕晕旋旋下去。
  说句实话，热桐还是万分期待自己可以眼睛一闭，晕过去的，至少那样不用看着冷言委屈巴巴一副自己没吃饱的样子来。
  “你，你自己解决！”
  心一横，热桐伸手推开冷言的身子，才不会给他第二次欺负自己的机会。
  “桐桐！”
  冷言看着她如此决绝的身影，欲哭无泪，做出最后的挣扎！
  热桐猛地掀开房门，大步啦啦的走了出去。
  “咦，出来了，这么快？”
  热桐迎面遇见冷妈妈，她刚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一杯刚从厨房倒的果汁。
  猛地咽了口口水，热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来，十一月里的天，身上的衣服却是被汗打湿来。
  “算了，我不问了！”
  她一副自己对过程也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伸手随意拿过一个纸袋子，递给她，“看看，我给你买的喜欢不？”
  热桐这才注意到沙发上好多的纸袋子，全部都是冷妈妈扫货的战果。
  “我其实不用这么多的，我住的地方还是有很多衣服的！”
  让冷妈妈破费热桐万分不好意思。
  “哎呦喂，你跟我客气啥，大家都是一家人了！”
  她早已经被热桐当做儿媳妇来看待，这几件衣服有什么关系，她只有冷言一个儿子，她整个家产都是她的。
  “谢谢阿姨！”
  “谢什么，你就安心住在这里，缺什么就跟我说，我保准给你买的齐全！”
  冷言正好收拾好自己，从卧室走了出来，很显然的清洗过自己了，一身清爽。
  “过来坐！”
  冷妈妈指了下热桐身边的位置，看着冷言。
  抬步走到那里，坐下。
  身后传来温润的气息，连带着他的胸口一起贴上来。
  有人说过男人和女人要想看发生过关系没有，最简单的方法便是看坐姿，两个人坐在一起，发生过关系的男女总是会忍不住的去靠近，因为他们浅尝到亲密接触的甜美。
  冷妈妈嘴角带着莫名的笑意，看着两个人靠在一起的样子。
  “你们两个呢，之前的事情我都不问了，你们是有隐私权的，但是妈妈想问你们的是，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
  “太早了吧！”
  冷言接住话来。
  气氛一下子降到零度以下，冷妈妈实在想一巴掌拍死他，讲的是什么混话。
  “你个臭小子，你都吃过人桐桐了，想不认账啊！”
  冷妈妈呲着牙，有些用力的冲他低吼。
  冷言下意识的看了下热桐，她没有反应，意思是她们之前谈过这事了，所以他是最后知道的那个。
  “哦，不是，我是说我们才谈几天的恋爱，是不是应该多谈会！”
  意识到自己刚才说话的欠缺性，冷言又补了一句来。
  “谈什么谈，恋爱有什么好谈的！”
  冷妈妈真的觉得自己儿子没有一点像自己的，人家男孩子看中的女孩子都是想法设法往家里骗的，可他倒是好啊，一个劲儿的往外推。
  她这个亲妈，都有点嫌弃自己儿子来。
  “阿姨，我也觉得现在谈论这些有些早，而且我家里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
  虽然婚礼是取消了，但烂摊子还是要收拾的。
  就算可以做到和热明脱离关系，以后老死不相往来的，可是妈妈怎么办，她还在M城，还在热家，她起码要给爸爸和妈妈一个交代的。
  结婚是要双方父母一起同意的，并不是两个人的事情，而是两个家庭的事情。
  想到热家，热桐眉眼里都是伤心，冷言看见了，默不作声的把她小手握在掌心中，紧了紧。
  冷妈妈把冷言的动作看在眼里，这傻小子虽然有的时候是混了点，但还算细心。
  “嗯，那阿姨给你时间，等你处理好，我跟冷言提着聘礼过去提亲！”
  冷妈妈点头来，热桐说得对，不管是什么大的恩怨，那毕竟是养育了自己的父母，出嫁结婚是人生最大的事情，每个孩子都希望父母陪伴在身边。
  结婚这事就暂时告一段落，冷妈妈也决定不再出去，留在这里，陪着他们，等结婚的时候帮忙操办婚礼，之后他们怀孕生子，她便是留下来给他们照顾孩子，让他们两个人逍遥快活去二人世界。
