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往昔恨意

  目如鹰隼，眉乌如墨，须髯浓虬，威武非凡！
  这就是秦宙对眼前被铁链锁在冰柱上男子的第一印象。
  可惜，也许是被锁住了琵琶骨，男子浑身没有一丝内力气势露出，反而气息萎靡，整个人虚弱到了极致，应该是被长久关押折磨、长期不见天日所致。
  冰柱周围三尺之地，一片狼藉，污秽不堪，散发着浓浓的恶臭味，可想而知，此人被关押了多久、遭受了何等的非人对待！
  看着奄奄一息的男子，秦宙眉头微蹙，开口道：“你是谁？为何被关押在这里？”
  “你不是帝释天的人？”
  闻言，男子暗淡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那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帝释天？”
  秦宙嘴角微动，往旁边一站，露出了身后的帝释天，“你是说他吗？”
  看着秦宙身后苍老凄凉的帝释天，男子先是怔了一下，随即双眼一瞪，惊呼道：“帝释天？！”
  “你也会有今天？！”
  “哈哈哈……”
  男子顿时仰天狂笑，仿佛要把多年所受的折磨苦楚，瞬间宣扬出去。
  虽然没有冰雕面具，没有穿衣服，但男子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行将木就的老人，就是帝释天！
  而看着帝释天凄惨的模样，男子如何还想不到帝释天此刻的处境，定然是惹了不该惹的人，被人打成了这幅模样！
  看到令自己沦落到这般田地的始作俑者，此刻也步了自己的后尘，多年怨气一朝得到宣泄，试问男子如何不喜？如何不快？！
  秦宙静静地看着男子发泄狂笑，也没有打断他，只是心中却好奇起来，这人是谁？
  虽然身上的气息萎靡到了极致，但观其眉宇间的不凡，秦宙可以肯定，此人之前定然是一个武功不弱的高手，只是不知为何会沦落到这般境地？
  疑惑之下，转头看向了帝释天，却见帝释天面色难看无比，死死的盯着冰柱上狂笑的男子，眼里亦有恨意、杀意，或许，还有一丝……后悔？
  后悔什么？
  后悔当初对男子的折磨？亦或者……后悔当初没有尽早杀掉男子吗？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看了看仰天狂笑不止的男子，再看看脸色愈来愈难看的帝释天，秦宙嘴角微微扬起。
  活了两千多年的老怪物了，应该结下了不少仇人吧？或许，这中年男子……就是其中一个？
  终于！
  男子的笑声逐渐低沉下来，再慢慢的消失不见，但一双锐利的眼睛，却是死死地盯着帝释天，冷笑道：“帝释天！你没有想过，你也会有今天吧？”
  “看你精神萎靡，步履蹒跚！怎么？是被废了内力吗？”
  或许是被戳中了痛点，帝释天脸色再变，瞪着男子，声音嘶哑地道：“怒风雷！本座虽然和你一样内力被废，却仍然可以活下去！”
  “而你，只能在这里慢慢等死！而且是受尽折磨地死！”
  “呵呵！”男子一声冷笑，道：“死有何惧？只要能看到你这这个冷血的侩子手也变成这副模样，就是让我现在就死，老子亦不会皱一下眉头！”
  “倒是你……”
  男子嘴角戏谑：“你不是自称为神吗？被人打成这副死狗模样，不好受吧！”
  “你……”
  帝释天身子一震，死死地盯着男子，却亦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呵呵……”
  男子再次冷笑，但目光却转向了洞口的秦宙，当即面露感激之色，“阁下，既然你能来此，想必帝释天这狗日的沦落到这步境地，也是拜你所赐吧？”
  “没错！”秦宙点了点头，继续看着他。
  男子更为激动，铁链“哗啦啦”一响，顿时拜倒在地，“多谢阁下为我报了多年的心头之恨！怒风雷铭记于心！”
  “怒风雷？”
  秦宙眼睛一眯，摇头道：“你不用谢我！我也不是为了你而来，就算没有你，他照样会变成现在这样！”
  “呃……”
