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三章:钦定的因缘
前厅里,高瑞正端着圣旨等候,看见慕云深和苏沄蓦进来,后头还跟着雷泽策与苏沄贤,脸上顿时就笑开了花,想不到雷家小子竟如此开窍,这才刚下旨赐婚呢,就巴巴的跑过来找人家姑娘聊天谈心了?
看见人来了,也就准备展开圣旨宣读,苏沄蓦却上前一把按住了他的手,高瑞不明所以的看她,苏沄蓦却浅笑道:“高公公,我们苏氏沄贤,可否不接这道圣旨?”
高瑞越发糊涂,这郎才女貌的,且又都是大龄男女了,还不婚娶,等着在府里长蘑菇呢?脸上带了丝笑,探究道:“公主这是什么意思?”
“高公公,咱们都不是外人,我就和你直说了吧,”苏沄蓦看了眼门口的雷泽策和苏沄蓦,这才为难道:“他们俩各自心有所属,这强凑在一起,也是孽缘啊。”
“公主,若说这事的话,当时圣上写旨时,蕙兰公主就说了,雷公子的风花雪月皆作不得数,而圣上疼惜亲妹,也说了,蕙兰公主看上的儿媳,他就是抢也要帮她抢过来。”
高瑞摸着小撇胡子,将当时两人那种谁挡杀谁的气势学了个九成九,苏沄蓦拧了眉,“也就是说,此事毫无转圜余地,非得接旨不可?”
高瑞爱莫能助的看她:“目前来看,只能接旨。”
堂下的苏沄贤当即就哭出了声,“我宁愿死,也不会嫁给雷泽策!”
雷泽策听得脸色发黑,他自认相貌堂堂,还没到被人嫌弃成臭狗屎的地步吧?
忍下心头的那丝不快,苏沄贤不愿嫁给他,也正合了他的心意,摊手道:“高公公,我母亲可没说过,让我娶个死人回家吧?”
高瑞摇头微笑,“蕙兰公主确实没说过此话,但苏小姐的父母已经接了旨,我来,只不过是让苏小姐也知道有这么回事,免得回头要出阁了还闹不清新郎是谁。”
犹如晴天霹雳,轰然炸响在脑中,苏沄贤哭成了泪人儿,极怒道:“不可能,我爹娘是绝对不可能接旨的,肯定是你威胁他们的对不对?!”
“苏沄贤!”苏沄蓦皱眉呵斥了声,随即又朝高瑞微笑赔礼道:“小妹自幼娇惯,说话有些不分轻重,高公公勿怪。”
“无妨,终归是件喜事,公主早些替她做准备吧。”
高公公送完旨,朝慕云深和苏沄蓦拱了手,转身离去,路过苏沄贤时忍不住轻哼了声,也不瞧瞧她是什么身份,若不是有宁王府和相府在后面撑着,拿什么来配雷泽策?
还假惺惺的哭泣,这种飞上枝头当凤凰的事,心里怕是早就乐得合不拢嘴了吧!
眼看着管家送走了高瑞,苏沄蓦眉目低垂,静静品着香茶,并不出声。
旁边的雷泽策看看哭泣的苏沄贤,又看看苏沄蓦,急得直跳脚,上前就想打翻她手里的茶盏,却被慕云深狠狠一把扭住,眸出迸出寒意,“又想发什么疯?”
雷泽策也梗了脖子,想到要娶旁边这个哭哭啼啼的女人,汗毛都竖了起来,怒声道:“苏沄蓦不是号称智谋无双吗,怎么这会儿连个屁都放不出来了?”
“我的蓦儿是不是智谋无双,关你什么事?”狠狠将雷泽策摔在地上,慕云深居高临下,满面森冷的看他,“就算智谋无双,又凭什么替你出谋划策?”
这一掼用了十成力,疼得雷泽策冷汗都下来了,浑身骨头都好似已经断裂,好不容易才勉强爬起身来,靠在椅腿上疼的直喘气,恨恨的盯着慕云深,却也不敢再出言不逊。
苏沄贤被慕云深的暴力吓得张大了嘴,也忘了哭泣,眼带惊惶的看着苏沄蓦,这会儿就算是有心想找苏沄蓦帮忙想法子,也不敢再开口。
“症结在于姨母,你的不孝和顽劣,沄贤的温婉与和善,才有了这场乱点鸳鸯谱。”
雷泽策想反驳,却找不出词来,这几年为了沄曦,母亲已经被他气得卧病在床几回,老爷子更是扬言要揍死自己,只是一直没舍得动手而已。
雷泽策心里也明白,他们都在期盼自己能回心转意,不求门当户对,只求娶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就行了,可在他心里,那么温柔那么善良的沄曦,自己怎么能放弃她?
苏沄蓦看他那副深陷温柔乡的模样,搁了香茶,拉着慕云深往门外走去:“都回去歇着吧,明儿个我会带沄贤上将军府,找姨母说说体己话。”
这般说,便是将事情揽了过去,雷泽策松了口气,看看旁边被吓得不清苏沄贤也深深吐了口浊气,朝她拱了手,“苏姑娘,抱歉。”
“雷公子不必说抱歉,你既不喜我,我也不喜你,咱们刚好扯平。”苏沄贤侧开两步,并不受他的礼,正想走,想想又说道:“看在咱们有这么场莫名其妙的缘分的份上,我给你提个醒,沄曦姐姐,她心里的阴暗面太多,已经深入骨髓,你自己好自为之。”
说罢也不与雷泽策辩个是非黑白,径直便出了前厅,忽而又回过头来莞尔一笑:“当然,人有千万种,说不定雷公子你就独爱沄曦姐姐那一种,也是可以理解的。”
苏沄曦说话时的尖酸刻薄,苏沄贤可是早就看在了眼里,当着雷泽策温柔似水,背着他了就形同母老虎,逮谁咬谁,如今更是越发阴沉,她可招惹不起。
她不回头说那句还好,说了那么句各有所爱,雷泽策越发觉得不是滋味,他就想不明白,明明善良柔弱的沄曦,到了她们嘴里,就是母夜叉?
眼里浮了冷笑,莫不是嫉妒吧?
雷泽策出了宁王府,径直回将军府,而守在宁王府的人看见他离开,也就急奔回公主府,将探来的消息如实告诉了秦萧。
秦萧正坐在贺英房里,听完了才朝贺英冷笑道:“听清楚没有?苏沄贤,她已是钦定的雷家长媳,你还是死了娶她的心,老老实实的听你母亲的吩咐。”
贺英怒瞪他,恨不能咬下块肉来,“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和我母亲相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