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94

  取过药之后，程娆就从医院出来了。
  江枫给她开的是抗抑郁的药物，这些药程娆之前也吃过，后来情况有所好转之后，就没再吃了。
  江枫一直也不太建议她用药，这一次，情况确实是有些严重了。
  ………
  接下来的两三天，程娆还是在尉赤那边住的，她状态不好，尉赤也就没带她出门儿，两个人整天都待在家里。
  程娆最近这两天突然开始喜欢吃柚子，每天都能吃下去一个，所以，尉赤又多了一个新的任务——给程娆剥柚子。
  因为吃药的关系，程娆最近两天都特别困，吃完午饭之后基本上就会困得睁不开眼睛。
  今天也是，刚吃完外卖放下筷子，就困得不行了，于是回到卧室里头睡觉。
  程娆睡觉的时候，尉赤把客厅里收拾了一遍。
  再然后，他就出门给程娆买柚子了。
  之前买回来的两个柚子，已经全部被她给解决掉了。
  程娆这一觉睡得正酣时，被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吵醒了。
  一开始听到门铃声，程娆没打算管，她以为尉赤在外头，会先开门。
  但是，门铃还是一直在响。
  程娆有点儿不耐烦了，揉了揉眼睛，从床上起来，穿上拖鞋去走出了卧室。
  客厅里没人，怪不得门一直没人开。
  程娆打了个哈欠，走上前去开门。
  程娆打开门的时候，纪媛已经准备走了。
  自打那天知道尉赤有女朋友之后，纪媛就特别想看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今天她正好出来买衣服，路过这边的时候，就想进来碰碰运气。
  刚才敲门敲了那么长时间都没听到回应，她还以为家里没人。
  正准备走的时候，家门打开了。
  一开门，纪媛就看到了一个穿着尉赤衣服的女孩子。
  不用介绍，她也猜到对方的身份了。
  她个子不高，很瘦，皮肤很白，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冷冷清清的。
  程娆不认识纪媛，所以也没跟她说话。
  纪媛原本还想等程娆主动和她打招呼的，结果等了好半天都没等到她开口。
  最后，只得自己别扭地开口：“尉赤人呢？”
  “不知道。”程娆说，“我刚才在睡觉，你要找他的话直接给他打电话吧。”
  “不用，”纪媛说，“我进去坐会儿，等他。”
  程娆“哦”了一声。
  她也没有去问对方的身份，听到她这么说，程娆给她让了一条路，让她进来。
  进到客厅之后，纪媛四处张望了一下，眼底带了几分嫌弃。
  跟尉家比起来，尉赤的这间公寓实在是太小了，也没怎么认真装修过，纪媛嫌弃得不行。
  “那你等着吧，我去睡觉。”
  程娆这个人，跟陌生人一向说不了几句话，何况对方是来找尉赤的，她就更不知道说什么了。
  纪媛：“……”
  她本来以为，程娆会给她倒杯水，或者是坐下来跟她聊聊天儿。
  毕竟她是个长辈，她这么做也是应该的。
  没想到，程娆竟然这么不懂礼貌。
  让她坐着，自己去睡觉？
  纪媛现在可以肯定了，尉赤找女朋友的眼光，也不怎么好。
  程娆说完之后，就转身准备回卧室了。
  纪媛有些气不过，直接叫住她：“你站住，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她这么一问，程娆只觉得她莫名其妙。
  她回过头来看着纪媛，淡淡开口：“你又没说，我怎么知道。”
  她当她是算卦的吗。
  程娆一句话，把纪媛噎得哑口无言：“……”
  她想反驳，但是又觉得程娆的话挑不出来什么毛病。
  于是，纪媛直接对程娆说：“我是尉赤的妈妈。”
  她本以为，听完这句话之后，程娆对她的态度会有所转变。
  但是，她还是老样子。
  “哦，那你直接给他打电话不就行了。”程娆说，“我去睡觉。”
  纪媛：“……你怎么这么没礼貌。”
  程娆：“如果我没礼貌的话，就不给你开门了。”
  而且，她有起床气。
  如果是尉赤把她吵醒的话，现在她肯定已经跟尉赤吵了几个回合了。
  纪媛：“他可真是没眼光。”
  纪媛对尉赤的眼光一直都不抱什么希望。
  她就不明白了，放着古月那么好条件的女孩子他不看，非得找一个这样的……
  对长辈都这个态度，能对他好到哪里去。
  程娆本身也不擅长和长辈打交道，纪媛一这么说她，她当然也不会给纪媛留面子。
  “是，我也觉得他挺没眼光的，要不你去跟他说一下，别喜欢我了。”
