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一十五章 疑兵之计
“虎坤虎蛮,随我一同出手,千万不能让这蠢货害了我族!”
眼见得石御已经彻底沦为那大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被浪花覆灭的可能,虎横族长心一横,也顾不上虎乾是自己族人这个事实,招呼着一旁有些艰难抵御虚灵之虎威压,被那股纯粹血脉之力镇压得有些虚弱的虎坤和虎蛮,准备将虎乾偷袭拿下时。
从那本该毫无反转得战场之上,突然扬起了一股无形风浪。
并非是我们的主人公风尘,从千里迢迢之外的盘刹镇赶来助阵,这股无形的风浪,仅仅只是因为在那虚灵之虎恐怖威压下,本应该毫无反抗之力的石御,从其身体内部,陡然间扬起了一股足以抵挡,甚至是抗衡虚灵之虎的无上威压,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形成了完美的冲扼。
“那是?!”虎横将激起一半的沸腾血液平息,看着全身上下,散发出近乎于神圣气息,金光闪闪的石御,感受着那股弥漫于战场之上的剧烈规则波动,察觉到了某种恐怖的可能。
“他要进阶三重境了!”从虎蛮的口中,艰难吐出了这三个字,更多还是怅然若失的感慨。
半个多月的交战下来,虎蛮主要的对手是张荡,可石御,也同样是虎蛮虎视眈眈的对手,也曾经有过一两次的交锋,更惊叹过石御的防御力之恐怖。
如果说虎蛮对上张荡,是虎蛮勉强可以获胜的话,那么虎蛮对上石御,就是输多胜少了。
虽然是敌人,却也惺惺相惜,激起了虎蛮的奋斗之心,期待着有朝一日,能够完全超越石御,成为东域大陆的巅峰强者。
可现在,还没有等他虎蛮踏出突破的脚步,本来在修为上,就差了虎蛮一筹的石御却抢先突破了。
或许还没有交手,光是感觉这此刻那波动的气息,那剧烈的规则波动,虎蛮便很清楚,当石御彻底踏过三重境的门槛,他虎蛮,也将直接沦为不入流的对手,再也没有和石御争锋的可能性了。
现实永远都是这样,不会停下来等你慢慢赶上,往往会在不经意间,把你甩掉,虎蛮是如此,这一刻面对石御身体内部陡然间爆发的恐怖威压,而被慢慢震退的虎乾,也不外如是。
“怎么可能,给我去死,去死,去死!”
偌大的虚灵之虎,竟然被一个渺小的人类震退,不论是从敌对的立场来说,还是从尊严的角度来谈,虎乾都绝对不能饶恕这种事情。
一双淡蓝色的眼眸瞬间充斥血液,仿佛午夜的死神一般怒吼着,将仇恨的火花,注入到虚灵之虎体内,竟然真的在短暂时间内,将原本呈现为湛蓝色的纯净之虎,染成了肆虐的鲜红,爆发出天崩地坼的恐怖威势,将脚下的觉天崖一点一点,一步一步沉陷。
将对这一切都置若罔闻的石御,一点点的压入地底,仿佛要将其沉入无尽的深渊一般。
这一刻,除了少数几位三重境强者外,其余一切的修者,不论阵营,不分彼此,都成为了被殃及的池鱼,只能各自顾着自己的安危,在那层层崩裂的碎岩乱石中,寻找可以安全躲避威压震杀的角落和阴影处,一时间抱头作鼠蹿。
而在这紧急关头,尚且处于突破的关键阶段,似乎无力阻挡虎乾施暴的石御,却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威压增强,临门一脚,将那横亘在三重境前最后一层障壁直接冲破,也在被虚灵之虎深深震入到觉天崖断壁残垣深处的同时,睁开了那一双目光炯炯地眼睛,眼中,闪过一抹清明。
