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鸡汤很甜
艾瑞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能够清晰感受到自艾瑞身上所散发出的寒气。
这样的感觉让端木铃之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一只凶猛的野兽盯住,如果说错话的话,他就会一口咬死自己,吓得她不敢说话。
见端木铃之小心翼翼地盯着自己不说话,艾瑞紧皱着眉:“说。”
呃……
她想要让艾瑞娶自己,绝对不能说错话。
在艾瑞就像刀一样的目光注视下,端木铃之小心翼翼地回答说:“我想嫁的厨子叫艾瑞。”
“哼。”艾瑞一声冷哼,“这还差不多。”
就算端木铃之将他看作厨子,他也乐意。
那就好。
端木铃之在心中暗暗长松一口气,她道:“我这就去准备。”
端木铃之开心地站起身,却被艾瑞给拦住。
端木铃之抬头诧然看向艾瑞,以为艾瑞要反悔,端木铃之支吾着说:“你该不会,又改变主意,不愿意了吧?”
艾瑞没忍住,噗呲一声,笑出声来。
这丫头如果紧张的只是他也许反悔不愿意娶她,而并非她担心她无法嫁给他而见不到她父亲的话该多好。
看到端木铃之紧张的模样,艾瑞挑了挑眉:“你放心,我说出去的话,不会轻易反悔。”
听到艾瑞的话,端木铃之眼中划过一抹难以言喻的欣喜。
太好了!
艾瑞还没反应过来,他看到端木铃之就像是一只八爪鱼挂在了他的身上。
“艾瑞,我很开心!”
诱惑人心的馨香迎面而来,艾瑞没想到端木铃之竟然也有这么主动的时候。
被端木铃之紧抱在怀里,艾瑞下意识喉头滚动,都已经忍了这么久。那就再多忍两天吧。
艾瑞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
他艰难地抬起手轻抚端木铃之的脑袋,声音低哑地说:“恩……嫁给我开心就好。”
听到艾瑞的话,端木铃之眼中的笑意一僵。
她不由想起刚开始听到她父亲说,要让她嫁给艾瑞时,她那宛遭雷劈的心情。
嫁给艾瑞,她还不如孤独终老。
她宁可嫁给自己家里的猪,也不愿嫁给艾瑞,将父亲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最后离家出走。
端木铃之抬头看向艾瑞,她眼中的欣喜随即被黯然所取代。
为什么她当初不相信父亲的眼光,认定艾瑞是一个赌棍,并非值得她托付终身的人,一定是他父亲年纪大了老子不清醒,以为她是东方人,在这龙德镇上没有人娶她,所以她就得嫁给一个赌棍。
在她和艾瑞从纳非安小镇回来之后,虽然艾瑞依旧会去赌,但赌的时间明显比起以前少了很多,大部分的时间艾瑞都是在她这里帮她养猪,还有给她做饭。
如果说以前赌博是艾瑞的全部,那么现在赌博则是成了艾瑞闲情逸致用来打发时间的一种爱好。
也许是因为感激,也许是因为自己已经真的爱上艾瑞。
她并没有说出让艾瑞戒赌才嫁给他的话,如果嫁了艾瑞,有朝一日,艾瑞因为沉迷赌博,而将她给输掉的话,那是她活该,是她自己眼光不好。
端木铃之抱着这样的想法,在十天后和艾瑞举行了婚礼。
那天就在艾瑞揭开罩在她脸上的面纱时,她又再一次因为艾瑞长得好看,忍不住看呆。
玫瑰香气萦绕在空气中,金色的阳光罩在艾瑞身上,仿佛给他白皙如玉的脸镶了一层金边。在这里每个人的眼睛几乎都是蓝色的,端木铃之并不觉得谁的眼睛特别好看,但此时艾瑞的眼睛却像是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的蓝宝石。
艾瑞就像是泉水叩击在石头上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从今天开始,我允许你看一辈子。”
他说罢将她打横抱起去到放置着红色玫瑰的新房中。
就像是一只小鸟,端木铃之在艾瑞怀中,美艳的脸上染上一层犹如霞光般的绯红,她将自己脑袋埋在艾瑞胸前,不敢抬头去看艾瑞的脸。
耳朵紧贴在艾瑞胸前,她听到艾瑞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将她小心翼翼放在床上,艾瑞轻笑声在她耳边响起。
艾瑞:“怎么?现在就害羞了?”
