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牛头马嘴
曾资谦回来几日，正准备把自己的修为推到筑基中期，但无奈自身似乎差点火候，经过族老的点拨仍旧不得其法。
听到外面女儿的呼喊，立刻走出房门，见是齐天，微微一笑，拱手道：“原来是齐道友。”
齐天淡淡一笑。
曾资谦早就见识过齐天的托大，也不在意对方的态度，毕竟，曾建图还是不错的，看了眼身后的居所，微微一摇头，反正今日他是静不下心了。
“齐道友，这边请，我们去厅中叙话。”
曾家的庄园面积广阔，但人数其实不多，除了一些极为突出的青年才俊，也就是一些立有大功的人才能进来修行一二。剩余的都是家中的老一辈人。曾资谦带着齐天小心的走过廊子，以齐天的态度撞见了他们家中的族老等人，这一个不恭敬的罪过是免不了的。
好在众人到了曾资谦和女儿暂时居住的小院，一直没有碰上其他人。
厅中，两个人坐下，曾艺蓉上了茶水。
曾资谦笑道：“齐道友不是要去遍览四海吗？怎么跑到了这德崇来了？”
“德崇也是我计划游览的一部分。”齐天呵呵一笑，跟着直接问道：“不知道前线战况如何？”
曾资谦笑道：“我刚从前线回来不久，今日早上又听到一些消息。”说着，示意齐天手边的茶水，自己也端起来喝了一口，继续道：“从目前看，我们大夏国和平源宗的战争应该已经结束了，平源宗无力在打下去，而我们大夏国可要专心致志对付另外一个敌人昌黎门。”
“打完了？”
齐天皱了下眉头，一个月的时间，就打完了一场战争，不过想想他进入东明界的时候，这些修仙者世界人员的召集极为快速，几日之内就可以动员所有兵力到前线。蓝星上这么干，可是要巨大的运输能力，而这里每个人都有交通属性的能力，一眼万里也是等闲。
“损失如何？”又问道。
曾资谦皱眉了一会儿，这齐天怎么老是询问一些非常私密性的东西，就连曾艺蓉都忍不住看了眼齐天，这种问题是他一个外人可以询问的吗？
不过想到曾建图，他们又不是平源宗或者昌黎门等地的人。
“我们大夏国损失了大约六万多修士，其中金丹期一万多名。而平源宗损失了五万多修士，其中金丹两万多。此次战斗并没有转轮期的修士参与。”
齐天想了想当初统计过的数量，整个东明界的修士可有千百万多，其中金丹期大约有几十万之巨。又有数十个转轮期的修士。
损失其实蛮大的。
但比他从旁人口中听来的提高了两倍多，看来他们还是隐藏了实力，或许志武星的底蕴并不如表面上的强大，至少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想了想，齐天再次问道：“平民伤亡如何？”
曾艺蓉几乎是下意识地看向了齐天，有些摸不着齐天的调性，怎么如何在乎这些卑贱畜生的生命。
曾资谦可没有看过这方面的报告，治好说道：“大约十多万。”
齐天皱眉了一会儿，人数不是很多，但仍旧是无妄之灾。
这时，曾艺蓉忍不住说道：“师叔，你为何把普通人的伤亡过分关注。”
“上天有好生之德。”齐天幽幽一笑。
曾资谦对齐天的话有些不以为然，就好像妖修从不把妖兽归纳到他们之中一样，说道：“天生万物，修士为尊，那些不能修行的人不过是草木、石头而已。”
“天可不在乎他们如何。”
齐天如何不清楚这些人的想法，就是蓝星的差距来说，人和人都完全不一样，又何况这里。
“若上天不在乎，他们如何降生，既然降生，这天下的东西自然有他们的一份。”
曾资谦哈哈一笑，“齐道友说的是天道，可我等仍旧在人间打转，行的自然是人道。”
“可我等是修士，不该一心往天道吗？”齐天反问道。
曾资谦一愣，不知道如何回答，思虑了良久，轻轻摇头，“齐道友，登仙之路，不仅漫长，而且艰险，修行者兆亿，其中又有多少人登临仙路。”
“大部分都在岁月中磨掉了脾气，只剩下庸碌之辈。”
说到这里，曾资谦忽然一声叹息，心情有些郁郁，他们修的可不是天道，而是在借助修士的大能力，大神通谋求利益而已。
眼见自己的父亲有些落寞，曾艺蓉哼了一声，“齐天师叔你张口闭口天道，试问你能把你的资源分给他人吗？”
齐天一身富贵气，颇有万物不放在眼中的气概，这种气质，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一无所有，反正不是自己的，吹吹牛又不能怎么样。一种是看淡一切，能放下。
扪心自问，齐天可以抛却一切吗？
嗡的一声，齐天也有些汗颜，自己能无愧乎？能无恨乎？能无憾乎？
亲亲友爱，凶凶敌仇。
“我想在这两者之间找一个平衡。若是让你们放下一些东西，奉养那些在德崇城外棚户区的平民，你们可愿意？”
曾艺蓉和曾资谦双双愕然，这大概是齐天起了善心，对他们这种高高在上的人产生了抵触。
二人相视一笑，轻轻摇头。
倒不是觉得齐天如何，而是整个想法本身就匪夷所思，修行者乃是天外之人，就如同人类看地上的蚂蚁，悲欢离合又能如何？
“齐道友倒是一个妙人儿。”曾资谦笑道。