“盾阵,天神!”下一秒,不待尖锐的虎爪撕裂开胸膛,就在这生死一线的刹那,就在这天崩地陷的恐慌之际,悄然进阶成为三重境初游尊者的石御,也终于在这一瞬,开启了传承自盾阵师家族,属于盾阵师一族的真正神迹,众多盾阵的巅峰之技,也是三重境以后的新开始。
登时,一股神圣气息笼罩了整个支离破碎的觉天崖,竟然在逐渐将虚灵之虎威压层层迫退同时,以不可思议的方式,将那碎裂的觉天崖,一点一点的修复,仿佛天生的治愈之力一般。
在这个基础之上,一尊高千丈,威严抖擞,无比神圣的天神虚影,也在那神圣光华的洗礼下,逐渐凝聚出来,竟然将那不可一世的虚灵之虎直接镇压在地,仿佛睥睨的主宰一般雄伟。
“这是什么东西,竟然也敢妄图镇压我虚灵虎神一族不成?!”虎乾难以置信的看着那威严尊贵的天神虚影,血红的双眸中,竟然没有丝毫的恐惧和害怕,反倒被无尽的愤怒所充斥。
负面情绪进一步影响了虚灵之虎,让这头凶虐的血色狂暴之虎,竟然在这被威严镇压的时刻,不知死的朝着那天神虚影伸出血爪,猛然一击。
下一秒,甚至不需要石御去操纵指挥,也根本不需要天神虚影去抵抗和躲避,当那血爪狠狠拍击在天神虚影的身体之上,带来的非但不是虚影支离破碎,竟然是在触碰的瞬间,虚灵之虎的血爪便在刹那间,被天神虚影溶解消除。
“这,怎么可能?!”虎乾失魂落魄的看着那惊恐一幕,耳边根本听不见虚灵之虎的惨然痛吼之声,嘴里仅仅只是念着这五个字,任凭天神虚影悄然举起的纯白之剑,在这一刻挥落。
三秒钟后,战斗平息,天下间再也没有虎乾这个人的存在,有的,只是那一具完整的尸体,还有满地的惊惶和恐惧,以及一个强撑着站在原地,保持着平日镇定和脸色,装模做样的石御。
“这一战,是我们的胜利,希望你们能信守诺言吧!”石御只留下这一句话,便转身离去,不再看那已经是杯弓蛇影的虎横一行人。也不担心虎横等人会暴起发难,或许本体的战斗力已经基本丧失,石御可还保留了足够的底牌,可以应付任何一位三重境巅峰强者的突然偷袭。
可还没走上几步,扫过一眼慢慢聚集而来的队伍,石御苍白的脸上,突然皱起了眉头。
“张荡去哪里了?”一眼看去寥寥几人,竟然没有张荡这位重要支援的存在,石御喝问道。
“这,刚才天崩地陷时,大家都自顾不暇,并没有注意到张荡的动向。”紫百成说道。
“难道是被鹰盟的偷袭了?”紫百战看向鹰盟的阵列,却连半点张荡的影子都没看见。
“不会是他们做的,凭他们的本事,还不足以悄无声息的将张荡带走,但是,那个女人却可以!”石御扫过一眼鹰盟阵列,赫然发现那个曾经给他诡异感觉的女人,竟然消失不见,心头顿时涌过一股不祥的预感。
“什么女人?是鹰盟之人吗?”紫百成自然没有注意过什么女人不女人的,询问道。
“如果是鹰盟搞得鬼,我们现在就问他们要人?”紫百战的脾气更是火爆。
“先回去,就凭我们眼前这么点人,根本不足以和他们争锋!”石御无奈的摇了摇头。
张荡被带走并不算一件大事情,但张荡被带走这件事情,却透露出了诡异的气息。
鹰盟为什么要把张荡带走,而且还是特意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早就有带走张荡的打算,之前就派那个恐怖的女人出手,不就可以了吗?
有什么必要拖到现在这个时候?
简直莫名其妙!
还是说,对方其实在忌惮什么,平时不好出手,只能趁乱行事?
那么,是否这一次的约定之战,根本就是为了掳走张荡而精心设计的呢?