  冷言很感激终日漂泊的老妈会为了自己留下来，冷妈妈却是感激他们，自从冷言爸爸去世之后，她总是找着各种理由出去，说是四处游荡，其实不如说是躲避，她害怕留在南城，害怕一个人的夜，所以她让自己变得格外忙碌，以填补自己内心失去他的悲伤。
  晚上，热桐去了浴室洗澡，冷言在书房里整理些文件，冷妈妈撒着拖鞋闯了进去。
  “妈，你进来怎么不敲门？”
  冷言正在看一份很重要的合同，看着自己老妈进门，一边收拾一边道。
  “你都是我生的，还有什么我不能看的！”
  冷妈妈翻了个白眼，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
  冷言抿了下嘴，把电脑收好，抬头看着她，“妈，您最好学会敲门的习惯！”
  他的双眸落在冷妈妈脸上，她斜靠在书桌前，迎着灯光看着他，忽然就想起了上去的事情来，点头，“嗯，妈妈知道了！”
  以前家里就她和冷言两个人，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可现在多了一个热桐，她是冷言的女朋友，他们要有很多亲密的举动。
  接受儿子的女朋友，对于妈妈来说是多么的不容易，每个做妈妈的，即便自己儿子再差再赖，也是希望他可以找到一个仙女样的女人做媳妇的。
  伸手，握住冷言的手。
  一下子就感怀起来，“想那个时候妈妈还把你抱在怀里，你穿着尿不湿，如今都能娶媳妇了！”
  是的，这个世界上，走的最快的人就是时间老人，他一大步走过，记录的就是别人的一生。
  冷言点头，站起身子，拥住她的肩膀，“妈，这些年辛苦你了！”
  冷妈妈摇头，看着他跟冷爸爸一样俊帅的脸，“哪里辛苦？”
  冷言是她和冷爸爸爱情的结晶，是他留下来最好的礼物，照顾他，看着他一天天的长大，越来越像记忆里的他，养育他的过程好像是一个小小的他，看着他生命体一点点的放大，那是何其的骄傲。
  “妈，我现在大了，其实你可以......”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父亲去世的早，母亲因为担心自己心里健康的问题，至今都没有去找另一份缘分，就这样独自过了十几年，对于儿子来说，是万分感动的，同时也希望母亲在晚年可以找到一个很好的男人，两人相互扶持，照顾的走完这一生。
  “所以你现在是有了媳妇忘了娘？”
  她哼唧道，嘴角翘的老高。
  “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可以陪着你一起变老，可是我还是希望你的心里上有个人，那个人可以跟着你一起看日出日落，享尽人间的繁华！”
  就算他再孝顺，也有些自己做不到的地方。他希望出现一个人，可以陪伴母亲细水长流，走到生命终点的男人。
  “在这里！”
  冷妈妈拿起冷言的手落在自己的胸口，手掌心下是灼热的心跳声，仿佛要冲破皮肤跳跃而起。
  “冷言，你爸爸一直在这里陪着我，所以我不是孤独的！”
  她的心里住着一个人，他们一起看尽人间的繁华。
  冷言眼眶发红，定定地看着母亲，感动的嘴角都颤了颤。
  “冷言，就算我现在找了一个人，我和他牵着手，搭着肩，一起走在街上，然后睡在一张床上，他看着我笑，我看着他笑，我会不自觉的去拿他跟你爸爸做比较，然后看着他有哪一点是像他的，最后发现不像的时候，对我们两个都是伤害，身体上的陪伴在我这个年龄已经不再需要，我的心理是富裕的，因为有他，所以我不再寂寞！”
  冷言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这就是父母给予他最富有的财富，一辈子都用之不尽。
  “在我知道他的好之后，又会看上谁呢？”
  她轻轻地又是说了一句。
  冷言表示认同，在你承受过一个人的好，享受过他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照顾，又会接受什么样的另一个人呢？
  ——
  “我陪你回去！”
  热桐正在收拾东西时候，冷言进来了。
  早上在他家吃了早饭，她便是回到自己租来的房子里收拾东西。
  “不用了。”
  热桐摇头，她还是希望自己可以解决好家里的事情。
  “桐桐！”