  男子面色一滞，随即点了点头，继续道：“但我仍要感谢阁下！若不是阁下，我恐怕就是直到死去，都再看不见这一幕了！我……”
  “好了！”
  秦宙摆摆手，打断了他，淡淡道：“不要谢来谢去的，我很烦这一套！”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我对你和他的事，可是很感兴趣！”
  怒风雷语气一顿，点了点头，随即再次看向帝释天，眼里泛着刻骨铭心的仇恨……
  沉默片刻，开口叙述了一段关于他和帝释天的往事：
  “当年，我家境贫寒，自幼我母亲便逼我习武，以期盼有朝一日会被一大户人家看上，做个护院、武仆什么的，也好使后半生衣食无忧！”
  “后来，我机缘巧合下，得到一门奇功——五雷化亟手！”
  “这门武功可以双手化去一切神兵，但最为神奇的是，用之与人对敌，它还可以化去敌人的一身内力，从而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从此，我便凭此从江湖二流武者，一跃成了一流之境！”
  “但我始终不愿遵从母亲之意，加入大户之家为奴，可当时正处盛世，朝廷扬文抑武，我一身武艺，却毫无用武之地，只能与人做工，维持家用，残度余生！”
  “也就在这时，我遇见了她……婉渝！我的妻子！”
  “她是大户人家出身，而我却只是一介武夫，一穷二白，她父母自然不同意我们的婚事！”
  “可是她却一点儿也不在意我的出身，他一直坚信，有朝一日，我一定会成为一个人人敬仰的大英雄，为此不惜与我私奔！”
  “可我却辜负了她的期望……和我在一起之后，她从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变成了一个农家妇女，虽然她从未埋怨过我，但我心中始终感觉对不起她，一直想让她过上好日子！”
  “而就在这时……”
  “有一天，突然有一个人找上门来，说要拜我为师，还奉上了白银千两！”
  “白银千两啊……若是普通人家，只怕一辈子都用不完这么多银子！”
  “这等时刻，我如何抵御得了这种诱惑，自是毫不犹豫地便收他为徒，传了他武功！”
  “但过了不久，他忽然向我求教五雷化亟手，我才突然警觉起来，怀疑他是不是就是为此而来！”
  “而且，当时江湖上高手众多，武功比我强的比比皆是，他为何只拜我为师？”
  “可我始终收了他的银子，推脱不过，便只传了他五雷化亟手的口诀，打算再观察一段时间，若是他心性不坏，那就是把运功路线和招数都教给他也无妨！”
  “谁知后面每过几天，他便来向我求教一次，一定要让我教他五雷化亟手的运功路线和招式！”
  “我烦乱之下，便给他指派了一个任务，想以此试试他的心性如何……”
  “我谎称有一大户人家屡屡欺压于我，让他去教训一下那个大户人家，让那个大户人家知道我的厉害！”
  “实则那个大户人家平时名声颇好，乐善好施，方圆几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若是他真按照我的吩咐去做，不分青红皂白便教训那户人家，那我自然不可能把五雷化亟手传授给他！”
  “谁知，他竟真的这样做了！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竟当日便杀上了那户人家，挥刀无情杀戮，杀了数十人之后，报了我的名字，才归来向我汇报！”
  “我当时就呆了……那户人家，其实是我妻子的娘家，我的丈人家啊！”
  “我正期盼着他们会没事，谁知就在这时，婉渝忽然哭着跑来质问我，为何要派人杀死她的父亲！”
  “紧接着，那户人家的主人，婉渝父亲的大哥，也跑来自尽在我的面前……”
  “本只是为了试探他的心性，未曾想竟造成了这般无法挽回的后果！”
  “事发之后，我当即大怒，想要教训于他，但却没想到，他的武功竟远远在我之上！仅仅数招之内，我便败在了他的手上！”
  “此时，我哪里还不明白，他就是为了五雷化亟手才会拜我为师！”
  “他虽以死威胁，可已经有那么多人因我而死，我如何还肯教他！”
  “大怒之下，他便把我的妻儿抓了起来，威胁于我，还当着我的面，毒杀了……我的儿子！”