曾艺蓉也跟着说：“师叔怕是想的有些多了，当然，我们也不是不行天道，那些资质出众的人，皇室每年都要供养不少，就是平民，每年都有一些赏赐。”
齐天眼眸一瞪，冷道：“就是这样才可恨。”
两个人再次无语，明明是好事儿，怎么就可恨了。
只听齐天大声说道：“上天赐给他们的东西，都被你们抢占了去，你们给他们设置等级，给他们设置规则，让他们为奴为婢，偶然间手指缝漏掉一点东西让他们感恩戴德，还要他们念你们的好。”
“难道这不可恨吗？”
曾资谦看在曾建图的面子上，对齐天以礼相待，没想到齐天竟然如此说他们，自然有些窝火，冷声道：“齐道友这是什么意思？我曾家也不是强取豪夺之辈，全部是自己一分一厘赚来的东西。”
“又有什么错？”
齐天微微一笑，这笑容让曾资谦和曾艺蓉都是错愕，也不知道齐天怎么想法。只听齐天笑道：“你们只不过是按照皇室给你们制定的规则办事，如果换一个规则，你们就是错的。”
曾资谦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齐天，“换一个规则？这怎么可能？”
“我志武星虽然不是什么大能辈出的小世界，但也是根深蒂固，稳定统治的地方。再者说了，这规则换来换去还不是一个样子，高高在上的高高在上，蝇营狗苟的蝇营狗苟。”
“齐道友莫不是想要造反？”
曾艺蓉也紧张了起来，齐天感觉确实有造反的可能，问的问题都让人火大，似乎对现在大夏国充满了不爽。
但齐天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瞄了一眼曾资谦，笑道：“你似乎到了突破的时候。”
曾资谦一愣。
“以你现在的修为想要突破，还需要一点天地原力。”齐天笑道。
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争执起来只能坏了关系，理念不合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但听到齐天一眼就道破他的情况，曾资谦认真了起来，堆笑道：“天地原力？”
“不错，你的修为虽然稳固，但先天不足，我想你在曾家不上不下，便是因为如此，虽然有灵根，却并不完全。”齐天已经了解了这些人的想法，他向来不喜欢欠别人的东西。
自然要有所回报。
“这是我炼制的一枚丹药，名叫补根丹，幸亏你曾家资源不错，你的根骨虽然萎靡，但没有坏死，服用下这些丹药，你的根骨就会重新生长一些。如此你再闭关，引动天地原力也就更加容易了。”齐天说着从袖子中掏出一个玉瓶，轻轻放在桌面上。
曾资谦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但这补根丹一说，几乎等于神话，只在流传中出现过，眼前的人竟然拥有，还能炼制。
这一下，要有多少修士为之疯狂。
瞥了眼桌上的玉瓶，曾资谦几乎要蹬出火焰，低声道：“齐道友莫不是开玩笑。”
齐天笑道：“这种玩笑开起来有什么意思？”
“不过，你想要这样东西，还得答应我一件事儿。我的情况不许泄露出去，你可愿意。”
若这补根丹是真的，曾资谦愿意付出他所有的代价来交换，这算什么条件，赶紧立刻答应，“是、是，晚辈一定守口如瓶。”
齐天身形一转，骤然到了门口，忽然停下脚步，“来日这志武星或许有另外的局面，希望你们能选择好。”
曾资谦和曾艺蓉愣了下，齐天就消失了。
“父亲，你看他是什么人？”曾艺蓉慢走过去，拿着补根丹交给曾资谦。
曾资谦接过，轻轻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应该不是我志武星的人。估计是有什么想法。”
“这——”曾艺蓉吓了一跳，说道：“那我们还不赶紧告诉家主，让他们通知皇室，这消息可非比寻常。”
“你疯了。”曾资谦大声斥道，“他能让我们知道，肯定是不惧怕我们告密，虽然让我们闭嘴，但也是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但你我二人什么身份，什么地位，说出去有人听吗？再者说了，得罪了他，他反身回来，我们就死无葬身之地。”
曾艺蓉吓得赶紧不敢说话。
“随他去吧，他要真有那个本事，我倒是想要看看，咱们志武星这么多年来，虽然也有神仙大能来过，不过人家的目标从来都是中央大世界，可有那个把我们这种小地方放在眼里。”
曾资谦摇头晃脑的走向了闭关之所，补根丹不管真假，总要试一试，毕竟，对方没有骗他的动机。
单纯为了戏弄人，修行到这个地步的高人，岂能这么不着调。
“真是一个怪人。”
齐天站在东南渡的上空，遥望着整个大夏国达官显贵的所在，目光又渐渐看向了德崇外的棚户区。
“这里随意扔下点东西，都够那边吃几年，但他们不愿意。既然这样，我打到你们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