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废人
“你……”
我身体颤抖，全身的力量像是瞬间被抽离了似的，生命力急速流失。
剧烈的痛楚，已经让我无法说出什么了，满脸悲愤的看着那灰衣老僧。
大意了，竟然没有察觉到他的偷袭！
可是，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冥犼不是说地府那边有冥海等人还有几位绝世大妖坐镇的吗？为什么地藏的最强分身会出现在这里？
除非这家伙一直都隐藏在附近，一直在等待着机会偷袭。
现在明白这些，已经太晚了！
佛光的力量破坏着我的身体，体内的天衍诀之力混乱，脑海中白色彼岸花疯狂运转，灵魂力量狂涌而出，意欲阻拦那股佛力，但是效果不大。
我毕竟还是肉身凡胎，不是仙体。
如此致命的一击，没有立刻死去，主要是我体内强大的力量和肉身的力量在支撑，可是这股力量在佛力的破坏下，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吾佛慈悲！”
灰衣老僧宣了一声佛号，看着我，眼神中露出些许的怜悯，轻声说道：“我们也不想让九州崩塌，他们的目标是你，拿你的魂魄换取九州的安稳，是我们能想到的唯一解决办法了！”
话音落，他的手猛地一震，涌入我体内的佛力猛地增加，直冲我脑海之处，意欲抓去我的魂魄。
脑海中的白色彼岸花震怒，毫不保留的涌出澎湃灵魂之力阻拦，伴随着那古老沧桑意念。可是，面对地藏这道最强的分身，白色彼岸花的力量也在节节退败。
我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了，意识朦胧。
耳畔似乎听到了古长生的怒吼，似乎隐隐间看到了古长生自空中爆冲而下，怒吼着朝灰衣老僧攻击。
轰鸣怒吼不断，而我则是眼前一黑，轰然倒地。
意识已经陷入了昏迷，不知道身周的事情了。
黑暗的空间中，我的灵魂无意识的飘荡着，不知道飘荡了多久，似乎来到了一座巨大宏伟的门前。
这道门之上，刻画九道巨大的图案，那九道巨大的图案皆是狰狞的凶兽，宛若活物一般瞪着我的灵魂。
这九只凶兽的模样好熟悉，似乎曾经见过，但是我又不知道在何处见过。
囚牛、睚眦、狻猊、狴犴……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以龙之九子作为封印，化为一座巨大的门，门后究竟是什么？
那是一段深藏的记忆，是我前世的记忆。
我的灵魂下意识的想撞开这道大门，但是门上那九只凶兽齐吼一声，直接将我的灵魂冲离了这里。
黑暗中的飘荡，不知道何时能够停止。
最终，一点白光出现在我的面前，是那朵白色彼岸花。站在白色彼岸花旁边的，是那道虚影。
他们似乎想对我传递什么讯息，但是我的灵魂已经很虚弱了，什么都没有听到。只知道，到最后，白色彼岸花和虚影和我的灵魂渐渐的融合了。
不知道沉睡了多久，我悠悠醒转过来。
天空依旧在破碎着，大地轰鸣咆哮着，天地大劫仍旧在继续。
从那碎裂的天空中，那混沌的气团中，不时的会有天外天生灵尸体坠落，鲜血飘洒空中，染红了天空和大地。
我还看到，有不少人影晃动，争抢那些天外天生灵的尸体，似乎将其当成了宝贝似的，引起了大规模的厮杀争斗。
那些，皆是些宗门的强者，他们在此时露头，却没有帮助中州的普通人抵御天地大劫，而是为了私利争抢这些天外天的生灵残尸。
这些，都不重要！
最关键的是，我竟然没有死！
我还活着！
我看向自己的胸口，发现那里有一道长长的疤痕，很丑陋！
没有死，对于我来说，确实是最大的惊喜了！
可是……
我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看着自己身上的皮肤，双手颤巍巍的抚摸自己的脸庞，一颗原本该惊喜雀跃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皮肤像是干枯的树皮，脸上皱纹一道道，满头的银发，虚弱的身体……
此时的我，已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一个大限将至的人。
我体内的所有力量，都已经消失了，脑海中的白色彼岸花，也消失了。甚至，灵魂力已经变得很微弱，都联系不上兰陵阁了。
这是怎么回事？
在我整整出神的时候，我的身旁传来幽幽的叹息之声，循声望去，看到古长生一脸复杂的看着我。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相顾无言。
“我昏迷多久了？”我声音嘶哑低沉。
“不长，不到一天的时间！”古长生轻声回应。
“我是不是废了？”
他没有回应，只是这样看着我，表情很复杂，算是默认了。
“还能治好吗？”我继续问道。
他缓缓的摇摇头，轻声说道：“你的心已经……就算是玄阶灵丹也无能为力了！九州之中孕育的圣药，对你这情况没用，因为你身体内的情况特殊。或许远古星海那里有办法，但是想要冲破天外天战场的封锁，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就怕你撑不到那时候了……”
我看着那不断碎裂的天空，看着空中那虚幻青芒笼罩的地方，眼神中露出些许的悲哀之色，轻声说道：“蓝栾和幻尊他们，还没出来？”
古长生看向那青芒笼罩之处，温声说道：“瑶仙的力量，超出了我们的预料，他们那一战，估计会持续很久了！”
“这样说，我肯定没救了对不对？”我嘴角挂起一抹凄惨的笑容。
古长生紧攥拳头，看着我，沉声说道：“地藏必死，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我轻轻的摇摇头，有些失神的喃喃说道：“他们也是为了九州的安稳而已，他们是保守派，你们是激进派，一个想固守一方，一个想突破这片天到外面看看，本质上来说，没有谁对谁错！谁该死？谁有不该死？都是为了自身的信念而已！”
不等他回应，我看着古长生，说道：“至今我都没有苏醒前世的记忆，被你们当成了希望，一直将赌注放在我的身上，我的表现，是不是让你们失望了？”
古长生没有回应，但是眼神中的意思我明白，确实像我说的那样，他们肯定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