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圣光之殇（十二） 束手无策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面，法鲁亚将军不见人影，“林奇家族的五个小子”就这样跟在了卢卡斯元帅的身后当跟班，还有一个瓦伦丁神父形影相随。本来这一切都充满了违和感，但是杨海估摸着所谓“林奇家族”多半是梦境中被梦境主人虚构出来的，所以也实在不能要求更多了。
就这样，他们开始跟着卢卡斯元帅混了。
卢卡斯元帅现在真的是非常忙碌，一方面，他要担心自己的好友法鲁亚。法鲁亚成为平民之后，看起来已经不像原来那样风光无限，但事实上他的影响力并没有下降，还是可以做到很多事情。法鲁亚的消失让卢卡斯非常担心，他生怕这个好友在刺激下失去理智，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以法鲁亚的性格，卢卡斯的担心决不能说是瞎操心。他派人四处寻找着法鲁亚，但是毫无动静。
另外一方面，前线战场传来的消息并不很乐观。就如同法鲁亚之前在军部会议上所说的，这不是一场正义的战争。如果战士们并不为了守护自己的家乡而战，他们的心中就不会有任何进取的动力。
作为非正义的一方，拉赫塔王国的首战非常重要，不容有失，否则在敌国的土地上他们很可能会寸步难行，尤其是现在又是冬天，寒冷和冰雪都是非常可怕的敌人，虽然一条长长的补给线已经建立起来，但是只要一次失败，这些物资供应被切断几乎是可以肯定的，到时候很容易陷入进退不得的窘迫境地。
背负着这样的心理压力，拉赫塔王国的军队自然束手束脚，不敢轻易动作，他们在前线和敌人僵持住了。
紫荆花公国很显然也知道自己的弱势，严守城池不出，在这样的天气里攻城，对于进攻方来说根本就是噩梦。所以拉赫塔的军队只能讲紫荆花公国围起来，慢慢消耗，施加精神压力，却根本不敢强行攻打。
前线陷入泥潭对于卢卡斯来说绝对不是好消息。哪怕法鲁亚之前已经分析过可能发生的困难，但是在这一切真的发生的时候还是让人感到头痛不已。卢卡斯忍不住想到了法鲁亚对国王的不屑一顾。
或许他的这个同伴是正确的，洛萨三世太过无能，确实不适合带领拉赫塔王国前行吧。
卢卡斯有些悲伤地这样想着：或许将来对他下手的时候，因为这样的原因，自己也能够狠得下心来。
卢卡斯这个时候，根本就不知道国王已经死了。莫雷蒂的手法很漂亮，虽然国王的神色僵硬，但是他原本就不是一个喜欢嬉笑的人，侍卫们都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劲。尤其是在国王一如既往地残暴地情况下。他们根本就不敢去看自己的国王，万一国王心情不好，就会将这种眼神的对视看做挑衅，侍卫们还想看到明天的太阳，不会有人想要自寻死路。或许将来时间一长会有人发现端倪。但是无论如何，现在还没有露出马脚。
不过这个消息最终还是没有瞒过卢卡斯元帅，很快王国元帅就知道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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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景再次变幻的时候，他们又一次回到了处死塞弗隆的广场上。
周围的一切都是惊人地相似，只不过这一次主角发生了变化，被处死的不再是塞弗隆，而是另外一个被追捕的“异端”。他浑身的衣衫异常破烂。低垂着头，看不到脸，身上一道道血痕触目惊心，很显然已经受过一次折磨了。
“圣光保佑你的灵魂在天国得到安息。”
又听到了天国这个词，卡库路契亚真的很想吐槽。跟在这个历史学家身边这么久，卡库路契亚也算是半个历史通。在那个时代。人们还相信人的灵魂死后会进入天国，但是这很快就被证实为一个谎言，幽狱钟楼的奥秘被人发现了，灵魂的构成第一次展现在人们的眼前。
可是在现在……人们还是相信天国是存在的。灵魂不会灰飞烟灭，人死之后。会聚集在另外一个国都重获新生。
卡库路契亚制止了自己的吐槽*，如果因为自己的胡言乱语导致队友被弹出梦境……这可是直播，大老板是有头有脸的人，这个脸面可是万万丢不起的。
看起来，瓦伦丁神父还算是一个厚道人，并没有打算在这个场景战役里面折腾，就是让他们当一个旁观者，见证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因此他们五个也乐得轻松，就在旁边看戏。
梦境中的瓦伦丁神父已经换了一身黑色的斗篷，戴上了滑稽的小丑面具，套上兜帽，跟在卢卡斯元帅身后。卢卡斯元帅的亲兵将他们和周围的贵族隔开，以免有人不小心听到一些不该听到的东西。
