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63

  不怪尉赤无知，只能说他真的是太不了解女人了。
  中学的时候虽然上过生理课，但是也忘得差不多了。毕竟他不是个好学生，从小就不是。
  他的天赋基本上都体现在实战操作里，文化课么……是真的很一般。
  可能这也是纪媛不喜欢他的原因吧。
  纪媛属于那种文绉绉的人，当初跟的尉钧辽在一起也算是互补了。
  尉帜从小学习就好，纪媛本来想让他安心念书的，但是尉帜一直梦想去部队，最后就跟着他一块儿去了。
  ……好像有点儿想远了。
  尉赤思索的时候，程娆已经被推到了诊室的隔间。
  每个医生的诊室都会带个隔间，一些比较小的问题，是可以直接在这里解决的。
  看到程娆被推进去，尉赤下意识地就想要跟进去。
  结果，刚走到门口，就被护士拦下来了。
  “家属在外面等一下，不是什么大手术，把节育环取出来就行了，时间不会很长。”护士跟尉赤解释了一句，不让他跟着进去。
  ……节育环？
  听到这三个字，尉赤终于反应过来刚才医生说的那句“上的环掉了”是什么意思。
  他虽然不了解女性那方面的事儿，但是节育环是什么，他还是知道的。
  所以……程娆上环了？反应过来之后，尉赤陡然捏紧了拳头。
  尉赤不知道那玩意儿具体怎么放进去的，但是光是听着就觉得很疼。
  他拿出手机来搜了一下，发现这玩意儿基本上是结了婚、要过一个孩子之后的女人才会用的。
  程娆没结过婚也没要过孩子，搞这东西做什么？
  他完全不能理解。
  ………
  取节育环不是什么难事儿，医生怕程娆疼，躺下来之后对她说：“忍一忍，疼了说话。”
  “哦。”程娆应声。
  然后，医生还不忘数落程娆：“你说说你们这些年轻人，明明知道自己上了环还不知道收敛一点儿，外面那个是你老公还是你男朋友，一点儿都不晓得心疼老婆，现在的男人啊，哎……”
  “他不是。”程娆冷静抛出三个字。
  医生：“……”
  行吧，现在的年轻人，她是越来越不懂了。
  节育环取下来之后，医生对程娆说：“你这个情况以后最好别上环了，现在避孕的手段那么多，长期避孕药或者避孕套都可以，上环副作用太多，还受罪——”
  程娆没说话。小腹处隐隐有疼痛袭来，下面也不太舒服。
  她强忍着，从诊室的床上下来，然后走到了外面。
  出来之后，医生给程娆开了些消炎的药。
  程娆没反对，从医生手里接过了单子。这种情况，是要吃药的。
  医生扫了一眼旁边的尉赤，又看回程娆，对她说：“至少一周之内不要有性生活，能忍住的话就忍两周。还有——建议以后不要再上环，至少短期内不要，子宫内膜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避孕的方法很多，不是只有节育环一种。节育环避孕成功率虽然高，但是副作用也多，我们现在不提倡这个。”医生也是女人，看程娆年龄又不大，就多说了几句。
  程娆“哦”了一声，算是回应。
  尉赤站在旁边听着，脸一阵红一阵黑的。
  脸红是因为，他一糙老爷们儿，听着这些话是真心害臊，听这话跟做事儿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脸黑则是为了程娆的态度，听医生的说法，这事儿应该还挺严重的。
  而且医生说了不提倡节育环，程娆她自己是学医的，不可能不知道这些副作用。
  但是，在知道副作用的前提下，她还是上了。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嫌自己活得太久吗？
  “你们年轻人虽然精力旺盛，那方面也得节制点儿。”医生说，“消炎药一天吃两回，饭后吃，吃个三四天停了就行，这两天注意卫生。”
  “知道了，谢谢。”程娆站起来，准备往外头走。
  尉赤看到程娆起来，马上跟上去，临走的时候还不忘跟的医生说了声“谢谢”。
  医生瞧着他们两个人的背影，一阵感叹：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看不懂。
  小伙子看着一身正气，谁知道私底下这么变态呢！
  **
  小腹疼，程娆自然走不快。
  没走几步，就被尉赤给追上了。
  尉赤追上来之后，一把拽住了程娆的胳膊。
  “怎么。”程娆回头，淡淡地看着他。
  尉赤咬牙：“你弄那玩意儿干什么？你他妈有病吧？”
  他声音有点儿高，路过的人听到这声音之后不由得驻足看向他们。
  程娆：“……”
  尉赤意识到了自己失态，咳嗽了一声，松开了程娆。
  医院走廊里不是谈事儿的地方，这点他也知道。
  “药方给我，我去取。”
  程娆：“不用。”
  尉赤：“废话真多。”
  他向来是行动派，程娆不给，他就动手抢。
