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2 突击炮
敌人选择了进入战场最近的直线，这是很容易被猜到的路线。一些乘坐吉普车的防空小组提前部署到了附近。在贺凡的防空部队序列中，防空小组是最小的单位，专门用于要地附近的补漏。他的防空自成一体，但是太过紧凑，尤其在他抽掉了太多高射炮投入到对山头的攻击后，更加的脆弱。不过这样的防空体系对抗直升机效率却很高，他的每一样防空武器，基本都可以克制直升机。
敌人直升机的高速移动，间或被预警机和地面雷达分别发现，然后汇总到指挥部，虽然时隐时现，并不连贯，但是可以在地图上判断出大致来路，看上去与预判的完全一致，数量还不少。
如果只来几架，凭借敌人高超的低空飞行的技巧，雷达未必能起作用，但是它们一次来的太多，而且密集编队飞行。集中使用火力，并不是直升机作战的主要原则，不过艾希曼需要立竿见影的效果，没有继续分散兵力的余地。
第一个防空小组从来不及赶到山顶，就从电台得到了敌人靠近的信息，只能在山坡上等着敌人出现。它们可以听到隆隆的旋翼声越来越大，敌人分明就在小山后面不远处自东向西飞行。
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儿，一长溜直升机从侧面飞出，几乎可以看到机舱里四面张望的飞行员和射击手。
射手有些紧张，如果他再等一会儿，这样就可以看到一两架顶着毫米波雷达的长弓阿帕奇直升机出现，如果能打中一架指挥机，则战局可能迅速倒向有利，不过电光火石的当口，谁又能做到这么面面俱到？
射手几乎像一般火箭炮射手般，水平瞄准目标。他甚至必须在截获音频响起后，等待目标飞得稍远一些，这样导弹才能有足够的距离飞出它无法展开机动的所谓近界。紧张的美军飞行员转头时，与瞄准他的射手对视了一会儿。
美军超级眼镜蛇编队频道里，一个声音大喊：“Seven o'clock，RPG。”
话音未落，一道曲曲拐拐的白烟从小土丘后面钻出来，它强行转弯，在一架直升机侧后爆炸，导弹勉强追上目标，但是无法靠得更近，索性爆炸区域在直升机后部，那里缺乏装甲。直升机尾梁被冲击波炸断，立即栽到地面。
“国王，蓝色骷髅4号坠落，它坠落了。”
“……发现敌人火箭筒小队。请求消灭。”
“请求否决。升高高度躲避，保持原航向。”
“该死，紫色闪电报告，我们被击中了。”
“你们还好吗？”
“是的，暂时。”
“黑色闪电2号，你来掩护，消灭敌人RPG小组后，迅速与大队汇合。”
“收到。”
艾希曼不希望因为一架直升机被击落减慢速度，他只调动了一架超级眼镜蛇来消灭敌人，保护落地的飞行员安全向东撤，很快会有黑鹰前来救援。看上去，消灭一个小队只需要发射一串炮弹就行。此时，被击落的两名飞行员仍然被困在机舱内，他们仅仅从10几米坠下，都还活着，几乎没受伤，还能保持通讯。
不过呼号紫色闪电的直升机，被刚才的呼叫迷惑住了，以为真同伴只是被一枚火箭弹击中，这让他有些托大起来。他必须赶紧消灭周围的步兵，免得自己人被敌人抓去兑换奖金。没有人知道每个雇佣军可以换5000美元的谣言从何而来，实际上中国军队从未发布过这样的命令。
此时站在山坡后面的副射手也准备好了射击，他在瞄准镜内，看着一架直升机缓缓掉头，如果它再转过15°那门紧跟头盔转动的机炮就能扫射到自己，不过时间窗口仍然在中国步兵一边，因为那架直升机选择了原地掉头，而不是先绕一圈，充分观察后再接近，几乎如同慢镜头般。
飞行员看到第二道白烟飞向自己，他试着向一侧侧转，企图避开。但是那道白烟紧紧贴了过来，显然不是什么火箭筒，不够知道的有些晚了，他甚至没有发射干扰弹。
第二架直升机再次被击中，坠落地面，距离前一架冒烟的残骸不足150米，被一个小组在一分钟内，连续干掉两架武装直升机实在是一个十分可悲的故事。不过战场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
