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偿还情债（3更）
玄女用玄黄葫芦收了昊天的魂魄，驾着雪凰来到西昆仑石桥南畔，抬眼望去，远处有一处府宅。
玄女飘然落地，环顾四周，虽然一尘不染，却毫无人烟。
“看来是来晚一步。”
她抬眼望去，院中石凳上放着一个红葫芦。
“斩仙飞刀！”
玄女大喜，知道东皇必定出去不久，于是坐在院中静等。
不久一个老者骑着白鹤飘然而来。
他白发苍苍，精神矍铄。一身道袍潇洒飘逸，头上盘龙金冠耀眼夺目。
老者看上去慈祥而和善，毫无架子。
玄女忙起身一拜：“玄女见过东皇。”
“哈哈，原来是你这娃儿，不必拘束。我已经知道你的来意，坐吧！”
东皇从身后又掏出一个葫芦，竟是个蓝葫芦。
“这是我新采的昆仑雪魄，专门为医治他准备的。快把昊天放出来吧！”
玄女掏出玄黄葫芦，轻轻一点，葫芦中钻出七色光彩，霎时七色光汇聚成了昊天的虚形。
东皇也轻点蓝葫芦，只见片片雪花自葫芦中飞出，覆盖了昊天。
不多时昊天仙体在雪棺中重现，竟与之前一模一样。
玄女渐渐露出一丝笑意，又不敢过份表露。
东皇捋着胡须轻笑，“仙体已经保住，可是还需要找回他的仙魂和仙识。仙魂去长生大帝处，这个你自然知道。至于仙识，他在临走时将仙识震破，如今已经散落各处。”
玄女暗暗心惊，不知道昊天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想起昊天上帝的事，他突然明白过来：昊天是不肯再面对自己。
“敢问东皇，他的仙识分成了多少碎片？”
东皇掐指一算，轻叹一声：“一百零八个。如今已经附身一百零八个人身上，要想救他，这一百零八人必须死。”
玄女陡然惊得站起，为了救昊天要害死一百零八个生灵，她心有不忍。
东皇看出她的怜悯和善良，淡然一笑：“你想清楚了，如果晚一步，他的仙魂可要转世了。”
玄女驾着雪凰急忙飞往长生宫。
那雪凰高约七尺，通体纯白，如同冰雪般。它吸气则冰封万里，呼气则霜雪漫天。
来到长生宫外，玄女突然犹豫了。
“我该怎么说？如果直说，长生大帝会答应我吗？昊天是三界通缉之人，长生大帝必定不会同意。怎么办？哦，不对，陛下已经大赦三界！”
她疾步入了长生宫，请侍童通禀大帝。
长生大帝亲自接见玄女，听完她叙述，长生大帝又带着玄女来到转世台。
只见前面转世台高耸入云，四面有四条通往转世台的阶梯，每个阶梯都宽阔无比，且站满了排队的仙魂。
冥界鬼魂入转生台，天界仙魂入转世台。一个六道轮回，万灵重修；一个三道轮转，灵根不灭。
长生大帝一点，一个仙魂飘飘而来。
玄女见是昊天，顿时大喜。但见他双目无神，又暗暗心痛。
长生大帝笑意浓浓说：“玄女使者，你可以带他走了。”
玄女忙用葫芦装了昊天仙魂，连连拜谢。
长生大帝不以为意，“既然陛下大赦三界，放他便是理所应当的。去吧！”
玄女又来到东皇处，东皇将昊天的仙魂注入仙体中，昊天突然从雪花中醒过来。
他双目空洞而无神，见了东皇和玄女浑然没有反应。
“东皇，这……是不是缺少仙识的缘故？”
“不错，你想好没有，是杀伐果断，还是犹犹豫豫？”
玄女瞅着昊天宛如孩子般在院中游荡，心中阵阵痛楚。
又想到一百零八条生灵换昊天一条命，心下更是不忍。
东皇见她犹疑不决，轻声提醒：“如今昊天上帝已经重返三界，留给你的时间依然不多。如果不能尽快恢复他的神志，势必影响陛下的谋划。”
玄女神色痛苦，连连摇头。
“如果残害无辜生灵，即便救活了昊天，他也会责怪我，甚至抛弃我。何况咱们是正道，行的是大义，如果残害生灵，和某些人有什么区别呢？而且万一将来走漏了消息，必会让三界愤怒，到时候陛下拿什么争取民心？”
“好，说得好！”东皇大笑，“既然这样，那你只能看着他像行尸走肉一般了。等什么时候一百零八人全部死去，这仙识才会全部回到他身上。”
“唉，”玄女轻叹一声，选择了认命。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一直守在你身旁，弟弟。”玄女无声呼唤，却得不到一丝回应。
带着昊天回到了凤凰山。凤凰山犹如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所以又被称为九龙朝凤圣地。
“这是什么地方？”昊天回头问。
玄女挽着他胳膊说：“这是咱们成亲的地方，将来的归宿。”
“成亲？你是……你叫什么名字？”
“玄姬。你叫昊天，你是我的郎君，我是你的娘子。”
昊天四处瞅瞅，好奇问：“这地方叫什么名字？我为什么一点印象没有？”
“这地方叫凤凰山，是咱们的爱巢。”
“哦，”昊天突然回头说，“我想去尿尿。”
玄女噗嗤一笑，拉着他前去后山。
望着她婀娜多姿的倩影，昊天突然从背后抱住她。玄女暗暗一惊，却没有反抗。
如今他没有意识控制，隐藏心中被压抑许久的潜意识在不断爆发。
玄女清楚知道自己的处境，为了昊天，她愿意冒险。
颠鸾倒凤之间，她没有察觉一丝的温柔，只是无尽的粗暴。
玄女流下一滴泪珠，既有悔恨，也有心酸。
她以为自己在昊天心中是特别的，他不会伤害自己，却没想到眼前的昊天早已失去了仙识，只是把她当成了工具。
玄女依旧不死心，悉心照顾他，不离不弃。
昊天做事全凭本能和习惯，虽然什么都会，却从不思考为什么，更不考虑后果。
好几次险些出事，幸好玄女及时赶到。后来玄女干脆常伴他左右，就在凤凰宫陪他。
昊天一边将她当成玩伴，一边活在自己的世界中。
除了鱼水之欢时与她温存，其余时间他都是漫无目的地探索着世界，全凭兴趣和爱好。而兴趣和爱好却又极其短暂，毫无长性。
无论玄女如何想方设法让他开窍，他总是没有丝毫回应。
玄女默然黯伤，只怪自己当初不该舍弃昊天。
看着昊天对自己的报复，她总觉得自己欠他太多，该还他情债。但撕心裂肺的疼痛又使她清醒，每次都想一巴掌呼过去，最后却又忍住了。她无奈哀叹，学会了顺从和迎合，在痛苦中快乐，在快乐后屈辱，在屈辱中懊悔，在懊悔后痛苦。
两人在孽海中沉沦，一笔笔偿还着彼此的情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