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九十三章 紫羽城的日常
“杨休死了?”
“应该是死了,玉玦已经碎裂,看来紫羽城的内奸,藏得很深啊!”
“深又如何,一开始派遣杨休过去,就是让他去送死的。有机会的话,多派遣一些人进去送死!”
“这倒也是,可惜了这位人杰,如果不是我们麾下的战力,已经多到可以忽视二重境尊者,留下来倒也是个臂助。”
“柳家那边,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着。”
“呵呵,等到那边的大局定下,这些蹦跶的苍蝇,也该一只一只的拍死了,真是聒噪!”
并不知道遥远的东域大陆,一场席卷整个东域大陆的全面战争,即将拉开帷幕,而作为那一场战争的一方统帅,我们的主人公风尘,现在还在逆流之地的枯魂冢内,在生死边缘行走。
“回到东域大陆?白骨小丫头把预言的事情告诉你了?”天泉佰河的声音没有半点波动。
但只是话题的改变,便已经让风尘看到了希望,连忙回答道:“确实如此,不过晚辈所说的回到东域大陆,并不单单只是这个预言而已。”
“你想说,你能让我回到东域大陆不成?”天泉佰河冷淡道。
仿佛能不能回去,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差别。
实际上,他也的确不想回去。
逆流之地是当年圣战残骸所化成的土地,那么有站在血色身影一方的,也必然还有站在风塵这一方的。
白骨帝王是血色身影麾下的战士,而天泉佰河则相反,隶属于风塵麾下。
当年一战中,风塵一方几乎是必死之局,如果不是风塵暗地里早有准备,也就不会有现在风尘经历的这些了,所有的一切,都在数万年前就已经尘埃落定。
而在天泉佰河的眼里,一切正是如此。
故主已经逝去,就算回到了那片大陆,也没有可效忠之人,只会招来血色身影的剿灭,何必要回到那片危险的土地去呢?
更不要说,经过了无数年的沉寂,天泉佰河的心早已经枯寂。
“实不相瞒,在来这里的路上,我和白骨公主遇到了黑暗漩涡,在黑暗漩涡的深处,目睹了当年的圣战,在里面,看到了白骨帝王的身影,还有那两位至强者的身影。”风尘和盘托出道。
随着这一番话的说出,天泉佰河原本平静的气息,终于有了一丝波动。那是对故主的尊重,哪怕只是从一个陌生人的口中,听到了似是而非的话语,流露出的情感,也是无比的真挚。
“你,就是预言中的那个人?”天泉佰河沉寂了几秒后,开口问道。
看在故主的面子上,他对风尘有了一定的兴趣,但也仅此而已。
一旦兴趣消失,他依旧会毫不留情地杀了风尘。
“这晚辈不敢承认,因为晚辈也只是走到了预言的一环而已,究竟是不是这一次,还要看最后的结果。黑暗漩涡的秘密,已经被晚辈和白骨公主所目睹,但究竟要怎么离开逆流之地,回到东域大陆,晚辈和白骨公主都没有头绪,或许,前辈您会有一些想法呢?”风尘说道。
“把你在黑暗漩涡中看到的一切,都说出来吧。”
明白了风尘的意思,天泉佰河没有拒绝,因为他也很想知道,那黑暗漩涡中的秘密,究竟是怎么一个模样。当年的那一战,最后是怎么结束的。(天泉佰河作为参战者,并没有看到最后一刻,在那之前,就已经惨烈的牺牲)
几分钟后,风尘终于将看到的一切,一一转述了出来,过程中,风尘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眼前这位强者的情绪,似乎和一开始的镇静完全不同,随着他的讲述,不断地波动起伏,仿佛一位激动的少年一般。
风尘明白,这并不是天泉佰河的不成熟,只是情之所至,无法掩饰。
对于风尘来说,那一场圣战只是走马观花,他自己只是过客,顶多就是扯上了一些关系的过客,尚且有着无限感慨,何况天泉佰河这个曾经的参与者?