端木铃之:“……”
她想说自己没害羞,但就算不用找镜子,她也能够想象出她现在的脸到底有多红。
艾瑞距离她的脸极近,端木铃之紧抿着唇,感觉自己的心脏下一瞬就要跳出来。
端木铃之紧抿了抿唇,发出就像蚊蚋一样低低的声音:“会……疼吗?”
下一瞬,就像是触电一样,艾瑞含住她的耳垂,一阵酥麻从垂耳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
端木铃之又一次听到自己发出异常暧昧的声音。
接下来,她听艾瑞低哑的发出声音:“这夜还长,我不会让你疼的。”
夜莺啼鸣,花好圆月。
这天晚上端木铃之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晕过去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然后又再一次晕过去的。
就在端木铃之再次晕过去时,艾瑞哭笑不得看向躺在他身下眼角有着泪光,支吾发出声音的端木铃之。
端木铃之在晕倒之前委屈地说:“你是被饿了三百年的狼吗……”
端木铃之失去意识之后,她没有看到压在她身上的艾瑞眼睛已经变成了血红色。
艾瑞修长的手轻抚着端木铃之的脸颊,他低低地发出声音:“傻瓜,我不是饿三百年的狼,我只是饿了三百年的……”
艾瑞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借着房间的烛光,只见艾瑞深蓝色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他将一个清浅的吻落在端木铃之的脖颈上……
翌日,端木铃之醒来之后,只觉自己浑身就像是被马车碾过。
别说扭动身体,就连动一动手指,她都觉得难受。
艾瑞呢?
原本想要痛骂艾瑞一顿,结果却在她抬头看到身旁并没有艾瑞的身影时,她心中一空。
端木铃之下意识紧抿了抿唇,就在这时,她听到了推门声。
她还没来得及抬头就已经闻到一股肉香。
是鸡肉的味道。
端木铃之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醒了?”
端木铃之看到身穿浅灰色锦缎睡袍的艾瑞走到她跟前,一大片结实有力的前胸暴露在端木铃之跟前。端木铃之看到艾瑞白皙如玉的胸前有几道就像猫抓一样的红痕,想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她初醒过来迷蒙的脸再次染上一层红晕。
刚才想要痛骂艾瑞的语言已经全然从她脑海中消失不见。
“你……一大早就起来去炖鸡汤?”
“恩。”艾瑞应了一声说道,“你现在需要补补。”
艾瑞话音一落,看到端木铃之的脸变得更红。
他舀了一勺鸡汤送到端木铃之跟前,在吹温之后,轻笑着说:“现在你已经是我的女人,改看过的地方也已经看过,你甚至还用过。你现在害羞什么……”
艾瑞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端木铃之剧烈的咳嗽声打断。
艾瑞慌忙放下碗,紧皱着眉,轻拍端木铃之的后背,他一脸嫌弃,然而语气中却带着关心:“都多大的人了还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端木铃之:“……”
要不是他说这种话,她至于被口水呛到么……
端木铃之一边咳嗽,还不忘朝着艾瑞砸去一记白眼,却看到艾瑞犹如雕像般俊美的脸凑到她跟前,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夫人,我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你不用害羞。”
艾瑞说完,简直拿起装鸡汤的碗将鸡汤送入自己口中,就在端木铃之眼底划过一抹诧然时,艾瑞转瞬将自己的唇贴在她的唇上。
“唔……”
香喷喷的鸡汤滑过她的舌,进入她的肺腑之中。
鸡汤很甜。
端木铃之瞪大眼睛看向艾瑞近在咫尺的脸。
不想他竟然是用这种方式在喂自己喝鸡汤。可,就算像艾瑞说的一样,他们已经是夫妻,她没有什么好害羞的。
但是……
她却根本控制不了自己身体的反应。
原本只是“喂”她喝鸡汤而已,但最后端木铃之却发现艾瑞看她的目光变得越来越灼热,就像昨天晚上一样。
而等她反应过来想要拒绝艾瑞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在艾瑞身下浮浮沉沉,端木铃之听到艾瑞声音沙哑地对她说:“端木铃之,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直到永远。”
当端木铃之再次想来时,窗外已经是傍晚。
她睁开眼发现艾瑞躺在自己身旁,而在他白皙的胸上则多出好几道红痕。
呃……
没错。
都是她抓出来的。
见艾瑞并没有醒来,端木铃之不由打量起今后要和她相处一辈子的人来。
就算艾瑞闭上眼睛,他这张脸也同样好看,她怎么看都看不厌。
如果……
如果等到艾瑞老去,他俊朗的脸爬满皱纹,她还会觉得他好看吗?
