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拖延
这一下,整个少林寺珍藏多年的秘笈,起码丢了一小半。
尤其是《易筋经》,可说是千金难买的绝世神功,也都进了徐阳的随身空间。
而岳不群则有些麻烦,这些经书大都厚重,他拿多了,怀里鼓鼓囊囊的,显得颇为难看。
下得楼来,岳不群随手撕下一名僧人的宽大僧袍,将那些秘笈和佛经都装了进去。又打了个结,背在身后。
徐阳忍住笑,也不管那几名被制住的僧人,径自出门去了。
岳不群自然也是紧跟上步伐,此时还在少林寺内,若不是徐阳,他都未必有信心安然出门。
良久,藏经阁的二楼,才传出一阵呼救声。
…………
少林禅寺的大门口,依旧是处于紧张的对峙。
方证方丈自然知道,那些年轻弟子们组成的十八罗汉棍阵,在面对任我行这个级别的魔头时,是根本没有什么用处的,强要对敌,结果只能是平白送掉性命。
这些年轻弟子都是少林派的未来,自然不能白白地葬送在这里,于是方证大师便下令让他们退下。
任我行这边,也并没有追击的打算。
毕竟这里是少林派的根据地,自己这边三人虽然武功高超,不过再高也有个极限。
对面光方字辈的高手就不下二十余人,还有临时在少林做客的一众武当派高手和五岳剑派的三位掌门人,真要打起来,自己这边还真是不够看的。
任我行心下也是有些焦躁,也不知自己那个准女婿到底搞定了没有。
他是为了徐阳的一句话而来的,因为徐阳说准了他体内的隐疾。
也就是吸星大法引起的内力反噬。
虽然对外宣称,内力反噬的问题早就被自己解决了,但任我行很清楚,那些反噬的内力,不过是被自己用更强大的内力强行压制住了。
但压制得越厉害,一旦遭遇反弹,那对自身造成的伤害只会更猛烈。
任我行并不觉得,在自己接下来的几十年人生中,都能稳稳地压制住那些内力。
而徐阳恰恰看出了这一点,并且提出了解决的方法。
那就是获得少林神功,《易筋经》。
任我行并不知道,这个准女婿说的事到底靠谱不靠谱。
但对于生的渴望,让他毫无理由拒绝这次行动。
不就是闯一闯少林吗?
比起之后要上的黑木崖,少林寺简直是风光和煦的郊游了。
一直到十八罗汉棍阵被全部撤除,任我行才开口对方证大师说道:“方证,多年未见,你还是老样子!”
方证则合十行了个佛礼,笑着问道:“任教主,久未谋面,不知今日光临,有何见教?身后两位,又是哪里的朋友??”
任我行指着向问天道:“这是神教光明右使向问天。”
听到“天王老子”的大名,就算是方证大师,也不由得行了一个礼:“久仰大名,未曾远迎!”
向问天随便拱了拱手,便算是见过礼了。
任我行又指着蒙着面的令狐冲道:“这是老夫昔年的小朋友,在江湖上并无太大名气。倒是老夫不问世事已久,江湖上的后起之秀,都不识得了,不知这几位小朋友都是些甚么人。”
方证见任我行不想多提及身后那人的名字,便道:“待老衲替两位引见。这一位是武当派掌门道长,道号上冲下虚。”
冲虚道长也是站了出来,单手拜了拜道:“贫道或许比任先生要大出几岁,但执长武当门户,确是在任先生退隐之后的事。后起是后起,这个‘秀’字,可不敢当了,呵呵。”
任我行点点头道:“你的名头我是听到过的,不过你不会教徒弟,确实当不得这个‘秀’字。”
冲虚道长听了,也只得苦笑。
因为任我行并未说错,虽然态度有些傲慢,但他作为魔教上一任的教主,在辈分上也确实高他一辈。
“那这几位呢?”任我行又问道。
“这是老衲的几位师弟,方生、方庆、方回、方陆等。”方证微微一笑,将几位师弟介绍给任我行认识,转身又介绍道:“这三位,是五岳剑派中的顶级人物,泰山派的掌门天门道长,衡山派莫大先生,恒山派的掌门定闲师太”
任我行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你们少林就是老鼠多,一窝一窝的,除了你方证,并没有什么人才。至于这几位五岳派掌门么……”任我行笑了笑:“只怕也不是什么顶级人物。”
在他眼里,无论是岳不群、风清扬都远比这几位要高明的多了,何况还有一个他的准女婿,更是人中龙凤。
若不是人中龙凤,又怎么配得上自己的宝贝女儿?