国王依然那般威严地穿着华贵的衣服，坐在临时搭起的看台顶端，民众依然在尖叫、喧嚣着处死异端与祸乱；宰相还是在面无表情地念着宣判词，但是卢卡斯元帅这边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有点奇怪。”瓦伦丁神父皱起了眉头。
“有点奇怪。”在同一时刻，杨海也这么说。
“怎么了？”卢卡斯元帅的神色还有一点茫然。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瓦伦丁冲着杨海点了点头，先说道：“在这之前，那邪恶的气息是在国王的身上，但是如今国王身上的气息犹在，可是大部分却转移到了宰相的身上，这不是非常奇怪的事情吗？像这样的邪灵，一般来说都是绝对不可能同时附身两个生命的。国王身上的邪恶气息的确减少了，但是并非没有；而宰相身上的邪恶气息更加浓烈……那黑色的……”
“黑色的光芒，遮蔽着他的脸。”杨海接话道：“光芒刺眼而浓烈，我已经看不清楚他的脸了，只能看到滚滚黑雾笼罩，他那双疯狂的眼睛点缀在黑雾上，真让人毛骨悚然。”
“是的，我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瓦伦丁神父说道：“这实在是解释不通。”
杨海心里已经猜到了是怎么回事，看来宰相已经动手了，他肯定已经杀了国王。至于现在的国王……不过是一个血骨傀儡罢了。因为血骨傀儡这种亡灵生物必然带着主人的灵魂印记。所以这个“国王”的身上依然有邪恶气息，这股气息却是来自宰相，这样解释，一切就都合理了。
但是他不能直接点明说出来。不然就是在破坏梦境。
“而且还有一件事情也很奇怪。”瓦伦丁神父悄声道：“你们往天上看。”
众人同时望向了天空，这一下顿时大吃一惊。
空中不知何时已经有秃鹫在盘旋了，秃鹫这种食腐生物，其实是很怕人的，现在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秃鹫肯定不敢下来。但是秃鹫也没有聪明到可以判断出这里在举行绞刑，马上有尸体供他们享用。
这完全说不通，秃鹫一般来说只有在尸体出现，并且无人理会的时候才会俯冲下来大快朵颐，等一个死刑犯被处决？开玩笑。这些秃鹫肯定是穿越的吧。
“有秃鹫的话，就只有一个解释。”猎户出身的卢卡斯元帅非常肯定地说道：“这里有什么东西死了。”
“那可能性太多了吧？”维斯康蒂没心没肺地说：“老鼠、苍蝇、蚊子……”
“我是说大型动物。”卢卡斯元帅摇了摇头：“一定是大型动物的尸体才能引来这些贪婪的家伙……可是这儿分明就没有死去的大型动物啊？”
旁边瓦伦丁神父摩挲着下巴，眼神闪动，显然是想到了一些什么。
“不一定，元帅。”瓦伦丁轻声道：“死去的不一定是大型动物。”
“啊？”卢卡斯元帅一愣：“那为什么……”
“这里有死去的人。”瓦伦丁紧紧地盯着国王：“有一个死去多时。但是人们注意不到的人。他被死灵法术复活了，被那个施术者控制着躯体，言听计从。并且掩饰的非常非常好，没有人发觉。”
卢卡斯皱起了眉头，顺着神父的眼神看过去，就看到国王双目无神、面无表情、、高高在上地坐着。
他的心中顿时一寒。
“这个猜测……这个猜测或许有些……”卢卡斯想说荒谬，但是事到临头把这句话给咽了下去。
但是这个猜测实在是太大胆了。卢卡斯元帅心中也是砰砰直跳。
“平静下来，元帅！”杨海提醒道：“无论是谁在操纵国王，平静下来。这个时候如果被人看出了端倪来的话，我们就有麻烦了。”
卢卡斯元帅知道杨海说的是正理，立刻恢复了正常的神色。
今天的异端审判十分顺利，不是所有的异端都像塞弗隆一样顽固。今天被抓到的这个显然没有吃过什么皮肉苦，只是几鞭子下去，囚犯就忍受不了剧痛，全部招认了。处决过后，卢卡斯元帅强行按捺住焦躁得心情。和众人一起回到了他们的秘密府邸。
“法鲁亚那个家伙，他到底在什么地方！”卢卡斯恼火地说：“我们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不在！这个任性的混蛋！”
“法鲁亚将军即使在，也不会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我们有大麻烦了，卢卡斯。”瓦伦丁神父平静地说，不负杨海的期望，瓦伦丁神父也在回来的路上把这一切给想清楚了，因此他直接对卢卡斯说道：“杀死国王的人很可能是宰相莫雷蒂。我们原本需要对付的是一个毫无胆色、心机、才华与城府的废物，尽管他得到了黑暗力量，但是并不棘手；莫雷蒂……那就完全不同了。”
卢卡斯叹了口气，揉着发痛的脑袋，把自己摔进了躺椅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