端木铃之紧抿着唇,陷入深思中。
因此端木铃之就连艾瑞是什么时候睁开眼的都不知道,直到她听到艾瑞的声音:“允许你把这张脸刻在心上。”
端木铃之一怔。
她就像是做贼一样,迅速将自己落在艾瑞脸上的目光移开,支吾着说:“你醒了?”
“恩。饿了吗?”
谁知艾瑞话音一落,就听到端木铃之如鼓般的腹鸣声。
端木铃之脸色一僵。
房间内,一阵寂静之后,爆发出艾瑞爽朗的笑声。
端木铃之:“……”
如果可以的话,她现在就要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艾瑞不由将端木铃之紧抱在怀中:“你很可爱。我没有后悔当初……”
艾瑞的话说了一半欲言又止。
在端木铃之想来,艾瑞后来的话定时在说他没有后悔当初说答应娶她。
端木铃之哪里会知道,艾瑞说的不后悔,是指当初没有吃了她。
十五年前。
端木洪老来得女,当时端木铃之刚出生不久。端木洪一家住在小破木屋中,生活拮据。
眼看着寒冬来临,如果不找些吃的备着,这个冬天,他们很难熬。
思前想后,端木洪决定去到幕松森林中打猎,不想误闯入他的花园中,看到他正在生吃野兽的一幕。
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男人的獠牙深深陷入野兽的脖颈里。
端木洪看到眼前这一幕,直接被吓得晕了过去。等他醒来的时候,庆幸地发现自己并没有死,而是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
端木洪:“这……是哪里?”
在他抬头看到背对他站在窗边的男人时,端木洪脸色一变。
虽然仅是背影,端木洪已经认出这男人就是他晕倒之前,在花园中见到张着一双血红色眼睛,用獠牙吃野兽的男人。
端木洪浑身发抖蜷缩在床上看向转过身来的他:“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人?”艾瑞挑了挑眉,朝着端木洪走进,端木洪惊恐地瞪大眼睛看到艾瑞原本深蓝色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他像正常人一样的唇露出獠牙。
艾瑞走到端木洪面前:“我怎么可能会是人呢。”
端木洪虽然是东方族后裔,但他从小却是在这个国度长大,有关吸血鬼的传闻,他听过。
端木洪:“你是吸血鬼!”
艾瑞猛地将自己的脸凑到端木洪跟前:“不然呢?”
端木洪以为别人口中的吸血鬼只是存在于传说中,没想到这世上真的有吸血鬼!
在吸血鬼眼中自己的血肉自然要比野兽的血肉更美味。
在看到艾瑞和传说中吸血鬼一模一样的脸,端木洪两眼翻了翻,差点又晕了过去。
端木洪耳边响起艾瑞嫌弃的声音:“如果你敢尿在这床上,我吃了你的。”
端木洪:“……”
艾瑞不说还好,他这一说,端木洪就真的被他吓得小便失禁。
闻到一股子的骚味,艾瑞紧皱着眉。
敢情还真被他吓尿了……
以为下一瞬就是自己的死期,端木洪认命的闭上双眼,然而预料中的痛苦却没有到来。
他……
还没死?
端木洪惊诧地睁开眼睛,他看到之前凑到他跟前紧皱着眉头的艾瑞已经站在了五米开外的地方,眉头皱得更紧地问他:“想要离开这里?”
端木洪一怔。
当然!
他当然想要离开这里!
他还有妻女等着他回去。
端木洪立即从床上下来,跪在艾瑞面前,祈求:“我求求你,放了过我吧。”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很好。
艾瑞殷红如血的唇微勾起一抹弧度:“放过你可以,不过……”
听到艾瑞的话欲言又止,端木洪忙问道:“不过什么?”
艾瑞回过神来看向自己怀中的女人。
他在幕松森林中活了三百年,委实无聊。
他提出要求,让他去端木洪家中做客。他想要感受人类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在他答应不会伤害端木洪一家之后,端木洪便带着脸上蒙着面罩的他来到龙德镇。
在这龙德镇上,他感受到了人烟味。
这比让他在幕松森林中追逐野兽更有趣,而龙德镇上的所有,最令他敢兴趣的就是瞪大眼睛看着他,然后紧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脖颈处蹭来蹭去的端木铃之。
因为他的听觉远远强过正常人,他将在龙德镇上所赢的钱都给了端木洪。让端木洪利用这些钱开始养猪,端木洪的生活也拮据得连肉都吃不上变得富有。
端木洪没想到自己会因为艾瑞因祸得福,但这样的幸福生活并没有持续多久。
端木洪的妻子因为疟疾病倒,而端木铃之也跟着染上了疟疾。他找来龙德镇上的医生,然而三天后,他的妻子就因为疟疾而去世,端木铃之也是奄奄一息。
医生说端木铃之已经没救,让他节哀。
刚刚失去了妻子的端木洪哪里还能承受再一次失去女儿的打击。
他抱着连走路都不会的端木铃之冲入幕松森林,找到艾瑞的住处。
“艾瑞,求求你。你一定有办法救我的女儿。”
端木洪将他当做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当他从端木洪手中接过端木铃之,他发现端木铃之烫得就像是一个热球。
他心中的话忍不住脱口而出:“人的生命还真是脆弱。”
之前还抱着他脖颈蹭来蹭去端木铃之现在已经像是被他咬断脖颈的野兽一样,距离死不远。
他低头看向跪在他面前不断磕头的端木洪:“救她,你知道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端木洪救女心切,端木洪:“不管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能接受。我求求你,救救她!”
