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五十四章 老娘在此
从来没有闻过这么臭的味道。
钟睿瑶睁开眼睛,第一时间感受到的就是恶臭扑面。
应该是厕所被堵了,下水道的味道翻涌上来了。
她捏着鼻子,皱着眉头,从床上爬起来。
“儿子,儿子……”她用手朝身边一摸,心里立刻就沉下来了,那半张床是空的。
睡了一个长觉,孩子就不见人影了。
她马上跳下了床,连鞋子也来不及穿,穿着睡衣,赤着脚就跑出来屋子。
她站在楼梯上往下一看,只见几乎所有的人都坐在一楼的大厅中,陆奶奶、陆淮宁,还有那么多的佣人。
许久不见的陆莎莎、梁宇,还有沈曼都好像是刚从水中被捞起来一样,头发湿漉漉,穿着浴衣,身上披着毛巾。他们三个坐在沙发上,脸上写着嫌恶的神情。
即便是在浴室中经过了精心全面的清洗,但是他们依然可以从自己的身上闻到那刺鼻的臭气,仿佛那些令人感到恶心的汁液已经渗透到了他们的皮肉之下,骨头之中。
陆莎莎低头朝着自己的身上一嗅,然后立刻转开了头,对着梁宇喊道:“你看,还是臭的,根本没有没有办法洗干净。”
梁宇凶巴巴地吼了她一句,“叫个屁,你喊就不能臭了,嫌臭自己去浴室再洗个干净。”
他现在也能嗅到自己身上散发出的臭气,但是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如果再站到花洒下面去从冲洗,只怕他洗脱了一层皮,也无法清除这样的味道。
他转头看着引起这个事件的罪魁祸首,那个被陆奶奶抱在坏中,一双眼睛亮晶晶,小脸粉琢玉砌的小孩子。
梁宇心中不是不生气,但是他却知道自己不能对这个孩子发火,小孩子闯了这么大的祸事,却依然如同宝贝一样地被陆奶奶抱在怀中,说明他的身份绝对不一般。
再说,即便是这个孩子做错了,自己一个三十来岁的大男人,跟一个四五岁的小破孩子一般计较,面子上也不怎么好看。
一动不如一静,自己还需要审时度势,慢慢观察下局势才好。他吼陆莎莎这个问题不大,但如果随便吼一个小孩子,引起了陆奶奶对自己的不满,那才是捅了大篓子。
梁宇这边小算盘打得十分精明,但是陆莎莎却没有这样的脑筋,她被梁宇一凶,顿时就怂了。她心里有怨气不敢对着梁宇发火,于是转头开始朝着钟巡舰开始发难了。
“他究竟是从哪里跑出来的小杂种,竟然在我们陆家撒野?”一个一米多高的小孩子,就把她给搞得浑身恶臭,狼狈不堪,简直丢脸到了姥姥家了。
小杂种这三个字,却让陆奶奶感到生气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这孩子是你的侄子。”陆奶奶用手揽着钟巡舰,说出来钟巡舰的身世。
侄子?陆莎莎被这话给惊讶得,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奶奶真是老糊涂了吧,是不是想重孙子想疯了。如今陆淮宁是孤家寡人,光棍一条,连女人的边儿都不沾,从哪里横空冒出来一个儿子呢。
“大哥,你这是从那里现拐来的孩子,冒充陆家的骨血领进了门?”陆莎莎语中带着讥讽,对着陆淮宁说。
坐在女儿身边的沈曼,听到陆奶奶的话,心中也是一惊,最开始,她心中的念头跟女儿的想法一样,以为这个孩子不过是陆淮宁临时找到的一个工具而已,用来增添和巩固他在陆家的地位,用来跟她分庭抗礼。
但是,当沈曼凝眸细看的时候,打量着钟巡舰的面容,便惊讶地发现,这个孩子跟陆淮宁如此的酷肖,甚至连气质和神态都那么地相像。
沈曼心中不免倒抽了一口冷气,莫非,这个孩子真的是陆淮宁的骨肉?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的局面就被动了,陆莎莎跟梁宇这边久婚不育,而陆淮宁这边突然就从天掉下来一个大儿子。钟巡舰就仿佛是一个筹码一样,瞬间就打破了陆家僵持的平衡局面。
只是自从钟睿瑶离开后,陆淮宁一直是单身状态,这个孩子是哪个女人跟他生的啊。
陆淮宁毕竟是个军人,身份特殊,此时冒出来一个私生子,虽然会讨得陆奶奶一时欢心,但是对军人来说,却说明他生活作风不够严谨,是名誉上的一个污点。
“宝贝儿,你过来。让奶奶我好好看看。”沈曼强颜欢笑,抬手对钟巡舰招呼着说,她要借着这个机会,来确认下孩子的母亲是谁。
“我不去,你太臭。”钟巡舰却并不领取,用手一捏着鼻子,五官皱在了一处,摆出来嫌弃的表情。
刚才,钟巡舰袭击他们三个人的时候,外面的天色还是暗淡,所以钟巡舰并没有看清楚他们三个人的面容。
而到现在,天光已经大亮,钟巡舰已经完全看明白了沈曼他们几个人的面容。他年纪虽然小,但是记忆力却非常好,一看到沈曼,马上就想起来了,那次在饭店的包间中,就是这个讨厌的女人,拼命地撮合着白薇薇跟陆淮宁两个人订婚。
后来自己一生气,就在汤里面尿了一回,让她彻底喝了一次“鲜”汤。
没想到,这次,冤家路窄,自己又再次把她给怼了。
活该,谁让她不干好事,一心想把妈咪给挤兑走呢。早知道这样,自己当时就应该再多往她身上撇几块臭豆腐才对。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沈曼已经够狼狈的了,如今再被钟巡舰给顶了这么一下子,她脸上气得一阵红,一阵白。
任她伪装得再好,也按耐不住脾气了。
她腾地一下子从沙发站起来,用手指着钟巡舰,怒斥道:“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野孩子,别给脸不要脸,这个家我说得算,说让你留下来,就让你留下来,说让你走,你现在就立刻给我滚!”
陆淮宁眉弓一挑,才想开口说话,而此时有一个清冷而高傲动听的女音骤然在众人的头顶上响起。
“谁说他是有娘生没有娘养?我就是他的妈妈。”
钟睿瑶站在楼梯上,虽然穿着睡衣,赤着脚,但是她眸光犀利,逼视之下,令沈曼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