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剃发做夫妻

  秦母挑了挑眉，画着精致眼线的眼眸中带着一丝审视。
  “你……不喜欢我儿子？”她轻声问我，脸上的笑意已经渐渐消散。
  “我知道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自知之明，不会心存妄想的。”
  我强挤出一丝笑意挂在脸上，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懂事又明事理。
  秦母沉默片刻，再次将目光落在我身上。
  “秦臻……知道你要离开他吗？”
  我摇头：“我不会让他知道的，当然……我也不会让他知道您来过，请你放心。”
  这种情形我在小说剧本里见得太多，男主的母亲约着女主见面，问女主要多少钱才愿意离开自己的儿子。
  现在小说中的剧情出现在我自己身上，秦母给我留了自尊，没有开篇就提钱提要求，我要懂得感恩。
  秦母诧异看着我：“可他现在正跟他爸闹着要取消和程一诺的婚约呢……”
  我眼皮狂跳起来，这件事秦臻根本没和我提起过。
  “我……我会尽我所能说服他的。”
  我不知道自己说出这句话，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
  心里有两个声音在不断干扰着我——
  一个说，你真的要将他让给程一诺吗？
  另一个说，他本来就是程一诺的。
  一个说，他爱的只有你；
  另一个说，他们门当户对，你们搞不准就阴阳相隔……
  秦母叹了口气，从座位上优雅起身。
  “我本来还想帮着秦臻去劝劝他爸，但白小姐自己已经单方面要放弃我儿子，我也没办法了……”
  我错愕看着秦母，她过来找我，不是要我离开秦臻？
  她是要……帮着秦臻一起说服秦父？
  在她将手放至门柄上时，急忙出声喊住了她。
  “阿姨！”
  她转身看着我，等我后续的话。
  可我能说什么？说我真的很爱秦臻，希望跟他走进婚礼殿堂的人是我？
  不，我一个连自己还能活多久都不能确定的人，根本没资格走进婚礼殿堂……
  “阿姨。”我深吸一口气，咧开嘴角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跟您一样，都希望秦臻开心，幸福……”
  我眼眶又开始发涩，但秦臻说过我笑起来好看，我的脸上不能有除了笑以外的多余表情。
  秦母淡淡看着我，轻柔叹了口气，直接拧开门柄。
  “照顾好自己。”她在出门之际，最后再看了我一眼，眼眸中有着关切和疼惜。
  我晃着神，直到护士进来看我点滴的药水已经空了才恢复清醒。
  中午秦臻过来时，带来了清淡又可口的饭菜。
  我没有食欲，却也无法拒绝。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他完全不知道他母亲来找过我。
  我也没有提及，只是顺着他的话不断回应着他。
  下午休息片刻，两个穿粉色褂子的护士走了进来，手中还拿着剪刀和电动剃刀。
  我诧异看着她们，秦臻也赶紧站起身。
  “阮医生说了，患者剃光头会更方便治疗。”
  护士抬脚走过来，我挣扎着要不要将头上的假发摘下来。
  这几天的化疗让我头发掉得所剩无几，可我不想光头。
  网上常说，待我长发齐腰，你娶我可好。
  可我真的要以光头和秦臻相处吗……
  秦臻看出了我的挣扎和纠结，他坐到我身侧，将我拢至怀中。
  “薇薇，古有结发为夫妻，我们剃发做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