这简直是不用多说的。
方证气度极大,这种程度的话根本动摇不了他的心情,只是客套道:“任教主眼中,自然没有几个可称为人才的,鄙师弟们确实学艺不精,当不得任教主的青眼。只是五岳派的这几位朋友,恐怕任教主有些误会。”
任我行微微一笑,并不多说什么。
有些事,并不需要过多解释,日后的事实会证明一切。
那些五岳剑派真正的顶尖人物,现在恐怕就在你们少林寺内挖墙脚呢。
一旁的向问天则道:“今日我等前来贵寺,只想借阅《易筋经》秘笈一观,还请方证大师能成全。”
方证听到对方居然提出如此无礼的要求,虽有些意外,不过依然回道:“三位此次前来,就是为了借阅《易筋经》吗?”
任我行点了点头,徐阳可以偷偷潜入少林去盗取经书,但他何等身份?根本就不屑于偷鸡摸狗,直接问方证讨要便是。
至于人家给不给,那就不是他能决定的了。
任我行道:“大和尚,出家人讲究的是佛缘,既然任某今日上山,那便是有缘。还请不吝借阅,三个月后必定原物奉还。”
方证见多识广,怎么可能答应任我行如此无礼的要求?
别说双方还算是敌对关系,就算是同盟,冲虚道长要借阅《易筋经》,或是丐帮帮主要看《金刚不坏大法》,难道少林也要借给他们?
方证微微一笑道:“岂敢?只是任教主如今复出,江湖上从此必然多事,只怕将有无数人命伤在任教主的手下,于天下安详之气不利。既然任教主有意诵经念佛,老衲这里也有个不情之请,还请三位屈留在敝寺盘桓,青灯古佛,诵经礼拜,教江湖上得以安享太平,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任我行仰天大笑,说道:“妙,妙,妙!大和尚这主意倒甚是高明。”
方证继续说道:“既然任教主也颇为赞同,那不如就此定下来了。若任教主在敝寺修心养性,于大家都有好处。”
任我行笑道:“如此说来,方证大师强留我等驻留,倒是一番美意了。”
方证道:“正是。还请任教主早下决断,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此举对天下苍生也极为有利,算是功德无量。”
任我行原本就是为了拖延时间,以利徐阳盗取经书,见方证啰啰嗦嗦,心下虽是极为烦躁,不过也并不生气:“方证大师说得也没错,只是这事事关重大,任某一时定不下来啊。”
方证道:“任教主,你们三位便在少室山上隐居就好,大家化敌为友。只须你们三位承诺不下少室山,老衲用人格来担保,绝无人敢来向三位招惹是非。从此大家乐享清净,岂不是皆大欢喜?”
任我行微微一笑道:“方丈的美意确实让人动心,处处都想得面面俱到,在下本该遵命才是。”
听到任我行有依从的意思,方证不由大喜道:“那么任施主是愿意留在少室山了?”
就连称呼也从“任教主”,变成了“任施主”,可见方证大师的惊喜非虚。
任我行继续调笑道:“不错,不错。”
方证大喜道:“老衲这就设斋宴款待三位,自此而后,三位便是少林寺的嘉宾了。至于说借阅《易筋经》,自然也是毫无问题的。”
任我行实在憋不住了,大笑道:“只不过我等三人,至多也只能留上三个时辰,再多怕就不行了。”
方证一脸的失望,说道:“只三个时辰?那有什么用?”
任我行笑道:“任某原本也想要多驻留数日,与诸位好好相处盘桓,只不过在下的名字取得不好,这叫做无可奈何。”
方证性子偏向平淡,听不懂任我行的笑话,只茫然道:“老衲…,老衲这可就不明白了。为何此事会与任施主的大号有关联?”
任我行道:“在下姓得不好,名字也取得不好。我既姓了个‘任’,又叫作‘我行’。便只好任着自己的性子,喜欢走到哪里,就走到哪里。早知如此,当年叫作‘你行’,那就方便得多了。一切都能奉大师所命,哪怕是留在少林寺十年、二十年,都绝无问题。”
即便是方证大师如此温文和煦的人物,此刻也已经听出来任我行是在敷衍他,面上略带怒气道:“原来任教主是消遣老衲来着。”
见任我行并未有诚心皈依佛门,方证心生失望,就连称呼也从“任施主”重新恢复到了“任教主”。
任我行并不在意,只道:“不敢,不敢。任某自认识人无数,于当世诸多高人之中,心中佩服的并未有几个,数来数去只有三个半。大和尚算得是其中一位。还有三个半,是老夫不佩服的。”
任我行这几句话,说得是极为诚恳,话语中绝无讥嘲之意。
他的风格骤变,方证也是一愣,只道:“阿弥陀佛,老衲可不敢当任教主如此。”
一旁突然有人问道:“不知任教主,所佩服的另两个半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