想到这一点,石御的脸色更显苍白几分。
本以为鹰盟的阴谋诡计,仅仅止于算计这一片战场的胜负结局,现在看来,鹰盟一方算计的东西,根本就不是普通人所能够想到的,带走张荡如果是他们的主要目的,一切也将更加的扑朔迷离。
而这种感觉,等到石御等人惨然回营后,也将变得更加剧烈。
因为,就在石御等人回到营寨后不久,鹰盟一方,虎横便率领着整个鹰盟势力的全部战力,撤离了原本的营地,留下了一个空寨给石御他们,等同于是放弃了这一片区域的统治权,完美履行了约定的一切。
只是,看着那人去楼空的营地,看着那战士们怅然若失的神情,石御的心中,如何都不能开心起来。
明明是胜利,却仿佛什么好处都没有拿到一般,一切,都不过是敌人已经不需要的。
商路营地的诡异,仅仅只是一个短暂的开始。
从这一天开始,鹰盟所有势力,突然停止了原来那种人员的频繁调动,进入到了龟缩期间。
就算是紫羽城一方主动挑衅,也基本不会出门迎击。
除非紫羽城这边入侵到了势力范围内,才有那么点兴趣反抗一二。
最后,甚至可能直接弃城而逃,将大好的城市领域和领地全都白送给了紫羽城一方,让无数关注着战场的修者大跌眼镜,不明白鹰盟此举究竟是什么意思。
“鹰盟明明拥有那么强大的势力,却一味的忍耐,难道说,鹰盟这是被打怕了不成?”
“不可能,如果真的被打怕了,那么鹰盟内部早就四分五裂了,你看现在除了领地被分割外,有没有任何一方加入鹰盟的势力叛变?”
“对,照我看,鹰盟估计是在韬兵养晦,积蓄力量准备一次大战就将紫羽城等反抗势力全部清剿!”
“嗯,照这样看来,一个多月以后的世家大会,鹰盟必然下手,收割掉这最大的蛋糕后,便是全面战争的掀起,到那个时候,只怕整个东域大陆,遍地都是战场了,我们这些人也不知道该去哪过活。”
“是吗?原来是这样,现阶段的话,最好还是不要扩张势力了,以养兵为主,至于世家大会,还是按照原本的计划吧,有我在,不会有问题的,如果有问题的话,你就算派遣再多人跟我一起去,也没有任何意义的。涟漪和无垠那边,你让她们两个人小心一点,不要太过深入鹰盟的境地,万一被真正的强者困住,想要逃脱就很危险了。”
从冷墓口中了解到这几日发生的一切后,风尘思索道。
关于鹰盟背后,站着真正的执掌境强者一事,风尘早就和冷墓说过,虽然没有亲眼见到那个恐怖的女子,两人推断下,几乎一致认为,那女子绝对也是一位执掌境。
虽然不清楚女子掳走张荡究竟是什么个意思,但既然是执掌境出手,必然有着非比寻常的意味,不得不防。
“从这一点来看,鹰盟背后站着的执掌境,应该是在个位数,顶多五位,说不定只有目前这三位而已,不然的话,没有必要等这个时候再来处理这件事情。”冷墓推断道。
叶飞絮动机不明不好调配,甚至可能帮助风尘这一边,算是个透明存在,而炎虎目前还被困在陶淘淘的惩罚空间内,如果鹰盟手上的执掌境数量足够多,完全可以找上陶淘淘的麻烦,把炎虎给救出来。
既然没有做这种事情,很有可能的一种情况,就是鹰盟手上的强者,其实也就只有这一位女子了,一旦派出,也担心会被陶淘淘针对。
同时,也因为只剩下一位听话的强者,办起事情来也变得捉襟见肘,因为必须要斟酌这些执掌境究竟改用在那些方面才更好。
风尘和冷墓不相信,罹魔的研究里面,就没有执掌境插手,毕竟,想要将罹魔改良成那种模样,难度也是不小的,鹰盟手上应该没有更强的阵法宗师了,能依靠的,也就只有执掌境。
“希望那个张荡,不会成为罹魔的突破契机吧,万一真是那个执掌境跑出来抓实验材料,罹魔的研究也到了最终关头,那就麻烦了。”风尘祈祷道。
或许压根没有见过那位名为张荡的战神家族族人,但就张荡在紫羽城麾下的战绩来说,风尘是相当惊艳这个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