自然是有着无限情怀,难以抒发。
说得夸张一点,就算此刻天泉佰河在风尘的面前落泪,风尘都觉得那十分正常。
“大人他,终究还是没有放弃身为人的仁慈,不然的话,东域大陆的一切,早已经彻底毁灭,大人他,依旧能活下来。”天泉佰河突然自言自语了起来,把风尘吓了一跳,却没敢搭话。
“你在东域大陆上,有听到过那一战的事情吗?”天泉佰河问道。
或许方才还漫不经心,被风尘的讲述彻底勾动心弦后,天泉佰河突然想要知道,现在的东域大陆,是怎么流传当年一切的,他的大人,究竟是一位饱受争议的枭雄,还是彻头彻尾的恶人,被无数人所唾弃。
“现在的东域大陆,对那个时候的事情,并没有什么记述,知道这一战的人,似乎也寥寥无几,只是。。。”本想将风塵准备复活的事情说出,可考虑到天泉佰河方才自言自语中显露出的立场,风尘还是咽下了这些话。
风尘不敢保证,他说出了这些真相后,会遭到怎样的对待。
“你还知道一些隐情,是吗?”天泉佰河看出了风尘脸色的不正常,心中也泛起一丝涟漪。
“。。。的确,只是,晚辈却不太敢告诉前辈您。”
风尘苦笑一声,心中埋怨自己的不小心同时,也不得不回答道。
虽然相对于同龄人来说很成熟,可要和天泉佰河这种活了数万年的老妖怪比较城府,那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好比较的,风尘的一言一行,随时都可以暴露出些许破绽。
“不敢告诉我,这倒是有几分意思,只是,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吗?”天泉佰河笑道。
哪怕是笑着说出这些话,风尘却打从心底涌出一股寒气。
他知道,若是他在这里隐瞒不说的话,等待他的,必然是天泉佰河的镇杀,没有任何悬念。
即便风尘手中,捏着天泉佰河想要知道的答案。
“其实,当年的一战中,那位至强者并没有彻底死去。”别无选择下,风尘只好开口说道。
可才仅仅只说了这么一句话,陡然间一股震天动地的威压暴虐压下,风尘只感觉整个人仿佛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一般孤苦无助,被天泉佰河瞬间释放的威压,直接压得心念俱损,不得动弹。
“大人虽然已经逝去,但也不是你这等小人物,能够随意戏弄的对象!”天泉佰河冷声道。
一句话说下来,一个个音调仿佛万吨重锤一般,狠狠的震击在风尘心头,直将其震得心淡俱裂,痛苦不堪,但看向天泉佰河的眼神中,却没有半点的畏惧和软弱,甚至硬撑着身体的剧痛,胸口的苦闷,一字一句道:“晚辈是不是在戏弄,难道前辈您听不出来吗?!”
下一秒,一切的威压荡然无存,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刚才的一切只是错觉,可风尘抹过嘴角溢出的鲜血,清楚无比的认识到,刚才那一幕,是实实在在的现实。
眼前这个不知名的强者,只是靠威压,就能够让自己生不如死。
而且,就连这威压,都只是随意而为。
哪怕早就意识到彼此的立场,是赤裸裸的刀俎和鱼肉,风尘这一刻还是打从心底一凉。
“你有什么证据,就直接拿出来吧,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如果你不能说服我,你就会死在这里!”天泉佰河淡淡道。
他看得出来,风尘是言之凿凿,并非是有意的故弄玄虚。
可越是这样,他就越是无法平静下来。
因为风尘说出的内容,是那样的让他激动,让他心潮澎湃。
“前辈,你知道这股力量,是什么力量吗?”没有丝毫的迟疑,风尘将怒尘刀抽出,迅速转化为那重塑之力的银白之刃,轻轻挥舞下,那精纯的重塑之力,也在天泉佰河面前,以柔和线条的方式显露,让人沉醉在其肆意改造空间形态的神奇中,也注意到,这背后意味着什么。
“重塑之力。。你和主母是什么关系?”
