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卖身契
看着收桌的服务员，武敏灵机一动，让把菜送到另一个包间，都没吃呢，浪费干嘛。
不是要想办法，边吃边想，最好不过。
又打了电话让北宫带人回来，最后把张晨阳拐过去。
旧菜换新桌，不过气氛好多了。
既然是她主导的，所以最先说话：“菜冷了大家都起筷吧，边吃边聊，你们跟这个案子比我熟，说说什么情况，我们一起头脑风暴，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北宫说：“这个案子是李米跟的，你给武特助说一下具体情况。”
李米就是接待他的老幺，他破头疼此事，一时口若悬河。
听了几分钟，武敏听出这是前任老总留下的毒瘤。
原来两家不止合作这一个项目，之前张晨阳三叔捅了个篓子亏了笔款项，张董直接把业务停了，而债务人就是陈氏集团，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生产线外包抵除债务还能收租借劳务费用。
其实说白了就是，小张总三叔老张给大侄子留的巨坑。
放下筷子，武敏双手交叉，“我个人浅薄意见，既然必须和陈氏合作，不必单盯着这个副总，陈氏毕竟姓陈，不是还有其他两位，另外切入吧。”
老幺泄气：“陈董隐居，大陈总近期出国考察，小陈总是医院常客。”
“拜访，接机，探病，机会很多呀。”
武敏这么说，张晨阳适时敲了敲酒杯，发话：“年前要敲定，你们谁搞定，年终双倍。”
两人配合得很好，她鼓舞士气：“哇，老板这么给力，大家加油。”
有钱能使鬼推磨，估计在座的年终都不少，几声欢呼，高喊张总万岁后，纷纷摩拳擦掌地准备大干一场，聊着如何搭线打探行踪，要上门堵人的节奏。
雾霾消散。
武敏尝着一道鲜笋不错，用公勺帮张晨阳舀了一勺，极力推荐。
北宫和她还是一左一右，张晨阳中间主位，端了碗捡菜吃，还让她多喝点汤。看着两人互动，在座的都悄悄挪开了眼神，好似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武敏看在眼里，最后一笑，“还有，你们是不是都在揣摩我和张总的关系？”
没人接话，她索性把话说开：
“来公司之前，我们算不打不相识，私下也算是朋友关系，但我不知道他是港荣太子。不过现在和大家都一样，只是同事关系。
我这个人性子直，不喜欢拐弯抹角，以后你们要是有什么意见或者建议，还请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以茶代酒敬张总和诸位同仁一杯，能一起共事，三生有幸。”
说完转身对着身边的人。
张晨阳未语，右手执杯，碰杯。只眼中暗藏了笑意，这么急着撇清关系？好的坏的，都被你说尽。
接下来的几天里，再有什么局，张晨阳都没带武敏。
于是她正好专注桌上的一叠商业计划书，每日和各种数据资料文献打交道，港荣除了传统几项还有地产项目、酒店娱乐，连环保园林也有涉足。
有钱人就是这样，整日想着怎么花钱，本土行业趋势饱和，就在各行各业里分一杯羹。
不过也是慎重万分，这些新项目中至少要成一个，并且盈利，张晨阳的位置才能稳固。
第二个周一会后，张晨阳又单独留了两特助，开门见山问武敏看好哪个项目。
武敏说的是最不可能赚钱，甚至还会倒贴的环保项目。
她当时就在想这个招商计划能在众多计划书里，必然有存在的道理，然后一打听，原来拿下园林这块市政工程，后期想投标城建工程可以加分，心中明了，这个是战略布局。
张晨阳心中表示赞许，这个项目确实是他老爹最看重的。
“那这个赔钱的给你”，他对她点头，眼神一闪而过，看着旁人继续下令：“其他的，你看着分。”
“好的，张总。”
北宫也正式将身边的女人当成竞争对手，一改之前当小老板的情妇礼遇。
“你先出去。”张晨阳命退北宫，又单独留下武敏，强调：“二点。一，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二，圣诞节前搭上内线。”
12.25？还有不到半个月时间，应该可以搞定。
武敏在记录簿上写下日期，应答到：“有同学在环保部门，我先联系联系，有结果再来汇报。”说着抬头，等了两秒，见对方没反应，就问：“张总还有别的指示吗？”
“天气冷了，你要注意保暖。”
看着张晨阳莫名其妙的一句，武敏下意识地打起精神，觉察他的视线，在自己胸前往下移，停在腰迹。
在看我肚子？
肚子怎么了，有赘肉，扣子开了？
她也下意识低头看，穿着得体的都市白领风。
又听见张晨阳继续一本正经地问了一句，“有没有消息！”
好似被奶了一口毒气。
噢，天，要命。
她最不愿意提起的那茬，时隔半月又被佛开面纱。
“别看了，没有。”
狠狠地剜了一眼，掀了风衣，遮住。
张晨阳笑意十足，还故作很惋惜的表情。