  冷言一下子抓住她的手，把她手里的衣服放在行李箱里。
  灼灼的双眸看着她，“我是谁？”
  “男朋友！”
  “谁的男朋友？”
  热桐有些想笑，这个男人幼稚起来也只有幼儿园小朋友的智商。
  “我的男朋友！”虽然觉得他五万分的好笑，但还是配合起来。
  “男朋友是由于自由恋爱的发展，男朋友在人们心中的概念也从单一的男生朋友发展到了做丈夫之前的对象的代名词。”
  他娓娓道来，解释男朋友在法律学上的定义。
  “所以男朋友的后任是丈夫，丈夫却是女人一生的支柱，是要给女人撑起一片天的人，你说我应不应该跟你去。”
  刚开始热桐只以为他是在胡乱说些是那么，但最终没想到他竟然说到这里，心里有些感动，知道他是为了跟自己回家才找出如此言之凿凿的解释来。
  但还是笑了起来，为他对自己脑容量大动干戈。
  “我知道我们的关系，我也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但我还是想自己解决这些事情。”
  她知道自己或许还不够强大，知道自己无法承受热明给的羞辱，但是她还是想勇敢的迈出这一步，然后做一个真正的大人。
  看着她再三拒绝，冷言只好点头来，“那好吧，但你要答应我，有任何事情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好！”
  她点头，伸手抱住他的腰。
  之后热桐被冷言送去了机场，在候机厅里，他是万般的不舍，但想着自己又答应了她，最后只得作罢，看着她一个人孤独的进了长廊。
  “你没跟着过去？”
  冷妈妈正在敷黑膜，看着他进门，眨着两只亮亮的眼睛问道。
  “哎呦，我的妈，你干嘛把脸涂的这么黑！”
  冷言这是有十个胆估计也会被自己老妈给吓跑来。
  “哦，这个膜清洁效果超级好，我给你也试一个。”
  说着冷妈妈啪嗒着拖鞋就进了自己的卧室，然后翻箱倒柜的一阵找，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冷言万分嫌弃的黑色包装袋。
  “对了，我问你话呢，怎么没跟桐桐一起过去？”
  “她不让我过去！”
  有些焉的倒在沙发上，双眼无神地耷拉着。
  “你个傻小子，这情商真是随了你爸，女孩子说不喜欢就是喜欢，说不要就是要，你怎么这么笨？”
  她气的鼻子都差点冒烟来，她怎么就生出了如此情商的儿子呢，一点都不随她。
  “不要就是要，不喜欢就是喜欢，这什么，明明是反义词！”
  冷言据理力争，他也是想去的，可热桐明确的说不让他过去。
  “什么反义词，在女人这里不是反义词，是同义词！”
  她大吼一声，语速很快，她才没有那个时间来跟他讨论反义词和同义词的事情，她的心思都在他为何抛下儿媳妇一个人去面对那M城的一群老妖怪。
  “她说不要我去的！”
  “赶紧收拾东西，坐下一班飞机过去，真是愁死人了，你媳妇要跟人跑了你还在这翘着大腿晒太阳是吧！”
  这句话却是成功的把冷言点醒来，麻溜的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妈，你说的对！”
  “等一下！”
  看着他急切的朝着门口跑去，冷妈妈赶紧撕下自己脸上的黑膜。
  “我跟你一起去！”
  “你去干什么？”
  冷言有些不乐意带着她，他和桐桐是要在飞机上腻歪的，带着老妈哪里方便。
  “你个臭小子，是嫌我碍事是吧，我想着这第一面我总要亲自出马的，我要看看那热家到底是为难我媳妇的，走！”
  那是一个英勇啊，她说着就走在了前面，冷言却是呆愣在原地。
  “走啊！”
  冷妈妈都走到玄关处，开始拿鞋子出来换，可冷言还站在沙发边。
  “妈，就算您要去，也得先洗下脸吧，你脸上还有黑渣！”
  冷言笑着指了下脸上的位置。
  冷妈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真是儿大不中留了，连自己的老妈也敢取笑。
  就这样，冷言和冷妈妈坐上了飞往M城的飞机，支援热桐去了。
  ——
  M城对于热桐来说有着不同的记忆。
  这里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理应喜欢到热爱的地步来，可是她并没有。