天泉佰河的声音终于颤抖了起来,而他称呼夜凝香的方式,也让风尘松了一口气。
夜凝香最后是站在风塵对立面的,那么作为风塵的手下,是否会对夜凝香保持尊敬之情,风尘不敢确定,只是现在看来,天泉佰河似乎是尊敬着夜凝香的。
“朋友吧,她最后毁灭了你主人想要复活的最后一丝希望,也将重塑之力,留给了我。”风尘回答道。
“复活?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天泉佰河皱眉道。
“晚辈也不清楚,只是知道那一战里,你的主人并没有彻底死去,或者说,他早就留下来了后路,等待着数万年后能够重新复活,只是他的想法最后没能实现,被你的主母破坏了,我知道的就是这么多,具体细节,我也不清楚,不过应该是前辈你主人当年的一些部下,为他争取了这个机会。”风尘回答道。
“。。。主母把能力给了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主母怎么可能把重塑之力交给你?!”天泉佰河沉默几秒后,将矛头指向了风尘。(风尘依旧用重塑之力改变了容貌,天泉佰河看不出来)
这是天泉佰河唯一想不通的地方,其他的地方,比如夜凝香阻止风塵复活,破坏风塵复活的计划,还有风塵的部下,想尽办法让风塵有可能数万年后复活,这些天泉佰河都可以理解,因为的确有这种可能性,但夜凝香将重塑之力,交给一个毫无关系的年轻男修者,这一点,天泉佰河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那根本就不是夜凝香的做法。
“。。。这一点,请恕晚辈无可奉告。”
风尘沉默了几秒,感受着天泉佰河的威压逐渐强烈,最终还是摇头拒绝道。
下一秒,比方才那几乎震碎全身骨血的威压,还要恐怖几分的灵压猛然爆发,直接将风尘整个人压倒在地,几乎碾碎成一张白纸一般,骨血顺着肉体的破碎处渗出,宛如一具被压爆的死尸,唯有丹田和神识,还维持着半破损的状态,没有彻底被毁灭掉。
“我的耐性并不好,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不肯说,那就死吧。”天泉佰河狠厉道。
“呵呵,前辈真以为晚辈怕死不成?”风尘呵呵一笑,讥讽道。
“你!”天泉佰河一时哑然。
如果是一开始的天泉佰河,可以很自如的将风尘斩杀,但现在却不行了。因为风尘身上隐藏了太多天泉佰河想要知道的秘密,在彻底弄清楚这些秘密前,天泉佰河绝对不会杀了风尘。
而风尘,也正是认定了这一点,才会咬牙不放松的。当然,风尘也不是头铁在玩命,之所以敢赌,主要还是因为天泉佰河方才的威压,并没有彻底镇杀他,恰好卡在了将死之线上。
若是没有这样一个明显的暗示,给风尘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和天泉佰河玩这种心理战术。
“既然这位小兄弟不愿意说,大哥你就不要继续逼他了,他已经告诉了我们很多事情,这些就已经足够了,剩下的,我们可以等回到了东域大陆以后,再慢慢的了解。”就在天泉佰河和风尘僵持在原地,谁也不肯相让时,墓室的一角,一道阴冷的声音突然响起,伴随着一股阴风吹过,竟然有一道陌生的身影出现在这里,出现在天泉佰河的坟墓中,把风尘吓了一跳。
这尼玛,做了鬼还能串门不成?
至于这来客称呼天泉佰河的称呼,也让风尘眉头一皱。
毫无疑问,天泉佰河是极其恐怖的强者,恐怕就是这枯魂冢的霸主,可以比拟白骨帝王的存在。而新来的这个人既然称呼天泉佰河为大哥,态度还那么的轻慢,按照风尘的经验推断,这人的实力就算不如天泉佰河,只怕也相差无几,否则的话,没有理由站在这里说这种话。
哪怕是兄弟,亲兄弟,没有足够的实力支撑,想要在哥哥面前保持这样的态度,也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