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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萧元璟没生气,而是讥诮的笑了笑。还没等陆知暖反应过来,只觉眼前一花,那死男人瞬间就将绳子震开了,只剩一地的碎屑。
“小把戏罢了,你以为能困得住本王?”萧元璟活动活动脖颈,冷冷的笑了笑。
陆知暖张了张嘴吧,往后退了两步。咽了咽口水,还是决定问问他:“你怎么找到这里的,你来是要带走逸儿么?”
萧元璟蹙蹙眉。这女人想什么呢,自己的儿子当然不能流落在外。他这么想着,也这么说了。
陆知暖猛一抬头。“不行!你不能带走逸儿,逸儿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也是我辛辛苦苦养大。在我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你已经将休书给了我。逸儿算是我的儿子,跟你无关。”
即便她心里清楚,逸儿是皇室血脉,绝不可能流落在外。可她还是要争取。
“休书?什么休书?”萧元璟一头雾水。
果然,这男人没有去调查当年那件事。原主的死,与他来说,或许一点都不重要。
陆知暖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去炕橱里拿出那个盒子,抽出盒底压着的信封。将那信封啪的甩到萧元璟脸上。
“自己看!”
萧元璟阴沉着脸接过休书,这女人,越来越放肆!简直目无尊卑!
甩开那张纸,白纸黑字,那休书二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字迹,与自己的竟有八分像。
萧元璟眸光沉了沉。
“休书是哪来的?”
“你问我?你写的休书你问我!你丫脑子被门挤了吧。”
“放肆!”萧元璟阴沉的眸子瞬间聚集起狂风骤雨,随时随地都能将陆知暖席卷进去。
“说,这休书到底是谁给你的。”
“呵,是王爷的贴身大丫鬟芸香给的,你满意了。”
萧元璟抿抿唇,果然是那母女起的幺蛾子,手居然伸到自己身上了。看来王妃的‘死’跟她们也脱不了关系。
陆知暖见他不说话,冷笑一声。
“萧元璟,你已经把我休了,自此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你是你我是我,你爱娶谁娶谁,与我无关。我的事儿,也不劳你费心。但有一点,你不能带走逸儿。你若想见他,可以随时来见,我不会拦着。”
陆知暖尽量放平声音,让自己看起来冷静一些。他知道在这个皇权世界,权利就是一切。萧元璟贵为亲王,只要他一句话,就能将自己处死,想要带走逸儿,轻而易举。
可她舍不得。
萧元璟可以三妻四妾,可以和那些女人再生好多孩子,逸儿不过是其中一个。
可对自己来说,逸儿就是她的全部。是她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第一眼见到的天使。
她绝不允许任何人将逸儿带走。
想到这儿,陆知暖坚定的抬起头,直直的盯着萧元璟。丝毫不敢退缩。
她不能退!
看着眼前小女人明明心虚害怕,却依然敢跟自己抗衡。萧元璟忽地笑了。
“你是皇兄赐婚给本王的景亲王妃,入了皇家玉牒。即便要休了你,也得禀明皇兄,只有皇兄首肯,亲下旨意,本王才能休妻。单凭这么一张纸,你就断定本王休了你……”
他讥诮的看了她一眼。
“陆知暖,你是有多蠢?”
“什么?!”陆知暖脑子一下子当机了。
自己一个新世纪长在红旗下的,不懂古代这些繁文缛节。可原主一个地地道道的古代人,还是相府大小姐,总不会不懂吧。
靠!原主这是伤心过度,脑子瓦特了吧。
这么说,她没被休?她还是景王妃!
所以,这休书是芸香故意刺激她。叫她离了王府便于刺杀?
陆知暖抬眼偷偷瞄了眼萧元璟,见他还是那副冰山脸。缩了缩脖子。
唉呀妈呀,这可不行呀。她前世今生都没谈过恋爱呢,突然出现一个小包子已经让她够震惊了,这要再加上这么一个冰山脸便宜相公,这日子可咋过啊。
跟他睡一个炕头,怕是都能冻成一坨冰。
想到这儿,陆知暖不禁打了个哆嗦。
不行,绝对不行。
她这辈子只想带着逸儿菊韵做做小生意,过过小富即安的生活。可不想掺和皇家那些事儿。反正他一早就以为自己死了,那还管他什么皇家玉牒。她不承认不就得了么。
“那个,萧元璟,打个商量呗。”
萧元璟挑眉看她。刚刚她脸上那一番五颜六色的变幻,他都看在眼里。蓦地发现这女人,倒是有趣。带回家养着,应该还不赖。
陆知暖尚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某腹黑王爷当成猎物锁定了,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的说道:“你看啊,反正是皇上赐婚,你也未必见得就想娶我。我呢,也不想当什么王妃。你就当我真死了,回去跟你那皇兄说一声,然后再让他给你赐个婚呗,王爷不愁没媳妇儿的。”
陆知暖越说声音越小,看他又阴沉下来的脸,忙补充道:“你放心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后悔,我保证一辈子都不出现在你眼前。那个,休书你给我留下呗,这算是我单身的证明。以后,那个以后想再婚了,也有了保障不是。”
陆知暖讨好的看着萧元璟,忽地感觉这屋里的空气越发的冷了。
萧元璟气极反笑。“你还想再婚?”