  程娆这番话说得很平静，无论是气势还是表情，都没输。
  纪媛是真的被气了个够呛。
  她属于一直被捧着的那类人，她自己本身出身好，后来嫁给了尉钧辽，尉家的地位摆在那里，所有人跟她说话的时候都是毕恭毕敬的。
  当初她虽然不喜欢夏悠，但是夏悠对她却是无比尊重的，绝对不会像她这样。
  纪媛气不过，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程娆已经回到卧室了。
  程娆是真困，回到卧室之后，马上上床睡过去了，根本没心思去管外面的纪媛。
  而且，纪媛对她态度不友好，这点她是能感觉到的。
  既然如此，她就更没必要对她客气了，她从来都不会去讨好谁。
  **
  尉赤去外面的水果超市转了一圈，买了俩柚子回来，除此之外还买了些樱桃。
  附近有个蛋糕店，他想起来程娆好像挺喜欢吃蛋糕的，于是又给她买了个蛋糕。
  拎着这些东西回到家里，刚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纪媛。
  瞧见纪媛之后，尉赤立马就反应过来一件事儿——她和程娆碰过面了。
  想到这里，尉赤脸上的表情也不太好了：“你来干什么？”
  “我是你妈，来看看你不行吗？”纪媛哼了一声，“要不是今天过来，我还不知道你找了个这么没礼貌的女朋友。”
  见尉赤不说话，纪媛便和尉赤说起了程娆刚才的“丰功伟绩”：“我都说了我是你妈，她一点儿表示都没有，自我介绍都不做一个，就让我在这儿等着你，自己回去睡觉，真是……有没有规矩啊。”
  程娆有起床气，这点尉赤知道。
  所以，她会这么做，一点儿都不意外。
  尉赤压下脾气，对纪媛说：“你打扰了她休息。”
  “怎么啦？我来看你还得挑时间吗？”纪媛不服气，“你现在是在为了她顶撞我吗？你还没娶媳妇就忘了我这个妈了是吗？”
  说到这里，纪媛已经委屈得不行了。
  尉赤看着她这样子，有些头疼。
  他抬起手来揉了揉眉心，“所以你来干什么？”
  纪媛要是说过来探望他，他肯定是不会信的。
  一般情况下，她没事儿绝对不会过来。
  “你不管管你女朋友？”纪媛说，“你这个人，找女朋友的眼光真的是有很大的问题……”
  “又不是特别漂亮，身材也不好，还没礼貌……性格也不怎么样，你喜欢她哪里？”
  纪媛是真的不太理解。
  就刚才接触那么几分钟，她都觉得那姑娘性格很差。
  就尉赤这样的，哪里拿捏得住这种女孩子？
  “我觉得她好就行，不用你们肯定。”
  说到这里，尉赤看了一眼客厅的表，然后准备给程娆剥柚子。
  **
  程娆躺下来又睡了二十分钟，后来突然就醒了，再酝酿，怎么都睡不着了。
  于是，她从床上趴起来，再次回到了客厅。
  程娆出来的时候，纪媛还没走，客厅里还是就她一个人。
  程娆正纳闷尉赤去哪里的时候，尉赤端着盘子从厨房里头出来了。
  看到程娆之后，尉赤问：“不睡了？”
  “睡不着了。”说到这里，程娆看了一眼沙发上的纪媛。
  “那吃柚子吧。”尉赤把盘子交给程娆，“你尝一下今天买的味道行不行。”
  “哦。”程娆接过盘子，拿起一块儿柚子来尝了尝，“还行。”
  “我还买了蛋糕，你要不要吃？”尉赤现在眼里只看得到程娆一个人，他剥完柚子之后，完全没想过给纪媛。
  纪媛之前还以为尉赤是在给她弄柚子，没想到——
  “晚点再吃吧。”程娆摇了摇头。
  “真是没规矩。”纪媛心有不满，说话的语气也不是很好。
  听到纪媛说话之后，程娆端着盘子到了她面前，她站在沙发前，垂眸看着纪媛：“吃吗？”
  纪媛：“……不吃。”
  “哦，那算了。”程娆本身就不是什么热络的人，刚才能问她那个问题，已经很不容易了。
  “你叫什么名字？既然跟尉赤在一起了，得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纪媛想了一下，这都这么长时间了，她还不知道这姑娘叫什么。
  本来还想着让她自我介绍来着，结果她好像完全没这个意识。
  “我叫程娆，你叫什么？”
  “程娆？哪两个字？”纪媛追问。
  程娆：“前程似锦的程，分外妖娆的娆。”
  纪媛：“我听尉赤说，你现在在做什么医生？”
  程娆：“无国界医生。”
  纪媛：“嗯，反正就是一个很不靠谱的工作，对吧？”
  程娆：“不对。”
  “妈。”尉赤咬着牙叫了纪媛一句，“没什么事儿你先回去吧。”
  “为什么回去？”纪媛不服气，“我问她几个问题而已，又不会吃了她，你有必要这么担心吗。”
  “……”他当然不是怕纪媛吃了程娆，他现在是怕程娆让纪媛吃瘪。
