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小鹿
柳星河刚从树上跳下,惊天动地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回头一看,果然又是兽潮,柳星河不敢停留,沿着朱雀逐鹿的方向而去。
虽然追是追不上的,但是有天空中的那团火红做参照,也是追不丢。
兽潮渐渐分散了四面八方,柳星河却是一直跟着朱雀紧追不舍,想看看那只鹿到底是何方神圣。
就这样一直追到了夜色深沉,天空中忽然失去了朱雀的踪影,柳星河急忙四下寻找,却再没有了朱雀和那只鹿的一点痕迹。
居然白跑了这么久,还和兽群打了几场遭遇战,柳星河心下十分的懊恼。
之前睡了一下午,现在还不困,柳星河看看星空,辨了方位,往谷口方向走去,这两天已经不知道深入多远了,全速赶回只怕也得一天。
翻过了一座略有些陡峭的小山,柳星河忽然看到几只老虎,似乎是在追什么猎物。
或许就是因为当初齐勇那只老虎咬死了罗冲,柳星河一直打心眼里讨厌老虎,刚好一肚子气没处发,柳星河决定前去收拾了这几个家伙。
那是什么东西?柳星河看到了被几只老虎追赶的动物,浑身焦黑,脸都烧糊了,身体有的地方还在冒烟,四条细长的腿,瘸了一只,不过头上有两只茸角没糊,柳星河判断它是一只鹿。
难道这是被朱雀追赶的那只鹿?
这真是挺顽强的,一条腿已经不敢沾地了,凭着三条腿和几只猛虎坚持到现在,不过可惜的是现在看起来已经坚持到了尽头。
一只虎爪搭上了它的背,鹿腰一塌,哀鸣一声,倒在了地上,透过虎身的间隙,柳星河看到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那是这只鹿濒死之前的眼神,有绝望,也有些哀怨,看道柳星河的一刹那仿佛还有些求助的意味,像极了人类。
柳星河本来没把一头鹿的生死放在心上,但这一刻仿佛心被揪了一下,似乎正要被老虎咬死的是是自己的亲人,当下猛的怒吼一声,挺枪直刺那只已经伸出獠牙的老虎。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几只老虎一跳,待回头看清是个人类之后都舍了鹿转而扑向柳星河。
然而这几只老虎并无特别的本事,只是一般野兽,哪里是柳星河的对手,三下五除二便被柳星河给收拾了。
宰了老虎,柳星河的心情平静了不少。
哎!可惜了这只鹿,肯定是被那头朱雀放火给烧的,不过能逃脱出来已经很厉害了,要是自己只怕两个回合就被抓住了,那只大火鸟太可怕。
柳星河蹲下身子,检查了一下那只断了的鹿腿,已经折成几截,看来是很难痊愈了。
想安慰一下这只鹿,但是身上都糊了,也没有可以拍打的地方,于是轻轻捏了下它的茸角,肉乎乎的,还很可爱。
“呦呦!”鹿叫了两声,两只大眼睛水汪汪的瞪着他,竟似有一些不满。
“哎呀,老鹿,怎么我救了你还不高兴啦!”柳星河看着鹿生气的样子觉得挺好笑,又用力捏了两下。
“再说你这叫声也太不好听了,像羊,还像大鹅。”
这下鹿真的急了,提着三条腿从地上爬起来,一头撞向柳星河,柳星河侧腰一闪,鹿一头撞空,摔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这脾气比可真不小。。。差点没撞死。
“要是真撞死就好了,我这一天没吃东西了,肚子咕咕叫,这鹿腿还是有点肉的,反正已经糊了。”柳星河捏捏鹿腿说道。
“咦,老鹿你醒啦!”柳星河发现鹿又醒了,眼睛正惊恐的看着他。
“老鹿,你是不是能听得懂我说话。”柳星河发现这只鹿很有人性。
鹿点点头,随即又愤怒的摇摇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呢?”柳星河看着它着急的神情,“是对我对你的称呼不满意?”柳星河试探着问道。
鹿用力点了点头。
“啊,还真是这样,那我给你起个名字吧,你是公鹿还是母鹿?”柳星河嘴里说着,眼神却是不经心的在鹿身上扫了一眼。
“哎呦,母鹿就母鹿呗,怎么踢了我一脚。”柳星河本来是半蹲着,不提防被鹿踹了个跟头。
“你的脾气太大了,就叫坏坏吧!”柳星河拍拍屁股上的土说道。
鹿摇头。
“我以前有只猫叫做花花,那叫你花花吧。”
鹿摇头。
最后鹿也不记得自己摇过多少次头了,这人起名字的本事太差了,柳星河也是累了,“别摇了,就叫你小鹿吧,行不行就这个名字了。”
小鹿没有摇头,两眼无神的看着柳星河,默认了这个呆萌的称呼。
柳星河没再继续赶路,选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把小鹿安顿下来,找了两根树枝,扯下了自己的衣服把小鹿那只断腿夹上了,可惜没什么经验,包的很丑。
夜深兽静,柳星河就近转了一小圈,没发现什么猎物,忽然想到那会儿杀死的几只老虎,兴致勃勃的拽了一只回来,架起火堆,烤了整整一只虎腿。
“哎!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吃虎肉呢,你要不要来一块尝尝!”柳星河冲着小鹿扬了扬手上烤的油乎乎的虎腿。
“啊,忘了,你是吃素的!”柳星河看小鹿连着摇头忽然醒悟道。
“刚才看到那边有棵树上有些果子,我去给你摘来。”柳星河来去如风,顷刻间捧回了几颗红艳艳的果实,放在小鹿身前。
小鹿也是有点饿了,犹疑了那么一小下,还是用小爪子捧起一颗,背对着柳星河啃了起来。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柳星河不自觉的想起了这首诗并吟诵起来。
小鹿丢掉了手上的果子,回头目不转睛的看着柳星河,黑乎乎的小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似乎是在说,这个只会起花花,坏坏名字的人还会说出这么好的诗。
柳星河没有看小鹿,他忽然想起了很久以前,那个抱着自己尸体呼喊的女孩,还有那个眉间一抹忧郁的白衣女子,如今,都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