武敏搬出正直的话题：“说正事，听说陈氏那边没搞定，这几人，除了北宫还有谁是你的人。”
只见张晨阳摇头说：“都不是，包括北宫。”
纳尼。
武敏一副吃惊的神情。
张晨阳起身走到她面前，真正地一本正经说：“我年前能过来，算来也有你的功劳，我把底牌给你，北宫和他老子都是老爷子的人，其他四个跟了我三叔那么多年，中途易主，不会这么快被收服。”
我说你怎么哄着我过来，原来就一光杆司令。
“我能表示，鸭梨山大么。”武敏回应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
张晨阳一笑，蛊惑人心：“你是旺夫命，要有信心。”
“少贫，明明当我是干活卖命的吧。”
“福将，福星。我是不是还没告诉你，我能更名正言顺地调回总部接替小叔，也算有你一份功劳。就是两月前的那场舞会。”
“咳咳，其实也是巧合，歪打正着。您不用太在意。”
张晨阳弯腰低头，两人的距离一下凑近。
他一脸坏笑，小声地说：“所以如果有了，就是夫人。”
聊了半天，两人不在一个频道上。
武敏见话题茬不开，暴走。
“没有没有没有，喂，警告你，不准再偷瞄，对，就是这种眼神。”
挖眼手势警告无效，眼睛长在别人身上。
内心吐槽正经关系还没维持半个月，又开始恶作剧了，就该多安排点工作给他，忙死他。
看着她逃跑的张晨阳，好似得了一个不错的新玩具，越发认定，找了武敏做助理，真的很不错。
没办法，小张总也是男人，现在四方等着看他笑话，说没有压力是假。自然要找点乐子来排压。
武敏也知道所以也就忍着没多大反应，只当是某人恶趣味，不过心底少不得怼两句。
她想：哼，现在嘴硬，看姐姐笑话。要是真有了，吓死你。
庆幸的是，还没到第三个星期，武敏就来例假了。
那天在茶水间，被人一把袭腰，闻着空气中的味道也知道是谁。
武敏直接一个后拐，“有病呀，万一有人看见，姑奶奶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一句耳语：“没人，摸摸我儿子。”
看着一双不安分的手在腰间摸索，她往后瞥了一眼。
“昨晚上，大姨妈来了。”
见没中彩票，张晨阳心底居然有一丝失落，抽手抢过她的杯子一把倒了，“不要喝咖啡。多喝热水，乖。”
武敏看着离去的背影，看了看手中的空杯子，重新接了热水
装什么装，切。
下班的时候，果见张晨阳副驾上换了个新面孔。
这是武敏见过的他的第四个小情儿，说他一周一换都不为过。
也多亏张晨阳见情人的时候，会让司机把小情儿接到公司来等他的习惯，武敏身后的流言蜚语几乎全部销声匿迹。
连最近让薛萌帮忙找点资料，也能在半小时内搞定，传过来。
这下众所周知，小老板的情人很多。也看出，新来的特助已经失宠。
正好忙着年终盘点，这周应酬少了很多，所以绅士张的小情儿们，快活的时间来了。
昨晚上他喝多了，居然大半夜打电话给武敏，让她去代驾。
最后，她去了，把两人送到最近的一家酒店，扔给门童，打车走人。
武敏下班也没直接回家，这是第四次往医院送果篮，上次也算是因为自己得罪了那个范总，想着帮忙出点力。
听说今天小陈总最后一次手术，就过去看看。
这关系还是托了一个主刀医生，通过发小的关系找到的，听说手术很成功，但家人一个都没到场，除了她老公过来签字，签完转身就走。
她的到来让一个虚弱的女人很感动，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豪门内院里的辛酸，无非是当年眼瞎执意嫁给了陈世美，多年没有子嗣的她自责内疚也就纵容了老公养小的，兄长怒其不争不愿管她家事，又怕老母操劳担忧蛮着病情报喜不报忧。
武敏除了做一个倾听者，也会开解几句，说说武老师，又说没有哪个父母会看着自己孩子受委屈，以后知道了该多心疼，做子女的照顾好自己就是最大的尽孝。
这么婉转地劝了劝，武敏真没抱希望能改变什么。
没几天后，陈氏邀约过去签合同，武敏这边负责的项目，也正拉通了同学关系请一个科级中午出来小聚，没有陪张晨阳过去。
不过老幺回来的时候对她道喜，说坐轮椅的小陈总签约后点名问她怎么没去，又说大佬让老大通知人事那边直接让她转正。
武敏去人力资源商总的办公室，正好看见一个熟面孔，是面试那天的矮个眼镜男正在告辞。
看样子新来的营销总监干得不尽如意，上面有招新的意思。
不过没有点破，和商总客套了几句，对方夸她业务精湛，公司鲜少不足一月就提前转正的员工。
武敏看了看合约，和张晨阳当初承诺的差了一大截，商总笑着解释：“这个是公司制定的特助岗位津贴，我们也得照章执行才过得去，其余部分武小姐放心，张总交代了，走他私人账户补齐。”
这么做，搞得好像见不得光似的。
虽说能帮她避S部分，怎么有点被包养的感觉。
没想为难商总的武敏落笔，正式签了3年的卖身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