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像从前
店老板不说这句话的话，许戈或许还不在意。
但是说了这一句话以后，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
看着跟在自己身后面无表情的林海，许戈有心想问，心中却信不过他。
明明还有很多地方可以去，但是夜月似乎也感受到了城里不一样的氛围，当下扯了扯许戈的衣服。
“哥哥，我们回去吧，感觉这里不像是凯尔萨城了。”
从夜星消失以后的五年时间里面，夜月从来就没有离开过皇宫。
所以哪怕明明就是凯尔萨城，夜月也感觉到陌生。
从城外进来的时候，护城河依旧，凯尔萨城的三个名字也是如此的醒目。
街道如昨，房屋未曾改变。
但是在夜月的心中，这里却大大的变了模样。
“你心中的凯尔萨城是怎么样的凯尔萨城？”许戈开口问道。
“走在路上的时候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夜月想道。
“他们现在脸上也带着笑啊！”
“不，没有，哪怕是脸上带着笑，但是我能听到他们的心在哭。”夜月茫然的看着凯尔萨城的这条街道。
街上的人路过他的身边，恭敬的称呼他为小皇子殿下，脸上带着笑。
但是对于夜月来说，他们的笑现在像是职业性的假笑，如果拨开假笑这张面具的话，在里面一定是泪流满面。
“你能听得见他们心中的声音。”许戈略带惊讶的看向夜月。
在夜星的记忆里面，夜月是一个天真烂漫的人，可不知道夜月还有这种能力。
然而夜月却摇摇头：“不是真的听见，而是能感觉到的那种听见。”
“哦！”许戈应道，而后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那除了这个，你还能感受到有其他的不同吗？”
“这块土地！”
“这块土地怎么了？”许戈好奇的问道。
“难道哥哥你没有感觉到吗？这块土地，以前我们在上面行走的时候，心仿佛是愉悦的，像是在飞一般，而现在呢，走在上面，如在泥沼上行走，走一步，都是那么的艰难。”
许戈没有夜月这般的感受，但是对于他而言，或者是说他第一次踏入到凯尔萨城的时候，他就已经感受到了一种压抑感。
他一开始以为这股压抑来源于血魔的统制。
而现在感觉起来，跟血魔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如果真的和血魔有关的话，那么皇宫无疑是重灾区，但是在皇宫里面的时候，这种感觉反而没有。
“既然你觉得不舒服，那我们回去吧。”
“嗯。”夜月点点头。
回到皇宫以后，血魔就派人过来找他。
许戈让林海先带着夜月离开，而他则去见血魔。
“大皇子殿下。”血魔看到许戈进来，抬了一下头，又整理自己的东西去了。
许戈这边进来也不多说话。
毕竟是血魔找他过来的，他也想要看看此刻血魔到底有什么花招。
血魔也是不急，在知会了一声许戈以后，手上的动作没有变慢，等将物品完全打点好以后，又封存起来，才抬起头看向许戈。
许戈看着血魔的动作，却眉头一皱，刚才无意中的一瞥，他看到血魔捣鼓的东西成血红色，并伴有一点跳动。
食/人心，怕不是勇者的心。
此刻，他沉默不语。
“我请大皇子殿下过来，是有事情相商的。”血魔坐在许戈的旁边，脸上挂起笑脸。
血魔无时无刻不展露笑脸，但是在请求别人做事的时候，他脸上的笑意越是殷勤。
不过这样的笑脸，许戈却看不惯，这种笑脸，更像是一个人没脸没皮的模样。
皮笑肉不笑不过如此。
“整个凯尔萨城都已经是你的了，你还有什么需要与我相商的。”许戈说道。
所谓相商，也不过是血魔自己不想出手，而后假借他的手而已。
许戈又怎么能不看透呢？
不过哪怕如此，他也会去做。
因为至少在此时此刻，他和血魔的目的是一模一样的，帮助血魔也无疑是在帮助自己。
“今日大皇子殿下与小皇子殿下关于凯尔萨城的半日游可曾开心？”血魔意味深长的看向许戈。
说话的时候，特意咬住了半日游三个字。
血魔知道许戈和夜月今天在凯尔萨城会遭遇到怎样的问题。
他心中明了的。
他的明了，恰恰让许戈明白了一些事情。
“凯尔萨城变成现在这幅样子和你无关。”
“我就是想要有关也没有这份力量。”血魔笑着说道，话语中有些无奈。
血魔心中，他更喜欢现在这座凯尔萨城变成这样是因为他的关系，那意味着他拥有着足够强大的力量，而不是像现在依旧要仰人鼻息。
“什么意思？”
“还记得我上次和你说的世界秩序这个由最强勇者构成的组织吗？”
许戈点点头，即便是他不知道，夜星也会将这段记忆输送给他。
“和他们有关。”
“有关也无关。”血魔此刻也不在卖关子，“世界秩序会给每一个禁魔之城制造一个法阵，这个法阵就是禁魔法阵，而这个禁魔阵一是用来抵制恶魔的入侵，而第二就是源源不断的给这座城市输送能量。”
能量？
许戈好奇的看向血魔。
“能量，这股能量，用人类的话说就是正向能量，它的存在，会不断给鼓足人的勇气，并给人带来生存的希望，让所有的人以最为正面的方式去生活，这本来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但是错就错在，这股能量会让人产生依赖感，当这股能量消失以后，原本产生的所有正向的思维都会慢慢的坍塌，甚至掉落到比之过去更为夸张的地步。”
原本凯尔萨城的人依靠这股力量积极向上，但是现在失去了这份力量以后，所有人的心里面仿佛失去了信仰一般。
所有的坚守轰然坍塌。
正义，善良，快乐，所有的一切都被侵蚀，而在这些情绪后面的那些负面状态快速的滋生。
现在凯尔萨城里面的人面临从未遇过的绝望。
哪怕是他们还未曾感觉到！！！
“然而这样不就正和你的想法吗？恶魔可以吸收这些负面的力量，强大自己。”
血魔诧异的看向许戈，有些不太理解，最后嗤之以鼻：“触手可得的东西，那些廉价的东西，魔王大人会喜欢吗？”
看许戈不说话，血魔继续说道：“对于恶魔而言，难以获取的才是弥足珍贵的，只有吸收那些正直、善良的人的灵魂和血肉，才能够强大自己；那些悲观的，愚蠢的人，送给狗都不要。”
恶魔只会利用悲观、愚蠢、邪恶的人。
而要吞噬的永远只会是那些正直，自信、开朗的人。
许戈听了一愣。
他没有吞噬过人类的经历，自然也不会去想过恶魔到底喜欢吃掉什么样的人。
不过被血魔这种目光关注下，许戈心中还是很不舒服的。
“所以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当下直接转移话题，将一切拉回到原来的问题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