  程娆那张嘴，怼死人都不偿命的。
  偏生纪媛又是个玻璃心，先前程娆目中无人了一些，她都受不了，要是两个人真有了什么矛盾，她不得被程娆气死？
  “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尉赤这边还没开口，程娆就问纪媛了，“一次性问完吧。”
  纪媛：“你为什么跟尉赤在一起？”
  程娆：“他追我的，你问他吧。”
  “行了，别问了。”尉赤觉得，这情况越来越失控了。
  他走上前，看了一眼纪媛：“你先回去吧，时候不早了。”
  他们母子两个人关系一直都不怎么样，但是尉赤还从来没这么对过她。
  纪媛有些不满，“我回去把这情况告诉你爷爷。”
  尉赤：“……”
  **
  纪媛终究还是走了。
  她走之后，尉赤抱住程娆，仔细端详着她的表情，“没事吧？”
  程娆：“能有什么事儿。”
  “我妈她那个人……”尉赤想了半天，才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她公主病，有些话你别放心上。”
  程娆：“没事，无所谓。”
  尉赤原本还在担心程娆，但是，听到她这么说之后，他的担心瞬间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自嘲。
  倒也是，她又不喜欢他，也没想过嫁给他，所以，对于他家人的态度，肯定是无所谓的。
  是他想多了。
  “我去给你拿蛋糕。”尉赤松开程娆，转身去了厨房。
  ………
  程娆坐在茶几前吃蛋糕的时候，她的手机里进了微信消息。
  程娆平时不怎么用微信，也没加多少人。
  一般情况下，微信有消息的话，肯定就是跟工作有关的事儿。
  程娆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果不其然，是群里来了消息。
  点进去一看，是最近的几次任务安排。
  其中有一项任务是去E国。E国国内长期动乱，一方武装势力和政府军队冲突不断，大量当地居民在不断的空袭、轰炸中失去了栖身之地，当地的诊所、医院，同样也受到了袭击。
  E国本身就是世界上最不发达的国家，即使是首都，都只有几家医院。
  如今内部斗争不断，医院几乎都没办法正常运作了。
  程娆看了一下情况，然后在群里回复：我去E国。
  她回完消息之后，邵东也回了：我也去E国。
  程娆之前看了任务的时间，大概是在两天后出发。
  放下手机之后，程娆对尉赤说：“我要去E国了。”
  听到这里，尉赤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
  虽然她之前去过不少动乱的国家，但那些程度，根本比不了E国。
  E国现在不仅是内部武装冲突，还有外部冲突——
  他之前去过那个地方，所以很了解那边的情况。
  “换个地方吧。”这是尉赤第一次阻止程娆，“那里太危险了，你换个别的地方去。”
  程娆：“不换，我已经定了。”
  尉赤：“……”
  程娆：“不会有事，我这次不乱跑。”
  尉赤难得在她面前有这么严肃的表情：“那种地方不是你不乱跑就行，隔三差五的空袭，子弹不长眼，不会管你无辜不无辜。”
  尉赤说的这些，程娆当然是知道的。
  但是，她已经决定的事情，基本上是不会改变的。
  所以，程娆没回尉赤。
  她虽然不说话，但是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尉赤也能够猜到她的意思。
  尉赤抿了一下嘴唇，“程娆，你再想想。”
  程娆：“不会怎么样的，我已经决定了。”
  “那你能定期给我打电话吗？”尉赤见她决定了，也不好再去干涉她，“如果有信号的话，每天打一个电话给我。”
  “你不出任务吗？”程娆反问他。
  “这段时间我回部队，暂时没任务。”具体的安排，尉赤并没有和程娆说。
  当然，程娆本身也对这种事情没什么兴趣。
  她淡淡地“哦”了一声，“有信号的话我会给你打电话或者发短信。”
  “行，那你照顾好自己。”尉赤低头看了一眼她面前的蛋糕，“吃蛋糕吧。”
  经他这么一提醒，程娆接着吃起了蛋糕。
  “晚上想吃什么？我出去买。”尉赤看了一眼时间，不早了，眼看着就该准备晚饭了。
  他们两个人都不会做饭，所以这两三天都是点外卖或者尉赤出去买饭解决的。
  而吃的内容，基本都是程娆定。
  “我想吃猪肝炒粉。”程娆突然想起了自己大学时常吃的这道菜。