此刻，其余直升机已经远离而去，艾希曼不可能在这里做任何停留，几名美国飞行员，想要从这里逃脱实在困难，一个排的中国步兵正搭乘吉普车赶来抓人，他们干这个活儿并没有钱拿。
正面战场，贺凡的一整个营已经投入作战，现在他已经分3批，投入了6个连接近70辆坦克，而最前面的坦克连仍然没有接敌，在他的指挥生涯中，如果不计算指挥行军的话，这将是最大的一场作战，即使他在与斯潘加作战时，由于敌人比较分散，也没有如此集中地使用兵力，当然这仍然只是他的先头部队，他还有大量的预备队在路上赶来。
1连连长，仍然保持势头带头推进。果不其然，敌人的榴弹炮哑火了，不是被己方的火力压制住，就是跑路了。他现在必须坚决地消灭掉那些炮兵观察车辆，有可能是几辆悍马，也有可能是几辆轮式战车。这些东西仍然可以找来诸如M270或者大口径迫击炮那样的火力。99式坦克上的激光压制设备是一项了不起的工具，不但可以破坏各种直接的瞄准，对敌人炮兵的前沿观察一样起作用。眼看对方的迫击炮开始发射，但是大部分都打得很偏。并且激光对抗设备可以精确测量到对方测距或者指示激光的方位，十分有利于坦克手迅速搜索到这些目标，并实施打击。
没有任何的警告，一发穿甲弹从不知道什么地方紧贴地面飞过来，击中了一辆中国坦克炮塔正面，没能穿透，弹芯没有折断，打着旋飞向了远方。
“发现坦克？”
“什么情况？有谁看见了？”连长大喊起来，看不到对手，显然是最严重的情况。
“弹道很直，像是线膛炮。”
“不要发射干扰，保持速度，注意观察。”
对于集中注意力观察正面的车长们而言，滑膛炮发射的长径比较大的尾翼穿甲弹在远距离上，弹道难免受到横风作用而变得飘忽，并容易被观察到，但是线膛炮弹道则有些不同。
“04 12点钟，发现快速移动装甲车辆，可能是斯崔克，没看到炮塔。”
“嗯，刚才也许是它在用激光指示我们。”
“距离2400，有些远。该死，他们一定在哪里藏着一门很准的炮。”
“都小心些。”
显然区区几辆指示炮兵的斯崔克不构成威胁，不过前面应该还有一些藏头露尾的坦克，它们始终没有使用激光测距。能够从2公里外某处，做到首发命中，至少证明它应该停在某个地方。对于现代坦克而言，火控中的提前量计算，是最不精确的，某种程度上只是取平均值的大致估算，并不对目标移动的完整轨迹进行统计。所以动对动瞄准时，必须面对目标角度速度变化率非线性变化，无法测定的情况。这确实不是坦克火控可以解决的，除非在某些角度上，目标看起来相对不动，或者匀速移动，才可能实施射击，要么距离近到可以忽略大部分不确定的变化。
刚才被击中的那辆坦克的车长，默数到10下，这大约是一般坦克装弹并第二次射击的时间，当然这些纯纯的经验或许不准，不过大部分印度射手，总是按这个节奏开火。
果然远处地平线上腾起一片不大的烟雾，坦克炮的抽烟器，总是使得发现时间延后，一发炮弹已经到了跟前，再次从紧贴地面的地方飞来，炮弹第二次命中坦克炮塔前楔形装甲，可惜仍然没有击穿。车长这次清楚感觉到了撞击的分量，不久前，他有幸被挑战者从远距离上击中过一次，所以他敢说，飞过来的并不是120毫米火炮发射的，动能超过10兆焦的炮弹。
“看到了射击方向，像是100炮，或者105炮，仍然没有发现炮塔。”
“我也看到了。他们不会是拿什么奇怪的东西来给阻击我们吧？”
连长紧贴稳像周视，用最大倍率一米一米搜索弥漫烟雾的地区，终于看到了微微凸起于地平线上的可疑炮塔，如果不是上面竖着一挺机枪，几乎无法分辨。
他紧接着看到了目标的第三次射击，仍然命中。显然，线膛炮发射的长径比较小的炮弹的精度优势在起作用，不过，已经不再引起慌张，99式坦克并不是防护最出色的的坦克，不过炮塔正面这一截，确实让坦克手们充满自信。