  尉赤动作敏捷，程娆没招架，方子就被他抢走了。
  抢过来方子以后，尉赤看了一眼取药的窗口，然后拉着程娆往外头走。
  急诊和药房离得不远。药房这边排队的人特别多，尉赤指了指旁边的位子，让程娆先坐那儿等会儿。
  程娆小腹处一阵坠痛，也没反驳他。
  ………
  尉赤排了二十几分钟的队，终于取到药了。
  然后，他们两个人来到了地下停车场。程娆这会儿小腹疼得不行，一路上表情都很痛苦。
  刚走出电梯，又是一阵坠痛。她抬起胳膊来，捂住了肚子。
  尉赤看到程娆做这个动作之后，略微皱眉，然后走上前去，一把将她扛到了肩膀上。
  程娆：“……”
  电梯旁边人挺多的，别人看到他们两个人之后，都一脸惊讶。
  程娆虽然不在在意外界的看法，但还是觉得这种行为挺丢人的。
  这种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捂脸。
  三分钟以后，两个人终于上了车。
  关上门，尉赤稍微转身，看向了旁边的程娆。
  “你弄节育环干什么？”尉赤将自己刚才问过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他眉头紧锁着，羣黑的眼底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像是即将苏醒的狮子。
  然而，这样震慑力十足的目光并没有给程娆造成任何影响。
  她的目光仍然平静，甚至还染上了几分轻蔑的笑意。
  略显苍白的嘴唇轻启，“上环能为什么，不就是避孕。”
  “……你上多久了？”她这满不在乎的态度，更是激怒了他。
  先前他在诊室外头等待的时候，在网上查了资料，资料里说了好多节育环对身体的危害。
  医生说的话，也证实了这些。
  多久了？
  听到尉赤这么问，程娆算了算时间，好像有一年了吧。
  说起来也很可笑啊，她是在萧野去世之后才上的节育环。
  当初跟萧野在一起的时候，都是用杜蕾斯。
  萧野可不像尉赤。
  他在这方面有技巧，且极其温柔，很照顾她的感受。
  想起来萧野，程娆有些走神。
  尉赤盯着她，竟从她的眼底看出了温柔。
  认识这么长时间，除了在床上的时间外，她平日里都是冷冰冰的，不生气也不向人示好，他自然看不到她温柔的一面。
  她的目光飘得很远，应该是在回忆。
  嘎达。
  尉赤系上了安全带。
  声音不大，但是足够程娆回神。
  从回忆中抽身，程娆再次看向了尉赤。
  “送我回去吧。”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应该是真的不舒服。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尉赤紧盯着程娆不放，眼底似乎有风暴在酝酿：“你是什么时候搞上这个东西的？你弄它有什么用？”
  “之前不戴套内身寸的是谁？”程娆反问尉赤，“上环就是为了遇到你这样的人准备的。我可不想怀孕。”
  “你他妈不早说！你早说我可以做措施，你他妈以为我跟你那些男人一样？”尉赤也怒了。
  他脾气并不差，但看到她不珍惜身体的样子，满腔都是怒火。
  吼完程娆之后，他用力砸了一下方向盘。
  程娆：“做措施需要提醒吗？”
  尉赤：“你不提醒我我怎么买那玩意儿，我又不是……”
  “算了。”程娆想了想，按照他的经历来看，不知道这些也不稀奇。
  “开车。”她嘴唇翕动，吩咐了他两个字。
  这模样，俨然是把他当成司机了。
  “你之前那个男朋友就让你上环？他还是不是男人？”想到这里，尉赤又是一阵咬牙切齿。
  他觉得，如果珍惜一个女人，绝对干不出来这种事儿。
  程娆不愿意任何人提起萧野，更不能听到任何人质疑萧野。
  尉赤这话一出来，她就变了脸。
  “你少提他。”她冷着脸看着尉赤，“我和他之间的事儿与你无关，不要以为和我上几次床就能管我的事情。”
  “……”尉赤陡然捏紧了方向盘。
  “还有，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不用上环，因为他会随身带着避孕套。”
  说完这一句，程娆停顿了一下，扯了扯嘴角，“开车吧。”
  尉赤：“……”
  操。
  又输了。
  被程娆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尉赤强压下心头的怒气，发动了车子。
  程娆见状，拉过安全带系上，随后看向了窗外。
  路程很短，车很快就停在了别墅门口。
  这一次尉赤并没有跟着程娆下去，而是目送她下了车。
  她的表现非常冷漠，下车的时候一句话都没说，关上门就走了。