端木洪话音一落,他便说:“我可以救她,不过等到她十八岁那年,她的身体会发生变化。”
端木洪已经不在乎端木铃之身体到底会发生怎样的变化,他只想她活下来。
就在这时,端木洪又听他继续说道:“她会变成吸血鬼。”
端木洪一怔,随即又重重给他磕头:“不管她会变成什么,我只求你能够救她!”
现在端木洪只想让自己的女儿活下去。
端木洪就只有这一个愿望,哪怕让他立刻死都行。
似乎看穿端木洪在想什么,艾瑞:“端木洪,你不用死。我现在就救她,希望你不要后悔,我也不要后悔。”
那时端木洪只听懂了他一半的话。
端木洪没时间去在意他为什么要后悔。
直到端木铃之病好以后,艾瑞告诉他说,等到端木铃之十八岁的时候,她就会变成吸血鬼。
但端木铃之并不是真的吸血鬼,所以等到她十八岁时,每个月她如果不喝他的血,就会变成吸血鬼的模样,三日之后暴毙身亡。
那时候端木铃之尚且还小,十七年还很长。端木洪只想着端木铃之能够活下去,十七年后的事情,等到十七年后再说。
端木洪越是想要珍惜他和自己女儿在一起的时间,时间就像是被插上了翅膀,一晃即过。
眼看着端木铃之从一比猪崽还要小的小人出落成一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而端木洪自己则是青丝变白发,他不由在感慨时间过得太快的同时,发现自己老了,因为旧疾发作不断咳血,他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所以他将自己最宝贝的女儿托付给了他。
可以说,实际上他是看着端木铃之长大的。为了不让龙德镇上的人察觉他的样貌不曾改变过,过去每次出现在龙德镇上时,他都会做一些乔装打扮。
端木铃之不知道,其实这十八年来,她不仅叫过他赌棍,叫过他叔叔,甚至还叫过他爷爷。
但在艾瑞看来,他最满意的是端木铃之叫他夫君。
“夫君,你……还要抱我到什么时候?”
艾瑞回过神来,看到端木铃之在他怀里眨巴着眼,她现在很饿。
艾瑞将一个吻落在端木铃之额头上,望着她的双眼写满灼热,端木铃之很是害怕艾瑞兽性大发,再次把自己给吃掉。
就像是躲瘟疫一样,端木铃之迅速将自己全身甚至是脑袋裹进被子里,她声音闷闷地说:“你别再看我。快去厨房。”
看到端木铃之撅着屁股躲进被子里,艾瑞发出爽朗的笑声。
端木铃之没有料到,接下来艾瑞竟然隔着被子将一个吻落在她翘起来的屁股上。
端木铃之白皙的小脸迅速窜上一层红光。
等到她回过神来时,艾瑞已经不在房中。
她掀开被子,呆望着窗外的风景。曾经以为自己在嫁给艾瑞之后,生活就会陷入到痛苦之中,没想到……
嫁给艾瑞之后,她并没有感受到生活的痛苦,相反……以前有些无聊的生活现在就像是被放了糖一样甜。
她和艾瑞分开不过一会儿时间,但端木铃之却发现她现在望着窗外的风景竟然在想念艾瑞……
思及至此,刚才还躲在被子里不想看到艾瑞的她就像是弹簧一样跳下床,连鞋子都没有穿,冲到楼下,看向正在厨房里做肉饼的艾瑞笑着说:“夫君,你还记得我当初答应做给你的东西吗?”
小七仿佛听懂端木铃之在说什么,而发出有些幽怨的咕咕声。
正在做肉饼的艾瑞手一顿。
他自然记得当初端木铃之答应他的。