  不仅没有喜欢，骨头里还深深地渗入中讨厌，讨厌到想要逃离的地步。
  她知道那深深地讨厌是因为热明，他渗入骨髓中的侵袭，是她这辈子的噩梦。
  她也想在这里有一个快乐无忧的童年，可是没有，她在这里只是会无助的落泪，连母亲都不可以看见的落泪。
  脑海里闪过那场在高速公路上发生的车祸，那么可怕的一幕就那样出现来。
  当时是怎么想的，是必死的决心，对她当时以为自己死定了，那么重的撞击袭来。
  她很瘦，即便到南城吃胖了一些，可还是瘦弱的骨架，所以无论在哪里，只要丁点的地方就能够塞得下她，可是那车里却是放不下她来。
  “你不要动，热桐你是想死吗！”
  耳边还能够响起他当时说的话，那么狠厉，像是棒槌落在她的胸口，压得她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大脑也是懵的。
  死。
  那是她这辈子第一次那么亲密的接触那个字眼，是的，死就死吧，就这样和热明一起下地狱，她不等待救赎了，只要热明不在人世间祸害就行。
  她的嘴角闪过一抹邪意，看着他冷冷一笑，手里的方向盘被拉偏来。
  “热桐，你个该死的，你放手，快点放手！”
  热明声音里都是惊颤，这可是在高速路上，她这样胡闹，他们两个都会没命的。
  “你想死不要拖着我！”
  他还有大把的时间要活，他还要看着周兰在他身边哭泣哀求他原谅她，他不可以死的。
  “我就是要带着你一起死！”
  热桐想这应该是她这辈子说的最狠的一句话，事实在说完之后她的内心也闪过波澜，开始害怕。
  在那最后的一秒，在车子随着方向盘而歪歪扭扭失去方向的时候，她后悔了，她想松开自己的手，可是在那慌乱里已是来不及。
  “啊！”
  在那一刻，她和热明达到了从小到大从未有过的默契，对着前方大叫起来。
  车子就那样冲破了绿化带，直接顺着高速公路冲下来，翻到下面的山沟里去。
  剧烈的撞击加上前所未有的晃动让热桐失去了重心，身子像坐在了弹簧上一般，来回的弹起落下。
  胳膊上传来剧烈的痛意，空气里有鲜血的味道袭来，整个人在那一场颠簸里失去了意识。
  恍然间，她知道自己要死了。
  嘴角溢出笑意，是解脱的笑意。
  “呜，呜......”
  她听见身侧热明的惨叫声，侧身看了他一眼，他显然跟她一样的痛苦，身上应该有摔断残破的地方，所以她想他应该也活不了。
  “热明，你欠我的，我妈欠你妈的，都在这里终结吧！”
  “热......”
  他想叫她的名字，想跟她说话，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来。
  热明想如果真的这样死了，他是多么的不甘，最后出口的话只剩下一个热字，他不要，不要叫着她的名字死去，他还要夺回自己失去的，他还要好好收拾热桐的。
  可是，他看到的是她嘴角的笑，得意的笑。
  手掌伸出，真的好想把她给掐死来，可是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哪里能把她给掐死来。
  “热明，其实我一直都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恨我，你总说我妈做错了，不应该嫁到热家来，可是你有没有想到，我妈到底做错了什么，她没有杀人放火，没有犯罪，她只是爱上了你爸，她只是爱上了一个有孩子的男人而已，她做错了什么？”
  或许是因为生命快要结束，想起那些往事来，一想倔强的热桐就这样在他面前哭了起来。
  热明意识渐渐沉闷，显然他受的伤也比热桐重很多，他的双腿已然失去了知觉。
  “爸爸和妈妈是自由恋爱的，你为什么就不能接受呢？”
  她轻轻地叹息一声，眼泪顺着嘴角滑落。
  妈妈，她可怜的妈妈，做了爱情里那只扑火的飞蛾，就那样的烧起了自己的羽翼，再也没有飞翔的力气。
  妈妈，她真的好想她，好想抱着她。
  若是有下辈子，她来做她的妈妈好了，一定会给她全部的爱。
  可是，人会不会有下辈子，她不知道，只是在黑暗里，她听见了热明孱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