陆知暖点点头。“对啊,咱们都分手了,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萧元璟往前走了几步,高大的身影像一团云雾笼罩着她。
这男人个头很高,陆知暖还得费力的抬起头,才能跟他对视。
他逼近,她后退,直到退到墙边,无路可退。
萧元璟一只手撑在墙上,危险的气息铺天盖地袭来。
“陆知暖,谁要跟你分手了。你是本王的王妃,活着是,死了也是。就算本王不要你了,你这辈子也得乖乖呆在本王身边。替本王守着身子。”
陆知暖简直气炸了肺有没有。
谁要当他的王妃,以为她稀罕!
“我才不要!我才不要跟着你。”陆知暖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声音,生怕吵到逸儿。咬牙说道:“萧元璟我告诉你,本姑娘才不稀罕什么劳什子王妃。谁稀罕谁去做。本姑娘有手有脚有大脑,不靠男人,照样能养活自己,养活逸儿。识相的,看了逸儿就赶紧滚出去。不然,不然……”
“不然怎样?”
萧元璟非常淡定的看着眼前这个小女人炸毛,还伸手撩起她的一缕秀发,在手指里绕圈圈。发丝柔软,带着淡淡的香气,萧元璟觉得女人的头发,还挺好玩儿的。
陆知暖‘不然’了半天,也不知说什么,再看他这散漫的态度,更是气狠了。咬牙切齿的说道:“不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唔。那你要怎么不放过本王呢?”
“你!”
陆知暖感觉自己拳拳都打在了棉花上,要气炸肺了有没有。
“你到底想怎样!”
“唔,不怎样。本王跟鞑子打了三年,累了,瞧着你这地方不错,打算在这里暂住一阵子。”
“就是这样?”
“嗯。”
“我家不养闲人。”
“本王有钱。”
“我不要你的钱,要留下,就干活。”
“本王有钱。”
“我才不要你的钱……”
“本王有钱,雇你干活。”
“你大爷!”
“本王,没有大爷。”
陆知暖感觉自己跟这男人简直没办法沟通,索性由着他去了。谁叫他是逸儿的亲爹呢。只要他不带走逸儿就行。
不过,看着他垂下的那只手里还捏着休书。陆知暖下意识的伸手去抢,虽然她也不知道抢来做什么用。
可是她还是想抢过来。
就权当是给自己的心理安慰吧。
萧元璟看到她这小动作,勾唇一笑。那薄薄的一张纸瞬间化为齑粉。
“你!”陆知暖气的眼圈都红了。“你不是说没有皇命,这休书就是废纸一张嘛,那你还毁了它干嘛!”
“既然是废纸一张,你留它又有何用?”
“老娘用它擦屁股行不行!”
啊哦!
“……”萧元璟脸黑了。
“……”陆知暖尴尬了。
“小姐,可以吃饭咯。”菊韵在门口喊了一声。
陆知暖咳了几声,脸色红的仿佛能滴出血来。“那个,吃饭吃饭。看在你还有伤的份上,这顿饭就不要你付出什么了。不过从明天开始,不干活就没饭吃,听清楚了?”
萧元璟没搭理她,十分自觉的抬腿往院子里走,大喇喇的坐到了饭桌上。
“个死男人!”陆知暖气的跺了跺脚。
菊韵将昨晚剩的紫苏炖鸡添了汤,煮了面。味道还不错。
吃饱喝足,陆知暖决定去镇上一趟。绣帕攒了十几条了,还有菊韵编的如意结,加上自己教给她的新花样,估么着,冲着这份新奇,也能多卖几文钱。
又想着萧元璟还在,便将菊韵留下伺候。自己则抱着逸儿走了。
从乔家村到清水镇虽不算远,可真走起来,也要小半个时辰。每次都是搭乔三爷的牛车走。
小孩子都喜欢热闹,逸儿也不例外。到了镇上,东张张西望望的,看什么都稀奇。可也懂事的什么都不要。
陆知暖带着逸儿轻车熟路的去了镇上的兴荣绣坊。原主每次都将绣帕拿到兴荣绣坊来卖。孟掌柜待人谦和,给的价钱也公道。
她进铺子时,孟掌柜正在噼里啪啦打算盘呢。见陆知暖来了,笑着迎了过去。这陆娘子的绣功极好,每次她送来的绣帕,都是最先被抢光。
“陆娘子,可有些日子没来了。”
“是啊,最近家里事多,抽不开身。”说着将布包里的帕子拿了出来,共十条。按照每次的价钱,十五文一条,共得了一百五十文。
又将菊韵编的如意结数了数,一共八个,也按十五文算,共得一百二十文。
“孟掌柜,这里还有几个新的花样,您瞧瞧看。”
陆知暖将八道盘长结和团锦结拿了出来,因菊韵也是初学,还有些手生,两样合共编了六个。
孟掌柜一见,眼睛亮了亮。会编如意结的人很多,只是陆娘子身边那小丫头手艺好,她的如意结也卖的快。如今这又有新花样了,定能吸人眼球,只可惜,太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