  尉赤侧目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别提有多不痛快了。
  之前没做措施，是他欠考虑。
  但是他真的没有骚到随身带避孕套。
  程娆刚才那么一句不经意的话，尉赤已经可以推算出来他们的感情有多好。
  随身带着，随时随地都开干是么？再想想程娆之前说他技术不行……
  操！尉赤气得脸都红了。
  他开车，朝着公寓的方向开去。
  尉赤住的这个小区，主打的就是单身公寓，住的人年龄都不大，周围也很热闹。
  停车之后，尉赤没上楼，不知不觉走到了超市里头。
  一进去，他就瞄准了货架上的杜蕾斯。
  尉赤在货架前站了很久，选了半天，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不好意思拿。
  正盯着看的时候，旁边来了一个男人，“兄弟你买么，不买的话先让一让。”
  尉赤回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让开了。
  之后，他径直走到了泡面的货架上，拿了五六桶泡面下来，然后又去买了一箱啤酒。
  结账的时候又在结账的货架上看到了杜蕾斯，上面写着螺旋纹款，尉赤不晓得这些，盯着那盒子看了几分钟，有些犹豫，完全没意识到，已经轮到他结账了。
  “先生？”收银员喊了他一声。
  听到收银员的声音后，尉赤回过神来，把东西放到收银台上结账。
  到底，还是没拿那盒避孕套。
  **
  忙碌了几天，终于能在家好好休息一下了。
  回到家里之后尉赤冲了个泡面，喝了一罐啤酒。
  吃完饭之后，把公寓里简单收拾了一下，就睡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这几天晚上他都没怎么睡觉，今天补了补，精神头稍微好了些。
  尉赤醒来之后，接到了荣光的电话，喊他出去吃饭。
  尉赤想了一下，这次回来确实还没跟他们三个认真聚过。
  上次江铭城喊他出去，正好碰上了萧麓生日。
  正好今天他有时间，而且……他也有事儿找荣光。
  晚上七点钟，尉赤开车来到了会所。
  他到的有些晚，他进门的时候，江铭城和陈荆都在。
  意外的是，陈荆竟然带了岳栗过来。
  ——是的，他们这群人里，陈荆是唯一结了婚的那个。
  当然，能嫁给陈荆，岳栗自然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岳家是从商的，官商结合已经成了洛城上流圈子的趋势。
  商人嘛，都想跟当官的攀上点儿关系。能不能带来好处是其次，至少传出去听着好听。
  岳栗跟陈荆就是在这么一个大趋势下结婚的。
  不过，岳栗可不是那种傻白甜的富家女。
  她有手段有心计，从同父异母的哥哥手里抢过了公司，算得上是一个女强人。
  尉赤跟岳栗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陈荆几乎不会带她出来。
  今天看到，着实有些意外。尉赤看向岳栗，朝她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大哥。”岳栗还算有礼貌。
  “荣光没来？”尉赤看向了江铭城。
  江铭城那边刚想回答，门已经被推开了。
  尉赤扭头看过去，就瞧见了荣光搂着一个姑娘进来。那姑娘穿了一条超短裙，白花花的腿露在外面。
  尉赤看了一眼，咳嗽了一声，然后把视线收回。
  “哎，岳老板也在啊——”荣光松开怀里的姑娘，笑着调侃起了岳栗。
  岳栗是那种典型的铁腕女强人，所以荣光总是会调侃地喊她“岳老板”。
  岳栗淡淡地一笑，完全没把荣光的话放在心上。
  “又换女朋友了？”岳栗反调侃。
  荣光笑了笑，有些得意，“瞧瞧，漂亮不？”
  “挺漂亮的。”一直没说话的陈荆接过了话。
  旁边岳栗听到陈荆这么说之后，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了正常。
  “人到齐了吧，我通知上菜了。”陈荆征求了一下他们的意见。
  “等会儿吧。”江铭城说，“小袁下班以后过来。”
  “哦豁，看来三哥最近跟小袁很火热啊。”荣光搂着怀里的姑娘，挑了挑眉。
  过了十几分钟，袁潇来了。
  她临下班的时候接到了江铭城的电话，听闻他要带她参加聚会，最先想到的就是拒绝。
  但胳膊拗不过大腿，反抗无果，最后还是得妥协。
  袁潇一来，就剩尉赤一个人身边没人了。
  这种情况下，自然免不了要被调侃。
  尤其是荣光这个胆子大的。
  “我说大哥，你还没搞定程娆啊？”荣光应该是三个人里对尉赤和程娆之间的事儿最清楚的一个了。
  荣光不这么说还好，一这么说，尉赤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回过头，瞪了一眼荣光。