  “我全家因他家破人亡，对他恨之入骨，他想要学五雷化亟手的美梦自然也就破碎了！”
  “可他仍不死心，便把我和我的妻子抓到了这儿，分开关押，时刻对我严刑拷打，想逼我就范！”
  “至今不知道过了多久，但想必也有好几十年了……”
  “这么多年来，我一边承受着他无休止的折磨拷问，一边暗暗忍耐，凭着心中那一个虚无缥缈的念头坚持着！”
  “我一定要报仇！”
  “有朝一日，我一定要让他也沦落到我这般境地！”
  说到这儿，怒风雷死死地盯着帝释天，忽然又狂笑起来：“真是老天有眼啊！想不到你这个以玩弄众生为乐，高高在上自称为神的人，竟然也会有这么一天！”
  “这就是报应啊！哈哈哈……”
  “呼……呼……”帝释天大口地喘着粗气，双眼血红，死死地盯着怒风雷。
  不知是因为在第三人面前被道破了他当年不堪的往事，还是因为谋划了这么多年，却直到沦落到现在这步境地都没有学成五雷化亟手？！
  冰洞内顿时沉寂下来，仅有怒风雷癫狂的大笑，和帝释天不停喘息的声音。
  另一边。
  听完怒风雷的叙述，秦宙属实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就是典型的“一门武功引发的血案”啊！
  一个为了试探徒弟的心性，弄巧成拙，最终家破人亡；一个为了学一门武功，谋划了数十年却仍没有得偿所愿……
  造化弄人啊！
  而且……五雷化亟手？
  秦宙眼神一动。
  似乎，原著中帝释天便是被五雷化亟手化去了千年功力，然后被风云打败，重伤而逃，之后虽然吞服了一颗龙元，实力却也再不负从前，才会被服了两颗龙元的断浪杀死。
  可以说“五雷化亟手”便是使帝释天身死的开端，没想到竟是出自这人手里！
  而且……尼玛这就是典型的作死啊！
  修炼什么不好，偏偏要去修炼什么“五雷化亟手”，导致千年功力一朝被化为乌有！
  这帝释天难道命中注定会先失去千年功力，然后才身死道消？
  现在已经被自己废去了内力，原著里也是被化去内力！
  这……多么相似的一幕啊！
  想到这里，秦宙不由失声一笑，打破了洞内的平静。
  看向帝释天，道：“你都有了圣心诀，还要去谋划人家的武功？还有外面那上百部武学秘籍……你是不是对武学秘籍有什么特殊的嗜好？”
  帝释天脸色阴沉，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却仍是不言不语。
  但秦宙顿时怒了，妈的，给你脸了？
  “瞪什么瞪？想死了是吧？”
  “呵！”帝释天冷冷一笑，嘲弄地看着秦宙：“你不要忘了，你发过誓，你敢对我出手？”
  “发誓？”
  秦宙笑了。
  “你以为我真会在乎那破誓言？”
  “你……你什么意思？”帝释天脸色一变。
  秦宙冷冷一笑：“悄悄告诉你，你们这所谓的心魔誓言，对老子来说，那就是个屁！”
  说完，不再理会脸色惨白的帝释天，看向被铁链锁住的怒风雷，“喂！那谁？怒风雷是吧？”
  “跟你做笔交易！”
  怒风雷脸色疑惑，实在看不懂秦宙和帝释天之间是什么情况，闻言，点点头道：“阁下请讲！”
  “你不是对这帝释天恨之入骨吗？那这样，我把他杀了，你把那‘五雷化亟手’教给我如何？”
  怒风雷神色一凝，看向脸色惨白的帝释天，眼里再度浮现仇恨的光芒，缓缓点头：“我答应你！”
  秦宙嘴角一动，遂转身，看向帝释天，眼里逐渐泛起杀意。
  “不……”
  帝释天当即脸色绝望，却仍做着最后的挣扎，一边后退，一边声嘶力竭地吼道：“你不能这样做！你发过心魔……”
  “锃！”
  银光一闪！
  话音未落，帝释天缓缓倒在血泊中，双眼瞪大，死不瞑目！
  一代枭雄，就此陨落！
  “滴！”
  “恭喜宿主，改变剧情，获得气运点50000！”
  没有理会脑海里的系统提示音，秦宙看着地上已经气息全无，心脏却还是有力地跳动着的帝释天，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凤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