“2.2公里，看不到底盘，它一定躲在了一个坑里，它要沉不住气了。”
隔着2200米，双方只能看到对方的炮塔，这辆可疑的坦克一直在精确地开火，不过它发射的，带滑动弹带的穿甲弹，或许要等到1公里内才能起作用。为什么会有一辆坦克带着一门落后于时代的火炮？外籍军团到底偷偷集结了多少，来自于地球各地，杂七杂八的武装力量？这个问题着实应该让徐景哲的情报部们略感惭愧。
中国坦克群，显然踩过了底线，更多隐藏着的火力纷纷活跃起来，穿梭的测距激光再次遍布战场，一切恢复到以往坦克战的常态中。中国坦克则稳稳向前，并不受敌人火力干扰，也无意急着对敌人开火。
指挥阻击的前田中尉感受到了空前的压力，决心退出战场。
昨天夜里，他作为混成团的侦察部队，一直冲在了90式坦克前面，并且靠着精准的射术，将个人战绩从0迅速上升到了6，远远超过了驾驶90坦克的矢村。其中一辆巴基斯坦坦克是被他从3公里外击毁的，据说是有记录以来，最远距离的夜间击毁（该记录并不收录中国坦克在本次战争的表现）。但是眼下的事实证明，对手已经与昨夜大大不同，他们的装甲不再是那么容易撕开了。
根据10分钟前，弗林斯在150公里外制定的计划，所有的轮式突击炮都紧靠着公路两侧部署，用来减缓敌人进攻的速度，并引导炮兵进行打击。
日本突击炮连按照演习的套路进行退却，远离公路的两翼先行发射烟雾，然后徐徐后撤，中间则不断射击断后。一旦上了公路，它们就能一骑绝尘逃离坦克的火力。
但是退却行动，很快就被榴弹炮袭击打断，一枚炮弹落在了躲在烟雾中后撤的一辆13式战车一侧25米外。爆炸的巨大威力，首先将突击炮一侧的4个轮胎全部破坏，更可怕的是，榴弹炮气浪将环绕突击炮的掩护烟雾一下子冲散了。
现在这辆装甲薄弱的铁皮盒子，完全暴露在了1.8公里外的坦克手眼中。它的一侧四个轮子中有2个还能迅速充气恢复过来，勉强维持机动，但是要命的是，车长并不知道裹挟自己的白烟已经不存在了，没有补充发射一次烟雾弹。
2辆中国坦克选择短停瞄准，其余的选择行进间开火。大约6辆坦克从不同角度射击，命中了2到3发，将这辆战车彻底撕裂成碎片。
坦克的数据链以及激光测距为后方火炮提供了及时的指示，中国榴弹炮的射程优势，使得他们可以在阵地上持续保持火力，而M109A6目前还够不到他们。
闪电小队的2架超级眼镜蛇，最先赶到战场一角，企图扭转局面。他们悬停空中，发射了激光半主动的反坦克导弹，从7公里外。
指示海尔法导弹的激光照射立即引起了反制。贺凡的坦克营开始发射烟雾，此刻导弹还需要10秒钟才能接近目标，这使得直升机无法很好瞄准，只能等着失去指示的导弹钻进烟雾后，继续逼近，希望从不同的角度找到新的瞄准机会。
一辆95式近防战车，最先狂奔到直升机路线附近，战车在行进间，2枚前卫导弹飞就向目标，敌机立即发现了攻击，并发射曳光弹躲闪，眼看两枚导弹被晃到失的，随后25毫米四管火炮开始猛烈射击，2架直升机来不及提速逃离，落进了弹幕，立即被打得千疮百孔。超级眼镜蛇的防护要明显低于阿帕奇直升机。
可惜95式的雷达没能及时跟踪第2批次目标，从一侧靠近的第3架直升机及时反击，发射了火箭弹，在远距离上打坏了战车的顶部雷达，战车被迫退出战斗。
云层中，一架歼10战斗机俯冲下来，与以往空战不同，它必须不断减速，来延长射击窗口，以免错过目标。同时中国飞行员必须顶住雷达告警刺耳乱响的压力，他知道远处的一架F15C正在瞄准自己。
最终在悬停的直升机逃出搜索范围前刹那，一枚导弹导引头，终于搜到了目标。飞行员扣动扳机，但是事情还没完，他必须继续减低高度，利用地面杂波来干扰敌人雷达跟踪。他完成转弯时，一枚失去目标的中距弹，击中了地面。不远处，一架失去稳定，不停旋转的直升机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