  荣光：“……得，当我没问。”
  看尉赤这个眼神，他就知道结果了。
  尉赤找荣光，本来是想问问他避孕套的事儿，现在桌上坐了三个女人，他完全没办法开口问。
  ………
  一顿饭下来，尉赤都在想这个的事儿。
  吃完饭，尉赤一个人坐到了沙发的角落里。
  荣光瞧见尉赤这样子，知道他肯定是有心事儿。
  于是，他走到尉赤身边坐下来，“大哥你是有什么烦恼，来跟我说说，我给你出主意。”
  尉赤抬眸看了一眼对面，包厢挺大的，他在这里低声跟尉赤说话，那边应该听不见。
  于是，尉赤直接问荣光：“你买过避孕套没？”
  荣光：“当然买过，你没买过？”
  尉赤：“……”
  “我艹，不是吧？”荣光瞠目结舌，声音都不自觉地提高了，“你连避孕套都没买过？”
  尉赤：“……”
  荣光这话一出来，那边的人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尉赤的脸一下子就红了，红到了耳根，蔓延到了脖颈。
  “咳咳咳，我错了我错了。”赶在尉赤发火之前，荣光先主动承认错误，“我这不是被吓到了么，你说说你都二十七了，没买过避孕套……”
  “不对啊！”荣光拍了下额头，“你之前谈的那几个……”
  “……她们给我的。”尉赤摸了摸鼻子。
  “不是，听你这意思是，程娆没给你？”荣光摸着下巴，“行啊，她这是不是对你死心塌地了啊，不做措施就开始了……”
  “她上了节育环。”说起来这件事儿，尉赤有些郁闷。
  “我……操？”荣光再次震惊，“她该不会真的性冷淡吧？我表嫂生了两个孩子才弄的那玩意儿，她一个未婚的女人……”
  “你废话太多了。”尉赤打断荣光的感慨，“说重点。”
  荣光：“你想知道什么？”
  尉赤：“你推荐一下。”
  荣光：“随便买呗，哦不对……按照你尺寸，买大号。”
  尉赤：“……还有尺码？”
  荣光：“一般都是五厘米左右的宽度，有些还不到五厘米。”
  尉赤听得脑袋疼，他直接对荣光说：“你帮我买吧。”
  买避孕套，对荣光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儿。
  不过，趁着这个机会，他挑眉调侃尉赤：“大哥你该不会是不好意思买吧？”
  尉赤：“……”
  荣光：“我艹，被我说中了？”
  尉赤咬牙：“……滚。”
  荣光：“我说大哥，你都二十七了，不至于吧………我现在真是好奇你怎么睡了程娆的。”
  “你什么时候去买？”尉赤不想跟他讨论程娆的话题。
  荣光：“你等会儿，我让人给你买。”
  说到这里，荣光朝着他刚才带过来的那姑娘招了招手。
  “你过来。”
  诗音听到荣光喊她，放下筷子走了过来。
  “去楼下超市买几盒避孕套上来。”荣光朝她吩咐。
  诗音朝荣光伸出手，“钱呢？”
  荣光咬了咬牙：“你他妈真是掉钱眼儿里了。”
  诗音：“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天经地义。”
  荣光好像一下子被她惹怒了，掏出钱包来砸了过去：“赶紧去买，买最大号的！”
  诗音接过来钱包，低头朝着他下面看了一眼：“用不上吧？”
  荣光的脸一下子就黑了：“脱裤子给你看看？”
  诗音摆摆手，“不了，辣眼睛。”
  然后，她拿着钱包潇洒地转身走了。
  走路的时候，胯部扭动着，裙摆飘逸。
  尉赤之前还没见过荣光在女人面前吃瘪，这是头一回。
  楼下就有超市，诗音前后去了也就十来分钟的时间，进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避孕套的礼盒。
  她径直走来尉赤和荣光坐着的这边，然后把礼盒递给了尉赤。
  这样一来，尉赤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诗音看了一眼盒子，然后问尉赤：“这个不行？要不我再去买。”
  尉赤：“……”
  操了。
  现在这些女孩子都怎么回事儿，一个比一个放得开，说这种事儿的时候比他这个男人还淡定。
  难道真的是他落伍了。
  “行了，给我，少招惹我大哥。”荣光从诗音手里抢过来盒子，递给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诗音耸耸肩膀，盒子直接扔到了荣光怀里，然后打开他的钱包，从里头抽了两千块钱出来。
  荣光：“你干什么？”
  诗音无辜地扎眼：“跑腿费啊……”
  荣光：“滚一边儿去。”
  诗音拿了钱，美滋滋地滚一边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