  当时她是在学校食堂的一个湘菜窗口吃到的，那段时间忙于实验，基本上没时间思考吃什么，中午从实验室出来之后，就会去食堂吃一碗炒粉，吃完之后再回去做实验。
  “……这玩意儿哪里有得卖？”尉赤从来没吃过这个，他平时基本都是吃正常的饭，很少接触这类食物。
  说着，尉赤拿出了手机，搜了一下附近哪里有卖的。
  然后，看到了一家湘菜馆。
  “我知道了，我现在出去给你买。”尉赤一边看手机一边问程娆：“你要大份还是小份？”
  程娆：“大份。”
  尉赤：“……”
  其实他想提醒她，这样是吃不完的。
  但是，思来想去还是把话收回去了。
  尉赤很快就穿戴完毕出去买晚饭了。
  他走之后，程娆一个人坐在茶几前继续吃蛋糕。
  **
  从尉赤那边回来之后，纪媛被气了个够呛。
  回尉家的路上，她就一直在跟司机抱怨程娆的事儿。
  司机听了，自然也不能说什么，就只能顺着她“嗯嗯啊啊”几句，然后再告诉她别生气了。
  纪媛是真没受过这种委屈，之前不管她怎么骂尉赤，尉赤都不会顶撞她。
  但是现在呢，他竟然为了这个没礼貌的女朋友顶撞她，她哪里能忍？
  想起来程娆的态度，纪媛就更生气。
  她真是没见过这样的！
  纪媛回到尉家的时候，已经是晚饭时间，司机跟在纪媛身后，为她拎着购物袋，放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纪媛进门的时候，尉钧辽正坐在沙发上看新闻频道。
  瞧见她进来，尉钧辽扫了一眼旁边的购物袋：“买舒服了？”
  “快别提了啊你。”纪媛换了拖鞋，在尉钧辽身边坐下来，开始和他告状。
  “我今天从商场出来之后去了你儿子那边，真是要被气死了。”
  尉钧辽一听她这么说，注意力马上从新闻转到了她身上：“你去找尉赤了？”
  “他不是说找了女朋友嘛，我去看看。”纪媛说，“结果我过去的时候，只有他女朋友在……”
  “后来怎么了？”尉钧辽追问。
  “哼，他眼光真不怎么样，找了个这么没礼貌的。”纪媛提起来程娆的态度就觉得窝火，“按理说家里来客人了，不得倒杯水招待一下嘛，她竟然什么都不说，让我一个人在客厅等尉赤，她自己去睡觉。”
  尉钧辽：“……”
  “后来尉赤回来了，她也醒了，再出来的时候还是那样子，知道我是长辈都没什么表示……”
  纪媛越说越嫌弃，“主要是你儿子还向着她啊，又给剥柚子皮又伺候喝水的，我这个当妈的都没享受过这种待遇。”
  说了这么多，纪媛终于抛出自己的结论：“反正那姑娘看着就公主病臭脾气，还没礼貌。”
  尉钧辽：“行了，你少说两句。”
  尉钧辽觉得，纪媛的话不能百分百相信。
  主要是因为纪媛这个人一直都习惯了被人捧着，要是有人稍微没捧着她，她心理就有落差。
  所以，他觉得纪媛应该是夸张了。
  尉钧辽想了一会儿，问纪媛：“人长得怎么样？”
  他其实不太能想到尉赤的眼光是什么样儿的。
  他们一直想撮合尉赤和古月，古月那是大院儿里出了名的漂亮小姑娘，这些年不少男孩子扑的，但古月之前也说了，就喜欢尉赤。
  再加上两家人知根知底的，尉钧辽就想着撮合一下。
  不过，尉赤是死活不愿意，一提起来古月就满脸的不耐烦。
  尉钧辽觉得，无论是家世背景、修养学识还是外貌，都很少有人能超越古月的。
  尉钧辽这么一问，纪媛脸上的表情就更嫌弃了：“很一般啊，要什么没什么的，个子矮，瘦得不行，除了白点儿，真是看不出来哪里好……他肯定是在部队呆久了，没见过漂亮姑娘。”
  别的不说，尉钧辽对纪媛的审美还是比较相信的。
  听她这么形容，这姑娘应该确实挺普通的。
  按理说尉赤之前也谈过几次恋爱，不应该这样啊……
  “反正我是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的。”纪媛的态度已经非常明确了。
  听到纪媛这么说，尉钧辽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接着，他问纪媛：“你觉得你不同意管用？”
  纪媛被尉钧辽噎了一下：“……”
  确实，他们不同意也没什么用，在一些事情上，尉赤从来就不会听他们的话。
  “先别管他了，后面让他带人回来看看到底是怎么样再说。”
  说到这里，尉钧辽抬起手来拍了一下纪媛的后背，以示安抚。
  “哼，我觉得她根本就不喜欢你儿子。”纪媛说，“要是真喜欢他，肯定要讨好我的。”
  尉钧辽扶额：“你是有多喜欢被人讨好？”
  这一辈子的公主病，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